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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四章 時勢所迫 與子成親 文 / 凌風傲月

    卻說風瀲,誤與蘇雨歡合,當真悔恨萬分。突然,他雙手齊揮,狂搧自己臉頰,「啪啪啪」摑了三肆下,狠狠道:「公冶風瀲,你混蛋、卑鄙!」蘇雨見其嘴角滲血,大驚,拉住表哥雙臂,泣道:「表哥,你別自責,我……我沒怪你。」

    風瀲拉住她手,道:「表妹,你且細聽:我對你疼愛有加,怎會這般欺辱你!都是子嫣,她想撮合咱倆,靈魂附於你身上,與我上床,你明白麼?」蘇雨恍然大悟,道:「明白,難怪你會把我當成她。表哥,事已至此,你可莫要負我。」

    「光當」一聲,房門被人踹開,衝進個漢子來。身長九尺,鐵臉圓睛,橫唇闊口,滿嘴暇須,雙鼻高聳,頭戴方頂硬殼帕頭,身披圓領襴袍,腰束革帶,腳踏烏皮**靴。他氣得滿臉紫脹,雄體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雙眼瞪大,像兩個銅鈴,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額角的青筋,一根根爆出來。喘著粗氣一步步走來。「卡嚓」一聲,漢子出掌,將桌子拍碎。

    大吼一聲,老鷹抓小雞似的,把風瀲拎下床。一腳踹去,他胸前肋骨斷裂,翻滾出丈許遠近。風瀲掙扎著爬起,向那漢子跪下磕頭,滿面羞愧道:「姑父,饒命!」

    那漢子大踏步過來,抬腳踩住他胸脯,壓倒在地。蹲下身子,提著醋缽兒大小拳頭,撲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直打得鮮血迸流。蘇雨跑下床來,擋在表哥身前,哭道:「爹爹,你饒了表哥罷,他有苦衷。」漢子把她推開,道:「畜生,犯下這等大惡,叫雨兒怎麼嫁人!你說,這事該如何了結?」

    風瀲道:「我一定給姑父一個滿意的交代。」漢子苦笑一聲,又打他一拳,道:「放屁!你已和長孫無忌之女,定下婚約,乃由皇帝欽賜,遲早成親。誰能改變這個事實?雨兒被你玷污,若未婚生子,這淒涼處境,你替她考慮過沒有?」

    突然,子嫣進屋,向那漢子道:「蘇伯伯儘管放心,我夏子嫣,絕不會下嫁風瀲。我即刻寫明奏章,呈與陛下,取消我這門婚事。然後,風瀲與蘇小姐成雙成對,豈非兩全其美?」

    風瀲聞言,感覺心在滴血。撕心裂肺的疼痛,摧殘著自己那顆破碎的心臟。怨恨、憤怒、傷心,種種負面情緒,接踵而來。千萬種難以言喻的苦楚,湧上心頭,觸動了所有的神經。

    那份火熱的愛意,一次又一次被冰水澆滅。往事如煙揮不去,亦虛亦實,亦愛亦恨。不堪回首魂亦牽,夢驚醒,情未了。那顆心,曾經為誰多少次激烈且默默地跳動,而任由踐踏?

    上天捉弄、命運殘酷,每時每刻都在思戀的「苦刑」下熬煎,不知何ri方能換來賜恩,減輕這種折磨!風瀲淚流滿面,心如刀絞,鼓起勇氣,淡淡地對子嫣道;「謝你的絕情,讓我學會死心。」子嫣道:「風瀲哥哥,對不起啦……我……」

    風瀲跪下,道:「姑父,大錯已然鑄成,我當全力彌補。請你為我和表妹,籌辦婚禮。我今後絕不會篤新怠舊,當與蘇雨相親相愛,永不負她。」蘇雨聞言,心頭小鹿亂撞,歡喜無限,心裡暗暗感激子嫣。那漢子道:「老夫蘇應彪,記住你這句話了,ri後若敢失言,決不輕饒。」

    卻說蘇應彪,帶上風瀲,返回長安。在父母面前,風瀲又被痛打一頓,自是不提。公冶羲轅罵道:「不孝子,忒不讓人省心。在漢陽縣,陛下瞧得起你,要封做六扇門捕頭。你這兔崽子,竟撇下未婚妻,無視皇上,逃得無影無蹤。

    聖上龍威大怒,若不是我使海量金銀,將此事擺平,你還有命在麼?昨日,我同長孫無忌進宮,朝見聖皇,述說箇中情由,陛下垂恩,才取消你與子嫣的婚約。你給我安下心來,迎娶雨兒過門。成親之前,不允許你出家門一步。」風瀲沒理,唯唯諾諾,連大氣也不敢出。

    風瀲、蘇雨依父母之命,經媒人撮合,正式結百年好合。公冶羲轅,全權操辦婚禮,向蘇家下了三書六禮。聘金之巨,天下望塵莫及,一時轟動武林。七日後,黃昏時分,迎親隊吹吹打打,進了蘇家莊迎親。蘇雨一身鳳冠霞披,愈發迷人,哭了一陣,坐上花轎。轎夫皆內家高手,輕功一絕,抬轎如飛,一路風塵滾滾,馳往長安。

    公冶家今日,各房各殿,爐焚檀香,氤氳滿室。時新果品砌朱盤,瓶插鮮花添錦華。珍珠翡翠掛垂簾,各樣珍寶,擺得攢攢簇簇;嬌艷婢女,皆喜氣洋洋,穿梭來去,忙前忙後。但見喜堂:玉台金階鋪綺繡,紅綢帷幕掛高樓。

    禮樂隊,吹拉彈舞,合出玄曲妙樂。管弦絲竹,品類繁多,同奏共演,美韻天成。伎女捧玉蕭長笛,吹美妙之音;樂師撫瑤琴琵琶,彈出天籟之聲;更有編鐘金磬應和,當真是悅耳動聽。

    處處掛燈結綵,大紅喜字,隨處可見。筵席不啻千桌,慇勤款待賀客。花轎進門,放炮仗迎接。停轎後卸轎門,一名五六歲的盛妝幼女,迎新娘出轎。蘇雨跨馬鞍、步紅氈,由喜娘相扶,站於喜堂右側位置。不一時,風瀲一身紅裝進堂。接著,行廟見禮,上香磕頭,九叩首,六升拜。繁縟的拜堂儀式,一言難盡。最後,拜過天地,送新人入洞房。

    「且慢!」喜堂外,傳來女子話聲。眾人望去,只見她結驚鴻髻,身披杏黃襦裙服,外套對襟無領半臂,佩披帛。三寸金蓮,踏一雙鑲珠彩靴。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口如含朱丹,纖纖做細步。慢慢走向風瀲。

    風瀲一看,乃夏雪冰凝。頓時,恨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一個耳光摑去,把她打到在地。冰凝頓時懵了,她拄著臉,淚水如斷弦珍珠,一滴滴滑落,委委屈屈,氣苦道:「你……不顧曾經許下的山盟海誓,負我在先,與她成親。難道所謂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都是騙人?竟然還打我,到底為甚麼?」

    聞得此言,風瀲怒道:「為甚麼!你這蛇蠍女子,我真後悔結識你,沒想到這麼狠心。子嫣如何得罪你?要將她從高處摜下,摔得骨骼全碎。」冰凝聞言一驚,失聲道:「甚麼,子嫣殘廢了?」風瀲大怒,罵道:「你才殘廢呢,給我滾出去,老子不想見你。」

    冰凝哭腔著道:「你冤枉我,我根本沒害子嫣,當日在海上,你不告而別,我就請船上的大哥,返歸東岸,又和他們一起來到長安。」風瀲聞言,忽然想到一點:「我與冰凝分別時,所處的那片海域,距瀛洲不遠。從東岸到此,要兩個來月。我乘著朱雀,一ri內到了昆山城,行程何止萬里。冰凝並非神仙,她又怎能與我同時趕到蘇州,加害子嫣?」

    這時,賈榮等十幾人,向風瀲道:「瀲少,自你乘飛鳥而去,冰凝小姐她,一直與我們大夥兒在一起,期間,根本沒見過子嫣小姐。」最後,十幾人齊聲叫道:「我等以性命擔保,兇手不是冰凝,兇手不是冰凝。」風瀲自思,暗道:「是呀,冰凝一向善良,更沒有理由害子嫣,我真糊塗,真不該讓她承受這不白之冤。哎呀,不好,難道是子嫣騙我,讓我誤會冰凝,對她充滿仇怨,然後心無掛礙的與表妹成親?」

    冰凝道:「風瀲哥,這世界,神鬼妖魔,各類存在都有,發生費解之事,並不稀奇。我與子嫣情同姊妹,怎會害她?這是誰說的?」風瀲道:「是子嫣。」月玲瓏這時走來,指責冰凝道:「我親眼所見,你騰空而起,從半空把子嫣摜下。」

    冰凝道:「胡說,你血噴人。好歹你也是我姊姊,怎麼如此待我。」說著,嗚嗚咽咽的哭起來。月玲瓏聞言,「啊呀」一聲,若非她提醒,差點忘了,自己與她,乃同父異母的姊妹。尷尬地笑了笑,上前安慰道:「姊姊相信,你絕非兇手,別哭了,這其中,定有隱情。」冰凝撲在她懷裡,哭個不停。

    隔了陣子,冰凝對風瀲道:「你為何欺騙我的感情,難道忘了,月老曾經為你我做媒,難道你要逆天而行。」風瀲低下頭道:「冰凝,時勢所迫,對不住了。」

    冰凝淚流滿面,緊咬下唇,道:「好,好,好,我明白了,我衷心祝福你倆,舉案齊眉,白頭偕老。」言訖,淚奔而去。月玲瓏見後,急忙尾隨。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喜堂。冰凝在門口,向內一望,見風瀲並未來追,氣得快要昏倒。

    冰凝一口氣跑出chun明門,伏在樹幹上大哭不止。月玲瓏勸慰道:「好了,妹妹,別太傷心,一個男子,不值得這樣難過。」冰凝道:「姊,你知道麼,風瀲哥人很好,當初我曾用袖箭,刺穿他心臟……」月玲瓏大驚,道:「那他怎麼沒死?」

    冰凝道:「這一點我也想不通,只知他是個奇人。後來,他知道真相後,非但沒怪我,還很憐惜我。從此,我便默默地愛上他,即便他心裡仍然有子嫣,我一點兒也不嫉妒。但是……但是……他卻又同另一個女子結婚。姊姊,他怎麼如此花心,嗚嗚嗚……我該怎麼辦,我根本忘不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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