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章 祭祀祖靈 文 / 凌風傲月
孫思邈擇一風水寶地，草草掩埋小俊。子嫣扶著墓碑，在月下痛哭，出口成章，口占祭文一篇：「維永徽貳年，歲次辛亥，伍月壬辰望ri，虔具清酌庶饈之奠，致祭於藥童莫小俊之靈前而哀曰：齔髫童男，殂謝塵寰；羈魂勿黯，返程故園。稚年調頑，無邪性綿；身崩體滅，皇天惜憐。想卿床前，侍吾周全；晝夜湯飯，親餵藥丸。吾身盡癱，行動亦難；虧卿恩義，顧我病殘。蒙卿之賢，稍解憂煩；天可憐見，竟爾成仙。雖有法源，恨難回天；君之魂魄，仍游世間嗚呼祭奠，肝腸寸斷；悲痛難述，血淚滿面。悲哉痛哉！伏惟尚饗！」孫思邈聞之，對風瀲道：「你看，這大家閨秀，幼承庭訓，果是非同一般，文采斐然吧？」風瀲忍俊不禁，莞爾一笑，道：「藥王前輩，她雖感情豐富，卻也刁蠻。」子嫣念罷祭文，又道：「可憐可憐！小俊童年夭亡，誰為他披麻戴孝？清明時節，誰來掃墓祭拜？七脈單傳，就此斷絕，言之痛徹心扉。」風瀲道：「不瞞藥王，晚輩前來拜訪，確有要事。雲南巍州一代，突遭瘟疫。道長濟世為懷，還望搭救搭救。」藥王皺眉道：「怎不早說？須知瘟疫利害，傳播極快，尤其是夏季，若處理不好，族群有滅頂之災。事不宜遲，這就去雲南罷！」藥王回蘆棚，拾掇些靈丹妙藥，及醫用之物，隨同風瀲、子嫣駕土遁南下，不提。半路上，子嫣忽腳生五彩雲光，遂以之載二人前行
卻說昨日，蒙捨詔突遭瘟疫，驚動南詔詔主、大蒙國國王細奴邏。他即將患病族人隔離起來，派巫醫治療，用心伺候，未見成效，卻有上百人死去。患者雖遠離人群，卻還有新患病者不斷增加。蠻將郭郡矣奏道：「瘟疫者，天降之災也！非人力所能挽回。縱大唐帝國，亦難將其根治。依我之見，任患者自生自滅，免傳染於人，捨卒報車，才是上上之策。」細奴邏大怒，道：「混帳！族人生死，我豈可不顧？敢再說此言者，定斬不赦。」眾蠻臣、酋長戰戰兢兢，齊齊跪下。蠻臣波羅旁道：「大王，畢摩神通廣大，學識淵博，無所不知，何不請她來定個主意？」正說間，聞報：「大畢摩來也！」細奴邏大喜，道：「迎接！」秣伊阿莎與細奴邏相互見禮後，她道：「大王！今有大唐神仙來至巍寶山，見我族人遭災，已駕雲返回唐境，請藥王前來解除瘟疫之患。」細奴邏愈喜，道：「那藥王何時能到？」秣伊阿莎道：「聽聞藥王也會騰雲駕霧，想必ri內便來。」「神明大士」楊波遠道：「雖有藥王之助，但我等亦不能幹等。不若去巍寶山頂，聖墳之前，祭祀祖靈，祈禳瘟疫。」細奴邏道：「汝言極當，照此辦理。」
細奴邏所居之垅玗圖城，距巍寶山很近。不一時，從無量山而至。此山乃巫教、道教、佛教之聖地，建有許多道觀寺院。彝族崇宗敬祖，認為祖靈不滅，眷顧兒孫；更信先祖死後，有不可預知的神力，能賜福避禍。此次祭祖，秣伊阿莎主持祭祀。她穿法衣，執金銀水鼓，持櫻神扇，佩杉籤筒，戴神笠，拿神銅鈴，另有經書、法網等物。望祭壇前一站，白蠻、烏蠻部族人，紛紛頂禮膜拜。細奴邏本家親戚，持刀槍弓箭，緊跟領頭人細奴邏。細奴邏手持紙幡，頭頂托盤，內盛豬羊牛三頭。眾人繞行祭棚三圈，後將祭物放到祭壇上。同時，秣伊阿莎念誦經書，手搖鈴鐺，並敲動水鼓，極具樂感，忽喊道：「祖神！可曾聽到兒孫的呼喚？歸來吧！」然後，點起香燭，抽出竹籤，刺破手指，將血撒在祭物上。接接著，朝祭壇三跪九叩，凡細奴邏以下，無不行此禮。這時，秣伊阿莎將五穀放到法扇上，然後用力向空中撒去，道：「祖神請看！今歲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這都是蒙祖神庇佑，才有好年饉。」細奴邏雙手舉天，大聲呼道：「偉大的祖先！請接收後世兒孫的頂禮膜拜。您曾辛勤耕耘於這片土地之上，用佈滿老繭的雙手，開創美好的家園；以捨死忘生的勇氣，打退外來強敵，保衛著滿目瘡痍的鄉土；不惜拿生命，來救護妻兒族人。我族因您的存在，秉承您的遺訓，蒙您的保佑，越來越強大，立詔建國，一步步發展起來。啊偉大的祖先」
祭祖儀式，徹夜舉行。五更時分，正南方天空變亮，出現五色雲光，照耀得漫天生彩，瑞氣翩翩，紫霧騰騰。這彩光紫霧，卻是由子嫣所發。她自成仙後，諸般法術不會，只有天仙之本能，即騰雲駕霧，才顯此瑞兆。而大羅金仙出現，才有七彩祥雲。雲霧漸近，眾族人跪下瞻仰。見一尊老神仙，緩緩降下，身兩側有俊男美女，疑為金童玉女。細奴邏駭然驚歎道：「大唐帝國，多有神仙，難怪強大無匹！」連忙上前，向孫思邈跪下，道：「藥王仙駕降臨，在下三生有幸。」孫思邈將他扶起道：「大王請起！老朽不過一醫者，怎敢受此大禮？」夕瀾、茉邪跑來，拉著子嫣手道：「子嫣，你回來了？在江湖上打探到甚麼消息沒？」子嫣問道：「甚麼消息？」夕瀾道：「我蜀山仙劍派，有甚動靜？」子嫣道：「不知道呀！我一直走雲路，沒到地面上。」
孫思邈叫來風瀲、子嫣、夕瀾、茉邪、郭崇真和巫醫等人，道：「汝等都為修行之人，百病不侵。待我配好草藥後，汝等就去給患者服下。」眾人無不謹遵。孫思邈在淨室內配藥，風瀲生火熬煮。子嫣等端著盤子，去隔離之處，親自喂到患者口中，再給他們吃一顆靈丹。是ri，患者病情不再惡化，次日，都有好轉之跡象，能起身慢慢走動。孫思邈道：「須連續治療半月，才能根除瘟疫。其間，患者還得隔離。」細奴邏大喜，跪下道：「藥王大恩大德，何以報之？」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瓶，仙籐所雕，古木se，鑲嵌著無數珠寶。雙手捧瓶，膝行上前，道：「請藥王笑納！」藥王把他扶起，道：「這時何物？」細奴邏道：「恐仙家之物也！前日，從東北方飛來，並閃著光芒，落在地上，被我發現，珍藏起來。」孫思邈道：「既是仙家之物，汝可留下，當做鎮族之寶。」風瀲忽失聲，道：「這個難道是東海龍王的**水晶瓶？」孫思邈道：「甚麼？」風瀲遂將東海之行、所見所聞細細說了一遍。細奴邏道：「既然是東海之寶，我豈敢據為己有？還請上仙轉交龍君。」風瀲大喜，道：「此寶奇妙無比，能吸毒氣、收疫氣、容瘴氣，凡人間一切惡濁之氣，盡可納之。」孫思邈道：「那事不宜遲，你快用它來根治瘟疫。」
話說掌瘟黃之昊天大帝呂岳，接玉皇大天尊之命，依時症，在巍州一代，布種瘟疫。呂岳即命南方行瘟使者李奇，去親自施行。李奇一手擎「發躁幡」，一手攥葫蘆瘟丹，半雲半霧，把瘟丹用手抓住，撒入井泉河道之中。凡飲水者，俱患瘟疫。這日，忽憑空飛起一仙瓶，彩雲托住，瓶口朝下，將所有瘟丹，盡數收去。而得瘟疫之人，也立時痊癒。李奇回轉天界，將此事報知呂岳。呂岳忙上表玉帝，表曰：天地氣數，各有盛衰，大抵歲運值之，便有劫會。天厄地虧，陽九百六，待一元之氣終，以完因果，此其一也。五行陰陽，化育萬物，代謝推陳，福禍並存，以磨礪世人，乃進化之道也。今有東海龍君，不知何故，以仙瓶強收瘟丹，化解瘟疫，致使時症中斷。小神具表，冒瀆天威，伏乞玄穹聖主，徹查此事。」玉帝覽表畢，尋思：「敖廣老成持重、循規蹈矩，絕不敢逆天。看來事有蹊蹺。」命：「太白金星，汝下界一趟，宣敖廣見朕。」太白金星領命而去，不提。
話說風瀲等人，正yu去東海。忽有急報：「洱海五詔詔主，領大隊人馬而來，向巍寶山而去，來意不善，似要圍攻。」細奴邏大驚，道：「我軍主力，俱在陽瓜州、黎州宗居縣，以及白崖賧白崖城。巍寶山及垅玗圖城兵力，只夠抵抗蒙巂詔。況族人大病初癒，怎有氣力迎敵？怪哉！以往只有蒙巂詔與我國為敵，今番怎麼其餘四詔也來犯我邊界？」風瀲等見有事，就留下相助。細奴邏頓拾信心，謝之不盡。隨後帶全部蠻兵，登上巍寶山，隨機應變。又派人向各處調集援兵。
洱海附近，有六大部落，乃：蒙捨詔，詔主細奴邏，分白蠻、烏蠻部眾。白蠻居白崖賧白崖城，烏蠻居巍州南部、陽瓜州、黎州宗居縣西部；蒙巂詔，詔主雟輔首，居住巍寶山之北，點蒼山以西，即陽瓜州部分地區；越析詔，詔主波沖，居越析州；浪穹詔，詔主奉閣，居浪穹州；邆賧詔，詔主盛買求，居邆備州；施浪詔，詔主牟捨，居舍利州。部落間常發生戰爭，然無詔聯合攻一詔，卻前所未有。
細奴邏高站山巔，觀看地勢，道：「此山東與宗居縣相連，南靠陽瓜州，援兵即ri就到，可助我一戰成功。」楊波遠道：「援兵雖能及時救助，但必來於五詔聯軍之後，前路受阻，上山不易，大王不可輕敵。」郭郡矣：「大王既有神仙相助，何懼五詔聯盟？」細奴邏道：「雖說有強助，但凡事靠己不靠人。心存依賴，能成甚麼氣候。」楊波遠道：「巍寶山地勢奇特，可用戰術，讓敵人無功而返。」細奴邏喜道：「你有甚麼主意？」楊波遠道：「巍寶山地勢，北高南低，東高西低。而東、北皆懸崖峭壁，無路上山。敵人必從西、南而入。這樣一來，我軍居高臨下，佔盡優勢，雖不能取勝，卻可令敵人半步難移。山南端狹窄，不宜用兵，而我方於山上軍需器械應用之物，無不完備，米滿倉廒，食盈各庫，聯軍久攻不上，必撤兵從西路攻。此時三路援兵至，白崖城援兵勢強，抵擋半數敵兵。那時，我北路軍從山奔下，四路夾攻，必大敗之。取勝後，四路兵馬合一，從西上山。留守山巔東路兵，可詐敗，誘敵上山，我軍緊隨敵後，一則切斷其退路，二則阻擋其後續援兵。那時，全軍出擊，何愁不勝？」細奴邏大喜，道：「果真好戰術，但戰爭複雜多變，屆時須隨機應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