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三節 遇襲 文 / 清馨一脈
清清有片刻的詫異，隨及微微一笑：「如果一個人的名字深刻在你心中，不論能否與他在一起，他的位置也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
她的眼睛閃爍著坦白、無瑕的光芒，那光芒裡蘊含著無限的溫柔、眷戀與淡淡的憂慮，對落葉的情有獨衷與誠摯不渝表露無疑。可兒靜靜地看著她，許久才將目光轉回，悠悠地望著遠處的山巒，深深歎了口氣。
清清若有所思地望著可兒憂鬱的臉色，試探地問：「可兒，你是在為情所困吧？」
可兒一驚，瞪大眼睛看清清，臉上閃現出片刻的不安。
清清笑了笑：「喜歡一個人其實也沒什麼道理的，就那麼喜歡了。可兒，你喜歡蠻蠻吧？」
一抹紅暈霎時湧上可兒的臉。可兒掩飾地將頭別到一邊，聲音裡帶有一絲顫抖：「那些……都沒用的。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我。」
清清看著可兒苦惱的側影，心底驀地湧上一陣同情。她拍了拍可兒的胳膊，輕輕地說：「你說的是小倩吧，你能從蠻蠻眼睛裡看出來的。以前他們是有過一段感情，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蠻蠻對此避而不談，但我可以確定，他跟小倩已經疏遠了。可兒，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爭取吧！自私一點說，小倩現在連妖類都談不上，如果他們真的結束了，你就好好把握吧！」
可兒回過頭，驚訝地張大嘴巴聽清清說完，囁嚅著說：「小……小倩？」
「是啊，小倩。」清清看著她：「其實那也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子。只可惜紅顏薄命……」
「可是……可是……清清……」可兒的驚訝和遲疑還沒有從臉上退去：「你……你當真不知道……」
「什麼？」清清奇怪地迎著可兒詫異的目光。
「這麼晚了，你們兩個在聊什麼悄悄話呢？」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聲，是蠻蠻。
可兒的臉刷地紅了，她騰地從地上彈起來，有些慌亂地說：「我……我要去那邊看看龍骨……」說完頭也沒回就朝那邊跑去。
「怎麼了？」蠻蠻莫名奇妙地看著可兒的背影。
「什麼怎麼了，你這個可惡的笨笨！」清清回頭狠狠瞪了蠻蠻一眼，也跟在可兒後面追了上去。
「什麼呀？她們兩個怎麼了？我這個可惡的笨笨？」蠻蠻一頭霧水地站在那裡，茫然地看著兩個女孩的身影在視線裡越來越遠。
可兒一口氣跑到龍骨旁邊，蹲了下來，大口地喘著氣，眼淚卻在此時悄悄地蒙了上來。
清清隨後跟來，站在她身後也不住地喘著氣：「你……你跑那麼快幹什麼呀！」
可兒突然回過頭，淚眼迷濛的撲向清清，趴在清清的肩上：「清清……我好難過，生平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而他的心裡卻只有另外一個人！」
清清默然，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心中暗想：與可兒相比，雖然我與落葉前途茫茫，也許不一定在一起，注定分隔兩地飽受離別之苦，可畢竟兩情相悅，那種既甜美又痛楚的感覺亦是那麼美麗；而可兒的這種痛，卻是無望的痛，漫無邊際的痛。
夜風陣陣襲來，攜著一種高原之上特有的爽朗和豁達。深藍色的天空綴滿了熠熠發光的星星，它們在遙遠的天際快樂的跳躍著，絲毫不知人間事般的純清與天真。兩個人站在龍骨下面靜靜望著天邊，許久，可兒開口說：「我們回去吧，離小屋太遠了，久了他們會擔心的。」說完，她補充了一句：「會擔心你的。」
清清笑了一笑：「他們對你也是一樣關心的。」她抬頭看看天色：「是不早了，我們兩個騎追雲豹回去吧？」追雲豹平時都在腰間的一個小袋裡，像蠻蠻的魃魃一樣，需要的時候召之即來。
可兒搖搖頭：「算了，走回去吧！」
清清牽起可兒的手，兩個人慢慢地往回走。清風陣陣，夜色襲人。而這夜色中誰又知道蘊含著多少女孩悄悄的心事，和漫漫的愁緒呢？
突然清清驚呼一聲「啊！」身體軟軟地癱了下去。可兒大驚，回頭看去，就在她們剛剛站過的地方，排著幾個高大的妖牛神射手，它們冷冷地注視著清清和可兒，將弓再次搭上，對準可兒。
清清背上和胳膊上分別插著一支綠氣粼粼的箭，看樣子上面帶有劇毒。可兒想扶住就要倒在地上的清清，但是清清用力地從可兒手中逃脫，摔向地面，扭過頭對著可兒大喊：「快跑，回去讓落葉他們來救我！再不跑我們都會被他們射死，沒人能救得了我們了！」
可兒猶豫了一下，妖牛神射手已經瞄準可兒，隨時準備放箭。清清焦急地催促著：「快跑！再晚就來不及了！你想我們都死嗎？讓他們來救我！」可兒咬了咬牙，低喊了一聲：「保護好自己！」說完在夜色裡圍著旁邊的樹轉著圈兒飛快的向前跑。妖牛神射手的箭已飛出，卻被可兒靈巧地逃脫，深深插入一棵大樹幹上。
轉眼可兒已經不見了蹤影，妖牛神射手向撲倒在地上的清清走過來。清清看著他們一步步走近，心底充滿恐懼和絕望：這次我逃不了了！它們走過來，注視了她片刻，突然將她從地上提起來，一隻前臂托著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劇痛從背上不住地襲來，清清的意識幾欲要迷失。她奮力地瞪大眼睛，不讓自己昏迷。落葉他們來了，找不到我……她腦中閃現著這個問題，於是她強忍著痛，在妖牛神射手的挾持下用力將胳膊上的箭拔出，扔了出去。
血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那支沾滿鮮血的毒劍，就靜靜地躺在地上。
妖牛神射手的速度突然快了起來，昏昏沉沉中，清清覺得兩邊風聲呼呼作響，她的腦海中突然湧上那次騎在落葉的虎背上，跟落葉去「戀清小居」的情景，那時也是像現在這般，只有耳畔呼呼的風聲。
多美的記憶啊！清清閉上眼睛，眼前全是落葉愛憐的眼神。
傷口很快被風乾，止住了血。雖然麻木中仍能感覺到來自傷口的劇痛，可是一切均在落葉的影子裡淡漠，清清頭一歪，昏了過去，臉上仍帶著一絲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