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七章 初到冥界 文 / 普天下
陰冷、灰暗。
我像從夢中醒來一樣，發現就置身這樣的一個環境中。
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的淺灰色。我金黃的毛髮呢？我抬頭看看四周，似乎走進了一個黑白世界。除了黑、白、灰，竟然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色彩。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我移動腳步，才發現周圍看似無路，但其實都是路，往哪兒走都可以。
「皇帝可在？」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隻申請麻木的黑貓出現在我面前。
「你是在問我嗎？」我回答。
「你是叫皇帝嗎？」
「是的。」
「那就是在叫你。」
「或許還有其他貓也叫皇帝呢。」
「這兒還有其他貓嗎？」
「沒有。」我說道。
「那就跟我來吧。」這只黑貓說完轉身就走。沒有選擇，我緊跟在它後面。
不一會，我跟隨黑貓來到了一個城堡模樣的建築裡。
「歡迎我們新成員——皇帝的到來。」黑貓一推開城堡的大門，裡面就傳來了聲音。我朝裡面一看，有很多貓在這裡。它們很有秩序地站立著，中間留出一條路。
黑貓帶著我徑直朝裡進。因為有些恐懼，我只顧低著頭走，不敢看兩邊站立的貓的臉。
當黑貓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城堡大廳的盡頭。抬頭一看，前面坐著一名貌似法老的白貓，手裡還拿著一隻頂端有貓骷髏頭的權杖。
「冥界。」白貓嘴唇未動，只是喉頭在動，但聲音已經真真切切地發了出來。
我看著白貓，頭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冥界，什麼是冥界？有什麼規則？該怎樣生活？類似的問題我一概不清，所以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皇帝，目前你需要瞭解的是，你現在生活在冥界的貓族團內，你的夥伴全是貓，沒有別的。在冥界，每個族類都形成各自的族團，各自生活，互不干涉。每個族團，有正副兩名首領，負責掌控族團的事務。」白貓繼續說，「冥界的貓族團，我是族長，正族長。」
「白貓族長，我想知道，冥界的生活是否像陽界一樣？」我問。
「這個問題，你以後慢慢瞭解吧，現在不能回答你，也回答不了你。」白貓族長說。
「那副族長是誰？」我又問。
「是我。」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回頭一看，大吃一驚，「爺爺，是你！」
副族長竟然是爺爺！
「你可以喊我是爺爺，也可以喊我是孫子。這裡所有的貓都是成員關係，輩分已經不存在了，它沒有意義。除了成員關係，還有領導被領導的關係。成員的關係是絕對的平等，不受任何限制，而領導的關係是絕對的服從，沒有任何可商量的餘地。」爺爺說道。
「爺爺，杉杉在哪裡？」我問。
「我說過，別再喊我爺爺了，這不符合規矩，我是副族長。」爺爺的聲音威嚴起來。
「副族長，杉杉在哪裡？」我感覺眼睛有點澀，心裡酸酸的。
「我在這裡。」貓群中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發出。
伴隨著聲音落下，貓群自動讓出了一條路，杉杉露了出來，她還腆著個大肚子。
「杉杉！」我奔跑著過去，「都怪我沒用，沒能保護你。」
「我不怪你，我為什麼要怪你呢。」杉杉平靜地回答。
「杉杉，你怎麼啦？」我驚訝地問。
「我沒怎麼，我很好，我倒想問你是怎麼了。」杉杉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皇帝，別把你陽界的情感帶到這裡。」白貓族長說，「其實你帶來也沒有用，因為這裡根本不認你這個情感。現在你之所以有情感，那是你的身上還有點陽氣。等過幾日，你身上的陽氣被陰氣消耗殆盡，你自然也就沒有情感了。」
「我再次提醒你，在冥界，一切都是新的開始，一切都不是你曾經和現在所想像的。」爺爺說，「在這裡，沒有前世的恩怨，只有冥界的新生活。」
聽到這裡，我有些絕望，難道冥界就是這樣麻木的生活？這就是死亡？這就是生命的歸宿？
我抬眼望著杉杉，但看不到她有任何的表情和反應。
我環視著周圍的貓，都一樣，神色茫然。
突然，我看到了一隻貓，令我心頭一驚的貓——偷嘴貓。它怎麼會在這裡？
我的目光定在偷嘴貓的身上，它也在盯著我。
「你怎麼在這裡？」我問偷嘴貓。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偷嘴貓回答。
「只有死了才能到這裡，我記得你並沒有死。」我心裡有些慌，我擔心偷嘴貓的死和我有關。
「你把我折磨成那樣子，我還能活下去嗎？」
「這麼說，你是被我弄死的。」
「是的。」
「那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
「真的？難道你不仇恨我？」
「不仇恨。」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像你不仇恨我一樣。你看到杉杉的時候，你想到過我嗎？想到過我是害死杉杉的兇手嗎？」
偷嘴貓說的對，我現在並不仇恨他，雖然他是害死我妻子杉杉的兇手。不過我搞不明白，我為什麼不仇恨他。想想在陽界的時候，我對偷嘴貓的仇恨是深似海、大似天的，但到了冥界，怎麼就沒有這種仇恨了呢？
百思不解，乾脆不去想。我扭過頭，對杉杉說：「杉杉，你住在哪兒，我們回家吧。」
「哪兒是你的家？」杉杉問我。
「你住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啊，我們是夫妻，一家人。」我有些著急。
「不，我住的地方只是我的地方，不能稱為家，當然，更不能稱為我們的家，因為我們現在不是夫妻。」杉杉看著我說。
「怎麼可能，難道你忘了嗎？你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孩子呢！」
「不，我肚子裡沒有孩子。在冥界，我一來就是這個樣子，就像這裡所有的貓有高矮胖瘦一樣，只是身體上的某些差別。」
我覺得冥界有些不可思議。這裡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皇帝，在冥界這裡，在貓族團中，可以說你和任何一隻貓都有關係，因為你們都是貓族團的成員，都是冥界的臣民，當然，也可以說你和任何一隻貓都沒有關係，因為陽界的中的一切，都不會帶到冥界裡來。還是那句話，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你要學會慢慢適應它。」白貓族長緩緩地對我說。
「那我晚上住什麼地方？」我問白貓族長。
「晚上？這裡有晚上嗎？告訴你，這裡只有陰冷和灰暗，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也沒有春夏秋冬之別，當然，也沒有風雪雨霧、電閃雷鳴。如果你想要黑夜，閉上眼就是了。」白貓族長回答。
我還想問一些問題，但是被白貓族長制止了，他讓副族長帶我到住的地方。
我跟著爺爺，出了城堡一直向前走。最後來到了一間屋子旁邊。
令我奇怪的是，這間屋子有些熟悉。待我一想，才想起來，這是偷嘴貓的家。
「要我住這裡嗎？」
「不，你住在旁邊。」副族長爺爺說完，用手一指，屋子旁邊出現了一條馬路。
奇怪，這條馬路我也很熟悉。我又一想，才想來這條路是我出事的那條路。
原來，在冥界，安身之處就是陽界的喪命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