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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五 基茵會翠 文 / 志龍

    海西市市長王國基高個、健壯、精力充沛。一方面,他才思敏傑,思維超前,一口流利的英語,不乏風趣幽默——僅從他的外表你很難看出他是一名冶金專業畢業並在環境惡劣的大山溝中艱苦工作了三年的大學生,他酷愛讀書,對法律和藝術有濃厚的興趣,他處世穩健、為人謙遜、不好張揚。

    這一切得益於王國基的愛好、個人性格和人生經歷。

    他因為彈跳、控球水平進入校籃球隊並成為球隊的核心人物,當時流行的樣板戲又讓他愛上了京劇,他特別喜歡郭劍光、李玉和的形象,因為得到一位老琴師的指點他的京胡拉得相當不錯,後來,他隨身攜帶的京胡豐富了地質隊的文化生活;大學期間,他系統學習了馬恩列斯著作和**選集四卷以及**黨史並盡可能地閱讀文言文作品,因此,他掌握了階段、社會、經濟等方面的較多知識並有一定哲學、美學基礎,畢業前他就是一名正式的**黨員。

    他好強、好勝。他對籃球隊賽後的總結、分析讓領隊、教練自愧不如並認為他的思想偏離了友誼第一的範疇;有天晚上,他在回學校時看見路燈下一位哭哭啼啼的女孩被幾位小伙子拉扯著,他便不顧一切衝了上去,不問原由大聲斥責,強行將女孩與小伙子分開,然後他緊握雙拳怒目以待,但當女孩斷斷續續地解釋說自己因母親病故正趕往醫院、幾位小伙子是哥哥和鄰居時,他尷尬不已,不過他立即撓了撓口袋掏出二塊錢交給小伙子們並表示他的哀悼。此外,他對身為大學教授的夫人愛慕有加,因為他夫人在學術上比他略勝一籌,而且,她為他的事業做出了不小的犧牲——許多外國朋友得知此事大為驚歎,他們認為他夫人稍加努力便可成為大家。

    在工作和事業上,王國基追求無私、公正、完美,他嚴謹、刻苦、努力,腳踏實地、不驕不躁。儘管出生冶金專業,但他硬是在校園和圖書館中渡過了他出國進修行政管理的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這種忘我的學習和努力的工作所產生的形象足以與任何級別的先進人物相媲美,而且,他始終保持高昂的勢頭和旺盛的精力,大氣早成的他不到四十就任江北區委書記,那時的蘇國慶還在海西市委機關。他對未能像眾人預料的那樣如願以償地轉任盧東區委書記毫無怨言,他一如既往熱心本職的表現所帶來的直接「後果」便是他很快升任海西市副市長,因而躋身海西市領導班子的行列。就任市長以來,他愈發雄心勃勃、放眼世界,為實現他為海西的明天所描繪的美好藍圖不懈努力。有時,他為必須面對大量的費時耗力的非計劃xing工作、協調各種各樣的人際關係、出席各種各樣的會議而煩惱,有時,他覺得這一切與他心目中要將海西建成世界一流大都市的最高理想背道而馳;他不得不在汽車上思考問題、討論工作,而且他常將工作帶回家中,以至於擠佔了他相當多閤家歡樂的時間,因此,這幾年他心臟負荷過大,血壓偏高。總的來說,王國基的成長經歷和工作業績眾人皆知,在絕大多數海西人眼中他是一位臥薪嘗膽、勵精圖治、勇於探索、大膽創新的好幹部、好市長。

    王國基現任工作秘書姓金名致遠。小伙子一表人才,碩士研究生,自信、瀟灑,文才、思路與他極為合拍,除吃苦耐勞方面他稍有不遂意之外其餘的均令他心滿意足。大庭廣眾之下他常常一回頭便對金致遠說:致遠,我決定了,這件事由你牽頭去辦,這樣,我放心些。而金致遠總是想方設法將他交辦的事情弄個水落石出;實在不行的,他力求眼睛向內,從主觀上查找原因,以顯示其不畏責任、勇挑重擔的工作作風。副市長們也挺喜歡金致遠,他們當眾稱讚其出色的工作能力、高超的協調水平和突出的責任意識。金致遠對市長秘書未兼任其他職務毫無怨言,他對王國基說這樣可以專心本職。王國基對這樣的表態不以為然,他yu在市府獨樹一幟:記住了,目前的情況下,你要做的是工作、工作、再工作;你需要的是成功、成功、再成功。不過,為了給金致遠以鼓勵,他經常給予金致遠非常的鍛煉機會,以培養金致遠獨當一面的工作能力,以便其積累經驗和個人資歷。一段時間後,金致遠對王國基的意圖似乎心領神會。

    七月八日是王國基五十六歲生日,雖然是寒生日,但金致遠帶著早就準備好的五張中外幽默大師專輯未先通報便興致勃勃地奔向市長家,他要在市長一家人共進晚餐慶祝市長生日時給市長一個驚喜並祝他生日快樂。然而,他卻發現市長家中冷冷清清,沒有一絲熱鬧的氣氛,而市長一人獨坐在書房的電腦桌前查看執法和研究部門聯合撰寫的一份調研報告。

    「王市長,劉阿姨和小雯呢?」金致遠手拿光碟愣著。

    「紅色之旅,上井岡山了。」王國基光著膀子繼續看調研報告。

    「我失職了。」

    「這不在你的工作範圍之內。」

    「王市長,我認為做秘書的責無旁貸。吃飯了嗎?」

    「致遠,我們一起吃,劉師傅已經叫了幾遍了。」

    「王市長,劉阿姨什麼時候回來?」

    「計劃今天早晨到家。可她說山上有座吸氧山,想多住幾日,反正有人陪著。」王國基到了餐廳看了餐桌上的菜後說:「又是,小金,你看這劉師傅,是不是他也想去進修班學習!」

    「是不怎麼樣。可是劉阿姨就是愛吃劉師傅的菜。要不,我讓老劉通知劉師傅明天換個口味?」

    「老劉回家了。」

    「這個管理員怎麼當的,擅離職守。難怪我進來時沒見人影。王市長,乾脆讓劉師傅也回家休息得了。」金致遠笑了笑說:「明天,我來幫你弄個像樣的生日。」

    「算了,明天沒什麼事,你可以出去玩玩,難得清閒。我呢,也就看看碟子,哈哈大笑一天。」王國基指著金致遠手中的碟子說:「什麼碟子?」

    「王市長,天太熱,出不去。你看這樣行嗎,明天我帶茵子一起來,重新給你過個像樣的生日。」

    「看你,難得休息。」

    「沒什麼。明天我來做菜,換換口味。」

    「那就買些魚泡,我燒一隻『辣子魚泡』,有一段時間沒吃了,其味無窮呀。」對於金致遠,他有得心應手之感。

    金致遠告別王國基剛上車便後悔不已。他到王國基家之前與妻子徐茵通過電話,考慮到明後天沒什麼要事,他主動提出明天請徐茵外出郊遊並為她當模特陪她畫畫。當時,徐茵因為一種久違的情致即將到來而顯得興趣高揚,此時,她可能正在超市購買郊遊的物品。他加速驅車到了樓下,鑽出車子抬頭仔細看了看,家中有燈光,他希望徐茵沒出門更沒買東西,果真如此,她就不至於發太大的牢騷。梯廂中就他一人,靜靜的、空空的,很快,他到了二十七樓。撳門鈴沒反應,開了門,屋裡亮著燈,空無一人,他趕快撥打徐茵的手機。她未接。正當他不知所措時,門鈴響了起來,他急忙開門,正是徐茵。

    「茵子,寶寶呢?」

    「明天好好玩玩,送媽家去了。愣著幹嗎,快接呀。」

    金致遠一看徐茵雙手提拎著二隻沉沉的大塑料袋子,他趕緊接過並把徐茵迎進屋。

    徐茵洗完手,擦著汗從洗手間出來。「就這點路,一身的汗。累死我了。致遠,我已經選好地點了。」

    「茵子,改計劃了。」

    「好呀,你小子玩我,真是計劃不如變化。這就是你的作風?」

    「我,」

    「我什麼我!」徐茵拉下臉,一甩手將毛巾摔了過去。「什麼也別說。去,給我退了。退了再說。」

    「我跟你說。」

    徐茵將二子袋子拎到金致遠跟前並指著袋子說:「金致遠秘書,我請你別說了!退了,再回來跟我說話。」她一把搶回毛巾轉身進了洗手間。

    「茵子,明天,王市長請我們到他家去玩。沒辦法。」金致遠跟著徐茵到洗手間門口。

    「你好好玩,我哪也不去。出去,我要洗澡了。聽見沒有。」徐茵崩的一聲關上了門。

    金致遠坐在沙發上拿起電話,他冒出了向王國基請假的念頭,可他覺得明天可以加深與王國基的感情,這樣的機會決不能錯過,即便徐茵不高興甚至罵一通也值得。直覺告訴他,這段時間王國基夫人劉教授似乎對自己有些感冒,不知為什麼,她的話聽起來似乎話中有話,以前的劉教授可不是這樣,怎麼一到王市長身邊工作就變了樣了。是不是到了更年期的女人都有怪異的感覺並時時找個發洩的地方,也許她不敢對王市長卻正好對準了自己;他覺得王國基夫人不該如此,特別是市長生日她不在家。正想著洗手間門開了,他看見赤身**的徐茵進了臥室,不一會兒,徐茵從臥室出來開始整理她買回的東西。

    「茵子,我沒辦法。王市長一人在家,他叫我去,你知道的,這不是小事。」

    「你剛才不是說他請我們到他家去玩?」

    「你別去了,其實我去的目的是有二個文件。」

    「致遠,這樣吧,既然市長有請,不去不禮貌,再說對你也不好,我去坐坐,陪他說說話,我從來沒和市長說過話。」也許徐茵在浴室想通了,前後的態度截然不同。

    「茵子,算了,你別去了。他家的廚子和管理員都不在家,去的話還要買菜、燒菜、做飯。別去了。」

    「沒什麼,你我都可以燒。哎,我能與王市長同桌吃飯嗎?」

    「也許吧。要不,你再叫個伴一塊去。我給王市長打電話。」

    「叫誰呀?這不好,他又不是個一般的人物。」

    「電算中心的夏冰不是與你說得來嗎,叫她一起去。」

    「不行,機關的人都覺得她一副傲氣。她根本就沒將你這個秘書夫人放在眼裡,也許她認為我的專業在機關工作只能當下手。我與她的事和你不搭界,我警告你,下次不許提到她。再說,她比我年輕漂亮,假如王市長老是看她,我的面子往哪放。絕對不行。」

    「王市長是那種人嗎?小心眼。」

    「致遠,你說我現在還是那麼漂亮嗎?」

    「你比以前更漂亮,既豐滿又成熟。」

    「真的?」

    金致遠知道王國基不睡懶覺,因此他與徐茵早早買好了菜,不到九點便到了王國基家中。「小劉,今天你值班?」劉jing衛是金致遠最熟也最喜歡的,他黑黑的皮膚,非常機靈,每次金致遠到,都是他幫著泊車。

    金致遠和徐茵到廚房放好小菜,然後,在客廳坐下。

    過了一會兒,王國基穿著「t」恤和西褲到了客廳。「致遠,泡水了嗎,自己動手,我這裡你熟。」他看了看徐茵。「小徐,今天真漂亮。開空調,不能讓女士出汗。」

    「王市長,我來,你坐。」徐茵第一次與市長說話,她也是第一次與市長靠得這麼近,她說話有些緊張。「王市長,搖控器在哪兒?」

    「我來,你坐,坐這邊的沙發,看電視方便。來了就是客,我高興。」王國基從沙發上起來。

    這時,金致遠進來。「王市長,準備了四個菜,我給你泡茶。」

    「行。」王國基又在沙發上坐下,他看著徐茵。徐茵比金致遠小幾歲,他們有一個二歲的孩子,徐茵初中畢業考上藝專,後來讀了幾年美院,她確實非常漂亮。此時的徐茵咖啡紅的頭髮,白白的皮膚,高高的個子,勻稱的身材,一套白色的套裙,細長的脖子上扎一粉紅色絲巾,一雙乳白色的皮鞋,淡妝得體,落落大方

    「王市長,要不要具體說說四個菜。不行的話,我再去買。」金致遠覺得王國基今天精神愉快。

    「不用,致遠,我說過了,你辦事我放心。」他轉向徐茵。「小徐,在家裡,致遠叫你什麼?好像叫茵子?」

    「是的,王市長,你也叫我茵子吧。我爸媽都這樣叫我。」徐茵覺得王國基雍容爾雅、風度翩翩。

    「王市長,昨晚休息得好嗎?」

    「反正也沒外人,致遠,這碟子,哈,不錯,我看到三點。輕鬆愉快,真過癮。」王國基拍著沙發哈哈笑了起來。

    「王市長,我在你身邊工作時間不長,今後我一定注意收集這方面的資料。我也喜歡幽默笑話,有人說幽默笑話是精神藥物,對任何人都有效。特別是針對疲勞、精神緊張。」

    「茵子,怎麼,小寶寶沒帶來讓我看看?」

    「王市長,外婆接去了。」

    「那你們二人可就瀟灑了,嗨,真羨慕你們年青人。」這時,有人敲了敲門。王國基說:「肯定是小劉,我讓他取些水果。」

    真是服務員小劉,他端一隻裝滿水果的大盤進來,放在茶几中間。「王市長,還有什麼事嗎?」

    「小劉,沒事。」

    「王市長,你這裡姓劉的太多了,有二個老劉,二個小劉。」徐茵笑著找話說。

    「茵子,錯了。加我老婆,有三個老劉,二個小劉。總共是五劉。」

    「王市長,那你乾脆給他們編號得了,劉三劉四的,最後的就叫劉全,就是和中堂的管家,聽了就順,也方便。」

    「對,對。茵子說得好。」王國基看著金致遠笑了起來。

    「王市長,我去書房了?」金致遠站了起來。

    「今天本來是讓你來坐坐的,也行。」接著王國基對徐茵說。「致遠挺不錯,你也在機關工作,他忙的時候你要理解。」

    徐茵笑笑說:「王市長,忙倒沒什麼,關鍵是沒規律,說變就變。王市長,空調搖控器在哪?我來開。」

    「茵子,你看,這樣吧,你把絲巾解了,搖控器剛才還看見的,放哪了呢?」王國基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搖控器。「要不,我坐那隻。」王國基在徐茵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徐茵解下絲巾,露出了細長白嫩的脖子。「王市長,劉阿姨呢?」徐茵覺得應該與市長夫人交流一番,也許那樣更容易溝通。

    「出去旅遊了。」王國基便隨手拿出報紙,當他剛要看時,卻瞥見茵徐翹著的腿自然挪了挪,白白的,他放下報紙露著笑臉到茶几前推了推本就放在徐茵跟前的杯子說:「茵子,喝水。」

    看到市長的熱情,徐茵有些侷促,她身子前傾伸出雙手略微扶著杯子。「王市長,謝謝。你也喝。」

    王國基又看見徐茵黑色的胸罩和雪白的乳溝。「茵子,支持致遠的工作嗎?」他看著徐茵。

    「是的。」因為王國基的目光,徐茵閃過一絲極不自然的微笑,她不得不低下頭。

    「致遠在領導身邊工作,幹好了前途無量,有些領導就是秘書出生。茵子,你必須不惜一切,全力支持他。他在領導身邊不容易的。」王國基看出了徐茵的不自然,說完後,他便看著窗外。

    這時,徐茵抬頭看了看王國基。她發現王國基不太像電視上看到的樣子;王國基拿起報紙理了理後在小茶几上放好,然後,他叉開腿雙手搭啦在肚子上。「茵子,致遠一定很快樂。」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徐茵的臉。

    「王市長,」

    「茵子,熱了,就把上邊的扣子解了,沒外人。」

    徐茵笑了笑,稍稍自然地解開扣子,但當她看見內衣的黑邊和鼓鼓的胸脯有所暴露後,她又低頭微微一笑,用手掌將衣襟壓疊好。「早晨還好,不算太熱,你覺得呢?」她說著將右腿放了下來。

    王國基一看便自然地滑下身子,藉著窗外強烈的光線他清楚地看見徐茵的大腿和她粉紅色的內褲。「茵子,這樣很好,自然。」王國基剛說完,就看見徐茵又在整理撐開的衣襟,他盯著徐茵的胸部說:「茵子,真大。」

    「什麼!」徐茵嚇了一跳。

    王國基舉手比劃著客廳。「房子不大?」

    「王市長,一整幢樓還能不大嗎,當然大了。」

    「想看看嗎?茵子,來,我帶你四處看看。」王國基到徐茵跟前,伸出手。

    徐茵看了看王國基的手,白白的,肉肉的,儘管她稍顯遲凝,但她還是伸出手。王國基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接著,他牽引她到了活動室,指了指健身器材說:「茵子,經常鍛煉,身體健康。」此時,王國基也許正體會「愛不釋手」的含意。

    「這肯定是臥室。」徐茵自然地握著王國基的手。

    「不錯,我來開門。」王國基開了門。二邊的床頭櫃上放有三部電話機,二三隻枕頭和一條毯子堆在一張特大的床上,床上一片狼籍。王國基笑笑說:「一人睡,無所謂。」

    「王市長,這床真大,像只舞台。」

    「茵子,從沒睡過這麼大的床吧,上去試試。」王國基鬆開徐茵的手,但他卻發現徐茵仍然握著他的手。

    「真爽。空調肯定沒關。真有意思。」她若有所思。

    「茵子,想什麼?」

    徐茵看了看王國基,笑笑說:「一人睡,多沒意思。」

    王國基突然將徐茵拉到跟前。「沒意思。不。你不知道,很多市長都在這裡住過,這裡有說不完的故事,而且都是你喜歡聽的故事。不過那時還沒你。」

    徐茵一陣大笑。「真的。」

    「你看,」

    「什麼?王市長。」

    王國基用食指自然挑開徐茵的衣襟,他迷迷地看了一會兒徐茵擠得鼓鼓的乳房,笑笑說:「茵子,真好。」他又看了看徐茵紅紅的臉,接著,他扣上扣子。「茵子,喝茶,喝茶去。」

    他們回到客廳,重複原先的坐姿,但誰也沒說話。坐了一會兒,王國基側身又盯著徐茵,他的目光重複落在她的臉部,胸前,裙子上。這時的徐茵倒自然了許多,因為她覺得王國基有坐懷不亂的風度,夠文明、挺灑脫。她摸了摸臉,她感到心跳平穩了許多。有時,她迎著他的目光,有時,她淺淺地喝一口水;偶爾,她慢慢地挪一挪雙腿,偶爾,她微微地扯扯裙子散發體內的熱量。總之,她既像表現自己又似乎迎合王國基。但是,隨著徐茵羞怯的不斷減少和風景的自然展露,王國基卻越發坐立不安。突然,王國基大叫起來。「茵子,你猜搖控器在哪?」

    徐茵笑著沒答。

    王國基挨著徐茵在沙發上坐下,他貼著徐茵的耳根說:「茵子,我找到了,你怎麼就沒感覺到呢!」徐茵剛要轉身卻被王國基止住,他慢慢伸手在徐茵靠著的墊子上摸出搖控器,然後,他在徐茵眼前晃了晃,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王市長,你也出汗了。」徐茵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是的,正因為我出汗了,所以我才找到搖控器。我這人就這樣,每次在我需要時,哼,它就到了。嘿,嘿。」

    「王市長,我最喜歡旅遊。你怎麼沒去?」

    「沒時間。茵子,旅遊那有在家好。」

    倆人正說著,金致遠從書房出來。「王市長,搞好了。客廳真熱,搖控器找到了嗎?茵子,陪王市長聊得怎樣?」

    「致遠,別太累,來,坐,有什麼笑話說給我聽聽。」

    「王市長,我的笑話你聽過。」

    「你沒有,我有,我來說。星期一我們的劉老闆不是到了南甸嗎,他竟看穿了南甸高水平的弄虛作假,哈,哈,他很不高興。他一不高興,李向鐵自然不鐵,而宋林祥去了寶蓋成了木頭,所以晚餐上他倆拚命賠罪、表態,弄得劉秘喝了不少,」

    「王市長,是蕭兵吧,」

    「什麼蕭兵,劉少島秘書簡稱劉秘,好,我就用蕭秘。完了之後李頭、木頭硬拖蕭秘,木頭你也聽不懂,乾脆用宋頭吧。

    李頭雙手遞過一杯茶說:蕭秘,晚上聽你的,你說怎麼玩,我馬上安排,先喝口碧螺春。

    蕭秘說:天天碧螺春,煩都煩死了,哎,改改,改改,改銅觀音。

    宋頭馬上說:蕭秘,是鐵觀音吧。

    蕭秘說:不要問我,反正劉書記說銅觀音,要不,問問劉書記?

    宋頭、李頭立馬說:是是,是是,是銅觀音,劉書記說銅觀音,那一定是銅觀音。蕭秘,晚上搓搓麻將?

    蕭秘說:這是劉書記的弱項,怎麼,揭書記的短處!

    宋頭說:不,不,那我們玩什麼?

    蕭秘說:先喝金觀音,再打八十分。

    李頭問:金觀音?

    蕭秘拿腔捏調地說:要不,

    宋頭問:金觀音也是劉書記說的?

    蕭秘張大嘴打了個長長的哈,然後同樣拿腔捏調地說:要不,還是喝碧螺春吧,看樣子你們喝過鐵觀音、害怕銅觀音,就是不認得金觀音。勉為其難,勉為其難了。

    李頭、宋頭馬上說:是是,是金觀音,蕭秘說金觀音,那一定是金觀音。蕭秘就是劉書記,劉書記就是蕭秘。

    蕭秘睜大眼睛盯著李頭慢幽幽地說:你說劉書記就是『小秘』?

    李頭急忙托起眼鏡說:蕭秘,我說劉書記是蕭秘。

    蕭秘大笑說:還敢說劉書記是『小秘』!

    李頭打一個飽隔又托起眼鏡說:我是說劉書記就是蕭秘書。

    蕭秘又神秘地說:據我所知,劉書記一生從未當過秘書,何來大小之分呀。喝多了,該掌嘴。

    李頭無可奈何地摘下眼鏡:是多了,該掌,掌。」

    「難怪這幾天機關裡小秘、觀音的。」徐茵插了一句。

    「還有呢。接下來打牌,李頭對宋頭,蕭兵對一位女同志。這小子嘴裡吊著雪茄煙、眼裡看著天花板、身子賴在沙發上、二隻皮鞋一隻歪在宋頭的茶杯旁一隻倒在李頭的煙缸邊,一雙肉掌手一手握著玻璃杯一手抖發抖發抖出二張牌。

    李頭一看茶几上的是梅花3,從沙發下撿上來的是黑挑3,李頭問:你出什麼牌?

    小子閒著雙眼搖頭晃腦地朗誦起來:一——對——黑——桃——a。

    宋頭一看自己手中是有兩張黑桃a,真聽話,他抽出二隻黑挑a盯著茶几上的二隻3傻呼呼地跟著朗誦:我——是——一——雙——小小的——3,蕭秘,你的大。

    李頭認為小子醉了,也高興地說:蕭秘,你大,繼續出。

    沒想小子收起腿,放下杯,掐滅煙,抽出二張黑桃k,瀟灑地敲在茶几上,只聽『叭』的一聲之後,小子說:天王老子最大,黑桃老k二隻。

    宋頭一看,傻傻地說:送你一對10。

    李頭抽出二張黑桃q說:墊a,送10,好事成雙,你幹得好,我獎勵你一對豬,還是黑色的土豬。蕭秘,你大,繼續。

    小子一看,便得寸進尺,又抽上煙、架上腿,然後抽出二張牌向空中一拋。

    李頭沒看到牌,就一邊到沙發下摸一邊問:蕭秘,牌在哪兒呀?什麼牌?

    小子說:兩隻紅蛋。

    致遠,宋頭真靈光,他立馬看蕭兵的搭檔,只見她胸前正好一邊一張紅桃q。

    小子大笑說:整改意見書拿過來,整改驗收意見我簽了,內容、日期就你們自己填吧。

    致遠,昨晚臨時研究的,蕭兵慘了。南甸這幫吃裡爬外的東西,得了巧還賣乖。」

    「喲,快十一點了,我去燒菜。」金致遠笑不出來,他知道裡邊的微妙關係,因此,他找了個借口。

    「致遠,要幫忙就叫我。」徐茵從沙發上站起來。「王市長,四隻菜是不是少了點?」

    突然,金致遠敲門又進來了。「王市長,小劉把菜做好了。吃飯。」

    「就吃飯,才十一點。」

    「王市長,昨晚你沒休息好,早點吃,中午好好休息。」

    王國基想了想便說:「好吧,你倆先去,我就來。」不一會兒,王國基進了餐廳,他手裡提著一個酒瓶。

    「請坐。」金致遠為王國基挪著椅子。然後他與徐茵坐了下來。

    「小劉呢,讓他一塊來。」王國基從消毒櫃中為小劉取了一套餐具。

    四人坐下。王國基說:「我不喝酒,這是前幾天開的,沒怎麼喝,小劉也不能喝。就這樣。」

    「王市長,我只顧買菜,把酒給忘了。」

    「不是好東西,少喝為好,少喝為妙。致遠,你也別多喝。抓緊吃,吃完,你們也好休息。」

    「王市長,我祝你生日快樂。」金致遠一仰脖子下了一杯。

    「魚泡沒買?」王國基端著杯子看著金致遠。

    「忘了。王市長,有專賣魚泡的?」

    「不知道,反正『辣子魚泡』真好吃。好久沒吃了。」

    「王市長,這杯酒我自罰。」

    「少喝點。」王國基按住金致遠的手。

    徐茵和小劉都在笑。

    不一會兒,金致遠便連著敬了五六杯,他基本沒吃菜,他覺得酒力有些上頭,但當他看到徐茵和小劉用飲料敬王國基時王國基高興的樣子,金致遠又覺得不敬是不對的。於是,他提起酒杯又敬。

    「別喝了。茵子,小劉,飲料也不喝了。看看有什麼新聞,我們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

    小劉打開電視機。王國基坐的位子恰好面對電視機,其他三位側身看著電視。

    忽然,王國基覺得腳被踩了一下;正反應著,他又感到被踢了一次。他明白了,他看了看她,他發現她正看著自己自然地笑著。他下意識地說:「換,換台,」

    話音剛落,她的腳已經架在他的腿上;當看到他仍未反應時,她在他的大腿上磨蹭著;見他不自然地抽動身子,她感歎道:真笨!

    而他卻感歎道:謝天謝地,好在她腳下留情!

    他聳直了腰板,正襟危坐,兩眼瞪著電視,當然,他也不時地看看金致遠和小劉。

    「王市長,我和致遠是來為你過生日的,我們三人合敬你一杯,你一定要多喝一點。小劉,致遠,你們說呢。」

    「好,好。」二人異口同聲。

    此時的王國基熱血沸騰,他向徐茵露一個特別的笑。這笑似乎說:對不起,我反應拙劣;又似乎傳遞了一個特定的信息:你的意思,我的明白。他一口乾了杯中酒說:「謝謝你們,我們全干了。致遠,你一定要干,干。」這之後,他看著徐茵又遞過一個晦澀的眼神,也許他想再一次表達自己的歉意。

    儘管心領神會,但徐茵對隱晦的歉意顯然不夠滿意,於是,她收起笑容仰背靠在椅子上,癡癡地看著他。為了表示自己反應靈敏,王國基放下筷子,右手伸入桌下,他隔著襪子從徐茵的腳趾開始前行直到餐桌完全阻止他的行動。

    當然,他的行為得到她滿意的讚賞。「王市長,這才像樣。」

    「什麼?」王國基真的嚇了一跳。

    「這,這才像過生日的樣子。」金致遠渾兮兮地插進一句。

    王國基笑笑說:「差不多了,就這樣。」

    小劉一聽便準備收拾桌子,金致遠站起來攙扶王國基。然而,徐茵卻故意提著酒瓶看了看。「王市長,和你吃飯不容易,今天是你生日就更不容易了。這酒我單獨敬你。」

    王國基大笑說:「算了,茵子,酒真不是好東西。再說,我不喜歡強人所難,更不能叫女士勉為其難。致遠,沒問題吧。算了。茵子,你們回去休息。我也要休息。」

    金致遠一聽趕緊放開王國基,迅速將剩餘的酒倒入杯中。「王市長,我和茵子敬你一杯,祝你生日愉快,身體健康。」說完,他一口「悶」下,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王國基看了看金致遠說:「小劉,你送送。要不,到客房休息。扶著致遠。」

    「我來。我扶金秘書去客房。」小劉扶起金致遠向客房走去。

    「王市長,你休息,我,」徐茵迎著王國基的目光。

    「茵子,我哪有時間休息!茵子!」王國基伸出手,等著徐茵。

    徐茵沒伸手,但她卻回眸一笑先一步進了客廳,當王國基急忙跟進後,她立即關上客廳門,一個魚躍跳到王國基身上,險些將準備不足的王國基撞倒。「你真的不休息!精神真好。」

    「習慣了,經常加班加點。」王國基背著徐茵,雙手撫著她富有彈性的雙腿說:「茵子,你知道我感覺到了什麼嗎?」

    「說吧。我不知道。」

    「茵子,初夏的溫熱。」

    「你僅僅發現一個表面現象,還發現什麼了?」

    「溫熱之後肯定是潮濕。」

    王國基將徐茵放在沙發上,他像一名老道的體cāo教練,手把手地讓她擺出了與早晨一樣的姿式,他轉到沙發背後一邊吻著她的秀髮一邊解開那只他親手扣上的扣子,他讓她的衣襟在最低處分開,然後,他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茵子,你的腿太美了,這是青春的體現,這是權力的象徵。茵子,只有肥沃的土壤才能孕育你動人的生命,只有經驗豐富的採掘能手才能發現你這處稀世礦藏,只有你美麗的、多彩的生命才值得園丁辛勤耕耘。茵子,能,」他一邊指著她的腿一邊打著翻動的手勢。

    徐茵雙目相投,但她卻雙腿併攏伸直。

    王國基挪開茶几蹲在徐茵身前,他先是看看徐茵,又摸摸她嫩嫩的雙手和白白的臉龐,而後,他撩起裙子,頓時,徐茵白紅相間的中部呈現出來,然後,他用指頭輕輕劃過徐茵細嫩的雙腿,他指著徐茵的腹部問:「這地方一定是一塊低地,茵子,我願做一隻候鳥。」

    徐茵笑了笑未吭聲,但她的眼神顯然默許他的一切。她就像一塊真正的低地張開雙臂正準備迎接特殊的候鳥;既然低地是候鳥的自然棲息地,那麼,他不再需要問什麼,他自然而然地盡情於淡淡的淺水、小小的山包和茂盛的游草中。顯然,他的工作既認真又仔細,而且體現出勇於探索、大膽創新的風格。

    突然,徐茵拍了拍王國基的後腦勺。「如果低地的擁有者和看護人知道了候鳥的真實意圖,當候鳥離去後他一定會破壞低地的生態環境,那麼今後,候鳥的棲息地將不復存在,人們為之的不懈努力將化為泡影。你不覺得這是一件非常令人遺憾的事情嗎?」徐茵抿著嘴無聲而笑。

    王國基對徐茵隨意打斷自己的工作顯然不太滿意,他怨容微露,不過,為了更好地繼續工作他不無謙遜。「噢,茵子,你想得非常周到,而且,我感謝你必要的提醒,為了讓擁有者今後更好地盡職盡責,」王國基到書房的櫃子中取出一隻瓶子,在徐茵手中倒了六片白色藥片,「避免人為、無序、粗暴的破壞行為,低地和候鳥一定非常樂意請擁有者吃下些神奇的丸子,也許這能促使擁有者的保護工作更加努力、積極和有效。」王國基拉住徐茵並得意地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茵子,行動吧,快去快回。」

    徐茵找不到客房,她剛想返回客廳卻碰上小劉。「哎,客房在哪?」

    「你怎麼?」小劉盯著徐茵愣了一愣。

    「我問你客房在哪?」

    「我帶你去。什麼藥?」

    「解酒的藥。」

    金致遠情況正常,只是呼嚕聲稍微高了一些。徐茵坐在床邊叫醒他說:「致遠,這是解酒的藥,快吃了。喝不來就少喝些,一副熊相,房間一股酒味,把好人都弄醉了。」她一手托起金致遠的頭一手試圖將藥片倒入他嘴裡。然而,金致遠朦迷著卻將手伸進了她的裙子,他似乎感到了什麼,即便吃藥時他的雙手也沒有放棄努力。她放好杯子後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嘖怪說:「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小劉就在門外!」沒想到徐茵這一捏卻使金致遠的動作變得迅雷不及掩耳,他顧不得開著的門和窗外強烈的陽光大動干戈。徐茵大夢初醒,隨後,她整完衣裙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直到金致遠完全平靜後,她才重重地關上門。

    一進客廳,徐茵覺得清涼了許多,再一看,窗外的炎炎烈日已被空調猛烈冒出的白氣屏蔽,由於遮陽窗簾的角度客廳變得幽暗了許多;茶几上的水果盤子已被撤去,換上了一盆用大鎦金瓷罐套裝的鐵樹,室內散發著茉莉花的清香;玻璃鏡中的王國基正出現在自己的身後,「t」恤的二隻袖子已高高地捲到了肩頭,兩隻白白的、有力的手臂就像二把寒光閃閃的利劍正穿過自己的腋下並落在自己的腹部和胸前;當他的脊背靈巧地將門頂上時,她感到失去了大地的支撐,不知不覺中雙乳便落入他毛茸茸、汗兮兮的股掌之中。

    「怎麼回事,那麼長時間。低地已經變成了湖泊。」

    她歎息著。「王市長,你吃了藥?」

    「是呀,我吃了你的毒藥。

    「又毒又猛。」

    「當我發現自己就要犯錯誤併力圖控制時,你雙腿間迷人的風景使我繼續下去。」王國基的動作猛烈起來。

    徐茵激動、亢奮,她幾乎發不了聲,她扭曲著。

    王國基麻利地解下徐茵的衣裙,將她抱進書房並放在大桌子上。「對不起,進入這裡的女人都是這樣,這是規矩。你不能例外。」

    「我不信。」

    「這是法律,是憲法,每位公民都必須遵守。」

    「你家千斤呢?」

    「哼,哼,我能原諒你的無禮。我早有耳聞,你曾經學過畫畫。今天,你享有特權,誰當模特,你?還是我?」王國基將檯燈、落地燈,書房內所有的燈全部調到最亮,他坐在椅子上,他的思緒飄流在大渡河伴的森林雪山中,而他的雙手總是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他哈哈大笑一陣後忽然目不轉睛,他的表情像小游擊隊員用一桿紅櫻槍擒獲了國民黨大官並對肩章、手槍、皮帶、打火機、鋼筆無比好奇那樣顯得格外執著。

    「不自然,我不喜歡。」徐茵推開王國基,從桌子上跳起來,她關了全部的燈。

    「喜歡捉摸不定?不過,我喜歡你設計的場面,我,」

    可令王國基驚詫的是徐茵到了窗前,她「呼」、「呼」拉開窗簾,然後又拉開窗子,頓時,強烈的光線破窗而入。然而,她卻踮著雙腳,雙手支著窗台向遠處眺望。

    「茵子,真美,真,我,」

    徐茵扭過頭說:「王市長,今後,進入書房的女人都應該像我這樣。自然的人,自然的景,外邊還有自然的一切。」

    王國基沒想到妻子到紅色老區旅遊費時耗力,自己卻在白色新區徜徉迭遇新意。當然,當他肯定她的腹部已銀光閃閃時,他將模特之事拋到九霄雲外,同時,「t」恤被拋上了書櫃而西褲則胡亂地搭落在顯示器上。如果說,此時此刻整幢樓房一片寧靜的話,那麼,王國基腳上的那雙白色的襪子則顯得異常活躍——它從書房的椅子上游到客廳寬大的沙發中,然後在鐵樹四周徘徊,接著又飄蕩在各種健身器材間,最終,它降落在臥室的大床上。

    「看她幹嗎!」徐茵看的是床頭櫃上一張王國基夫人年輕時的黑白單人照片。「黑白的,過時了。」王國基將鏡框轉了個角度,他捏一根鐵樹針莖像造詣頗高的雕塑家在她雙乳間刺劃著,這引得她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嗷叫。

    突然,床頭的電話響了起來。看著來電號碼,王國基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針莖刺痛了徐茵,他的手僵硬著。

    「王市長,怎麼不接?」

    他放開徐茵,慢慢地拿起電話。

    「對不起,打擾了。」

    「放肆!」

    「昨天為什麼不接,其實我沒什麼事,祝你生日快樂。」

    「我很忙。」

    「劉教授不在家,你要注意身體。」

    「少廢話。有什麼事,快說。」

    「作為個人而言,我即將取得階段性成果,我想這個不久即將到來的成果也是你希望看到的;目前,全市上下同心同德、萬眾一心,正在做另一件大事。可你卻突發唇亡齒寒、兔死狐悲之憂,另存狼狽為奸、共守同盟之心,這不能不說是海西人民的遺憾。我想適當提醒,風口浪尖上一定要旗幟鮮明、立場堅定,風險和收益永遠成正比。」

    「你想叫我怎麼樣?」

    「有一首歌唱得好,該出手時就出手。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知道,他是我朋友。我不能這樣做。」

    「口蜜腹劍。對朋友拳打腳踢的大有人在,你王國基亦在其中。」

    「好吧,這事與我無關,你怎麼做我不管。」

    「你是明白人,全市人民的努力不能功虧一簣,現在的形勢好比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也許就差你有力的一掌。俗話說,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真,真,太過了,你在威脅我!」

    「也許是我太笨拙了,我原本不想這麼做。」

    「只要我願意,我可以立即叫你不得安寧。」

    「我不得安寧,你可以官升三級?我不能說同舟共濟、休戚與共,最起碼我們得互助互援。就算你幫我,算你對我的回報。」

    「我沒辦法幫你。」

    「你有一個好記性。有的事不需要我提醒。其實這件事對你而言易如反掌,你只需簡單的說幾句,頂多再寫一份說明之類的東西就行了;而且你不必擔心,你不會背上落井下石的罵名,在全市人民看來,你高舉義旗、順應潮流、替天行道,最後,你當為有功之臣。」

    「我幫了,你又能怎樣?」

    「這話問得不夠明確。」

    「今後呢?」

    「這要看最後的結果而定。但願我們相安無事。」

    「我考慮考慮。」

    「小雯的聲音真好,請代我向她問好。」

    王國基垂手放下電話,但他卻無意中打翻了妻子的照片,徐茵將它撿起來拿在手上看著。「王市長,劉阿姨笑兮兮地看著我倆。」然後,徐茵放好像片看著胸部。「王市長,手藝不錯。」

    「當然。我是探礦出生。」

    「那你探得了什麼,我是說你紋身的手藝。」

    王國基偷偷看了一眼妻子的相片,又看了看躺在身邊的徐茵,再想像著今天的變化過程。「茵子,你真的不錯。那種阻止我們把小時候就教我們遮起來的地方露出來的感情正在悄悄消失。就像我們現在這樣。」王國基將毯子扯開丟到床下。「我承認這是道德觀念所致,但它不可能抑制住,」他起身特意指著徐茵的腹部,「它抑制不住這些地方的衝動。我認為消除羞恥感的最佳辦法就是忽視羞恥的存在;或者將它看作人類最美好的事物,一次又一次地欣賞它;或者將它看作生活中的笑柄、萬世中最醜惡的東西,然後用暴風驟雨一次又一次地收拾它。」王國基一躍而起再次進入她的身體,他亢奮地說:「只有偉大、勇敢、猛烈的行動,才能征服女人。」他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細汗盈盈的徐茵。「而你,茵子,從今以後,你常常只願意被我征服,並總是因為我的勝利而感謝我,感謝我的征服。在你的心目中,看起來根深蒂固的羞怯其實不過是,」他在床上看了看,卻沒看見一件衣物,「不過是你身上的一件衣服,一旦它們被脫乾淨了,自然也就沒有一絲痕跡。茵子,事實上,在許多情況下我是在莊重地履行一個不莊重的義務而已。」

    徐茵深深地歎著氣,慢慢地伸直了雙腿,霎那間一動不動,她彷彿感到疼痛,又彷彿感到身體劇烈的抽顫。一會兒之後,她說:「王市長,你對每一位被征服的女人都說這樣的話嗎?」

    「茵子,難道你不認為這是理論聯繫實際最好的教材!而且,獲得了園滿的效果!」

    「理論聯繫實際最好的教材?王市長,這是在上課?」

    「茵子,這堂課有一特別的名字——『基茵會翠』。」

    「『基茵會翠』!真是太妙了。」

    「茵子,我感到你今天特別美妙,這種美妙就像山洪暴發,不,就像火山暴發,滾滾熔岩順著火山口奔騰而出,火花飛濺,這其中沒有一絲有毒有害氣體,這足以讓我感到你渴望被征服的感覺。」

    「王市長,你不但征服了一個女人,你還間接征服了一個男人。」

    晚餐後,王國基單獨找了金致遠,他打開書房所有的燈,讓金致遠坐在椅子上,然後他認真審視金致遠。這讓金致遠極為害怕,他想到了客房的一幕,他非常後悔,難道關門會耗去相當多的時間嗎!他戰戰兢兢地望著王國基。一會兒之後,王國基卻顯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神態,他不無感慨地說:「說句心裡話,致遠,今天下午,茵子,噢,就是你的妻子徐茵,我發現她的思想狀態與我們目前正在進行的精神文明和和諧社會建設格格不入,她身上的某些東西甚至與道德準則和法律宗旨背道而馳。當然,就她不健康的表象我寓情於景對她進行了及時幫教,對她骨子中可能的囂張氣焰我身體力行進行了必要的懲罰,我不能說我對她所做的一切已經有了顯著的效果,但我可以肯定我的努力至少初見成效,我相信現在她從思想的任何一個角落到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要好多了,而且,我斷言,她對我的幫教和懲罰心悅誠服。小金,謝謝你和茵子來為我過生日。」

    金致遠頓感虛驚一場,他感激涕零,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度量。「王市長,你知道,我從不強調客觀。我承認,有些工作我沒做到位,這些工作本來是我義不容辭的,然而,現在,你看,我覺得你替我做了。我知道,這不像八小時內的工作,這需要通過耐心細緻的觀察,然後諄諄誘導,循序漸進,而且既費神又費時,必須有勇有謀,有時還要為此付出相當的代價。為此,我感謝你。」

    為了繼續「基茵會翠」,王國基為金致遠選擇了一處非常合適的去處——他後悔為什麼海西不在南極設一個辦事處。金致遠在去běijing就任辦事處副主任前對「基茵會翠」已有所覺察,他這個從不強調客觀的人此時準備了一大堆理由,他苦苦哀求王國基甚至願不計職務、級別等等一切。儘管如此,候鳥先生對低地保護者的行為大光其火,最後,保護者不得不「失業」,金致遠懷著對海西的戀戀不捨含怒北上。不過,臨行前,他向一位好友恰當地透露了他的感覺,他希望通過這位朋友在王國基身上發生作用。當北風凜冽時,海西初夏的潮濕和溫熱卻始終籠罩著冬日裡的金致遠,而且,人們有關人工保護區可以與野生環境相提並論的說詞並非聳人聽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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