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六章 墨索米亞（二） 文 / 白地
墨索米亞女巫是一個更加肥胖的女人，雖然不像「相撲」們那樣徹底的赤身**，但也好不了多少。頭髮怪異地盤在頭頂，用幾個肉質菌模樣的裝飾品蓋在上邊，圓盤大臉使得整個眼睛和鼻子顯得異常的小，幾乎沒有眉毛，光禿禿的像個肉球，嘴巴卻出奇的寬大，估計是平時吃得太多的緣故。早已經下墜的胸部像兩個水袋掉在胸前，用兩塊巴掌大的布片兜住，兩側是兩條繩子拴住，但由於肌肉下墜的原因，所以大部分繩子已經看不見，只有部分地方露出長久留下的勒痕，顯得分外的觸目驚心。腰上是用布片連綴成的裙子，前後兩片，看得出來，布片不是一種面料做成，估計是多少年前傳下來的，已經沾滿了污垢，部分地方還在閃著光。總之整個女巫全身上下就沒有一點地方讓凡心滿意，真不知道他們在地下這麼多年是如何生活的，與阿摩尼亞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使和魔鬼的差別，連小松鼠也裝模作樣地在一旁嘔吐，惹得凡心差點笑了出來。
不過這個醜陋的女人居然會說中文，這讓凡心想起阿摩尼亞的話，女巫掌握了最初十二人的所有語言，看來是真的。只是經過這麼多年，墨索米亞女巫已經很少說中文，畢竟在她的周圍主要是學習日本話的群體，中文相對來說純粹是一種傳承而已。但即便這樣，兩人之間的對話還是沒有太大的困難。
凡心首先報上自己的姓名，然後將來意向女巫說明。
「懇請女巫能夠允許我喝上一口不老泉的泉水。」
「你在撒謊！」
女巫惡狠狠的說。
「看你的穿著就知道，你一定是從阿摩尼亞那個小賤人那裡過來，老實說，你是不是來刺探我的內情？」
「我想女巫你誤會了，我是剛從外界意外來到這裡，因吃了米西尼果子而中毒，阿摩尼亞只是給我指點了求醫的方向而已。」
凡心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隱瞞不了墨索米亞女巫，索性半真半假企圖矇混她。
「我可不管你說的是否真話，總之只要是和那個小賤人有關係的人，都是我的敵人，今天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更別妄想喝上不老泉的水。哼哼！」
最後兩聲奸笑讓凡心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但對於女巫的倔強卻又無可奈何，也沒有想過要跑，因為自己跑也是死，不跑恐怕還有活的可能。
「來人，將這個可惡的探子給我綁起來，等兩天後剖腹以祭拜祖先。」
兩個「相撲」立即帶著一路扇風的肥肉跑了過來，將凡心綁了個結實，然後扔進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裡。松鼠小葉也被用一片樹葉裹好綁了起來，那樣子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個粽子。
……
自從凡心離開後，阿摩尼亞就心神不寧，她知道凡心此去凶多吉少，要知道墨索米亞女巫可是出了名的蠻不講理，儘管不老泉對大家來說毫無價值，可誰讓凡心恰好先遇見自己呢？在森林裡多少還是隱藏著墨索米亞女巫的暗探，就像自己也安排了暗探隨時監視她一樣，相信凡心企圖說不認識自己是瞞不過她的。
一早起來，阿摩尼亞就到森林裡一個僻靜的地方靜靜地禱告，並替凡心占卜了一卦，卦相顯示乃是大凶之兆。阿摩尼亞坐不住了，她立即安排巨莽載著自己朝墨索米亞山飛去。
……
凡心這兩天可是過得很鬱悶，在這裡不能洗澡，喝水還要定量，而最要命的是每頓都只能吃肉質菌，這東西初吃還滿有新鮮感，可一但吃多了就感覺嘴巴裡什麼怪味都有，更何況那些可惡的「相撲」給自己吃的還是有些腐爛的肉質菌。不過凡心忍住噁心還是吃了下去，因為他必須活下去，反正他體內已經中毒，就算腐爛的肉質菌也有毒，也不過是再增加一種而已，同樣是死，還不如做個飽死鬼，也好讓自己腐爛的內臟噁心死她們祖先的在天之靈，讓她們在天國裡再死上一次。後來凡心自己都覺得太過分，要知道人死為大，還是善良一點好，於是就期盼時間過得再慢一些。
可是無論怎麼期盼，時間還是照樣在流逝，恍惚中兩天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一大早，兩個「相撲」就把一人一鼠拽了出去，放到一個大石盆裡，用水細細的洗乾淨，然後用他們特有的「相撲」褲子裝點起來，連小葉都沒有放過，一併這麼穿戴起來，那感覺別提有多滑稽。
凡心知道時間快到了，一時間頭腦裡發暈，恍恍惚惚的。連接下來兩頓沒給他吃都不知道。小葉似乎沒有意識到危險，一個鼠在旁邊吱吱地抗議，可是換來的是一片樹葉就封住了它的嘴。
大約是夜幕快降臨的時候，一人一鼠被「相撲」們架出了地洞，來到山頂上，百十個近乎**的男女早已經圈在一起，席地而坐，中間生起了一堆篝火。夜幕降臨了，在湛藍的天幕下，熊熊的篝火和天上的五角星相映成輝。凡心被兩手綁在空地中間的十字形木樁上，兩腳尖正好沾著地面，不上不下的。小松鼠也被綁在一個用小樹枝做成的架子上，看上去一點都沒有恐怖緊張的氣氛。凡心突然想起上海教堂裡的事情來，他自己現在的樣子不正和耶路撒冷遠道而來的靈魂相似嗎？一時間往事如潮般湧上心頭，腦海裡「轟」地一下炸成一片空白……他竟然在這樣的場合裡突破連日來因中毒而無法禪定的狀態，進入到無思無想的空靈境地。
……
眼看天上的五角星升到一定的角度，墨索米亞女巫在幾個「相撲」的摻扶下爬出洞來，人群響起了一陣陣怪叫聲，看樣子應該是在歡迎他們偉大的女巫。
來到篝火旁邊，女巫開始扭動她肥碩的身軀，圍繞著篝火跳起舞來，全身的肌肉隨著周圍人群的節拍上下跳動著。
墨索米亞女巫跳了大概有五、六圈就累得不行，滿頭滿身的大汗像水一樣往下流。於是有人立即將她摻扶到旁邊坐下來。
看看女巫已經坐好，兩個「相撲」走到場中間，看樣子似乎是要舉行摔交活動。凡心正好從禪定中醒了過來，全身感覺神清氣爽，充滿了活力，連一旁的小松鼠也調過頭詫異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個傢伙怎麼突然間變得神采奕奕。
果然，兩個「相撲」彎下腰，互相對望，兩手在肥厚的屁股上啪啪地拍著，向對方示威。凡心突然想起了當初在苗寨鼓髒節上的鬥牛比賽，兩頭牛也是如此用尾巴抽打自己的屁股，當時凡心就想起了這項運動，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真的就看到了實況，只是環境卻明顯有所不同，自己如今可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