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空襲 文 / 江東墨客

    別看這小小的一塊黑石頭體積不大，密度卻非常驚人，再加上從空中落下來的重力加速度，到達地面之時，打擊力度絕對不可小覷，殺傷力更是一絕，再大、再堅硬的狼頭，倘若給砸實了，恐怕也只能落得個稀巴爛的下場。

    最恐怖的是，那些扁毛畜生還不肯一次就把石頭砸完，非得分成三個波次輪番轟擊，每次三十多塊一轟而下，接連不斷地三次打擊，簡直就是要人命的「地毯式轟炸」，「外科手術式轟炸」。

    「牛逼！這些扁毛畜生真他娘的夠狠！這麼三波下來，狼群恐怕是完蛋了！」

    天生見多識廣，自然曉得其中的厲害，看著從空中傾瀉而下的黑石頭，將堅硬的地面咂得「咚咚」直響，不禁打了個寒顫，倒吸了幾口涼氣，隱隱覺得利用禿頭老鳥對付狼群，可能並不是一個好辦法。

    地面上的狼群可是慘到了極點。

    被石塊砸中狼頭，腦漿迸裂者，有之；被石塊壓斷脊椎，一石兩段者，有之；被守鷹爪撕破臉皮，眼瞎舌爛者，有之。

    三波攻擊之下，狼群非死即傷，生者寥寥，即使有一兩頭僥倖不死，亦是傷痕纍纍，缺胳膊少腿，躺在地上哀號不已。

    唯有重傷未癒的銀狼，倒是名不虛傳，靈智沒有白開，眼見得情況不妙，那是不退反進，一頭鑽進了白水河中，儘管生死未卜，卻是躲過了岸上的狂轟濫炸，否則就憑他那僅剩下半條命的病體，只要被砸中一下，閻王殿中十有仈jiu會多一個冤鬼。

    幸好，墨羽飛鷹的空中突擊隊並沒有落井下石、趕盡殺絕，對殘存下來的一兩頭重傷的成年青狼進行進一步的打擊，也未曾對山洞內的狼崽子們下手，為種群的延續留下了一些種子，算是「仁至義盡」了。龐大的空中突擊群，在扔完石塊之後，隨即班師回林，凱旋而歸。

    看著眼前慘烈的場面，天生臨時改變主意，揮爪阻止了天養「渡河攻擊，將傷狼和幼狼一鍋端」的誘人想法。

    天生如此作為，倒不是惻隱之心發作，準備放狼群一碼。他有他自己的理由。

    首先，他總覺得銀狼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淹死在白水河中，指不定躲在某個陰暗角落，暗暗窺探河畔敵我雙方的一舉一動，倘若兄弟二人逼人太甚，銀狼的臨死反撲，卻不是鬧著玩的。這種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事情，天生肯定不會去做。

    第二，借此機會殲滅狼群儘管令人遐想不已，卻很容易招致禿頭老鳥的懷疑。一旦墨羽飛鷹將今天狼群面對攻擊毫無防備的事情，回去向老鳥稟告，禿頭老鳥雖然是個畜生，卻好歹活了上千年了，智商不可低估，懷疑必不可少。倘若天生、天養在這個當口去趁火打劫，更是給自己增添嫌疑的不智之舉，極有可能憑空豎上這麼一個強大的敵人。天生可不想面對如此規模龐大的空中突擊。

    不過，不趁火打劫並不表示立刻離開，天生依舊沉得住氣，靜靜地呆在松樹林中，等等自己所期望的事情發生。

    天養野性尚未完全馴化，讓他幹這種光潛伏、不活動的事情，確實有些為難他了，所以很快被天生支使出去打獵了，沒有了狼群的威脅，殺死墨羽飛鷹的作為也未曾東窗事發，現如今，憑借天養本身的能力和與生俱來的本領，在雨竹山一帶基本上可以橫著走了，天生對此比較放心。

    從朝霞滿天一直到烈日當空，天生靜靜地躺在一根粗大的松枝上一動不動，兩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白水河面。

    終於黃天不負苦心人，當日過中天之時，平滑的如鏡子一般的白水河面突然泛起了層層漣漪，一隻銀色的狼頭從河水中央冒了出來，警惕地打量了一番週遭的情況，方才小心翼翼地游向了岸邊。

    「好傢伙！當真是開了靈智的野獸，小看不得。光看著耐心，就不能把他們完全當畜生來看待，幸虧小爺我有先見之明，沒在這裡白等一場！」天生望著銀狼狼狽不堪的身影，心中感歎道。

    銀狼渾身濕透，步履蹣跚地上得岸來，入眼卻滿是狼屍狼血，整個狼群都造了毀滅性的打擊，成年的灰狼青狼死傷殆盡，還能喘氣的狼不過三隻而已，其中兩隻重傷在地，眼看著是活不成了，僅有一隻輕傷的青狼也是一瘸一拐，被黑石頭砸斷了後腿。

    見此慘狀，銀狼忍不住嚎啕大哭：「好你個煞千刀的老禿鳥！恃強凌弱，殺我兄弟，毀我家族！你給我等著，我銀小三不報此仇勢不為狼！老七，你將弟兄們的遺體處理一下，照看好洞中的孩兒們，能保住幾個就保住幾個，我馬上就去雲羅山走上一趟，請我二哥來主持公道！你一定要等著我回來！」

    瘸腿老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泣不成聲，連連點頭，眼中一片堅定、頑強之色。銀狼見狀也不多言，不顧病體虛弱，轉身便上路了。

    到得此刻，在一旁窺探良久，坐的虎腿發麻的天生總算聽到了他最想聽到的東西。此前，天生心中惴惴，怕得就是銀狼一命嗚呼，或是自認倒霉，忍氣吞聲地帶著一窩狼崽子舉家搬遷。那樣一來，剩下天生、天養獨自面對著黑森林中疑心甚重的老禿鳥，有目的的試探肯定接踵而來，加之心中有鬼，日子未必見得好過，保不齊什麼時候露出了馬腳，豈不冤枉？

    目下，狼群的仇報的差不多了，唯有首惡未除，倒不急在這一時半刻。雨竹山暫時還是要堅守的，畢竟兄弟兩人實力不足，連在競爭相對低下、獸類等級最是低劣的雨竹山地區尚不能稱王稱霸，又何德何能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呢？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此等境界固然令人神往，但首先得有生存下去的資本。

    既然下決心呆在雨竹山，當然不能讓黑森林或是其他勢力一家獨大，太過逍遙自在了。否則的話，天生天養兩兄弟何時才能出人頭地呢？

    水不渾，如何能摸得到魚？鷸蚌不相爭，漁翁吃什麼呢？

    必須給他們培植危險的敵人，而且是實力接近的敵人，接近得讓他們雙方都無暇顧及兩隻未成年的小老虎。因此，天生十分希望銀小三憤恨之下，能夠從雲羅山拉一票有實力、有面子、有能耐的幫手回來，給黑森林那只禿頭老鳥找點大麻煩。

    銀小三如此作為，正合天生的心意，對方前腳剛離開白水河畔，他就從松樹上蹦了下來，樂呵呵地哼著小曲回家去了。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兒要交代，雖然已經是百花開，朗格裡格朗……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不採白不採！」

    心情愉悅地回到山洞，天養早已打獵歸來，正眼巴巴地等著兄長回來烹製美食呢！

    一上午時間，天養收穫頗豐，三隻野兔，一頭山羊，一隻獐子，夠兄弟兩人吃上幾天了。要不是隨身帶著山籐，恐怕一次還運不回來，皮毛內臟早已洗剝乾淨，事情一旦關係到吃上面，天養的腦袋就顯得特別靈光，怎麼看都不像未開靈智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