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8節 入伏 文 / 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王輝走近小區的大門時，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小區門口徘徊，正是王輝救過兩次的歌廳小姐霍萍萍。他很詫異為什麼她在這裡，潛意識裡又有一絲喜悅和渴望。也許正是由於她的特殊職業性質，加之本身的靚麗狐媚，特容易勾起男人內心的慾望。
「可等到你了。」紅紅也看見了走近的王輝，欣喜地跳了起來。她今天穿得很端莊，像個鄰家女孩的打扮。
「你在等我？等多長時間了？」王輝驚訝地問。
「不長。我想請你吃飯，可是不知道你的電話，只好在這裡傻等了。幸好你今天回來得早，不然我又等不上了。」
「你是說，你等了好幾天？」王輝一時看不明白這個世界了。
「我每天只等到八點，八點後我還要去上班。你是不是每天都回來得很晚？經常加班嗎？」
「嗯，最近比較忙。這幾天每天幾乎都是九點後回家。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
「我願意的。」紅紅輕聲地說。
不大對勁，氣氛越來越曖昧了。王輝似乎有點享受這種曖昧，可是又不大喜歡這種不被控的局面。還是早點把她打發了吧。王輝猶豫了幾秒鐘。「好吧，我接受邀請，我今天正好沒有吃飯。說吧，去哪裡吃飯？」
「你定地方吧。」
遠處，坐在車裡的孔雷從望遠鏡裡看見了兩人的相遇，他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還沒有等他們商量好地點，一輛奔馳急馳過來停在王輝的身邊。還是那輛奔馳。車裡出來一個男人，繃著臉走向王輝，僵硬的步伐暴露出內心的緊張。
「找我？」看見一言不發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王輝很奇怪，今天是個什麼日子，貴客盈門，平時，一個月都不會有一個人來找他。周瓊找他也是先電話聯繫，然後約到一個地方見面，從來沒有到王輝的住處找過他。
男人仍然沒有說話，遞給王輝一張請柬，不等王輝說話，飛快地回到車上，逃跑似地開走了。
「夜裡十二點，桔子州頭，恭候兩位佳侶。不見不散。諸葛增明。」
王輝抖抖手裡已經印上汗漬的請柬，歎道：「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你怕麻煩，麻煩不怕你。霍萍萍，請柬上也邀請你了，不過我建議你不要去了。這是鴻門宴。」
「我要去，有你在，我不怕。」
出租車走到離目的地還有幾里的地方就不願意往前走了，停車的地方還算熱鬧，但再往前，黑燈瞎火，司機有點害怕。王輝只好付款，下車。
這是一個熱鬧的地段。消夏的人們攜三兩朋友，來到江邊，吹著清涼的江風，就著花生米、烤肉串、臭豆腐乾，喝著啤酒聊天打屁，很愜意的事情。
王輝卻渾沒有這種心情，拉著紅紅，穿過人群，快速地朝前走去。
正走著，後面傳來光鐺一聲，回頭一看，卻是紅紅把路邊的一張桌子給碰翻了，地上撒落著幾個破碎的碗碟和幾雙一次性筷子。
賣小吃的夫妻倆撲了過來，一左一右地夾住王輝他們。男人拽住紅紅的胳膊，嘴裡罵罵咧咧。王輝抓住男人的手腕，輕輕一扭，掰開了男人的手，把紅紅往身後一推。
「碰翻我的桌子就想跑？沒那麼容易，賠錢來！」女人叉著腰。
「我賠，我賠。多少錢？」不管怎樣，是自己的人碰翻了別人做生意的桌子，總是理虧。消財免災吧。王輝想。
「一百塊。」男人說。
「你搶錢啊！這一張破桌子要一百塊？你們是不是窮瘋了？」躲在王輝身後的紅紅一聽，不幹了，跳出來嚷道。
「這張桌子摔壞了，還有這些碗碟，筷子，醬油瓶，你們還耽誤了我的生意，要你們賠一百塊一點不多。」女人一手叉腰，一手揮動著鍋鏟與紅紅理論著。
男人凶霸霸地指著王輝說：「你他媽廢什麼話？快拿錢來。一百塊不夠了，坐地漲價，賠兩百塊來。」
「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兩百塊？兩百塊夠你們買十套了。」
「好，好，兩百就兩百。」王輝息事寧人地說，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抽出兩張老人頭。紅紅見王輝掏錢，趕忙拽住他的胳膊說：「王哥，這是我惹的事，怎麼能讓你掏錢呢！不行，不行！我來。」
機不可失！賣小吃的兩口子互相使了個眼色，男人一撩衣服，抽出一把中指長的小刀，手腕一抖，小刀脫手而出，朝王輝的胸口閃電般飛去。女人在手柄一按，鍋鏟前面彈出一截利刃，朝著王輝的後腰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王輝極其靈敏的意識已經感覺到來自兩邊的殺氣，他右手一抱紅紅，左手一抄，已用食指和中指捏住了小刀，單腳一蹬，人立空中，一條腿橫空一掃，啪地擊中女人的頭部，另一條腿徑直蹬向男人的面門，只見男人向後翻飛十幾米遠，噗地一聲，仰天摔在江面上。
這幾下動作極快，旁人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已是物是人非了，看見的只是一個女人躺在地上哼哼，一個男人跳到江裡游泳去了。而王輝此時剛落到地面。他冷哼一聲，把小刀朝桌面一擲，拉著紅紅朝前走去。
「路上緊跟著我，小心點，這一路看來不太平。」
步行了十幾米遠，只聽一個小姑娘嬌滴滴的聲音道：「媽媽，這個大哥哥好厲害啊！他剛才的動作好帥哦！」
「傻孩子，別管人家閒事。好好賣你的花吧。」
「他身邊的姐姐是他的女朋友吧？好漂亮的。」小姑娘說。
「女兒，你也很漂亮的，在媽媽心中，你是最漂亮的了。喂，喂，你幹嗎去？
「我賣給這個大哥哥一束花，讓他送給大姐姐。」
王輝聽見辟里啪啦一陣腳步碎響，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長得像洋娃娃般的小姑娘抱著一束玫瑰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大哥哥，買一束玫瑰花吧，多漂亮的玫瑰。你聞聞，這花好香哦！」小姑娘仰著臉，一臉渴望地看著王輝。
王輝覺得紅紅抓住自己的胳膊緊了緊，知道她有點緊張害羞，他轉過頭，注意到了紅紅欲說還休的神情，看見了她眼裡的渴望。「看來女孩子都喜歡花。」王輝笑著搖搖頭，俯身去聞花香。
王輝剛低下頭，只聽「噗」的一聲，一片藍色的水簾遮蔽了眼前所有的景物，一片絢麗的藍夾著玫瑰的紅，是那麼奪人心魄！一股奇異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而王輝已經看見了躲在美麗面紗後面的死神正露出猙獰的面孔！
王輝朝著水簾吹出一口氣，右手一夾紅紅，飛快地後躍了五米，人還未落地，只聽得小姑娘的一聲慘叫，王輝定睛一看，那一片水簾被他的一口氣一逼，全部噴在小姑娘臉上，頓時響起一陣嗤拉嗤拉的聲音，只見小姑娘白皙嬌嫩的小臉猶如在陽光下逐漸消融的白雪，露出溝溝坎坎來。
一位中年婦女幾個箭步躍到小姑娘的旁邊，彎腰抄起小姑娘，一轉身就跑，幾個起落，人已在幾十米開外。空中只留下那婦女惡魔般的詛咒：「你這個魔鬼，你不得好死！潛龍幫不會放過你的！」
王輝呆呆地看著那女人遠去的方向，對於小女孩的詭計和剛才生死一瞬的危機，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眼前交叉晃動的是小姑娘那張洋娃娃般的臉和魔鬼般恐怖的腐爛面孔。那女人的惡毒的詛咒似乎總在他的耳邊迴響。
紅紅無言地走到他的背後，伸出雙手，從後面輕輕地抱住了他，俏臉貼在他的堅實的背脊上。一種久違的安全感溫暖著姑娘冰冷的心，她多想就這樣緊緊抱住他，永遠地抱住他，用一輩子的時間。可是，她知道那是奢望，如同鏡花水月，是一輩子也捕獲不到的夢幻。同時，一種強烈的愧疚感使她的心如針扎般疼痛，親愛的媽媽，你在天之靈保佑女兒，讓這一切快點過去吧！這是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然後，她就與孔雷分手，從此洗手不幹，雖然她**上已經不潔，雖然明知道他不可能愛上她，但是她發誓要為自己生命中遲來的愛情守住最後一點心靈上的貞潔。
王輝感覺到背後女孩壓抑的哭泣，他分開女孩的雙手，轉過身來，托起女孩的下顎，輕輕地刮了一下她微翹的鼻子，笑著說：「傻姑娘，別哭了。把你嚇著了吧？」
王輝只覺得一股戾氣從胸膛裡慢慢漲潮。他非常非常期望著馬上就要來臨的會面，他一定要給潛龍幫送上一份大禮，感謝他們對自己一路的「關照」！
王輝不知道，這一路上的關照還沒有結束。
王輝剛才那親暱的舉動讓紅紅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覺得害羞，她以為在自己的生活詞典中早已經沒有這個詞了。在與客人一次次的嬉戲、**中，害羞這個詞已經離她遠去，這是職業的需要，也是生存的需要。她從一個與客人拉手都緊張得出汗的新手，已經變成了可以從容地當著陌生男人的面赤身**的淫娃蕩婦。
紅紅小心地掙脫王輝的手，身子離開了王輝。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不會沉迷那誘人的男性氣息，才能讓自己的心保留一絲清醒。
兩人無聲無息地往前走著，一路上只聽見整齊的腳步聲，兩人似有一種默契，誰都不想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一陣自行車鈴聲從後面傳來，紅紅往路邊閃了一步，十幾個男孩騎車從他們中間穿過去，他們騎得很快，其中一個男孩似乎沒有把住龍頭，前輪歪歪斜斜地朝紅紅撞去，只聽「啪」地一聲，那男孩和紅紅都躺在地上。
「你怎麼走路的？也不看道！」男孩爬起來，責問紅紅道。
「你這人真是好笑，你騎車撞人了，還要賴被撞的人，你還講不講理？」
「講理？講什麼理？我說的話就是理！」男孩一邊說，一邊不經意地往紅紅身後繞，突然欺身上前，左手一把勒住紅紅的脖子，右手掏出匕首頂在紅紅的腰上。
其餘的人見那男孩詭計得逞，把車一扔，迅速地跑過來，熟練地排成一個圓圈護住他們兩人。
男孩自以為得計，他惡狠狠地看著王輝，大聲喊道：「你別過來，老實點，不然我殺了她！」
王輝冷冷地看著面前這些稚嫩的面孔，潛龍幫就真的沒有人了嗎？派出這麼一群小孩子來。就在自行車鈴響起的時候，經過兩次暗殺的王輝已經覺察到其中的不對勁，在那男孩把紅紅撞倒、兩人爭吵的過程中，王輝始終冷眼旁觀，他倒想看看，潛龍幫的人到底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快放了那個女孩！」王輝冷冷地看著這些十七八歲的男孩子。
「要放這個女孩可以，你自殘雙臂，我立即放了她。」男孩喊道，同時把一把匕首扔在王輝的面前。
「我勸你們還是乖乖地把女孩放了，看在你們還是孩子的份上，我不會難為你們的。」王輝冷靜地勸告說，同時他往前邁了一步。與他冷靜的語調相配合的是他霎時散發出來的強大的自信和氣勢。這種氣勢讓人多勢眾的這群男孩感覺到莫大的壓力，他們也是打架不怕流血、不怕出人命的狠手，可是在王輝那無可抵禦的強大壓力前，精神已經高度緊張！
「你別動！別過來！」男孩聲嘶力竭地喊道：「我會真的殺了她！」其餘的人把包圍圈縮得更小了。
王輝彎腰撿起匕首，放在手上掂掂。紅紅見狀，以為王輝真的要自殘雙臂，驚得大叫起來：「不要！」
王輝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王輝的假動作和紅紅的驚叫使得挾持她的男孩精神鬆懈了一下。王輝把匕首一扔，瞬間發出強大的精神力量，這股力量無孔不入，無堅不摧，那些男孩一個個雙眼頓時迷茫了起來，漸漸地變得空洞，身體象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禁錮了起來，呆呆地一動不動。紅紅身邊的男孩傻呆呆地站在那裡，似乎睡著了，箍著紅紅脖子的手慢慢地垂了下來，頂著後腰的刀叮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紅紅一直都不驚慌，只有看見王輝俯身拾刀的時候，她才因為關切而心亂。此時見周圍的人一下子似乎都傻了，知道是王輝出手了，雖然她還不明白王輝是怎麼弄的，但她信任王輝的力量，這種並不是常人能有的能力，在她看來，似乎自然該如此。她試探地邁出一步，見挾持她的人沒有反應，她飛快地推開周圍的人，跑到王輝的面前，撲進他的懷裡，貼著他的耳朵說：「與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
王輝此時的怒火已經完全點燃，他攔腰抱起紅紅，箭一般朝目的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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