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 天朝秘聞(二) 文 / 白地

    李世民正策馬狂奔，忽聽後面有人大吼「李世民休走」，回頭一看，只見一黑臉虯髯大漢追了上來。

    「來者何人？」

    「程咬金是也！」

    李世民當時並不認識程咬金，認為這樣一個無名之輩，並不是自己的對手，於是掉頭戰在一起。馬三保也上前擋住緊跟上來的秦瓊。但一上手，李世民才知道自己判斷錯誤，這個無名的黑碳頭手上可不含糊，儘管前前後後只有三招，可這三招每次都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幾十個回合後，李世民見無法取勝，自己人單勢孤，不能戀戰，一旦對方後續力量跟上來，再跑就沒機會了，於是虛晃一招，掉頭就走。馬三保更不是秦瓊的對手，見主人已跑，自己也掉頭跑向另外一個方向。

    李世民見程咬金追得很急，暗中將弓箭摸在手，埋頭伏在馬背上彎弓搭箭，突然射向程咬金。程咬金眼見一道疾矢直衝過來，連忙一低頭，箭矢she斷頭盔上的紅纓，呼嘯著飛向了後方。李世民暗叫可惜，加快速度策馬而去。

    如此奔出十多里路，前面出現一座古廟，跑到近前，原來是一「老君廟」。看看四周也辨不出方向，李世民連忙跑進寺廟躲了起來。程咬金從後追來，不見了李世民，也進廟查探，但並沒有發現什麼。轉頭出來走出里許，一想不對頭，李世民不可能達到如此速度，一定還藏在寺廟之中。於是又掉頭回去查尋。

    進得廟門，程咬金無意中抬起頭來，「呀」的一聲嚇出一身冷汗，倒退著跑出寺廟。原來房樑上捲著一條黃色大莽，正凶神惡煞地看著他。他忽然想起來一個古老傳說，據說漢朝開國皇帝劉邦當初就是因為斬殺了一條黃莽，後來才做了皇帝，自己堂堂漢子，又怎麼能連流氓劉邦都不如呢？於是又返回到廟中。再看時，大莽已經不在。於是程咬金四處尋找，終於在神像背後看見一條莽尾從一側露了出來。於是快步上前，舉起板斧朝蛇頭砍去。

    秦叔寶正好從廟外進來，忽然看見前面有一條五彩金龍正抓住程咬金的板斧，也嚇了一大跳，知道自己遇見了真龍天子，連忙上前架開板斧。

    「大哥你做什麼？」

    程咬金很不理解秦瓊的舉動，不解的問。

    「兄弟你好糊塗，世民和主公本是同宗，魏、唐本就一家，如今你殺了世民，置主公於何地？」

    程咬金本是粗人，沒什麼心計，秦叔寶不想讓他知道太多事情，否則一旦洩露出去，對世民恐怕會帶來滅頂之災。說完將世民從神像背後扶了出來，叫跟來的手下簡單將世民綁了，帶回城中不提。

    李密見李世民被擒，一陣大喜，立即便要殺頭，一旁魏征見了，連忙上前制止。

    「主公不可，這樣會給金墉城帶來滅頂之災的。」

    「哦，何以見得？」

    李密知道魏征向來不說假話，也不會誇大事情。

    「主公你想，那唐王李淵如今入主長安，兵強馬壯，倘若我們擅自將他的兒子給殺了，恐怕會舉全國之力來攻打我們，憑我們一個小小的金墉城，又如何能夠抵禦呢？」

    「哪依軍師之言，我們該如何處理李世民呢？」

    李密也明白，儘管李世民在李淵面前並不受寵，可畢竟是他的兒子，為了面子也不會讓他好過。不過現在李世民既然已經被抓了，放又不能放，殺又不能殺。一時李密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其實並不難，主公只需要將李世民囚禁在城中，並派人告訴李淵，倘若他想要自己的兒子，就投降我大魏，倘若不投降，那麼我們就讓他做我們的終生人質，以此讓李淵投鼠忌器，牽制於他，若他真不顧自己兒子的性命，那麼也正好讓天下人知道他的卑劣，使其不得民心。」

    李密一聽大喜，遂令親衛將李世民關押到牢中，並修書李淵。

    李淵得知世民被囚，一時間半喜半憂，喜的是自己的心腹內患眼看就要借他人之手除去。憂的是自己倘若不做出反應，不僅在天下民眾面前失去威信，以後要想收復眾反王，也失去了得力的助手。權衡三番，李淵還是「勃然大怒」，立即就要提兵討伐。旁邊劉文靜站了出來，上前柬言。

    「陛下不可！」

    「卿家何出此言，難不成想讓天下欺我大唐無人不成？」

    李淵頗有微怒。

    「陛下息怒，我國向來與那李密是盟友，在天下其他反王沒有肅清之前，還是不要翻臉的好。微臣與那李密還有些私交，依微臣之見，還是先由微臣前去調解，也許只是個誤會也說不定。」

    劉文靜的一番話雖然沒有完全說到李淵心裡，不過卻為李淵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於是李淵立即下詔，令劉文靜親赴洛陽，與李密談判。

    劉文靜萬萬沒有想到，李密並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立時就要殺頭，幸虧徐世勣勸免，才又和李世民關在了一起。

    李密剛處理完劉文靜，忽聽快馬來報，說開州凱公校尉殺了刺史博鈔，會合參軍徐雲，聯合寧陵刺史顧守雍造反。大起人馬，說降了滿州刺史何定，獻了城池。兩郡人馬，與凱公攻打愜師、孟津地方，情勢已經非常危急。李密聽了大驚，愜師是自己魏國咽喉，又是屯糧之地，一旦丟失，後果將不堪設想。於是立即點齊兵馬，以程咬金為先鋒，單雄信、王伯當為左右護衛，羅士信、王當仁趕運糧草，留徐世勣、魏征、秦瓊，總護國事。親自領兵，往開州進發。

    其實留守的魏征、秦叔寶與徐懋功都已經看出秦王李世民是真龍天子之像，而李密為人小氣，猜疑心重，並不是一個可以成大事的人，三人一合計，決定趁李密不在城中，想辦法與秦王相識一下，並尋找機會將其救出，也算為自己以後留下一個成就大業的機會。

    三人尋找了一個機會見過秦王和劉文靜，並道明真相，李世民自是歡喜，於是幾人一起謀劃營救的方法。其時正好遇上李密開戰大捷，同時其女誕生，因此頒布詔命，大赦天下，但李世民和劉文靜不在大赦之列，並特意下詔牢頭。魏征獻計，可把不字改成本字，既可輕易騙過守城將士，順利救出秦王二人。

    看守李世民和劉文靜的牢頭叫徐立本，雖然職位低下，可是識人無數，也看出李世民是九五之尊，本就想救秦王，聽了魏征的計策，連說不好。這讓魏征很是不悅，畢竟長期以來，魏征自認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從來沒人敢看不起自己，如今一個小小的牢頭居然也敢說自己不對，這也為徐立本後來差點帶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