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八、 呼吸（下） 文 / 獅仔的月夜

    基諾山的深山密林內，分佈著四十多個基諾族村寨，還保留著較多的原始氏族社會痕跡，散發著原始氣息的民風民俗仍有蹤可尋。在偏僻的地方，還會見到樹葉信等等有趣的事情。

    即使有四十多個村寨，所有人信奉的還是唯一的一棵普爾茶樹。就像《普洱府志》所載的：「其治革登山，有茶王樹，較眾茶獨高大，土人當採茶時，先具酒禮祀祭於此」，這株茶王樹在革登茶山八角樹寨，光chun茶就能收干茶一擔，而且年歲久遠，卻茁壯蓬勃，一點沒有枯萎的跡象。

    當初木木森爾感應到這裡的召喚的時候，也對這木妖刮目相看，因為它的巨大，因為它的茂盛，因為它頑強的意志力和感染力。或許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契約者了，木木森爾卻顯得有些猶豫，心底應該說是不想再和火火燚爾或者是月夜有半點的牽扯了，可是看著木妖，木木森爾有些愣愣神。

    沒有定下契約，但木妖知道了木木森爾的想法，只是歎息，不過也幫助她做到了一點，所有的基諾族都開始受到木妖的感染，不敢隨意開採茶葉，新茶的時間短暫美麗，在所有人擔心神靈生氣的心態中流走，錯過了採茶的時節。

    但是，除了聽見木妖深深的歎息之外，木木森爾聆聽不見任何木妖的聲音，這是木妖故意的抵制，木木森爾作為木系的精靈，可以感受到來自木系的任何心聲，但是眼前這個把自己召喚來的木妖，卻只是靜靜的如同堅石一般不與她溝通。

    衝著木妖所做的事情，即使它沒有與自己溝通，一個月前，木木森爾還是和它定下了契約，想必月夜也有所察覺，卻不知道火火燚爾會怎麼想……木木森爾笑了笑，頭頂上大大的葉子慢慢展開，回去吸血鬼公主身邊，瞭解一些自己不願意瞭解的事實之後，木木森爾更加的喜歡這裡純淨的空氣，待在木妖腳邊，有種安心的感覺。

    一直以來，木妖只是單單的站在原地，沒有幻化成人行，也沒有溝通的意思，只在木木森爾靜靜的，安心的靠在它身上的時候，才停止那歎息。

    「一直就這樣，不好麼？」木妖在日落的餘暉中緩緩的開口。

    木木森爾驚訝的抬眼，茶王樹照耀著陽光的金色，如同這山林中的王冠。木妖見她不說話，繼續說道：「知道我們除了給地上的種族提供食物和氧氣之外，還得對地下提供氧氣，我們的呼吸，是為了地上和地下的，或許以前我們都不知道，但是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我們的根深入地下，你以為還只有你知道這個秘密嗎？」

    頭上的葉子抖了抖，木木森爾輕輕的搖頭：「我知道，只要有知覺的樹木們都知道了這個秘密，大家都保持著默契，做著我們該做的事情，但是只有無知，才是最可怕的。」停頓了下，接著說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想我不去報復人類。可是，身為細菌的他們，實在是越來越過分……」

    「其實，你這麼說是錯誤的。人類自生自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細菌，即使相對而言，知道情況的我們來說，即使是細菌，他們也有自己生存的權利，何況，也許這樣的細菌是地球體內的它需要克服的重要關卡。」木妖打斷她，然後問道，「你見不得人類對樹木的作為，若你抱著對它的保護而對人類做了什麼事情，那你不是也和人類在做同樣的事情嗎？」

    「我本來一直都是沒有管他們的！」木木森爾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身體劇烈的抖動，頭頂的葉子也是緩緩的漂浮著，就像兔子的兩隻大耳朵，露出她較好的容顏上，佈滿了憤怒，碧綠的雙眼深處，燃燒著熊熊的烈火。

    「你去試試，聆聽那深夜大地之中傳來的悲鳴，在海嘯，火山，大氣層都出現了預兆之後，它已經沒有辦法提示人類：它沒有足夠的氧氣了！！可是呢？人類在做什麼？人類還是我行我素的砍伐森林，然後過家家一樣的，以為剛從溫室出來的樹苗就能代替幾十或者幾百年的樹木嗎？？」木木森爾聲音顫抖著，小小的拳頭握緊，「我不是想出來管這些的，我只想看著大家平和的生活，但是，那深夜的悲鳴，我麼有辦法不去聽，再怎麼說，這是它的殼，我們都只是借宿的，卻把它逼得……逼得……跟我求助……」

    木妖靜靜的聽她說完，又是一聲沉重的歎氣，直到木木森爾不再言語，才開口：「我們都知道，這些事情我們都知道。在我們糾結的根裡，我們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但是，我們大家都不希望你作出什麼事情來。」

    「在創始之初，我們作為呼吸的重要安排在地球上，但有一點，不知道他們當時有沒有想過，長久生長的我們，根深蒂固糾結在一起，將地球結成了一個網，這樣的我們，它有能力掙扎開嗎？在它想出來的時候，會不會因為我們而困死呢？」

    「但凡事情，都是有兩面的，只有我們，是中立的；但凡結果，都是有好有壞的，只有這件事情，結果是注定了的。這是當初為什麼木系的精靈要幫助人類，為什麼人來為什麼得到了木系精靈的幫助，還要砍伐樹木的根本原因吧……」

    說完，木妖又回復了安靜，就像從來都沒有現身說話一樣，木木森爾慢慢的恢復著平靜，慢慢的體味木妖說的話，慢慢的尋找故事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