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四章 前浪後浪 文 / 風之鳴
阿海決定放棄自己的教學工作，這樣磨下去毫無意義。他看出來了，不是無人能學會，而是人人都會。只是他們在裝糊塗，準備跟許總象原來那樣接著玩下去。就是自己在這教到老，那些人也會一直陪著他。
許總還是很關心這次的教學結果，阿海給他的匯報是『該教的都教了』。許總試著聽了一次他的講解，還真是一學就會。
這樣許總放心了，阿海省心了，大家都開心了。
漸漸的阿海覺得，辦公室的工作也在向自己轉移。開始只是安塊玻璃，換個鎖頭。後來，就幹上了撬門別鎖的勾當。
這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各科室經常有人把鑰匙反鎖在屋內。辦公室王主任就把開門的工作，交給了阿海。無處推脫的阿海，也只能又開始修習一門新的功夫。幸好那些門的質量不過關，門縫大得足以用鋼尺或身份證把鎖撬開。偶爾兩個縫隙很小的門，也被阿海用拆玻璃或起門板的方法打開了。
在心理上，阿海是排斥這種撬門別鎖的工作。可是，在這事上公司很是吝嗇，就是不肯花錢去請鎖匠。阿海硬著頭皮去做時，也留了心眼。每次幫人開門時，都要有該處的科員在場，以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即使這樣，阿海也是暗自心煩。他在考慮，如果公司出現竊案，那自己肯定就是首當其衝的重點懷疑對象。
還有一點他沒有用心去探究，或者說是有點忌諱的，那就是對鎖具的深入瞭解。他不是不想，而是因為害怕，才不敢去做。自從投身技術行業，他發現這些人當然也包括他自己，都有一種不自覺的探求之心，總是會不由自主地顯示，或者嘗試使用自己的技術。如果，他養成了這個開鎖的好習慣，那後果可真是有點不堪設想。
阿海這樣為各部門的周到服務，也不是一無所得。起碼與各處人員混個臉熟，弄了個人緣頂好。他有兩下子的名聲，也在公司裡傳開了。
結果，紅姐找上門來了，這人可是阿海主要的躲避對像之一。因為她是華姐的姐姐，還是老闆娘，更是財務科的會計。阿海在財務問題上『底chao』，他對自己挖公司牆腳撈錢的事，總是不能安心。雖然沒給人留下任何把柄，但他還是生怕有一天，自己的行為會被財務科發現了。紅姐有如此多重的身份，如果被她熟悉了，自己漏餡的機會將會大增。
還好，她找阿海，並不是為有關財務的事情，而是自己家裡的開關出了問題。許總兩口子與父母住在一起，家裡的老人正為開關的事發愁呢！阿海雖然不願意捅咕強電，可是此時也只能咬牙去幹了。
只是他幹這個的手藝太差，幹完活下樓沒走多遠呢，就被許總的媽媽在陽台上給叫回去了。原來是他修好的開關又不靈了。再一次檢查，是螺絲沒把好，讓電線脫出去了。他又重新上好開關，檢查後確定絕對結實。可是沒走出多遠，就再次被招呼回去了。這次更厲害，塑料開關竟然漏電。幸好被電著的是保姆，阿海才感覺不再緊張。開關漏電的原因終於給他發現了，是有根電線的細絲，從開關的縫隙中露出了一點點。那位倒霉的保姆，正巧摸在這個『點』上了。返工之後，阿海把這個簡單的開關，仔細地檢查了十遍，離開時又順走了許總的半盒煙。他估計，一時半會這裡是不會歡迎他再來啦！
業務科要解散了，這是阿海的感覺，因為現在那裡的人員太少了，
光哥也走了。除了旭哥有點幸災樂禍，大家只是感覺地方寬敞了些。這位光哥沒有人緣，只有向江經理匯報工作的時候，話才多點。他對科裡的人，都是不冷不熱的。眼光總是落在桌上或地上，平時大家也都不大理會他。
不過，阿海心裡得承認光哥的業務能力。他來到公司後，只見光哥領取過業務提成。別的業務員，根本沒有一點成績。據說，光哥的離開，就是對待遇不滿意的結果。
後來有一次光哥回來辦事，見業務科沒有人，就到維修室坐會才講出了心中所想。他說，在這家公司裡無法搞好業務。自己聯繫的每一個客戶，在完成第一次的業務後，就會被許總或江經理搶走。那以後的業務跟他就沒有關係啦！使他的業務量越來越少，自己也越來越不甘心。他要求漲工資，卻挨了罵，只好傷心地離開了公司。
孫強也走了。這位就是個公子哥，在公司裡也是個游手好閒的主。他走了也算是大快人心的事，起碼不用每天看他那付不可一世的傲慢，也不再受他冷言冷語的諷刺。只有旭哥有點傷感，他倆關係不錯，還能經常陪孫強在外面混頓吃喝。孫強可是刑警隊長的表弟，社會上有不少人會主動地巴結他。
魏姐是被調走的，不遠，就在樓上的秘書室。原來的秘書修產假而一去不復返了。王姐只是兼職的秘書，她本是文書，負責的是打字、發文件。
現在的業務科，只剩下三個人了。快成光桿司令的齊科長，有點混不下去了。人家唐僧還有三個徒弟呢！他只有兩個兵了，還不聽指揮。後來，他把主意打到了阿海身上，把阿海當『悟空』給用上了。
也不是說阿海怕他，或者是尊敬他，阿海只是煩他。這人真有點唐僧的勁，磨磨叨叨，讓你有火發不出。
業務科所剩的三人，阿海與他們沒話說。那裡人少後，他也不過去了。陪師傅呆在維修室，沒事就看看書，也過得挺有滋味。可是，齊科長卻找上門來。他正事沒有，還沒完沒了的嘮叨他以前那些無滋無味的亂事。
煩他，還不好攆他。阿海可以起身就走，可他也不能把師傅一個人扔那，讓齊科長蹂躪啊！他只好借口問齊科長有什麼事，以提醒他趕緊走。可是一般情況下，他還真有事，只不過不是公司的事罷了。
阿海就這樣被他的無恥手段給拿住了。於是不時的為他服務。今天去辦公室要一打紙，給齊科長的兒子當作業本。明天上秘書室給他騙盒煙，他要換換口味。後天跑營業廳，給他朋友弄盒鋼釘。
其實，阿海有一半的原因是看朋友去了。給他辦點事，只是順道而為。這點小事，對於面子頗大的阿海來說，是舉手之勞。否則，齊科長也不會找到他的頭上。另一半就是有點同情落魄的齊科長，這人比自己的父親小不了幾歲。自己能幫上忙的地方，就盡量幫他一把。但阿海從來不肯承認自己有同情心，就是強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道理。
阿海原本認為，現在已經入冬，公司並不需要力工了，所以業務科今年不會再招人。
出乎他的預料。這幾天，開始有應聘者陸續到來。經過層層篩選，留下來四個人。同時，阿海聽說了公司打算在年底召開訂貨會。他這才明白，原來公司是缺服務生了。
這次招收的四人，全部為男性。精神抖擻的叫郭亮，魁梧多言的是徐凱，黑瘦露笑的名鐵平，瘦高嚴肅的是楊江。他們的年齡都不大，郭亮、徐凱比阿海大三歲，鐵平、楊江與阿海同歲。
這下，業務科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阿海與幾位新人相處得也不錯。齊科長的興致又上來了，每天都給這些人『上課』。可是沒等他高興幾天，就被江經理把他給下課了。並不是把他的科長頭銜給擼了，而是給業務科的人員，找了一位真正能上課的老師。這位老師也是新來的業務經理，她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
這位姓張的新經理，憑才學讓人真正服氣地叫她老師。人家可是搞了半輩子的機電，講起公司經營的產品，那真是頭頭是道、層次分明。讓公司相關業務人員，實實在在的清楚了，自己所銷售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都是做什麼用途的，有些什麼相關附屬元器件。不再像以前那樣，懵懵懂懂的胡說亂賣了。
一時間，在業務科掀起了學習的熱潮。只有旭哥對此事嗤之以鼻，認為那是在浪費時間。阿海也認為他說的對，但是那也只是對『青天公司』來說的。可是知識就是財富，等到有用的時候才會懂得它的珍貴。
潮流只是短暫的東西，還不到半個月，業務科又變成了聊天室。
齊科長現在的感覺優於良好，因為有新人對他尊重，聽他教導。他也明知這樣的日子常不了，就盡情的享受著眼前的快樂。旭哥、許姐及阿海在一旁也不參乎，只是眉來眼去地看熱鬧。
楊江提到自己有位女同學正在找工作，請自稱是許總眼前『紅人』的齊科長幫忙，看看能否讓她被『青天公司』招聘。看他那股熱心勁，肯定是目的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