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Ｏ七章 一碑為證 文 / 普天下

    我再次來到醜醜的夢中。

    「沒想到我又來了吧？」我先開口了。

    沒想到這次醜醜出奇的平靜，「想到了，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我想你還會來。」

    「你不用懷疑，確實是真的。」我說，「你夢見過關於我的有很多事情，對嗎？」

    「對，我夢見你還有老婆，還有很多朋友。」醜醜說。

    「是，我有老婆，她同樣被我轉世成人了。我想，如今她比你大一歲多吧。不過，她什麼模樣我還不知道，我還沒有去看她。」我告訴醜醜我沉睡冰層下二十年的事情。

    「真是有點讓人難以置信！」醜醜說，「難道你真是我夢中的帝哥？」

    「不，不是夢中，是現實中的帝哥。當然，你要是不相認，那是另當別論了。」

    「不，如果是真的，我怎麼會不相認呢。」醜醜說，「前世我不是無情之鼠，今生我也不是無情之人。」

    見醜醜這麼說，我也不再和他對話了，只等著他慢慢恢復那些記憶。

    我從醜醜的夢中退出。

    不過，思維極度活躍的醜丑，自己卻陷入了夢中。從他遇到我開始，到他死去，再到冥界的相遇，最後到各個熟悉的朋友的轉世，一幕幕情景、一個個細節，都清晰地映現在他的腦海中。

    我看見，夢中的醜丑時而笑、時而流淚、憤怒、時而恐懼……

    當醜醜滿頭大汗地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我要去郊遊，我要去郊遊！」醜醜吃完早飯，喊了兩聲便走了。

    我知道醜醜想幹什麼，他想到他作為老鼠時生活的村子去看看。我尾隨而去，那裡，應該是醜醜的記憶復甦之地。

    醜醜坐得是小中巴班車，顛簸了半天才到村子，已經晌午。

    沒有任何人指導，醜醜直奔他生活過的人家。進了門，醜醜說他是縣城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來此調查一些文物的事情。

    在獲得這家主人的同意後，醜醜徑直來到東牆邊的第二個洞前，這裡是他前世的窩。

    醜醜的眼光變得複雜起來，他跪在地上，將眼睛貼在洞口。

    裡面的一切，他還熟悉嗎？

    「一個老鼠洞，有啥子好看的哦。」這家主人說。

    醜醜沒有理會他，站起身來，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在村中廢舊的倉庫前，醜醜站住了腳步，這裡曾是他的樂園。而且這裡，還召開過他盛大的追悼會。

    醜醜思忖了一會，突然撒腿狂奔起來。

    他要幹什麼？我緊緊跟在他後面，我怕醜丑一時刺激過大而崩潰。我有些後悔，不該告訴他前世的那些事情，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活的很好了，為何還要讓他記起那些前生的事情，再攪合進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正當我猜測的時候，醜醜已經來到了村子南面的小土崗上。這裡比以前更荒蕪了，到處是齊腰的野草。

    醜醜判斷了一下位置，就貓腰撥開野草尋找著什麼。

    我恍然大悟！醜醜是在找他的墓碑，那塊刻有「義鼠」的墓碑，那是他的榮譽，難道他真的在復甦記憶？

    「啊，天哪，是真的！」醜醜突然喊了一聲，跪倒在地上。

    我繞過去一看，那塊墓碑還真的在，雖然只是一小塊，但是，對於醜醜來說，卻像一把記憶大門的鑰匙，他，徹底被激醒了！

    「帝哥！」醜醜站起身來，「帝哥，我們又見面啦！」

    醜醜面帶喜悅，想村中跑去。跑到了劉實在的家裡。

    是的，醜醜復甦了，他知道了一切，知道所有被我輪迴了的熟悉面孔，他們在何處，醜醜都知道。

    「請問杉杉在家嗎？」醜醜問。

    「你是誰？」一個老頭走了出來，他就是劉實在，老了，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神色。

    「哦，我是，我是她朋友。」醜醜說。

    「朋友？」劉實在皺起了眉頭，「沒聽說這丫頭有這麼個朋友啊？杉杉他媽，出來看看，來了個人，說是杉杉的朋友，我怎麼沒見過的？」劉實在對著屋裡喊道。

    「不會是騙子吧，是不是看我家的杉杉長的漂亮，來行騙了。」隨著話音落下，屋裡走出來一個老太婆，她的身體倒還很硬朗，到底是劉實在的女人，就是比劉實在強。

    「你叫什麼、家住哪裡、是怎麼和杉杉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劉實在的女人問了一連串問題。

    「我叫醜醜，家住在縣城，老早就和杉杉認識了。」醜醜答道。

    「老早？怎麼個老早法，還有，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劉實在的女人追問道。

    「反正老早了，說了你也不相信。至於怎麼認識的，因為他是我……」醜醜想說，杉杉是他嫂子，可是他知道，要是他說出這句話，會被劉實在的女人誤認為神經病的。

    「怎麼，說不出來了吧？」劉實在的女人看上去很得意，突然臉色一沉，「給我滾，告訴你，你這種人老娘看得多了，想跟我家杉杉套近乎，沒門！」

    醜醜顯然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站在門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