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9章 禽獸中的禽獸 文 / 金刃
夜似濃黑的翅膀溫柔地覆蓋著大地，一切都靜悄悄的，只有河水在嘩啦嘩啦地流著。
黑夜籠罩的山谷，靜的出奇，靜的駭人，白日吼叫的凶獸，在黑夜反而安靜下來，端的是如此老實，似乎，忌憚著什麼……
彎彎的月色下，河邊，一簇火光歡快的跳躍著，似乎，只有黑夜才是它的世界！
兩名女子，圍在火堆旁，穿著白色輕紗的貌美女子，兩腿併攏，左手托著下巴，清澈的美目在火光的照耀下，似乎閃著點點淚花。
穿著紅尼大衣的少女，雙手抱著膝蓋，下巴靠在細嫩的胳膊上，一雙迷人的大眼睛，閃動著，比起平日，少了一份調皮，多了一份恬靜。
這兩人，前者便是艾若兒，後者，自然是楚雪了。只是，這兩名絕色貌美的女子，似乎都心事沉沉……
「阿彌陀佛，楚雪公主，當真像天上的月亮，也像那閃爍的星星，可惜我不是詩人，否則，當寫一萬首詩來形容你的美麗。」
一個光頭的和尚頭像，浮現在楚雪的腦海中，那看似俊氣的臉龐，不知為何，總讓人覺得多了一份「猥瑣」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公主你就是花叢中的蝴蝶，是百合花中的蓓蕾。」
「阿彌陀佛，貧僧既然法號是劫色，便是那浪跡花叢，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正是『三界風流一禿驢。萬花紅中一片綠，雙手一出驚天地。兩腿之間含殺氣』。江湖人稱淫賊界天字第一號!人稱玉面小白龍是也！」
「阿彌陀佛，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懷疑貧僧的人品嗎？那你錯了，像貧僧這種生的偉大，死的光榮的高尚人品……」
一個光頭和尚，兩條修長的腿跑起來如風一般快，後面緊追著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紫雲豹，那個和尚邊跑邊哭喪著臉罵道：「阿彌陀佛，你這死丫頭，上哪惹來這麼一頭大麻煩！」
「阿彌陀佛，你連這都不知道？觀音坐蓮聽過沒？就是那個坐蓮的觀音……」
……
楚雪的腦海中，不受控制般的閃過一幅幅圖畫，每一幅圖畫，都是一個光頭形象的男子，看似英俊卻帶著猥瑣之氣，除了葉莫，別無他人。
與葉莫相識到現在，也不過兩三日的時間，楚雪一直打著「為名除害」的念頭，不斷的抓弄著這個和尚，雖然有時候也會讓這個只能用無恥來形容的傢伙氣得咬牙切齒，但是，楚雪從來沒想到，有一天，在她看來生命頑強得跟小強似的無恥和尚，竟然會如此輕易的掉入了萬丈懸崖……
有時候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往往一些意外，總會無情的奪去人的生命，都說好人不償命，壞人活千年，但是，葉莫他呢？他算得上好人嗎？顯然不是，但是他卻……
若是，葉莫在天之靈知道艾若兒和楚雪會因為他摔下懸崖而如此傷心的話，估計他死而無憾了，就算死，那傢伙也是給開心死的……
只是，誰也想不到……
「哈啾！誰在詛咒老子。」懸崖底下傳來一聲晴天雷劈般的「打噴嚏」聲，且聽聽這悶騷的聲音，就知道這廝是誰了。
只是，葉莫此時也不歡快，只見他身上的袈裟勾住了一支看起來異常脆弱的細樹枝，將他整個人掛在樹上。不過，此時葉莫可是大氣也不敢出！
因為，這顆「大樹」，簡直成精了，高大得不像話，用「撐天」來形容也不為過，萬丈的深淵，這棵樹至少佔了三之一二，從樹頂端向下望去，竟然看不到底，映入眼簾的，除了漫天的雲霧，還是漫天的雲霧。
葉莫實在不敢相信，這顆成精的大樹，從懸崖中途，直通地底，少說，也有上千丈的高大，而且，這還只是一個保守的數字！
這顆大樹，更粗，光是那樹根就足夠四五個成年人剛好抱成一團，樹根如此，更別說那只看到冰山一角的樹幹了！
如此一顆「撐天巨樹」，若不是葉莫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倒霉的是，這顆大樹其他都那麼粗，那麼大，偏偏掛著葉莫的這根樹枝，卻細小的不像話，最多，就是人的手指粗，吊著葉莫，只要風稍微一吹，立刻變得搖搖欲墜，讓葉莫欲哭無淚，好不容易撿回了條小命，若是再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葉莫真要去閻羅王了。
「阿彌陀佛，大慈大悲的佛祖啊，您老人家發發慈悲，動動小手指，救救小弟吧，好歹也看在咱們同門一場啊！」葉莫那如同鬼哭狼嚎般的騷包聲音，在懸崖谷中迴盪著，迴盪著……
嚇跑了棲息在這裡的「原居民」——飛禽走獸……
「阿彌陀佛，無所不能的神啊，您……」葉莫話到一半，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裡，接著那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樹枝，在此時忽然「卡嚓」一聲，折斷了……
葉莫怔了怔，接著才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歇底嘶裡的尖叫聲！
「啊——啊——」
懸崖之上，河流旁邊，艾若兒忽然一怔，耳邊似乎隱約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神情上閃過一絲驀然，旋即很快就消散下去，自嘲自般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他都已經……
與此同時，楚雪的嬌軀也是忽然一震，精緻的臉蛋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只是，她的表現與艾若兒一樣，很快就將腦袋甩得跟撥浪鼓一樣，深深的歎了口氣……
艾若兒與楚雪各懷心思，並沒有發現對方的異常，緩緩起身撿了些柴火……
懸崖底下……
忽然響起一聲怪裡怪氣的聲音：「哎呀，疼死大爺了，哪個不長眼的混蛋砸到本大爺。」
葉莫聽見聲音，有些不敢相信的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竟然沒有摔成肉醬！竟然沒有去閻羅王報道！
「這…不會是…天堂吧……」葉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發現，這是一片翠綠的草地，到處充滿了芳香，鳥兒在空中盤旋，清澈的河流中不時有魚兒躍上水面，濺起水花。
「天堂你個巴拉，快起來，疼死大爺了。」就在葉莫心中不解的時候，忽然又響起那聲怪裡怪氣的聲音。
「阿彌陀佛，誰？你是誰？」葉莫抬頭望了望，引入眼簾的除了花草鳥禽之外，別無他物。
「你個巴拉，大爺在你身底下！」從那聲音不難聽出，這個人很生氣，脾氣很火爆！
葉莫聞言，詫異的朝地面望去，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
原來，葉莫驚異的發現，被他壓在下面的那個「人」，並不是「人」，而是一隻全身長著棕色羽毛的大鳥！一隻雙翅展開至少有一丈寬的大鳥！一隻會口吐人言的大鳥！
難怪葉莫會被嚇了一跳，傳說中靈獸修煉到了某一個境界將能口吐人言，並且能夠化為人身，只是，能達到這類的境界靈獸，只有那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妖祖之輩。
很顯然，這頭大鳥絕對是屬於一個變異，因為葉莫方纔已經探測了它的修為，也只是煉體六層的境界而已。
「阿彌陀佛，好大的怪鳥！」葉莫雙手合十，詢問道。他已經經歷過一次鬼門關了，就算遇到什麼危險，也不會顯得太過害怕。因為他在摔下來的時候，已經懂得了一個道理：人生就像大姨媽，該來的總會來！
「什麼怪鳥，本大爺是翱翔於九天以上的大鵬！」那只怪鳥雙翅一震，扇起了陣陣的沙塵，從地上飛了起來，地上留下了一道「鳥印」！
「阿彌陀佛，你要是大鵬，我就是釋迦牟尼！」葉莫不屑道。
「屁話，像本大爺這種鳥類中的戰鬥鳥，不是大鵬，也是鳳凰轉世！」怪鳥飛在半空，巨大的雙翅不斷的扇動，最終緩緩停了下來，一對鳥腳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阿彌陀佛，大言不慚，你這怪鳥倒真無恥！」葉莫雙眼一亮，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彷彿發現了知己的樣子。
「無恥？這個詞倒真適合。告訴你，本大爺從小就立志要當禽獸中的禽獸！」大鳥高傲的抬著頭，神情傲然的說。
「嗯，不想當禽獸中的禽獸不是好禽獸！你就是一頭好禽獸！」葉莫怔了怔。
「這麼說你連禽獸中的禽獸都不如？」大鳥露出了一個鳥類「奸詐」的表情。
葉莫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要不是這隻大鳥給他墊底，他早就摔成肉泥了，所以，葉莫很感激他的這個救命恩人，慷慨的賞給它一個脆脆的「爆栗」！
「卡」清脆的聲音就像一曲小曲一樣響了起來。
只是，疼得不是大鳥，而是葉莫！
「好硬的鳥頭！」葉莫強忍著痛意罵道，他拳頭，竟然紅腫了起來，疼得如同骨折一般。
「嘿嘿，太歲爺頭上的土，又豈是你能動的？」大鳥得意的笑道。
「滾！」葉莫簡單直白的給了他一個字，面對這只比他還無恥，還要淫蕩的禽獸中的禽獸，就連葉莫，也不甘落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