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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直斬樓蘭報國恩 文 / 凌風傲月

    話說袁天罡攜帶女徒子嫣,舉形高昇,騰空凌霄,冉冉西去。夏穎頂戴紫花蓮冠,身披九se錦紋綠華裙,腰繫瓊蕊寶帶,腳踏追星履。慶雲繞體翳金烏,紫煙霏霏蓋身軀,紛紛妙香馥郁,彩霧輝耀,飛霞流景,瑤池侍女,光映玉肌,朦朧仙影,渺渺嬌容世間稀。

    子嫣道:「師父,徒兒向聞鳳凰後裔孔雀王雄霸一方,神通廣大。別說各正派領袖,蓋莫能敵,就算大羅金仙,也難收降人家,果然厲害。璇清前輩,既可勝她,必有無邊法力。不知他是以何因緣,訪道修行,得證太乙散仙,竟有如此手段?」

    袁天罡笑道:「周天五仙之中,太上老君為天仙之祖、東華帝君為神仙之祖、鎮元大仙為地仙之祖、彭祖為人仙之祖、首任酆都北陰大帝為鬼仙之祖。鎮元仙祖得道於混沌,是三清四帝故友,座下弟子要本領一般,那才稀奇哩!」

    若論璇清出身來歷,須從根說起。七百多年前,漢昭帝時期,元鳳三年,歲在癸卯。陽關西去千餘里外,有兩個異邦,一名樓蘭,一喚婼羌,俱城郭之國

    往昔元封三年,漢武帝派趙破奴率兵數萬攻擊樓蘭,使之降服;太初四年,又命李廣利遠征大宛,大敗之,威震西域,諸國臣服,遣子弟入漢為質,婼羌亦在其列。

    婼羌國王名曰孤莫,生有一子喚作華樂,幼而敏慧,長而慈仁,即出家修道之璇清。華樂王子yu娶樓蘭美女姝瑤為妻,請父王重禮提親,然而被婉言遭拒未成。

    姝瑤是樓蘭王嘗歸女兒,對她愛愈性命。公主金枝玉葉,雖芳華及笄,與華樂門當戶對,但怎肯隨便定偶?華樂不退初心,誓許諧秦晉,常備蟄禮,進拜樓蘭王,藉機與姝瑤親近。

    樓蘭王幾番接見華樂,感他多謀善斷,胸懷韜略,諳熟兵機,頗具經天緯地之才,興國安邦之能,遠非己所及,由是越加中意,思道:「孤閱人無數,未有如此少年英俊者,真豪傑也,果是吾女佳婿,若捨此人,而yu留心再訪,實屬難覓。」就勸女兒下嫁華樂。

    姝瑤公主道:「父王在上,婚姻之事系孩兒一生,百年配合榮辱相關,理宜慎重,倘或草率,所托非人,貽悔何及?孩兒願觀其德行,再思合巹與否。」

    樓蘭王溺愛女兒,凡事盡遂她意,只道:「華樂甚稱吾心,失之可惜。不過孩兒既遠慮將來,為父亦不勉強。」

    說起嘗歸,早在武帝征和元年,其父樓蘭王雙勒薨,國中大臣赴大漢迎入質之琊頓王子,yu立為王。琊頓犯法,慘遭宮刑。朝廷虛報樓蘭大臣道:「質子吾皇所寵,毋得離宮,彼國另擇質子之第朅剆,以登王位。」樓蘭大臣要見王子,不得,後知真相,無膽發作,銜恨而歸。及新王朅剆立,朝廷復令樓蘭遣質子尉屠眷入漢,亦質匈奴,新王莫敢不從。朅剆不久又死,匈奴率先聞知,即遣送人質回國,即雙勒長子嘗歸,繼任樓蘭王。嘗歸因二弟琊頓為質時身殘,他又曾居匈奴,頗受優待,故親匈奴而遠大漢,曾屠殺期門郎遂成、略衛司馬安樂、光祿大夫忠等漢室命官。

    又過一歲,時昭帝元鳳四年,大漢駿馬監傅介子出使大宛國,沿途誅匈奴使者有功,及返京師覆命,升為中郎將,遷平樂監。傅介子對大將軍霍光道:「樓蘭本依附匈奴。自先帝派張騫西去大月氏以來,多有使者出使西域諸邦,經過樓蘭時屢屢遇害。先帝兩次討伐其國,俘其王,扣其質,樓蘭表面臣服,然並未真心歸順。今樓蘭王嘗歸為匈奴離間,反覆輕我大漢,非置質所能威脅之也。傅某不才,願領勇者,刺殺樓蘭王,以威懾各國,駭服番王。」霍光稱善,從其言。

    傅介子辭別霍光,翌日打點行裝,攜隨從晝夜趲行。非止一月,方至敦煌,西出陽關,直抵樓蘭國都扜泥城,行程六千一百里。傅介子等歇於館驛,管事忙安排佳餚美饌,慇勤侍奉。驛丞上奏國王,道漢使求見。嘗歸召大臣商議。輔國侯道:「向時傅介子執天子詔書譴責大王,此番又至,來意斷乎不善。與其受辱,莫若避之。」嘗歸命譯臣以「吾王巡視未歸」回報傅介子。

    傅介子笑道:「安敢欺心?王若離宮,汝必知曉,早先就應告之。汝分明是進王宮見駕,國王不願接待來使,以此為推托之詞,汝當吾懵懂乎?」驛臣道:「尊使誤會矣!吾王出遊,非比秦始皇巡行天下,舉國皆知。下官乃卑微之職,安知吾王動靜?」

    傅介子離開館驛,緩慢趕路,未走出三十里,天色尚早,就入店歇馬。傅介子對樓蘭翻譯笑道:「我大漢天子,素來仁慈,恩澤四海。西域各國既遣使進貢,吾皇亦恩賜撫慰之,特命本官以金銀財寶重賞諸邦之王。王既外出,便無緣領受,豈非惜哉?」即命隨從開啟寶箱,光芒耀眼,果是無價之寶。翻譯私底下派人飛馬去報樓蘭王。嘗歸見錢眼開,大喜,譴卻胡侯拜訪傅介子道:「吾王車駕剛剛還都,聞報尊使蒞臨,特命下官來接。」

    樓蘭王出郭迎入,召集眾官,後堂設宴相待傅介子。酒行數巡,盡皆酣醉。忽然,傅介子擲杯於地,大叫道:「聽吾號令,誅殺逆黨!」言未畢,屏風後飛出兩個武士,持刀從嘗歸脊背刺入,血刃當胸挺出。嘗歸慘呼一聲,氣絕而亡。眾官大驚,離席奔逃,早有漢兵四面圍住。

    傅介子道:「樓蘭王獲罪大漢,因此弒之,更立其弟尉屠眷為王。吾十萬大軍即至,汝等須降伏,莫得妄動,否則,屠城滅國,雞犬不留!」樓蘭眾官戰戰兢兢,瑟瑟發抖,伏地聽命。

    卻說姝瑤公主在內室撫琴,忽覺骨顫肉驚,行坐不安。父女心連,根於天性,嘗歸遭戮,故姝瑤有所徵兆,匆忙趕往後庭。猛見父親橫屍當地,血流未止,公主大叫一聲,昏絕於地,眾人急救,半響方醒,扶入香閨。公主嚎啕痛哭,淚濕衣襟,斑斑成血。輔國侯、卻胡侯跪奏道:「人死不能復生,還望公主殿下節哀,保重玉體。」公主泣道:「我樓蘭小國,兵微將寡,任由強漢、匈奴擺佈,忍辱求生。只怪弱肉強食,唯聽乎天命,可奈其何?賊使殘暴,欺天滅主,擅殺國王,我邦家創立四百年,歷代無此例也。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主死臣該如何?。」哭了會兒,又大叫道:「我若不為父報仇,有何顏面為人子女?」卻胡侯大驚,道:「悄聲!謹言!須防隔牆有耳。傅介子既敢害陛下性命,又何懼公主?」公主怒道:「父王無端被弒,還不許我一吐心中怨憤?」

    公主神思昏亂,躍下牙床,道:「快些取印綬兵符來!我即掛帥,率全城兵馬,將漢狗斬殺殆盡!」卻胡侯泣淚低言道:「公主殿下,切莫激憤自誤。須知我樓蘭舉國之兵,尚不滿三千,大漢十萬虎狼之師即至,焉能抵擋?漢人有句話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甚是有理。公主且留有用之身,莫作無謂犧牲。等待時機,屠傅介子,亦有何難?」公主依牆癱倒,道:「是耶,我暫息怒氣,以俟將來雪恨。」言訖,轉身以頭撞壁痛哭。

    傅介子功遷中郎將,屬光祿勳轄,武職位高,秩比二千石,統皇家侍衛,保駕聖躬,武藝何等高超?是以才有斬王之膽色。王宮大殿上,樓蘭文武眾官皆跪,無不顫慄。傅介子道:「汝等之王,既降於漢,當守臣節,叵耐心懷二志,親近匈奴,背主之賊,情殊可恨。掠取大宛、安息二國進獻我朝之貢物,與強盜何異?今貪財殞命,足見其庸。想我東土古立天朝,歷時三千年,久稱上國,汝等乃城郭之邦,人民稀少,糧食鮮薄,戶口不及大漢一縣之眾,似此亦無臣禮,自取滅亡也!若非吾皇仁德寬厚,樓蘭早不復存在矣!自古道『上邦皇帝,為君為父;下邦國王,為臣為子。君教臣死,臣不死不忠;父教子亡,子不亡不孝。上國天使,既受君命,有權誅下邦之王。』汝等可有怨言乎?」眾官肝膽俱裂,齊稱「不敢」。

    介子自思:「出使之前,天子曾暗囑我,此番西行,若發現異域風情美女,便帶往長安,納為帝妃。那樓蘭公主,容貌艷麗,更異於中原女子,足堪入選。」當下道:「樓蘭先王雙勒有四子,長曰嘗歸,次曰琊頓,三子朅剆,四子尉屠眷。依據約定,每新立一王,須質一子。我知尉屠眷無子可為質,就勉強以侄女樓蘭公主充之,亦無不可。」教左右:「帶公主來見!」

    須臾,公主被甲士反剪,強行推搡而來。傅介子近前打量她,見雨帶梨花,愈添嬌se,暗忖:「此女必中天子之意。」命將公主帶到畫閣,與樓蘭之臣隔離。公主怒視介子,目似噴火,氣得咬牙切齒,不住掙扎。爭奈薄柳弱質,被甲士攥住雙臂,猶若鐵鉗夾住,莫能脫得束縛。甲士道:「天使尊前,還不跪伏?」公主挺直雙腿,絕不屈服。兩甲士大怒,不待吩咐,就飛腳踢公主膝窩,硬摁雙肩,終跪於地。公主yu待立起,已是不能,破口大罵道:「惡賊,我咒你不得好死。」介子假意道:「賤婢,膽敢無禮。覆巢之下,無有完卵。留此逆種,好為父報仇乎?」緩緩拔劍,吱吱有聲。公主萬念俱灰,閉目待死,毫無懼色,大聲道:「我生不能啖汝之肉,死必化為厲鬼,食爾之魂!」介子大怒,提劍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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