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6章 代赴戰場 文 / 淺聰kaka
結交大哥後,戀泠閣自此封閣,完全成了花魁巷中的一方淨土。慶都內外有誰不知,聞名天下的第一樓樓主慕遂衣乃戀泠閣閣主似雪姑娘的結拜大哥,流言蜚語,一時傳遍大街小巷——無非就是「結拜是假,苟合是真」,「乾妹妹和乾哥哥的關係可不尋常」,「沒想到天下第一樓樓主也會讓她的狐媚所惑」…似雪對這些流言冷眼旁觀,清者自清,又何必去做無味的解釋。
落櫻樹下,才子撫扇,旁觀佳人翩翩起舞。
花瓣飛揚,芬芳四溢,一抹白色迎風飄舞,羞得池中魚兒沉寂。似雪自花下懸空輕跳而起,攫起落英飛旋,環繞週身,白紗抽動,彈地飛出,打散團團簇簇飄花,佳人叢中笑,一切是那麼和諧美好。
慕遂衣的搖扇的手停在了半空,呆呆地望著那個飄舞的身影。
她的興致正濃,鋒芒突轉,稍一帶,白紗便反向直直地飛向懸劍的窗口,捲起長劍,力道一緊,長劍揮舞,劍擊長空,光芒四射。
「一曲天女散花就能讓大哥盡興嗎?」她調笑道。
「若是有樂律就更美了…」慕遂衣由衷地說。
她的思緒開始飄蕩,是阿,舞固然好,而奏曲之人又在何處?
「驚鴻一瞥,絕色佳人;
清舞飛揚,月下精靈;
天女散花,花之使者;
天外飛雪,踏雪無痕;
貴妃醉酒,百媚千嬌;
木蘭舞劍,颯爽英姿;
鳳舞九天,絕世雙姝,傾國傾城。」這是情王爺編的舞,取的名,也只有他的曲才能配得上這『似雪流云「七式。
這時,守在戀泠閣外的親信急促地跑入閣內,神色慌張地在大哥耳邊不知說了什麼,一邊遞過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件,大哥慌忙拆開信封,臉色愈來愈難看,最後變成一臉凝重,她料想必是發生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否則以大哥的地位,什麼事情會讓他如此上心。
果然,片刻之後,大哥緩過神,挺立站起,但善意的笑容裡掩不住眉間的焦急,「憐兒,恐怕為兄沒有福分欣賞這天下絕美的舞技了,西邊出事了,事出緊急,為兄要親自出馬,回來再慢慢品味其中的美妙吧!」
這幾日的相處,讓似雪更加確定慕遂衣的為人,也像和煦的春風,帶給人舒適的感覺,她知道她心裡已經把他當成真正的朋友了。
「大哥,能容小妹問一下,是何事讓大哥如此焦急如焚?」似雪收勢,輕步到他面前。
他沉思一會,屏退身旁的小廝,她也會意地差喜兒去沏兩杯茶端來。
「小妹可知,兩月前,昭襄邊境告急,太子親率皇統軍十萬奔赴嘉川關?」他問道。
「嗯,略有耳聞,曾聽太子提起過。」難道和太子有關?
「而當朝太師之子龐無期作為監軍亦隨軍征戰,大概在半月前,天下第一樓曾受左相上官楚闕之托,暗查昭國官吏貪污挪用晉江修堤賑災款項一事,果不出所料,藏在這些貪官污吏背後的大蛀蟲竟然是當朝太師龐堅!而yin錯陽差,探子居然還查到太師最近兩月前後多次差遣密使潛入襄昭邊境,向龐無期受意殺太子,陷害襄國,然後朝廷內除上官楚闕,扶六皇子景吉上位。」
「太子有皇統軍護衛,應該不會有危險,除非…」似雪不敢想結果。
「不錯,皇統軍曾經的統帥正是太師龐堅,雖然眾將領可能不服那個粗暴庸碌的龐無期,但是礙於曾經部屬關係,如果再加上威逼利誘,那麼,龍昶亦此番必是有去無回!」慕遂衣眼中的擔憂更濃了。
雖然她不明白慕大哥為何要替龍昶亦擔憂生死,但是自是有他的打算,也不便多問。
「我得馬上趕去嘉川關,去晚了就遲了,內憂外患,太子首次征戰又豈是襄國那個惡魔的對手?」說罷轉身便要走。
「慕大哥——」似雪伸手輕帶他的手臂,趁他回身之際,她揮起衣袖,一陣芳香撲鼻而入,慕遂衣尚未搞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便緩緩倒下,似雪雙手扶住他下墜的身軀,輕道「對不起,大哥,你在這睡幾天,既然龐堅有備而來,又怎麼可能只是你走一趟這麼簡單?我不能讓你涉險,你是能給顏兒幸福的人!」慕遂衣顯然很掙扎,可是論他武功如何,也抵不過這琉情府自製的迷情香,最後他緊拽她的手落到了腰間,她尋視而去,是一塊刻有「錦」字蟠龍底紋圖案的腰牌,他扯下那塊腰牌,顫抖地放在她的手上,最後緩緩地閉上了擔心的眼睛。
她握住手中的腰牌,揣進懷裡,將喜兒叫到跟前吩咐一番後,便讓她將她長髮高高束起,換上男子的長裳,隨意拎起兩件換洗的衣裳打包,取下佩劍,便策馬趕赴嘉川關。
一路上,她快馬加鞭,不分晝夜地策馬奔騰。
第四ri,便到了封縣,見天色已晚,何況從封縣到嘉川關,需要翻過一個山頭,山上少有人煙,且夜間山路並不好走,為防出意外,她還是選擇謹慎些,在封縣選一家客店住下。
「客官,要住店嗎?」小二初見到眼前這位玉面公子,還真是愣住了,這少年長的還真是少有的俊俏,只是一身清冷讓人不敢靠近。
「我要一間上房。」似雪微掃了他一眼。
「上房——好勒,客官裡邊請——」小二慇勤地招呼道。
「小二,過來!」一聲強勢的聲音從樓上,穿過層層阻隔,一直傳到樓下門口,由於天色已晚,客棧的生意並不熱鬧,大堂裡也沒什麼客人,所以現在大堂就他一個夥計在張羅。
「哦,好勒——」小二順勢引領她上樓:「客官,慢走,我去去就來」,似雪也不和他計較,點點頭,看他小心翼翼向那間傳出聲音的包間走去,猜想肯定是不能得罪的主,她有要事在身,又何必與他較勁。
「客官,有事嗎?」
「有!」軒轅玄御微斂著眉,瞇著那雙似劍的褐色眼眸,經歷的緣故讓他的眼眸更具犀利鋒銳,給人步步緊逼的壓迫感。
瞧他把眼眸轉向自己,小二心底升出一絲冷顫,委屈的將眼睛轉向這位與清凜公子身旁站著的「木頭」,可是「木頭」竟然無所動容,似乎比眼前的人還要冷上幾分。
「客官,什麼事啊?」小二艱難地嚥著口水。
「無聊的很啊。」軒轅玄御一手托腮,一臉無味地玩弄著手中的茶杯。
「客官可以找些消遣消遣。」小二巴不得這兩位尊神早些離開客棧出去遊蕩遊蕩,他也不至於提心吊膽。
「哦?消遣?」軒轅玄御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揍人怎麼樣?」
「啊?」小二一陣心慌。「這個……」這年頭,自邊境打仗後,這離嘉川關最近的小縣也來了不少面生的古怪外鄉人。
軒轅玄御唰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站立起身,精練的身軀比例極好,散發著逼人的王者氣息。
小二仰眱著頭才勉強夠的著他的目光——深邃而鋒銳,今天怎麼了,剛接了個俊俏清麗的小公子,現在又有一個威懾俊朗的古怪公子,這店小可容不下這麼多尊菩薩。
「公子!」一旁的木頭終於開口了,就在軒轅玄御的大掌即將拍死眼前這只「蒼蠅」時。
「嗯?」軒轅玄御並沒有收手。
「公子,饒了他吧!」木頭只是覺得奇怪,一向不會為難下人的公子,今日為何如此反常。
「小二——」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想去想像是怎樣的人才配得上如此的天籟。
「哎——來了!」小二從剛剛的嚇懵中清醒,正好藉著這個機會一溜煙跑出了房間。
「左攻,你是否在想我剛才為何為難小二?」軒轅玄御淡笑道。
「左攻的確不明白。」木頭老實地回答。
「以你的武功,剛才你聽到幾個人上樓?」軒轅玄御問道。
「一個人。」
「那你又如何解釋剛才那一聲清脆的聲音?」軒轅玄御反問道,其實以他征戰沙場數年,他也只是從她細微的呼吸聲中聽到了些破綻。
「公子——」左攻的臉上霎時充滿殺氣,這是應對敵人時的表情。
軒轅玄御輕按住左攻安在腰間佩劍上的手,徐徐說道:「我倒要看看誰能動得了我。」
「多謝公子!」小二惶惶地跑到我面前,萬分感激道。
「前面帶路吧。」似雪不想多言。何苦要為難一個平凡的人呢?也許少主說的是對的——她始終沒有收起自己的憐憫。少主,少主……
「公子,路途勞累,需要些酒菜嗎,小的馬上去準備,給客官送上來?」小二明顯比剛才對她慇勤的多。
似雪只是輕微上撇了下嘴角「好。」
小二呆呆地站在原地,天底下竟然會有這麼俊俏的小公子,一個似笑非笑也可以如此動人。
「小二——」她有些薄怒。
「哦,好好,馬上,客官稍等。」便轉身離去,眼神還時不時地偷偷往那個方向瞄去。
「砰砰砰——」
「進來!」她喚道。
「客官,您的酒菜來了,慢用。」聲音低低的,不像剛才那個小二憨憨地嗓音。
似雪懷疑地轉向進來的小二,開口:「剛才那個小二呢?」
「他,他去睡了。」聲音略帶慌張。
她猛地抽起他握住瓷盤的大手,果然——右手刀口有一層厚厚的老繭——是長期練劍所致!「你到底是誰?」
「哼——要你命的人!」他立馬掀掉手中的瓷盤,從盤下抽起一把鋒利的匕首,朝她心門直刺。
似雪稍稍讓開左肩,喝道:「那小二呢?」
「哼——他早一步先去,在奈何橋上等你呢。」他猙獰的面龐在燭光下更顯的面目可憎,竟然連一個手無寸鐵的平凡人也不放過。
心想到剛才還一副憨憨表情的人,一眨眼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她雖未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心中一緊,眼中的陰鬱也愈加濃厚。「那你就去陪他吧!」憤怒讓她失去耐心,甚至於危險的忘了拔劍,兩指伸出,直取他喉間,只是悶得一聲,她聽到喉骨被捏碎的聲音——其實如果他的武功再一點,以她不顧自身的危險舉動,極有可能受傷的人是她。可惜,死人是不會再有機會了。
似雪俯下身,在他身上搜出一封密信——看來龐堅的速度的確很快!大哥,你可要小心了,天下第一樓裡有內奸。
她不做他想,收起包袱,便連夜趕路,離開了封縣,看來我無論如何做,危險存在,不如趁早趕路,去晚了,恐怕太子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