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五節 似是故人來 文 / 清馨一脈
一陣裊繞的笛聲自遙遠的天空傳來，帶著一種無盡的哀傷。正隨著落葉匆匆趕回夏風將軍大營的清清微微一怔，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落葉察覺得清清的心不在焉，也放慢腳步緊跟在清清身邊：「清清，怎麼了？」
清清迷惑地望著遠方，想肯定卻又不敢肯定：「這笛聲……我聽過，在飛鷹堡。」
「天驕？」落葉隨著清清的目光遙望過去，天地間已經昏暗一片，四處yin霧茫茫，雖然看不清遠處有什麼，可是透過詭異的黯幕，依舊能感覺到自黑暗中縹緲而來的肅殺與怪誕。
「天驕真的入了殘道那一夥？」清清喃喃說著，笛聲突然停止，一聲清嘹的長嘯穿過濃霧，清晰而響亮地傳來。
「不會錯的！是他……」正感傷間，已到夏風將軍大營外。夏風將軍已命令右路大軍迅速進入劍仙城準備應戰。
「各位已經奮戰了一夜，暫由夏風幾路大軍駐守劍仙城，請幾位與昨晚參戰的將士們先休息吧！養足了精神再與怨靈對抗！」夏風將軍顯然感動於他們的赤誠與熱情，卻又不忍讓他們帶著疲憊走向戰場。
「清清是羽靈，又是女孩，身體弱，先休息吧！我們跟隨夏風將軍共同對抗怨靈！」落葉和蠻蠻異口同聲地說。
「不！」清清從傾聽遠處嘯聲的凝神中醒過來，固執地一口回絕：「戰場之上，只有敵我，不分性別與職業！」
蠻蠻自小與清清一起長大，深知清清柔弱的外表下藏有一顆倔強的心，下了決心的事情任天皇老子也拉不回來，於是把目光投向落葉，等待落葉的意見。落葉微微沉思了一下，帶著一絲心疼和無可奈何看著清清說：「自己小心一些，堅持不住了一定不要勉強。」
夏風在一旁微微一笑：「兩位果真是深情厚義啊！」他停頓了一下：「兩位的事情，夏風也曾聞說一些，這件事情過後，夏風必找到向幫主和天意幫主長談，這次兩幫共同抵擋怨靈軍，已經是一個好的開始了。只要不再起衝突，夏風定為兩位盡力！」
落葉和清清又驚又喜：夏風是天下第一大城祖龍城的大將軍，其聲望自是不同凡響，如果他肯出面找兩幫幫主，在兩個幫派的允許下結為秦晉應該大有希望了。
蠻蠻淡淡地笑著，目光掠過清清驚喜而感激的臉龐，笑容凝結在臉上，卻顯得有些蕭索。
「報！」門外傳來衛兵的喊聲：「右路急報：劍仙城內出現一些身形巨大的不明怪物，將士們不敢擅自出動，請將軍示下！」
「身形巨大的不明怪物！」夏風皺緊了眉頭：「殘道又施法招來了什麼妖怪？」他揚頭對衛兵說：「暫不出動，認真觀察其動向，最好弄清楚它們的來歷！」
「是！」衛兵退下，飛快地向右路大軍駐紮處奔去。
落葉與蠻蠻和飛飛對望一眼，轉向夏風將軍：「將軍，我們不久留了，這便去右路跟將士們一起！」
夏風深深凝視著他們，目光裡透露著讚賞和感謝：「有你們，夏風自是放心不少。不過，諸位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抵擋不住時切不可硬拚，如果失去你們幾位出色的少年英雄，夏風罪過就大了！」
落葉微微一笑，以示感謝，牽起清清的手與蠻蠻和飛飛一起向門外走去。
遠處，清靈而嘹亮的嘯聲時斷時續地傳來，縈繞著劍仙城的每一處角落。
剛走近右路駐紮處，他們便聽到那蕭聲音調突然一轉，變得渾厚高昂，全不似開始時的清遠悠揚。眾人正詫異間，一陣白色的濃霧漸漸籠罩而下，漆黑的天空裡，劍仙城被一團妖異的白籠團團縈繞，頓時變得更加詭秘。
「趕緊稟報將軍！」大營中有人喊了一聲。
「不能等將軍下令了！大家跟隨我立刻進入劍仙城！」右路元帥翼天遠果斷的命令，扛起手中的長劍便往軍營中奔去，迎面正看到落葉一行人，不由得喜出望外：「各位來右路支援，真是太好了！」
翼天遠果然是傳說裡直爽的漢子，甚至連句感謝的客套話都沒說，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落葉微微一笑：「定會為此戰而盡力！」
翼天遠粗獷的面龐正對著他們，沒有再說話，目光中卻透露著感激與敬佩，這目光已經代替了所有的語言，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保衛劍仙城。
右路大軍潛進劍仙城，越來越逼近白霧聚集處。團團白霧環繞裡，隱約可見許多身形巨大的物體正在緩緩的移動。
「殘道搬來的新救兵？」飛飛咕噥一聲。
「他找來的救兵應該一撥強過一撥，不要掉以輕心。」蠻蠻低聲說，一邊的落葉也點了點頭。
「飛鷹堡一別，各位別來可無恙？」
正遙望間，空中突然傳來一個清亮的男音。
「天驕？」清清大吃一驚，不禁脫口而來。雖然明明知道那蕭聲來自於天驕，可是清清內心深處一直還抱著一絲僥倖；或許那不是天驕，只是不知哪個人與天驕一樣會吹那樣的笛聲。
但是聽到這個聲音，清清的心徹底沉了下去：這笛曲或許別人可以吹得出，而這聲音，在那些苦痛的日子裡曾經那麼熟悉，怎麼也不可能聽錯。
聲音過後，一個身著青衣、面如冠玉的年輕男人坐在絕地靈狐上，在遠處冷冷地望著他們。
「天驕？真的是你？」清清猛地掙脫落葉的手，衝上前去仰頭大喊：「你為什麼要與殘道在一起？他是壞人，無惡不作！」
天驕冷笑一聲：「何為好？何為壞？你們若是好人，又怎會在感情上玩弄我於股掌之上？他即便是壞人，在我顏面盡失、最為落漠和痛苦的時候，來飛鷹堡勸慰我，鼓勵我，在我看來便是好人。」
「對不起，天驕！」清清雙目含淚，不顧落葉和蠻蠻的阻攔，繼續對天驕喊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請你離開殘道好嗎？不要助紂為虐！天驕，我知道你不是個壞人！你可以殺了我，如果能抵消你心底的恨，可是不要這樣行嗎？」
天驕靜靜看著她，遠遠的目光一片清冷：「我說過，何為好？何為壞？於我看來，這世上僅有一個殘道，值得我為他赴湯蹈火而無悔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