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1章 觀父練兵 文 / 臨風微笑
天已漸黑，水已漸涼，門外傳來了鍾離婆婆的聲音：「chun兒啊，差不多就行了，小心著涼……」
「娘，我知道了……」
孫巧雲不再泡了，快速地擦拭著自己。
她覺得自己的手、胳膊與上半身沒有早上的時候黑了，下半身白白的居然與自己以前差不多，這個發現讓孫巧雲暗暗高興，看來只要找到聽雨，知道了把自己的緊身衣還有臉上的裝卸掉的方法，自己是可以恢復容貌的……
至於聽雨是不是來到了這個時代，她能不能找到聽雨，孫巧雲這個時候沒有多想。
洗了澡，換了衣服，孫巧雲覺得舒服多了。
見女兒已經出來，鍾離婆婆笑瞇瞇地對孫巧雲說：「chun兒啊，你還累不？娘想好好地和你說說話……」
孫巧雲暗道：「正和我意。我也有好多事想問你呢……」
於是，這晚，母女兩個人躺在鍾離chun的床上，孫巧雲知道了如下的事情：
鍾離chun失蹤的時候是十八歲，今年二十八了，和孫巧雲現在的年齡一樣。
鍾離chun的哥哥鍾離秋容貌正常，可鍾離chun生來醜陋，很多人勸鍾離婆婆，這麼醜的女孩子將來找不到婆家的，不如現在扔了算了，可是兒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啊，鍾離婆婆捨不得扔，一直養著。好在鍾離chun雖然長得醜，倒是天生的好身體，從小沒災沒病，只是有些癡傻，對容貌倒也不以為意。
年紀稍微大些了，女孩子們都學紡織、針線，對這鍾離chun毫無興趣，她喜歡與父親一起舞刀弄棒，再就是喜歡待在憨牛父親的打鐵鋪裡，幫人家拉風箱，與憨牛一起看著他父親打鐵。
憨牛比鍾離chun大一歲，是小時候與父母一起移居到無鹽邑的。憨牛的父親是個鐵匠，所以憨牛從小與父親學習打鐵。八年前憨牛的母親去世，五年前父親去世，現在憨牛便以打鐵為生。
憨牛憨頭憨腦的，朋友不多，也許是常在一起的關係，他喜歡與鍾離chun玩，兩個人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所以十年前，兩個人都大了，才有要成親的一幕……
鍾離chun無故失蹤，對憨牛打擊很大，雖然很多人告訴他鍾離chun已死，讓他另找個姑娘，但是他就是認準了他的chun兒妹妹還在與他捉迷藏，遲早會回來的，所以他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
鍾離秋，生於秋天，所以名秋，大鐘離chun（鍾離chun也就是生在春天了）兩歲。結過三次婚，偏偏老婆都不長命，結婚沒多久就都死了，也沒留下個孩子，人人都說他命硬，克老婆，他一氣之下，就跑到臨淄當兵去了……
漸漸的，鍾離婆婆說累了，睡了……
孫巧雲腦子裡漸漸勾勒出了這家人的生活畫卷，出身名門世族，父兄都是武將，但是現在已經家道敗落……鍾離樵空有壯志，卻也難酬……想成為齊國國母，這條道路異常艱難……她必須瞭解更多的東西，學習更多的知識，必須得從家入手，從無鹽邑入手，如果在家鄉都混不出個樣來，那麼，還是不要去臨淄了……
想了大半宿，不知道什麼時候，孫巧雲才昏昏睡去……
睡得晚，醒得倒挺早，原來是雞叫聲吵醒了她。
雞鳴即起，孫巧雲嘴裡念叨著，翻身坐起。
簡單地洗漱過後，孫巧雲換上那身上下連體的衣服，便要去看父親操練士兵。
知道了女兒的心思，父親異常高興。
雖然以前女兒也喜歡跟著自己，但那是盲目的跟，只是覺得好玩。現在，十年後，女兒回來了，眼見得懂事多了，還是要跟自己去，而且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她要去看士兵們操練，這讓鍾離樵覺得女兒出去十年，一定是有什麼奇遇了……
站隊形、練拳腳、練手持武器的劈刺等動作……古代士兵的操練和現代士兵的軍訓也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嘛，孫巧雲想著。
操練之後，士兵們見鍾離樵帶了女兒出來，紛紛過來探問。
鍾離樵笑說了女兒莫名其妙地失蹤又莫名其妙地回來的經過，有那會說的便道：「這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一句話說得鍾離樵很是高興。
說笑當中，孫巧雲對士兵們各式各樣的頭盔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頭盔有的是用小塊甲片編綴成一頂圓帽的，有的是用青銅澆鑄成各種形狀的……在一些銅盔的頂端，還豎有一根銅管，可以插上鳥羚及纓飾等飾物，對這樣的頭盔，孫巧雲是越看越愛看……
見孫巧雲只關注頭盔外觀，父親說道：「頭盔重在實用，不能只看外表，你看那銅盔的表面，雖然大都打磨得光滑，但裡面卻粗糙高低不平，所以我們的士兵，頭部還要裹上頭巾……如果有更好的製作頭盔的原料與做法就好了……」
聽了這話，不少兵士都有同感：現在的頭盔，戴著是有些不舒服……
孫巧雲暗暗記下了這個問題，現在卻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操練過後，走在回家的路上，孫巧雲不禁問起：「爹，你現在在無鹽軍中，做的是什麼官啊？」
「哈哈，想知道你爹的官有多大了？那爹先告訴你：咱們的軍中設置最小是伍長，管五人；其上是什長，管十人；再上是屯長，管五十人；再上為百將，管百人；再上為五百主，管多少人不用說你也知道了；再上是二五百主，哈哈，你說爹現在做的是什麼官呢？」
孫巧雲回想剛才操練的規模，估算了一下，說道：「爹你是五百主？」
「哈哈，我的女兒真聰明……」
想到剛才看到的士兵有的尚無喉結，有的又已是滿頭白髮，孫巧雲又問道：「爹，咱齊國男孩子多大可以當兵啊？又到多大才可以退役呢？怎麼剛才我看到你的兵老的老，小的小呀？」
「根據齊律規定，男子十七歲就可以當兵了，到六十歲才能免役。chun兒，我們齊國的的軍律制度很嚴格的。射手發弩不中，御手不會駕車，騎士和馬匹課試最劣者均要受罰，有關督訓官吏及負責選募者也要受罰……」
「怪不得父親這麼勤於操練呢，呵呵……」
「是啊，就怕急用的時候拉不出隊伍啊……chun兒，你不知道，我們無鹽邑接近趙國邊境，這趙國動不動就過來騷擾……可是，現在咱們大王對此總是視而不見，唉……」
「為什麼會這樣呢？趙國過來騷擾，我們就打過去呀……」
「那不行的。沒有大王的命令，私自用兵，要受處罰的……」
「哦，那趙國呢？他們私自過來，趙王就不處罰他們嗎？」
「唉，趙王就是看現在齊王的精力不在國事上，才會對屬下的作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
「這樣啊，爹，您操練的齊軍沒有大王的命令是不能出戰的，可是如果有一支部隊自己組織起來抵抗趙國的侵略，那可不可以呢？」
聽了這話，鍾離樵一愣，「chun兒，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我只是隨便問問嘛……」
「雖然沒試過，但是既然不是大王的軍隊，不拿大王的俸祿，只是在受到侵略的時候，起來保衛自己的家園，我估計大王不會怪罪的……」
「那不就行了，您在操練您那五百人之外的時間，可以再組織一個咱們家鄉的自衛隊嘛……」
鍾離樵若有所思地說：「值得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