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2章 感悟總在功夫外 文 / 五毒大夫
—— 緩緩地睜開眼睛，秦唐就看見了身邊滿是關切的兩張臉孔。一瞬間，秦唐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自己的思緒不由自主地沉溺其間。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很溫暖、很安全，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在他的思想和身體內流淌……
不過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冰山美女的臉色，在看到秦唐醒過來之後，迅速變回了它應該有的模樣……老頭子也恢復到了一付病怏怏的樣子……
「老娘，你的臉……」瞬間的感覺落差搞得秦唐很是不爽，不過多年在冰山老娘手裡操練出來的粗神經起到了它應有的作用……秦唐很快地注意到了與原來那不似人樣兒的美女臉上不知什麼時候爬滿了細細的皺紋！
「驚訝什麼！沒見過這麼成熟的美女？」
冰山美女的一句話噎得秦唐不輕，不過他也知道了這句話代表的意思——關於這個話題可以結束了，否則就要面對變身成霸蜥後的老娘……
「咳咳，臭小子，你知道規矩的，剛從源石試煉中醒過來，要在身體的記憶消失之前盡快地感悟！你在這裡好好回味，完成後到茅屋來見我們吧！」
看著冰山老娘攙扶著依舊佝僂著身體的老頭子，慢慢地從視線裡消失，秦唐在回味的並不是試煉中的那些戰鬥，而是在回味剛醒來那一瞬間的「味道」！沒錯，就是味道，他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也許是因為自己很不喜歡看書的原因而導致的詞語匱乏的原因吧……他在試圖抓到這種味道的尾巴，可卻總是不得其法，眼睜睜地「看著」它從自己的感覺中漸漸淡出，他下意識地伸了伸手，想留住它，卻抓了空……
「唉……」
長歎了一聲的秦唐放棄了這種努力，盤膝坐下，閉上雙眼，調整呼吸，開始準備回味試煉的過程……
可一貫以來他引以為傲的入定速度卻拋棄了他，他的思緒很亂，想到的都是從懂事開始與冰山老娘、老頭子，還有那個經常出現的自稱迷截系的老傢伙——秦唐從來不知道他的名字，老娘和老頭子也不讓他問，他只好跟著叫他「老傢伙」……
「臭小子，今天又和隔壁的兩個小傢伙打架了？臉腫成這幅樣子，一定是又輸了吧！今天沒晚飯吃了，那麼兩個小傢伙也打不過……」
不到十歲身高超過一米五，體重超過一百斤的傢伙真是「小」呀，還是兩個……
「笨蛋，這種事情都過去一周了還沒學會？下周開始試煉時間加倍！」
「我們要搬家了，到現在為止你也打不過隔壁的兩個小傢伙，在這兒住著丟不起人……」
「什麼？你還有臉去告別？有本事好好操練，回來後狠狠揍他們倆個一頓，讓他們對你的記憶『刻骨銘心』……」
結果兩年後，我就回去讓他們倆個「刻骨銘心」去了，看來要不是老娘他們找到這個地方，至少到現在我是沒那個機會的……可惜了，他們倆個都沒熬過領內會戰……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功夫？你這個樣子到底是在跳舞還是幹什麼？一點力氣都沒有!噢？你還有力氣瞪眼睛，我勸你還是不要把精力浪費在那些無意義的事情上，要是瞪眼睛可以把人瞪死了，誰還那麼費力的練功夫，提升能力了？」
……
隨著封存在記憶裡的畫面一幕幕地浮現在腦海，剛剛他想抓住的味道再次出現，秦唐的臉上漸漸爬滿了笑容……以前他也曾有過這樣的回憶，但那時的感覺卻沒有這樣，而是帶有一絲憤怒、一絲不甘……回憶的內容沒有改變，但回憶它的人卻變了……原來，老娘這些年的「操練」都是為了自己能更好地活著呀……原來，這些回憶可以從這個角度去看呀……原來，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結果也不同呀……
在秦唐回憶的時候，在他的思緒看不到的地方，剛剛試煉的場景也在一幕幕地流淌，這是屬於潛意識的世界，這是屬於身體的記憶。隨著他因人生經歷產生了對人生感悟的改變，試煉的經歷也在改變著他的身體……
原來如山丘樣墳起的肌肉疙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收縮，變得更加緊密；那如斧鑿刀刻一樣的線條漸漸變得柔和；皮膚越來越有光澤，微微泛著淡淡的金屬光芒……肉眼不可見的源石能量，以秦唐為中心匯聚著，漸漸形成一股小型旋風……
三天之後，已經是第六次不放心走過來看看情況的冰山美女和老頭子並肩站在小型源石礦前。
「咳咳……真是兒子像娘呀！感悟時帶著這樣曖昧笑容的情況，我以前也只在你的身上看到過！看來他未來的成就也許真像老傢伙說的那樣也說不定呀！」
「去……他要是有我一半的才智我也就放心了！我以前感悟的時候那有這麼長時間，不都是分分秒秒搞定的事兒！這個臭小子，到現在了也不能讓我放心點兒……」嘴裡雖然這樣說著，不過冰山美女的臉上仍然浮現出可以稱之為自豪的表情。只是三天過去了，她臉上的皺紋變得越來越深，看上去蒼老了很多。
「呵呵，想不到冰山女也有解凍的一天，我現在有點兒明白你們家族留下的那本東西裡面講的話了，看到你這樣我最近的身體也好像年輕了很多，看來還可以再把這個臭小子的基礎打的紮實一些。」與冰山美女不同的是，老頭子臉上的皺紋倒是好像淺了很多，精神狀態也很好，不再像以前說幾句話就要咳嗽了。
「對了，一會兒給老傢伙帶個信兒，讓他兩個月後再來，應該夠他準備的了……」老頭子說完這段話停了一下，看著冰山美女，好像還有話要說的樣子。
「別婆婆媽媽的，有事兒就說！」
「那個儀式一定要做嗎？對老傢伙來說也太不公平了……」老頭子想了半天還是只說了一半，不過他相信冰山美女已經聽懂了。
「如果他不完成，會不開心的，對他來說這是他守候一生的榮譽。不過你說的對，最終還是讓他選擇吧！現在我想通了，不能用自己的觀點來判斷別人的想法……」
老頭子看著有點自傲的冰山美女，一時間出神了，這一刻彷彿回到了初識的時候，那個極盡張揚，傲視一切的身影與眼前之人重合了……不過，下一刻這種感覺就破碎了——
「哈哈，還好英明的我已經取消了這種儀式，以後那個臭小子不會有這種事兒為難了！嗯，連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你是知道我很少很少……很少佩服人的！」
年紀大了，也越來越自戀了……老頭子如是想到，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他和秦唐一樣，都不想面對變身之後的冰山美女……
「咳咳……好了，知道臭小子沒事兒，我們回去吧，商量一下怎麼更好地利用這最後的時間！」兩位老人家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也從沒有聊起這個話題，彷彿死亡就像到了晚上要睡覺一樣自然……
又過了三天，小型旋風緩緩消失了，感悟中的秦唐突然睜開的雙眼，一道精光自其間閃現……用手慢慢地將雙腿從盤膝狀態中解開擺直，秦唐就那麼兩條腿前伸著坐在那裡，很是沒有形象……
十幾年的人生經歷在這幾天中重新回味了一遍，不只是以前那些自認為重要的、記憶深刻的，還包括以為已經忘記的那些小細節……從試煉中醒來時那一瞬間的感覺，已經深深刻在他的記憶裡！這種充實的感覺真好，秦唐滿足地呻呤了一聲。
「嗯……嗯……啊！」不小心動作太大，雙腿在酸麻之後那突然出現的刺痛感，讓在這一刻有些忘乎所以的傢伙慘叫起來！
「嗯？」秦唐覺得自己有了一些不同，不只是思想上，還有身體上的。
他將雙手放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
皮膚仍然是自己特意曬出來的小麥色（嗯？為什麼老用小麥這個詞兒？），上邊的老繭已經消失了，曾經刻苦修煉的證據——傷疤，也變得淡淡的，雖然不能用吹彈可破來形容，但除了顏色外，已經勉強可以用粉嫩來形容了……
身體上的肌肉線條柔和，體積小了很多，但力量卻更凝練了，自己能清晰地感覺到其間蘊藏的比以前強了n多的爆發力，估計現在就算他說自己是強化系的，也沒幾個人會相信，只是一個塊頭大點兒的小伙子罷了……
隨手向前一抓，離自己三米多遠的一塊估計是被試煉中的自己誤傷的、很是有些體積的石頭碎片出現在自己的手上！
「嗯……比以前醞釀了半天，還磕磕絆絆的樣子好多了，有那麼一點兒舉重若輕的味道！」秦唐自己很是滿意！
這種感覺真好……餓！好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