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章 爭風吃醋 文 / 淺聰kaka
「太子殿下,可要為微臣作主!」說話的是兵部侍郎陸胥,此人人高馬大,粗枝大葉,斗大字不認識一筐,可卻一心為主,出奇的英勇。
「陸胥,你莫要惡人先告狀!」身旁的禮部尚書鄭容蘭隨即跪下,目光緊隨陸胥。
昶亦順手接過親侍小勤子遞過來的龍井新茶,細細品茗一番,饒有興趣的問道「哦?兩位大人又有何事啊?」這對活寶真是讓他哭笑不得,也不知這兩人前世是否積怨,今世入朝便來償還。若在平時兩人一個在兵部,一個在禮部,陸胥暫管兵部事務,賞罰得當,愛憎分明,頗受將士愛戴;鄭容蘭打理禮,部,也是井井有條,知人善用。這兩人可謂太子的死士,可兩虎一旦相遇,話不投機半句多也就罷了,吹鬍子瞪眼是常有的事。
「啟稟陛下,這裡有人沒有容人的度量。」鄭容蘭慢條斯理的叩首。
「鄭容蘭,你說什麼度不度量的,被搶的不是你的女人,你當然可以樂悠悠。」陸胥本就是草莽出身,憑借對朋友兩肋插刀的赤膽忠心和一身蠻力,為大昭江山立過不少汗馬功勞。
「草寇永遠是草寇,就如粘了毛的烏鴉,永遠成不了孔雀一樣。」鄭容蘭輕吁道。
昶亦愈覺得有趣,這鄭容蘭他也有些瞭解,他是元和421年榜眼出身,原只算一介文弱書生,之乎者也滿天飛,而如今卻十分伶牙俐齒,難道投下上官楚闕門下,這損人陰招的臭味也熏染了?
「我,我是草寇又怎樣?」陸胥一下子從地上坐直腰板,爭辯道「你是文人,文人還有一句話叫『君子不奪人所好』而如今,你接連數日守下戀泠閣,又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對似雪姑娘存任何非分之想!」鄭容蘭正色道,但轉眼又調笑「倒是陸兄你,昨兒個可是信誓旦旦不為任何女子所羈絆,話猶在耳,可陸兄似乎言不由衷啊。」
「我,我我…」陸胥這大老粗又怎是鄭容蘭的對手,昶亦的嘴角微微揚起,這不是每次爭論的結果嗎。
「似雪姑娘,她,她是例外。」陸胥被他一激,竟面紅耳赤——有趣真是有趣。
「哦,那似雪姑娘為何就是例外呢?」鄭容蘭得理不饒人,步步為營。
「那個,那個…」看著大殿下陸胥手忙腳亂的樣子,恐怕那呆子是還不瞭解男女之間情愛之事。
沒想到接下來那呆子的愚鈍,卻爆出一條讓昶亦眼珠差些跳出來的消息「你,你幹嗎總是抓我小辮子?你說你對似雪姑娘沒有想法,為什麼每逢初一十五姑娘表演完,你就用鄭府的轎子到戀泠閣接人?」
「那是恩師的意思!」鄭容蘭脫口而出。
「朝野上下誰不知道上官大人不近女色,你胡編亂扯也要我信嗎,是糊弄俺吧!」陸胥根本不信。
這時大殿裡還有一個人差點讓茶水嗆死「撲——」一口茶終究沒忍住,極為尷尬的噴出。「太子,小心,小心殿下。」小勤子急忙撫順昶亦的氣息。
——他最寵信的「上官大人」居然也有爭風吃醋的光景,他那事事不關己的個性會嗎?但量鄭容蘭天借的膽子也不敢做誣蔑恩師的勾當。這倒叫他玩心大起。
大殿下,兩個臣子莫名其妙地望向主子,一驚一乍的。
「啪——」昶亦發覺自己失態,隨手把手邊的九龍茶杯揮出書桌,憤然起立,目光一凜「陸胥本太子讓你安心在家熟讀兵書,賞文識字,你做到了嗎?」
「殿下——」陸胥自知理虧,不敢言語。
昶亦乘熱打鐵,把目光轉向鄭容蘭「我的尚書大人,你長能耐了啊,上官楚闕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一聽到太子遷怒於上官楚闕,鄭容蘭早沒了剛才的鎮定自若,慌張地不斷拭汗「殿下恕罪,全是微臣資質平庸,恩師的遺憾。」
「你們了不起,風花雪月,爭風吃醋之事,上我未央殿大議來了!至我於何地?」
「殿下恕罪,微臣知罪…」大殿下兩人萬分惶恐叩首。
「你們好好反省吧!」昶亦旁敲側擊,見目的達到,也不必演戲了,經過兩人時輕哼一聲,便喚上小勤子拂袖而去,他從沒像現在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見上官楚闕。
「不知慕公子這次要什麼報酬?」昶亦已換上了出宮常穿的絳紅色開敞長褂,襯著金黃色鑲金腰帶,再將長髮束於白玉翡翠箍之下,格外俊朗不凡。
慕遂衣露出一絲笑意「只怕龍公子辦不到。」高傲之意溢於言表。
「哦?」昶亦也不惱。江湖上關於天下第一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請天下第一樓辦事的人,必須在天下第一樓正式接下此事前,必須答應慕家當家一個條件,正因為條件之高,讓來人望而止步,不然,天下第一樓鐵定會忙死。到這位慕家年僅二十三歲的掌門時,這個條件更是被發揮得淋漓盡致,無奇不有。
數年前,襄國王儲委託天下第一樓查失蹤二十年之久的玄武扳指,慕家也得到了襄國極少的皇室令牌,見令如見皇帝。
兩年前,也是慕家在接受上官楚闕委託後,著手搜羅大皇子罪證,結果不出一月,共列出大皇子迫害受寵皇子,淫亂後宮,結黨營私等共11條罪證,有理有據,在鐵證面前,大皇子不得不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才有了後來的五皇子龍昶亦攜手上官楚闕在後者太子之位競逐中脫穎而出。相比較襄國皇室的代價,上官楚闕也不容易——沒想到,從此以後,這天下第一樓樓主慕遂衣就賴上了他,如影隨形作他唯一的「好友」。
「戀泠閣似雪姑娘的一支獨舞!」慕遂衣輕笑「這要求過分嗎!」
昶亦微抿著唇,若有所思,隨即綻放開笑容,轉頭望向那個沉默到差點被人遺忘的人,臉上多了一絲玩味「別的要求我不敢保證,但是這個要求——看來,慕公子提的並不高明啊。」
「呵呵是嗎?靜候佳音!」慕遂衣淡笑。
「慕遂衣走了」昶亦撇了眼似乎還在閉目養神的上官楚闕,他知道他根本沒有睡著。
「哦?那又怎樣呢?」眼前的人懶懶的欠了欠倚靠欄杆的身子,俊彥的臉龐毫無保留的呈現在空氣中。
「他的要求你有辦法的,不是嗎?」昶亦仔細打量他的表情,確定不遺漏一點。
上官楚闕終於將他那張睡容化作淡淡笑容,勾起緊抿的唇「你是太子嗎?」
「嗯?」
「若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太子,作為臣子,為主分憂——應該;若此刻的你是昶亦的身份,你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我可以不予理會。」上官楚闕輕順著額前的髮絲,他討厭將黑緞般的長髮盤起,也正是這烏黑的長髮輕帶著上誘人心神的紫衣,分外妖冶。
早已習慣他的「放肆」,誰讓他有求於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慶幸自己無奈的身份「我是昭國太子龍昶亦!多年的交往,你沒有認清嗎?」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亦是對自己說的,強者面前不可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