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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四章 悲催的國王 文 / 凌風傲月

    雪紛揚,猶未定。一團團,一簇簇,飄灑世界。冷風呼嘯,卻吹不散天地間的寂寞。老天似乎看不慣紅塵之污濁,要下場雪將塵垢掩蓋,但可能麼?也許,只是瞬間,唯有那短暫的美麗,潔白無瑕的世界,才是最動人、最能淨化心靈的。

    皚皚長街,平平如鏡,如銀河一般,令人不忍心踩上,生怕破壞這道漂亮的風景線。此刻,告別了街市喧嘩爭吵,迎來了萬籟俱寂。有的,僅僅是兩人的踏雪聲,沙沙作響,輕微細碎,好像大步行走,會打擾靜謐的空間。那兩大兩小的串串腳印,間隔不遠,漸漸延向遠方

    東勝神州傲來國西城大街,因家家戶戶緊挨密排,所以僅有這間客棧,東面屋簷下,豎桿上插著一面醬se鑲金邊的旗子,風吹得獵獵作響。未進門,就聽見驢鳴馬嘶,夾雜著人聲,擾攘一片。因忽然變天,外鄉行旅商客為避風雪,大都找地住宿。客棧,便是最佳之處。

    來往行人源源不絕,不到半天,早已住得滿了。晚到的,就沒房間了,實在無處安身,只得在大堂上圍坐。店伙搬開桌椅,生一堆旺火,供人取暖。風時而從門縫中擠進來,吹得火堆忽旺忽暗。眾客人眉間心頭,均含愁意。

    粗魯的,罵罵咧咧。恨這鬼天氣妨礙他們做生意,或阻人回鄉之路。不知是何緣故,今歲一到臘月,比往年寒冷數倍。人在外面,若無冬裘厚襖加身,鐵定會被凍死。店伙燙了一大鍋熱酒,剛倒在碗裡,眾人迫不及待地取過豪飲

    忽然,眾人眼前一亮,棉布簾子掀開,門外進來一對兒俊男美女,尤其是那麗人,不禁瞧得癡了。這張臉實在美麗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視。若用花來描述過她,實在是辱沒了她。世上又有哪種鮮花能及她如此動人?尤其是那雙眼睛,令人心醉著迷,不忍移目。

    子嫣和玉峰,避開眾人,來到一個角落,讓店伙支起一張小桌,擦拭乾淨,入座後,叫了酒菜。子嫣伸出那雙凍壞的雙手,不住的往上呵氣,可憐巴巴的道:「好冷哦!謝大哥。」玉峰道:「我在你手上度一股真陽之氣,就暖好了。」子嫣笑盈盈的伸出手,笑道:「來!」

    她把手放在桌子上,謝玉峰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手。纖纖細細,就像是雕磨成的羊脂美玉,全無瑕癖。沒有絲毫雜色,又那麼柔軟,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既不太長,也不太短。就算最會挑剔的人,也絕對挑不出絲毫毛病來。

    他也看得癡了、醉了、迷了、呆了。好似在觀看一件夢寐以求、卻求之不得的寶物。激盪著他的心神,久久不能平靜。和子嫣見過幾次,甚至還抱過她,但不過只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魂牽夢縈的是她那仙姿玉質,沒想到,一雙手,也令自己為之心動。

    子嫣見他神情古怪,雙眸放光,有著目眩魂銷的神色。盯著自己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當下就臉紅了,低下頭,小聲道:「謝大哥。」謝玉峰飛魂歸體,大是尷尬,遂調動內息,吐納幾口,丹田內湧上一股真氣,沿臂至手。他又將手貼著子嫣的手背。

    頓時,子嫣感覺雙手暖洋洋的,沒片刻,寒氣驅散。這時,店伙也送上酒菜,她就迫不及待地吃起來。謝玉峰沒有動筷,呆呆地看著她那吃相,毫不淑女,狼吞虎嚥的,就是被囚千年的餓鬼轉世。當下莞爾一笑,自飲自酌。…,

    玉峰心想:「子嫣的性格,是多麼可愛,就像是小孩子似的。一會兒想到傷心事,哭哭啼啼,痛不欲生;一會兒情緒轉好,笑意盈盈,彷彿是天底下最開心的人。她真是與眾不同。我祈求老天,莫要讓她再受傷害,她應該得到所有人的眷顧才對。」

    吃飽後,子嫣雙手托著腮幫子,妙目含春,一臉花癡狀,就像是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似的,目不轉睛的盯著謝玉峰,嘴角輕揚,唯有笑意。玉峰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道:「看我干甚?」

    子嫣笑道:「因為你生的特別英俊瀟灑呀!儒雅而不失粗狂野性;威武中自帶靈秀之色。比風瀲多一股男子氣概,比劍峰多一種書香之氣。一瞥一笑,酷酷地,有一種風靡萬千少女的獨特風采。發呆時,傻傻的摸樣,令人看了又想看。

    喂!你行走江湖多年,經歷過不少事,一定有很多少女傾慕你吧!怎麼直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總見你和龍大哥在一塊。難不成你倆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哈哈哈……」說道這裡,她想起自己曾把玉峰、風瀲、劍峰三人脫光衣服,弄到一張床上,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玉峰被戳到痛處,大是難堪,雖然是無有之事,在當時被人陷害,百口莫辯的場合下,羞愧無地,但被她提及,不免心虛。連忙哈哈大笑,生怕子嫣看出甚麼破綻,道:「是麼?這麼說來,你也被我風靡了?」

    子嫣臉上一紅,啐了他一口,道:「自作多情,簡直無恥。」謝玉峰道:「面容好有甚麼用?不過是外表而已。韶華易逝,紅顏易老,年過古稀時,滿臉皺紋,牙齒脫落,到最後,還不是化作一抔黃土。」

    夏子嫣道:「你有點信心好麼?我們來傲來國修仙,就是追求長生不老,青春永駐。你莫說這種洩氣話。」謝玉峰道:「修仙者多如過江之鯽,得道者能有幾人。人生苦短,何必悠閒灑脫、度此殘年?若好高騖遠,到頭來,難免一事無成。」

    子嫣笑道:「你若想和我做千百年的朋友,就立志修真,大道自明也!真不知你怎麼想的,既來到傲來國,又想打退堂鼓。」玉峰心道:「難道你真不知,我才不稀罕成仙成佛,我去仙幻學院,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子嫣又到:「我為仙靈轉世,曾聽長洲仙女說,特殊情況下,會想起前世的記憶,到時候那肯定是一步成仙。屆時,我也度你成仙。再者,我前世肯定有神仙朋友,知不過他們認識我,我不識得人家而已。修仙路上,我一定受百靈呵護、諸神庇佑。」

    玉峰聞言大悅,心中暗暗發下個誓言:「縱受千世苦劫,也要證道成仙。」子嫣有道:「謝大哥,你看,龍家兄妹都是劍仙,已知修真法門。風瀲更厲害,他拜入三清派門下,將來的成就,恐怕比我們所有人都高。倒是我們逍遙自在,頃刻飛天遁地,而你卻還是凡夫俗子,難道不羨慕、不懊悔?」

    過後,兩人默默不言,各自想著心事,圍火取暖的人,扯高嗓門,正談天說地。只聽有個漢子道:「不知各位聽說了沒,王宮內醫女,因與公主治病,誰知藥到並未處,還還整出個癲癇病來。國王大怒,將醫女囚禁,三ri後押赴刑場,要活活燒死。」

    謝玉峰喝醉了,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滑稽的事。眾人見其幸災樂禍,無不大怒,紛紛站起,一個個摩拳擦掌向他圍過來。謝玉峰不慌不忙,喝了口酒,繼續笑道:「我從醫多年,更未聽過如此怪事。水腫病治之極易,怎會整出癲癇病,哈哈哈……」…,

    子嫣見玉峰如此飛揚跋扈,非但不反感,反而還心下歡喜。因為她是個不甘寂寞無趣的人,他知道,一到會有「好事」要發生了。領頭那漢子道:「兀那狂徒!那醫女,乃我傲來國醫術最高之人,你膽敢嘲笑與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告訴老子,你是哪兒的人,待會兒找人去你家報喪。」

    玉峰一怔,道:「她是醫術最高的人?!啊……哈哈哈……笑死我了。」那漢子一拳向玉峰鼻樑打來。玉峰笑著飛腿掃他下盤,直踢到他小腿上,這漢子身體重心不穩,雙腳離地,身子與地面平行。玉峰一掌推出,漢子倒飛而回,接著,前人撞後人,十幾個漢子,全都跌倒在地。

    玉峰道:「我乃南瞻部洲大唐天朝上國的一名醫者,因聞那醫女醫術太劣,故而發笑。」眾人大驚,看他面容,果真不似本國人氏,問道:「你果真來自大唐?」玉峰道:「難道我會背叛自己的國家麼?」

    奇哉!眾人聞得此言,再不敢無禮,立馬換過一副面孔,皆眉開眼笑。那漢子道:「這位小兄弟,你是不知。我傲來國文明開化,無論是文治武功,還是

    宗教仙道、藝術音樂,都說得過去。唯有醫界忒微,數百年凋零,沒有起色

    「所以,這癲癇病,乃不治之症,往往會置人於死地。你若真有醫國之手,挽回公主性命。那可是造福一國百姓啊?你不知,我們國王暴虐,喜遷怒別人,若公主喪命,國王必會殺上萬黎庶與她陪葬啊!」

    謝玉峰不再胡鬧,道:「其實,癲癇病在我國,也是難治之症,但對於我來說,還不算身麼絕症。只是那醫女也太無知了,治水腫,怎就整出癲癇病?」漢子道:「我曾聽說,公主最是愛美,腦袋腫脹後,命醫女一天內治好,否則就處死。想來是那醫女年紀小,心裡承受力低,第一次給公主治病,害怕嘛!既是膽顫,又想從速治好,一不小心扎錯了穴位,公主就癲狂了。」

    謝玉峰「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就錯怪她了。老兄自謙了,其實你國醫界的水平也不低,只是碰上癲癇病這種頑固之症,無論那位醫者,都會頭疼。呵呵呵……」

    漢子道:「小兄弟,王宮外,貼著招醫黃榜,你就去接了吧!」子嫣大叫:「別去!別去!癲癇病極難治癒,你若再整出個破傷風,國王還不砍了你的頭,沒的牽連於我。」玉峰道:「對對對,我不去,不去。」

    那些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好不容易找到個救星,看洋子,這人好像是在吹牛,沒準還是個彗星。漢子笑道:「小兄弟別謙虛,就算不能痊癒,治得好轉,發病次數少了,國王也會龍顏大悅。」

    謝玉峰道:「我這人實際的很,『無利不起早』無利不治病,若根除疾患,有我甚麼好處?」漢子大喜,笑道:「這你放心,國王是個無道昏君,好yin賞濫罰,坐擁一國之富,難道還沒東西賞你。黃金萬兩,自不必多說。」

    謝玉峰哈哈大笑:「好好好,子嫣跟我走。若治得好,幫我抬銀子;若治不好,幫我收屍裡入殮。咦,你們好大膽啊!光天化日之下,人群聚集之地,竟敢公然說國王的壞話,是不是不想活了?」

    眾人一怔,道:「今天罵得還算少了,我等茶餘飯後,經常道他的不是,咒他早死,怎麼?你們中國不罵皇帝麼?不可能吧,竟然這麼奇怪。」玉峰和子嫣面面相覷,他道:「爹爹呀!把我們的至尊陛下往天上捧還來不及呢!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公眾場和說半句對皇帝不敬的話。別說是嘴上不能罵,就是心裡也不敢啊!」…,

    眾人大驚,對中原天子的崇拜程度無以復加,道:「中國皇帝真威武!中國皇帝真威武。小兄弟你不知道,我們不單敢罵國王,還敢打他呢?」玉峰、子嫣:「……」眾人道:「雖然敢打,卻不敢以真面目與他相見,就是稱他出巡時,由武功高強、能以一敵百的青年,黑衣蒙面,將他狠狠的揍上一頓。然後溜之大吉。」

    謝玉峰道:「悲催的國王,你們既然看不慣看,何不將他殺了?」眾人道:「殺不了啊殺不了,凡真命天子,就有神靈護衛,曾有人去刺殺,結果被神靈制住,國王把刺客剁為肉醬。」

    玉峰道:「如此說來,可以打國王,不可以殺國王是吧!」眾人道:「是的,只要沒有殺心,把他打得半死,神靈也不管你。」玉峰向子嫣看了一眼,喳喳眼睛。子嫣也狡獪的笑了笑。明白他的意思,就算等那天閒的沒事幹,去問候問候那位苦逼國王。

    眾人出門上街,一路說說笑笑,至往西走,轉過拐角鼓樓,到市口之間。

    折而向南,到了王宮之外。牌坊張掛樓下,果然貼著皇榜,是為:「寡人東勝神州傲來國君泰玄王,曉諭合國黎庶,及外邦之客。吾女淑伊公主,近得水腫,醫女療疾,反生癲癇,寡人深恨之,當處以極刑。今出此榜文,普招天下醫師。若有jing醫藥者,療理公主之病,稍得病癒,願以萬兩黃金相贈。決不虛言。此出給張掛,須至榜者。」

    「撕拉」一聲,謝玉峰將皇榜揭了下來,早驚動看榜人,見他年紀輕輕,未免看他不起,道:「你果會治病?」玉峰道:「不錯。」看榜人道:「那你跟我來吧!」玉峰子嫣舉步走去,跟著那看榜人,客棧那夥人自然散去。

    傲來國,果然與眾不同,建築方面,東西集合,既有中國的高樓大廈,亦有西方宮殿。王宮果然氣派,豪華壯麗。宮殿建在東西軸線上,成南北對稱之勢,一路上,有那雕像、花壇、柱廊、白璧等。

    白色王宮兩翼,又有若干建築,或塔樓,或鐘樓,或教堂,整體佈局很和諧。進入殿門,有那帶著華麗帳幔的臥床,刻著精美花紋的壁爐。純白色的扶手,雪白高大的羅馬柱。琳琅滿目的裝飾和浮雕。種種妙處,觀之不盡。

    大廳是用四個柱子支撐著,不過,每個柱子上竟用紗帳綁著個美女!穿著暴露,身段妖嬈,自然是極美的。忽然,四個力士抬著一桶水進來。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人口中念著咒語,掐著法決,忽喊道:「游離天地之間的冰之精靈,聽從我的召喚吧,用你那嚴寒的溫度,封印天地萬物的力量,讓她們變成冰雕美人吧!」

    忽然,水桶中衝起一股水柱,又分作四股,分別向四美人頭上射去。又瀑布一般留下來,覆蓋在諸美人兒身上。水流瞬間冰凍,四個美人,全都化作冰人。少年看著大笑,道:「妙,妙啊!這果然比雕在柱子上的圖案好看。」

    玉峰和子嫣目瞪口呆,齊聲道:「變態!」少年人聽見有人說話,大怒,但見到子「出不對勁,預先動手,一腳將那少年人踢飛,威風凜凜的道:「我不管你是誰,就算你是國王,若敢對我無禮,我彈指間就可滅了你。」

    謝玉峰大叫不好,心道:「這丫頭怎麼天不怕、地不怕,究竟仗誰的勢,沒辦法,免不得要動手了。」

    那少年懵了,爬起來道:「好潑辣的妹兒,沒見過,不過我喜歡。」那看榜人道:「王子,他們倆是來給公主治病的。」王子道:「嗯?治病的,不早說。」然後走到玉峰身前,打個「請」的姿勢,道:「兩位,請移步,去內室查看我妹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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