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9章 所謂世家（五） 文 / 五毒大夫
—— 「你父親就是為了家族而死的！當時你父親是外事堂的堂主，因為在與敵對家族的暗戰中害死了對家最有可能成為下任家主的人。手段上確實是有點兒過了，其實以當時的情形來說根本就顧不了那麼多，不是對方死，就是家族的利益蒙受巨大的損失。可惜後來因為所使用的手段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全知領介入了，家族迫於全知領的壓力，不得以才犧牲了你父親！」
「這麼說是家族讓父親去死的？」小七兒緊握雙拳，咬著下唇，恨恨地問道。
「這件事情上，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生為世家子弟啦……你父親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應該已經想到了結果。當初如果你父親沒有設局害死對方家族的人，我們家族也許就不存在了！如果家族當時沒有選擇犧牲你父親，結局也是一樣。真要是那樣，我們也許早就不在世上了……」
「那我父親他……」小七兒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多年來支撐他找到那個害死自己父親的人，一報自己失去了特權生活的怨念，到頭兒來居然沒有發洩對象！
「你父親也沒有白死，至少換回了你的成長！雖然這種成長與他在世的時候有很大的區別，但畢竟你還活著！」叔叔還是撫摸著小七兒的頭，幫他舒緩心情，他知道這麼多年來小七兒的怨念有多大……
「你要記住，作為世家子弟，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家族的利益。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家主大人和戰堂堂主大人也一樣，要隨時都有為家族犧牲的準備。在你安心享受家族帶給你的優越地位和充足資源的同時，你也要背負維持家族榮光的責任——這，就是所謂的世家子弟！如果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那麼這個家族也就維繫不了多久了……」
「那就是全知領害死的我父親！」多年的怨念沒有那麼容易就消除，小七兒一定要抓一個什麼人來對這件事兒負責。
「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種心思，全知領的強勢你們這些小輩是不大清楚，真是無知者無畏呀！不過在你父親這件事情上，全知領並沒有錯，就算是家族內部當時也是不大贊同你父親的作法的，具體的你就不要問了。」
「如果你真的要報仇的話，就找那個敵對家族的後人吧！等你成為四星能力者後我會告訴你那個家族的姓氏的。回去吧！」
「不回去，我不想看到小九兒的那幅嘴臉，他一定在我那裡等著羞辱我呢！」終於有了目標的小七兒又開始耍性子了……
「回去吧，不用擔心，如果森堅羞辱你，那麼他在新的順位上是不會呆得太久的。要是他聰明的話反而會故意顯得大度而不與你計較。哪一種對你來說都不算是太差。」
……
李家，家主書房內。
李冬玉有些侷促不安地坐在那裡。這位外事堂長老在對外的時候一幅長袖擅舞的樣子，在下屬面前是一個鐵腕首領，就是有一個「小」毛病，一見到自己的上級就緊張……
「說說看吧，你對這次會戰到底是怎麼看的？」呷了一口茶的家主大人說出了召見她的目的。
「嗯……我只是覺得混戰來得有些不自然。第一、按照一般的會戰規則，會戰前參戰方是沒什麼機會接觸的，就算是有混亂也應該是小範圍的，不應該出現現在的這種結果，除非是有什麼事情或什麼人在誘導。第二、主持會戰的寒家態度有點兒問題，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出了這種事兒，不應該只是由主持會戰的小傢伙出面，怎麼也要家族外事堂的人出面才在理兒！」
雖然在上級面前緊張，但一說到自己擅長的方面，這位長老就放開多了……她是智力強化系能力者，主要強化方向是邏輯推理能力。
「還有其它的嗎？」家主大人沒有對冬玉的論述表示出任何意見，語氣也很平淡，不過是緊接著追問道。
「嗯……這次會戰還有幾個疑點。第一個疑點是：這是第一次在領級會戰中出現四個領同時參加的情況，我不相信寒家會在申請時沒注意到這一點，但主持會戰的人卻僅按常規時間進行了申請。第二個疑點就是：碎矸領參加此次會戰的世家子弟和能力者有點兒多，要知道在他們參加的上一次領級會戰時是勝利方……」
李冬玉這麼說的原因是——參加會戰時也有類似於「大年小年」的說法，一般來說，如果上一次會戰輸了，那麼很多活著承擔勞務的能力者急需一個機會來擺脫這種命運，所以在本次會積極的報名，會出現參加者較多的情況；如果上一次會戰贏了，情況則相反。
「還有什麼？」
「第三個疑點是：決鬥的方式與一貫約定俗成的方式不同，一般來說，主持會戰的世家是不會冒這種險的，萬一引發什麼不必要的後果就有點得不償失。第四個疑點就是：寒家家族衛隊介入的時間，按理來說，他們完全有能力在第一時間制止混戰的，不應該會出現類似會戰這麼高的死亡率，除非……」
說到這裡，冬玉下意識地停住了，因為接下來的話題涉及到了敏感區域——上位世家的那些齷齪……一貫很注意所說的話不要引起這種不必要誤會的外事堂長老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家主大人。
「不用除非了，我知道了，還有其它疑點嗎？」
「最後一個疑點就是……」說到這裡，我們的冬玉大人又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主大人，好像這個疑點也不大好說出口……
「說吧，沒事兒，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錯的，只是評論一下，還沒到那種程度！」家主大人好像知道冬玉要說什麼，示意她不必在意。
冬玉做了這麼久的外事工作，當然知道家主大人隱藏的意思——只是評論一下，不要說的太深了……還沒到那種程度是指還沒有連「稍微」說一下也不可以……
「最後一個疑點就是分部的意思。這次會戰結束已經有幾天了，如果有處理意見也應該有消息傳過來了，但一點兒消息也沒有。那就說明分部默認了這次會戰的結果。我搞得不是很清楚……」冬玉在說分部的時候，用手暗暗地指了指天，她相信家主大人應該會明白她的意思的。
家主大人陷入了深思當中……不是因為可能涉及到了那個冬玉不敢說出來的地方，而是因為冬玉的表現，她說的絕大部分問題自己也看出來了。但其中有一個疑問——碎矸領參戰人員的問題自己卻忽視了。
不是因為自己不夠仔細，沒有注意到參戰人數！而是因為自己在聽了金髮小子的陳述後，自認為已經知道事情的全部始末，根本就沒去追問這些支根末節的「小」事情。看來這位叫冬玉的外事堂長老真的是很稱職，剛結束的會戰就已經把相關資料收集齊並下功夫分析一遍了……
還好無論會戰的初始誘因是什麼，以及為什麼會發生混戰，都對自己家族的利益沒有什麼負面影響。唯一的影響就是證實了森堅那小子到目前為止運氣太好了點兒……想來冬玉也知道，所以在會議上沒有說出相對應的策略。
不過這個小失誤卻對最初的判斷結果有了很大的影響——如果加上這條，那麼這次會戰的初始誘因是寒家的可能性提高了無數倍，幾乎可以說是已經肯定了……寒家想要資源和星級的話就隨便他們了，全知領都不在意，還論不到咱們在這裡鹹吃蘿蔔淡操心……看來自己有時候過於自大的毛病要改一改了——這是咱們這位家主大人第幾次有這種想法了的？兩隻手夠數不？
「嗯，不錯，外事堂就拜託你了！」深思了很久的家主大人終於開口了。
本來就緊張的要死，再加上被這種沉寂壓抑的身子已經快要篩糠的李冬玉終於解放了……逃也似地倒退著，踩著小碎步飛速地消失在花木深處。
不知道妖念和他那位主子聽到了這些對話會有什麼感想？雖說妖念猜對了世家在自己的子弟們獲得了足夠利益的時候，不會太深究此事，但他自認為是「完美」的劇本中，隨便一個三等世家的外事堂長老就能看出這麼多的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