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四章 痛不欲生 文 / 普天下
杉杉的突然出現讓偷嘴貓很意外。但當他看清了後，說：「好，好，好啊，美女救英雄啊！」
偷嘴貓提著磚頭圍著杉杉轉了好幾個半圈，我把杉杉拉到我的身後。
偷嘴貓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對我說：「這樣吧，你腦袋我就不拍了，讓你老婆陪我爽一夜就可以了。」
這個雜種！竟然這麼說！
我所有的忍耐只是為了杉杉，現在他竟然要動杉杉！
雜種，這個雜種，真他媽雜種！我恨不得立即上去把偷嘴貓撕碎！
然而我並沒有放棄最後的一丁點兒希望，我希望我的忍聲吞氣，能熬過這一切。
沉默……
「聽到沒有，讓你老婆給我爽爽！」偷嘴貓幾乎要吼了起來，並伸手拽杉杉。
「你這個雜種羔子！」在忍耐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時候，曾經的忍耐會立刻轉化為無比的憤怒。我飛快地一腳踹在偷嘴貓的肚子上，偷嘴貓嗷地一聲栽倒在地。
我拉著杉杉要逃離，可是所有的退路都被其他貓給堵死了。在我還沒想到對策的時候，偷嘴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命令所有的貓一起上。
我擋在杉杉前面，掩護著她左突右圍，但始終不能殺開一條血路。而且，在眾貓的攻擊下，我的掩護就像一張被抽了綱線的魚網，漸漸失去了效用。
混戰中我與杉杉被隔開。
我眼睜睜地看著杉杉被制住了。
我情急萬分，卻奈何不得，四五隻貓圍著我死命地進攻著。
本來，我還可以和它們打個平手。但是我的心都在杉杉身上，我漸漸處於下風。
我的臉上被重重擊了一掌，眼前一花。
悲劇的存在，讓人正視世間的陰暗。
我只記得杉杉被偷嘴貓向屋裡拖動的時候，向我投來無助而憐悲的目光……
我只記得四隻貓按住我的四肢讓我動彈不得……
我只記得在最後的關頭，杉杉拿頭猛撞門角石……
我只記得我瞪著的雙眼內湧出兩股熱流，在我眼前蒙上一層大紅布……
我只記得有一隻貓說沒想到眼睛不但能流淚而且還能流血……
……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風打在臉上，我醒了。
一場夏日的暴雨很快要來了。
一道光，穿過腦海。我打了個寒戰，方才想起所發生的一切。
我跌跌撞撞地來到門口，看到了身體已經發硬的杉杉。
沒有哭泣，因為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
我把杉杉抱進房內，放到床上。拿一塊濕毛巾輕輕地擦淨了她頭上、鼻孔、嘴角的血跡，又拿梳子慢慢給她梳好了頭髮。
窗外雷聲大作……
閃電劃破天幕……
頃刻暴雨如注……
但我絲毫感覺不到。
我坐在床前默默地看著杉杉面容，這張有著燦爛笑容的可愛的臉，是那麼的安恬，只可惜現在不會再展露笑容了；我握著杉杉的手，這雙細柔的手曾經是那麼溫暖，但現在卻沒有了溫度；我再次將杉杉擁在懷中，可我再也感覺不到她火熱的心跳，還有，腹中那個曾經躁動著的小生命。
……
我把杉杉葬在了爺爺的墳旁。
看著並排的兩座墳頭，想起了往日的點點滴滴，我再也控制不了淚水了。
我撲在杉杉的墳上嚎嚎大哭，從未有過的悲傷將我籠罩，我幾乎要窒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的沒力氣了，我呆坐在墳前。
我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能做什麼。對我來說，好像整個世界在慢慢凝固，沒有生命、沒有思緒。
我不知道命運為何偏偏與我作對。想我這一生，雖然沒有齊天大德，但是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可從被迫離家到現在的家破人亡，我總一次又一次地被捉弄。
一隻小鳥從頭頂飛過，急急匆匆。
這個世界仍然是萬物生靈的世界。可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想想我的大半生，老天老是與我作對。
人生真正的幸福不是安逸的享受，而是與不幸作轟轟烈烈的鬥爭。以前我流浪的時候，覺得這句話很有股悲壯的美感，多少也給了我點激勵。但現在我覺得著句話是不對的，當不幸越過了某種極限，所有的鬥爭都會變得蒼白。
悲傷最具有殺傷力，它能磨滅意志，能摧毀信念，能讓人沒有知覺地死去。
不過我還有一個活下去的理由。杉杉是我的最愛，她不該那麼死去。每每想到這裡，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滿荒誕、無理和殘暴，因為它不懂得珍惜美好，只知道無情地戕害善良和純真。
我對天理的認識有些茫然了。如果有天理，那麼我應該是天理的執行者；如果沒有天理，那麼我應該是天理的制訂者。
目前我認為，不管有沒有天理，對於我來說，所有參與殘害杉杉的貓都會有報應。這個報應不是簡單的死亡，而是痛苦的煎熬。
煎熬的過程或許是漫長的，也或許是短暫的，但不管長還是短，我深信它一定是煎熬的。
偷嘴貓，這是什麼貓？至今我還不明白這隻貓到底是怎樣的一隻貓，似乎在現有的詞語中找不出能恰當形容他的詞語，如果勉強要找一個，就是兩個字：該剁！
我從不主動打沒有準備的仗。
一連兩天，我都在周圍轉悠。或許是偷嘴貓它們一夥覺得事情鬧大了，都躲了起來。整整兩天，我沒看到它們中的任何一隻。但是我的信念讓我不會放棄，我依舊沒有離開，依舊巡視。
任何付出都有回報。第五天的傍晚，我終於碰到了一隻偷嘴貓的同夥。
做了喪盡天良的事情，都會心虛。這隻貓一看到我回頭就跑。
我哪能放棄這種機會！
三分鐘後，這隻貓氣喘吁吁地躺在了我的腳下。此時我倒沒有表現出憤怒，但正是這樣，讓這隻貓更感到了恐懼。
「大大大哥……那那那天的事情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只是去架架勢而已，一切都……都都是那只偷嘴貓的主意。」這隻貓結結巴巴地說。
「我沒說跟你有關係。」我冷冷地說。
「大大大哥，您真是英明、公正！」這隻貓不怎麼結巴了。
「我只問你一件事情。」我盯著這隻貓的眼睛說。
「沒沒問題，別說一件事，就是十件、一百件都可以。」這隻貓順著我的話接了下去。
「偷嘴貓家住在哪兒？」
「這，這個……」
「光」地一聲，我甩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這什麼，不說是不是？」
「說說說。」在我第二次甩起手的時候，這隻貓就架不住了。
在隻貓的帶路下，我找到了偷嘴貓的家。
「我擔心你會透露風聲，會向偷嘴貓報信。」我對這隻貓說。
「大哥，你……」這隻貓的眼神再次充滿恐慌，「我絕對不會說的。」
「你說你不會說，但是你沒有什麼可以讓我相信你。」我又說。
「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會說的。你要我怎麼保證呢？」這隻貓有些急了。
「有件東西可以保證。」
「什麼，你說是什麼？」
「你的舌頭，把你你的舌頭送給我，我就相信你了。」
「啊」，這隻貓聽後臉色大變。
兩分鐘後，我手上多了一片血淋淋的貓舌頭。我看了看，隨手仍在了偷嘴貓家的大門旁。
一天……
兩天……
三天……
……
又是一個雨夜。
我又來到了偷嘴貓的家。
這個家我已經很熟悉了，因為在夜裡我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
偷嘴貓家一共五口，他的爸爸、老婆，還有一兒一女。偷嘴貓的女兒還未成年，他的兒子更小，他們都很頑皮，總不愛老老實實地呆在屋裡；偷嘴貓的老婆像是一個良家婦女，話不多，估計是被偷嘴貓強迫來當媳婦的；偷嘴貓的爸爸是個老頭，老歸老，卻還很點精神頭。
我很有把握一下就把偷嘴貓置於死地，但我不會那麼傻，那又能怎樣呢？
要知道，報復的手段，最狠的並不是**上任何程度的傷害，包括死亡。最狠的要數精神上的折磨摧殘。極度恐懼到死、出離憤怒到死、悲傷欲絕到死、心如死灰而又突來生的希望……當許多種感受交替出現、交集而發的時候，該是怎樣的折磨呢？
我躲在偷嘴貓家的門口等時機。
鎮定，極度鎮定。
大雨時下時停。
一次雨停的時候，偷嘴貓的女兒和兒子會跑出來嬉鬧一會。但就是在這嬉鬧的當口，我將他們綁了起來，並用膠帶封住了嘴巴，丟到一邊。
雨又開始下的時候，偷嘴貓的老婆見孩子還沒回來，就出門尋找。孩子沒找到，卻找到了一腔怒火的我。我從容地將她拿下。同樣丟到一邊。
又一次雨停的時候，偷嘴貓的爸爸出來找母子仨。沒說的，一樣也被我收拾了，丟到一邊去。
雨再次下的時候，偷嘴貓終於坐不住了，他似乎不情願而又不得不出來找找他的家人。但他還沒來得及出門，我已經進了門。
我的出現讓了偷嘴貓驚慌到了極點，他本能地問：「你來幹什麼？」
「干你！」我簡練地答道。
「告訴你啊，你要敢動我一下，明天找來弟兄們，你可就慘了！」偷嘴貓並不示弱，想把我唬住。
「我好怕啊，可是，你能等到明天嗎？」我不急不躁地反問。
偷嘴貓明白了一切。
他開始伺機對我發起置之死地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