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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九回 情海生波 文 / 驚寂

    野妖精把自己視為光榮的戰士,戰士的身軀沒有不可示人的地方。但在經歷成人式的洗禮之前,再多大的野妖精也不被視為戰士,而是受保護的對象,統稱幼靈。幼靈的心靈是絕對的沌潔,用外在形式表現這種純潔,就是用袍子把每一寸肌膚遮蓋起來,只露出雙手雙眼和尖耳,如果在成人禮之前幼靈的身體被外族人看到,該名幼靈就會永遠喪失成人的資格,也就是成為戰士的資格。理由則是她的純潔已經被外族人奪去,不能再成為奉獻給戰神的祭祀。而挽救局勢的惟一方法,就是由幼靈親手殺死窺視她身體的外族人,才算奪回了純潔。

    在我腦中飛轉過關於野妖精幼靈和成人禮的資料時,從藍頓-血莉身後走出了幾十名全身被獸皮袍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野妖精,分別從成年野妖精手中接過弓箭,散成弧月形把我圍住,熟練的搭箭拉弦,就要朝我開she。

    我冷笑連聲:「不知道血莉隊長你有何證據,可以證明我行過偷窺之舉?」

    「方圓千步之內,只有你這頭妖魔存在,不是你又能是誰?你若非做賊心虛,又何必抱頭鼠竄?」藍頓-血莉也衝我冷笑回來,說:「你要證據,難道這還不算證據嗎?」

    「這算什麼證據?我在這片林子跑跑步就變成了偷窺淫賊,那提刀過市的人不全成了殺人劫貨的江洋大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一沒證據二沒證人,上下嘴皮一動就定了我死罪,莫說我縱死難服,事後候爵閣下和其他人問起,你要如何令他們信服?」

    「你要證人還不好辦?」藍頓-血莉回頭叫道:「一開始出聲示警的是誰?」

    戰士之長連問三聲,野妖精們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挺身出列。藍頓-血莉皺起眉頭,朝滿面輕鬆的我望來,眼神閃動,若有所思。然後她一連點了十幾個野妖精的名字,都是負責在舉行儀式的泉水外圍警戒巡邏的戰士,一個個問下來,所有人都說沒有發現我接近會場,只是在聽到那個警報聲後才循聲趕去。藍頓-血莉再細問她們聽到那聲音響起時,距離會場的遠近,一切立刻大白。

    雖然我的偷窺嫌疑被洗清,但是藍頓-血莉並沒有那麼簡單的放過我,而是一再追問我為什麼深夜裡在野妖精的營地附近晃蕩。雖然在我看來,她只是因為錯怪了我,卻又不拉不下臉向妖魔道歉,所以才選擇轉移話題,如果能挖出我在別的方面的不良企圖,那怕只是點小錯,也可以理直氣壯的教訓我一頓,得勝收隊。

    可是問題是,我真的沒有任何不良企圖,只是迷路罷了。不過經過這麼一鬧,眼看現場聚集了這麼多人,再要我說明自己面臨的困窘,心裡是一百萬個不樂意。可是藍頓-血莉的眼睛毒得很,脾氣也執拗的很,發現我的表情不自在,便一路窮追猛打,最後終於迫我吐露了實情。結果可想而知,我幾乎被野妖精們爆發的嘲笑聲掀到天上去。更讓我沮喪的是,當我委委屈屈地向笑得比誰都大聲的藍頓-血莉提出,幫忙我找個嚮導引路。這位戰士之長卻又爆發出更高音階的厲笑,裂石穿雲,震到我腦袋發暈,卻不知她這一笑又是為了哪般理由。

    笑聲中藍頓-血莉揮了揮弓,站在我左邊的野妖精們向兩邊散開,從她們讓出的缺口望出去。兩種顏色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疏散的投到地面,給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添了一抹慘淡的光明。

    我奇怪地看了看野妖精,見她們都用一種看呆子的眼神回視我。於是,我用心地去觀察外面的森林有什麼不同,慢慢地發現,灑落在地面上的模糊光影,與樹葉的綠、泥土的黑、石子的白交織一體,編成了一條彩色的小路,在無盡的密林間蜿蜒回轉,伸向遠方。

    「這座山谷被戰神的力量守護著,無論在這裡居住多久,還是會有陷在林中辨不清方向的時候。但是只要你低下頭,日光或月光就會為你指出離開迷宮的道路。」藍頓-血莉收住了笑聲,用一種很愉悅的語氣在我身後說道:「我們管它叫月兒指路。每個新同伴加入,老戰士都會主動傳授給這個秘密給他們知曉。怎麼,沒有人主動告訴你嗎?」

    雖然明知道藍頓-血莉是故意打擊我,我的心還是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大家都很忙……」才說了幾個字,我驚覺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彷彿銼子在磨,連忙清了清喉嚨,振奮精神,轉回頭看著血莉說:「每個人都專注於自己的那一份工作,自然沒有可能分神顧及這樣子的枝末小節。畢竟接下來我們所要面對的,是一場決定奇兵隊生死存亡,家園故土能不能光復解放的大決戰。在這樣緊迫的情勢下,我又怎麼能和大家計較接待上的小小疏忽。」

    藍頓-血莉面上的笑容凝固了,淺褐色的肌膚下泛起了一片潮紅,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羞愧,或者,兩者兼有之吧。最後,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領著野妖精們呼嘯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我,孤零零地望著身前曲折蜿蜒,彷彿沒有盡頭的模糊小路,全身被一股寂寞的寒意包圍。

    「哼,你這傢伙,反應還真不錯。」一道充滿邪氣的身影從黑暗中浮現,黯妖精不滿地砸著舌頭:「那個野妖精的脾氣也真好,要是她再魯笨一樣,你今天就……咦,你這傢伙,居然哭了?」

    妮克爾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我急忙伸掌在眼角一抹——涼涼的、濕濕的,還真是出了眼淚。一時間心裡又羞又氣,就有幾份惱羞成怒,握緊拳頭沖黯妖精一瞪眼:「那是我打呵欠擠出來的,我現在又困又累,你別再來煩我了!」

    吼完之後,我便要拂袖而去。不過妮克爾豈是好惹的主,她兩腿叉開,橫在我前進的方向上,一雙丹鳳眼瞪得比雞蛋還大,食指唰地一下就戳到了我的鼻子尖上。

    「你這臭角馬腦袋,我失蹤了三天兩夜,你也不聞不問,知道我這段時間吃了多大的苦頭嗎?現在居然還敢凶我,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乾脆剝下來給我當磨刀石好了!」

    「哪有三天兩夜?」我見她話頭不對,連忙抓住一個錯處反駁說:「昨天和今天加起來是兩天,中間也只隔了一夜……」

    「扯蛋!」妮克爾啐了我一口,怒道:「我打倒剛才那只野妖精都是前天的事了,以為我睡覺就不知道時間了!居然還敢狡辯,你給我去死吧!」

    食指縮了回去,一個拳頭飛了過來,正中眼眶,打得我橫飛出去。呼呼風聲從耳邊刮過,我猛然想起身後都是被野妖精看得無比珍貴的大樹,急忙想要飛起來,念頭剛起,腦子就是一陣發暈,轟的一頭撞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好在泥土柔軟,頭撞上去也不疼。然後我才想起來,樹林裡磁場紊亂,會極大地干擾念力運轉,要飛的話得運氣才行。

    吐掉嘴裡的泥巴,我剛要站起身,就被妮克爾一把抓住額頭的獨角,推著我腦袋往樹上撞去。她的用勁奇猛,我怕撞傷了樹,便梗著脖子不讓她撞。這下更加惹毛這位女煞星,她丟開手,唰的一下就拔出了刀子,沒頭沒腦的砍過來。

    我再不敢抵抗,索性運起秘法,斷掉**對痛楚的感覺,躺在地上讓她砍。當然嘴裡還是要配合她揮刀的動作和力度發出經過壓抑的輕重不一的痛呼聲,免得被她查覺出受到欺騙,暴怒下不顧一切的使出真正殺招。

    不過在盡職盡責的擔任出氣包的角色同時,我也留意著四周的動靜。雖然在第一刀剁上身之前,我就放出了隔間遮光的結界,但如果野妖精走得太近,發現這裡多了個結界,肯定又要生出事端。不過留心了半天,我沒發現野妖精的行蹤,卻聽見黯妖精在反覆念叨我的罪行。

    「我看你還敢反抗、我看你還敢對我不聞不問、我看你還敢撇下我一個人受苦受難、我看你還敢不把我當一回事、我看你還敢咒我消失……」

    聽到最後一句我忍不住開口辯白:「我沒咒過你呀!」

    「少囉嗦,姑奶奶我說你有你就有!啊,現在再加上一條,看你還敢偷聽我的說話!」

    妮克爾一翻腕子,刀光首次奔我的頭部砍來,看來勢是想割下我的耳朵。誰知刀到半途,妮克爾突然像觸電一樣丟開了刀柄,身體向後彈飛,一屁股坐倒在地,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懸浮在空中的心太刀。

    一層氤氳的光波從刀身上漾開,艾克德滿面怒容的現身而出,呵斥妮克爾說:「你鬧夠了沒有?別人的身體不是肉長的?你怎麼可以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我就是殘忍又怎麼了?那本來就是我的天性,你管得著嗎?你有時間管嗎?你不是要睡覺嗎?睡醒了你不是還要忙著和『她』悱惻纏綿,欲拒還迎,欲仙欲死,心有餘而力不足,總是抱怨睡覺養精神太慢,抱怨能活動的時間太短。我這不是在幫你嗎?紫荊妖帝的血肉精氣很補吧?你從十幾年前就發誓終有一ri要生啖其肉,現在你如願了,還養足了精神,一舉兩得,你不感謝我,還打我罵我,你這沒心肝的臭蝙蝠給我去吃屎吧!」

    妮克爾一邊歇斯底里的叫罵,一邊抓起身邊的泥塊石子,草根樹葉一把把的向艾爾德擲去。這些東西自然是砸不到艾爾德,穿透過他的身體全部落到了我的頭上。

    心太刀鏗鏘落地,艾爾德的幻影動也不動的掛在空中,彷彿凍結了一般。我從背後看去,雖然艾爾德的形體比上一次見到他時要豐滿、充盈了許多,可是一種蒼白透明的感覺反而更加強烈。顯然妮克爾的指責深深創傷了他的心靈。

    從黯妖精的責罵聲中,我也瞭解到問題出在哪裡。顯然在妮克爾的人格(抑或是靈魂?)分裂之後,艾爾德更加偏愛高等妖精的妮克爾,與她的相處時間更長,交流氣氛更好。以致讓黯妖精感覺受到了冷落,不滿的情緒終於在今夜爆發出來。

    又是難解的情孽啊!我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拆解這個局面。要講真心話,我對黯妖精全無好感。一直以來,都覺得善良溫柔的高等妖精更適合不喜紛爭與血腥的艾爾德。可是,看見黯妖精這麼傷心欲絕的模樣,也不禁心生惻然。

    這時候,黯妖精似乎是罵夠了也丟累了。她縮起兩條長腿,雙手環抱住膝蓋,把臉埋進兩腿之間不讓我與艾爾德看見她的表情。可是從兩隻耳朵的抖動可以看出,她正在抽泣。

    我習慣性的想要伸手搔搔下巴,手臂卻沒有反應。我這才想起自己的身體還未復原,於是解除法術,讓靈魂意識與**重新連接,強烈的劇痛立刻以排山倒海之勢衝上腦門,令我兩眼一陣發黑,幾乎弄不清自己是否還在人世。

    暫時撇下艾爾德那頭的事,我集中心神進行**的再生重組。妮克爾的下手極是狠辣,把我頸部以下的軀幹四肢剁得粉碎,肉塊骨屑甚至飛出去有三十米遠,重組過程極其艱難。加上我沒料到心太刀會吸取我的血肉精氣,散碎的身體組織有很多已經完全失去活性,必須重新再生,而精氣的虛虧使得細胞再生速度受到影響,結果我花了四倍於正常的時間,才把身體大致拼攏,可以分神關注外界的事物了。

    不想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樣東西,就是黯妖精近在咫尺的冷臉。嚇了一跳的我本能地向後退縮,卻被她當胸一把,夾皮帶骨的拎了起來。

    把我從地上拽起來之後,黯妖精轉過頭去對艾爾德說:「別以為我會死賴著你愛我,天下男人那麼多,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只要肯用心品味,每個男人都會有值得人去愛的地方。」

    嘴上說著,黯妖精的目光就往我下體瞟去。我連忙伸手去掩蓋,卻被她打開了。

    「有什麼好遮掩的,我就是要他看看,隨便抓一個男人,身上就有比他更優秀的地方。」

    眼見艾爾德仍然只是擰著眉心,默然不語。黯妖精本來就如鮮血凝結成的雙眸,現在越發鮮艷欲滴,直似要流出血來一樣。我正自看得心驚,眼前一花,嘴唇上突然感到一股壓力,柔軟芬芳,卻是冰涼如水。在吻著我的同時,黯妖精抓住我胸口的五指收緊,尖利的指甲深深陷進剛長好的肉裡,好不疼痛。而她擺在明處,空著的另一手,則如靈蛇般游向我的下體。

    見她越鬧越不像話,我連忙伸手在她的頸動脈上一按,然後抱住她癱軟的身體,抬頭看看艾爾德。

    「對不起,連累你受罪了。」艾爾德難過地看著妮克爾,喃喃說:「我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我不知道你沒想到什麼,可是我想到了一件事。你要不要聽聽?」見艾爾德滿眼希冀的向我望來,我嘴角抽動了一下,說:「你不用太期待了。因為我要說的這件事,還是你告訴我的。」

    艾爾德明顯的一怔,眼中有些失望也有些迷惑,問道:「那是什麼事?」

    「那是在矮人的地底城市,炎魔殺來之前。你們不是有在房間裡談心嗎?」艾爾德點了點頭,我接著說下去:「你當時告訴我,你剛剛獲得ziyou的時候,曾經因為強烈的記憶錯亂而險些變成瘋子,是妮克爾撿到了你,你受到她『毫不留戀過去,一直向前、向高處前進的生活方式』的影響才得救。」

    聽到我加重語氣念出的那段話,艾爾德身上的光芒猛一閃爍,露出了如醍醐灌頂般的驚醒表情。嘴巴張開,卻發不出聲音,於是我代他說了出來:「那種曾經拯救了你的主動積極的生活態度。我想,是另一位妮克爾無法想像也無法做到的事吧。」

    「是我錯了。」艾爾德闔眼長歎,再睜開時眼中陰霾盡去:「我忘記了,她們原本就是一個人。無論是哪一個妮克爾,都是我愛的那一個人,那一個完整卻不完美的她。」

    艾爾德用虛幻的手掌輕輕撫摩著妮克爾的臉龐,彷彿想要撫去她面上的痛苦與悲傷,又用溫柔的話語在妖精的耳邊懺悔、道歉。

    我彎腰從地上撿起心太刀,勸艾爾德說:「回去吧。把精力用在屬於你們的世界裡,去和她慢慢地化解彼此的誤會與心障。」

    艾爾德點了點頭,然後再一次鄭重地向我道歉。我側身讓過,不接他的敬禮:「這又有什麼好值得一再道歉的呢?比起我對你的傷害,我受到的只不過是一點小小的皮肉之苦,實在不算什麼。」

    「不,我這一次的道歉是為了我向你提出的過分請求。」艾爾德抬起頭說:「我要求你創造一個沒有種族歧視、大家相互尊重的世界。可是連深受歧視之害的我自己卻都做不到不歧視與公平對待他人……」

    「你既然發現了,努力改正,不就等於幫助我完成了一部分改造工作嗎?」我打斷了艾爾德的懺悔,笑道:「大丈夫千金一諾,你該不會想勸我做一個食言而肥的小人吧?」

    艾爾德無語,身上的靈光輕微高速的顫動。我相信如果他有**的話,現在眼中一定是淚花翻湧,他也未免太容易感動了。

    我正在這樣想著,卻見他猛地向我伸出手掌。我愣了一下,急忙也伸出手去。因為我運起了乙太訣,所以兩隻手掌可以確實地握在一起,用力地緊了一緊,看著對方的眼睛,我們異口同聲的宣誓:「一世人兩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送走了艾爾德,把心太刀插回妮克爾腰上的刀鞘。再變出一身衣服,我背起妖精出了森林,仰望天空,東方已然泛白,想起和魔法組的約定,不幸要為自己的勞碌命哀歎三聲,再掬一把辛酸淚。腹中腸胃雷鳴,彷彿在為我的不幸伴奏,更添我心頭愁悶。

    背著妮克爾我不敢再到處亂跑,只是順著地上人走出來的路一直往前走,穿石跳澗,越坡繞林,最後居然給我走到了先鋒組的營地。雖然因為背上的妮克爾又引起了一陣騷動,不過先鋒組組長帕恩是個願意給人解釋機會,也聽得進解釋的明白人士,所以我把妮克爾拜託給他照顧,再請他派了個嚮導給我,終於順順利利的去到了魔法組,保全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一點信用。

    之後的日子裡,我被魔法師和學徒們高漲的求知慾和鋪天蓋地的問題徹底淹沒,再沒有機會去先鋒營探望妮克爾。不過在隨著魔法組出去設置魔法機關與陷阱的時候,我遇到了先鋒組的隊員,可是一提起妮克爾這個名字,他們都露出茫然的表情。我詳加描述其外貌,被詢問到的人才想起那是誰,但他們的回答讓我非常失望。據其所言,妮克爾在醒過來之後的第一時間就離開了先鋒營,之後便再沒人見過她。而我再向遇到的其他人打聽,更是無人知曉她的去向,甚至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離開先鋒營的妮克爾就像空氣一樣神秘的消失了。我雖然擔心,但也沒有辦法分身去做詳細調查。山谷裡的每個人都在忙,我也無法拜託別人幫我尋找,只能請他們替我帶著眼睛注意一下。隨著我與魔法組隊員的關係一ri親密過一ri,其他分組的隊員也逐漸能夠接受我的存在,不再一見到我便全身繃緊,隨時都把手放在武器附近。少數心思單純的隊員甚至肯主動找我講話,令到我十分開心。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在山谷中碰到人的機會越來越少,奇兵隊的主力顯然都出谷執行任務去了,最後連魔法組的法師都被抽調走了幾位。現在我白天都在有玄冰天潭的那個石台上指導法師和學徒繪製一個超級魔法陣,剩下的時間除了用來吃飯睡覺就是改良各處的魔法機關和製造魔法道具。

    到了第五天頭上,戰爭的硝煙終於在谷內也可以清楚地嗅到了。送回谷內的重傷員突然多了起來,後來整隊整隊撤回山谷的隊伍中,很多人也是腳步踉蹌,從身邊的人的驚歎中我瞭解到,這是奇兵隊壯大起來之後再未有過的情形。

    但是從走過身邊的那些負傷隊員臉上,我卻並沒有看到沮喪與不安的表情,相反每個人仍然鬥志高昂,全身上下洋溢著興奮與緊張,是那種很健康的,對美好未來懷著憧憬與期待的緊張。連我也受到了感染,身體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決戰的時刻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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