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53章 風起幽谷 文 / 五毒大夫
—— 九重年代紀2049年元旦，零點，幽谷，小型源石礦前。
坐在那裡的秦唐端起一碗冰水，鄭重地灑在源石礦前。天空下紛紛揚揚地飄落著片片雪花，遠方還能看到節日慶典時的燈火在天際若隱若現……
「冰山老娘、老頭子、老傢伙！答應過老娘離開這個幽谷後就不再回來了，所以也沒出去給你們買最愛喝的赤蠍燒，小子我在這裡就以水代酒，敬三位老人家一碗！」
碗是用石頭雕出來的，水是雪化的——原來的那些生活用具，為了掩蓋有人曾經生活在這裡的原因，已經被老傢伙清理了……
「老頭子，那些功夫秘籍已經都燒了，化成的灰也處理好了，不會有人看到的。內容已經都印在腦子裡了，你就放心吧！」
說著，秦唐把另一個碗裡的水一口飲盡，站了起來，就在源石礦前開始把所有老頭子和老娘想讓他掌握的招式和套路，逐一地練了一遍……
「有些還很生疏，你們放心，我以後會努力的……接下來是內斂的鍛煉內臟、肌肉和筋骨的方法！」
秦唐又擺了個三體式——星漢大陸最常見的樁功，靜靜地站在那裡，外表看不到一絲動作，只是隱隱有雷鳴聲從他的身體內傳出來……
「還是有些聲音，做不到真正的內斂……老娘，看來我真和你說的一樣，太笨了！聰明如你在這麼長的時間裡應該已經完全內斂了吧！下面該內斂的感知鍛煉了……」
只見他只是隨意地站在那裡，身體不停地在前後左右做著小幅度的擺動——沒有一片雪花可以落在他的頭和肩上……不是震落的，是躲過去的……
「不太完美，動作還是太大，帶起的空氣流動也太大！最後是控制系的能力了……」
雙手一招，兩條水流自他的手腕處升起，分分合合，時遠時近，時快時慢地伴著他的動作，圍繞著他的身體做著各式各樣的變化……
「我管它叫星河，是鑽石粉和河水混在一起的產物，即有水之柔，又有鑽之堅。我在靜坐修煉時就放它出來圍繞在我身邊，一方面可以借助裡面蘊藏的源石能量，另一方面也可以加強與它的溝通……現在用起來熟練多了，你們說我是不是還是有些小聰明的？」
「你們放心，沒到融合之力的階段，它是不會出現在世人面前的……答應老娘的事我一定會做到的！」
看著天邊已經露出了一絲牧神的光輝，秦唐又在源石礦的門前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一碗水一飲而盡，用手臂抹了一下嘴……
「今天我又要偷懶兒了，就不鍛煉了，打算坐著陪你們多呆一會兒……明天我就走了，想來三位老人家不會怪我不長進吧！」
三位老人家走後，經過兩個多月瘋狂自虐式的鍛煉，秦唐的身材又小了一圈兒，不再有會戰時那樣鋒芒畢露的感覺；身體上橫七豎八地增加了許多傷疤，再配上他的大光頭，從背影看顯得很是猙獰。
原來的秦唐是有著一頭飄逸的長髮的，總是隨便地用一根繩子紮著。不過還記得那個捉迷藏的遊戲嗎？秦唐一共輸給他那個冰山老娘五十七項承諾——他一次也沒贏過！
第一個承諾就是離開這個幽谷後就不能再回來了，第二個承諾就是進入融合之力前都要理個大光頭……原因嗎？老娘只是說了一句：「老娘我喜歡看光頭！老頭子和老傢伙又不理，不找你找誰！」
後來在和老頭子對練「粘衣擒拿」的時候，秦唐才知道了真正的原因——
「除了要借助頭發來使用能力的傢伙外，長頭髮對能力者來說只是個負擔。不說「無漏之體」，就是在會戰和決鬥時也會被別人利用……」
結果就成了這幅樣子——除了眉毛、鼻毛、眼睫毛之外，秦唐身體的其它任何部位都找不到體毛了……包括你們想到的關鍵部位……好在以他那看起來還算是堅毅的國字臉，理個光頭除了顯得頭更大了點兒之外，也不算是太難看……
其實就算不理，後來也差不多掉光了——功夫修煉到「無漏之體」層次後的一種表現！大部分能力者是不會掉頭髮的——少有練到頭頂的。不過秦唐這小子雖然和他老娘比起來，傻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但單就練功夫來說勉強可以用天才來形容……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後，秦唐也喜歡上了光頭的感覺……
其它諸如「不得告訴任何人關於幽谷和關於修煉的細節！」、「不要答應的太快，只有能做的事情才可以承諾！」、「不要輕易給一個人下判斷，要記住，你看到的永遠不會是全部！」……等等等等稀奇古怪的承諾只能等出去後再兌現了……
其實到後來秦唐也明白了，知道自己的冰山老娘只是找個方式，把她對人生的感悟教給一貫表現得有些叛逆的自己，雖然大部分他不是很贊同——與他自己的處世方針不大一樣，但並不妨礙他記下來，並承諾做到。看來老娘是抓住了自己的守承重諾的特點來的……雖說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未來的他能百分之百地完全照做……
「……剛剛說到哪了？哦！說到那個控制系的傢伙了，這傢伙可能是認為我是個『軟柿子』，非要和我決鬥。老娘，你也知道，身為聰明如你的兒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能力強弱就決鬥的主兒？當然的我拒絕了，結果這小子還是嘴裡不乾淨！哼，我就找了個機會跟蹤他到野外幹掉了他……」
一邊化著雪水，一邊喝著，偶爾還往身前的地上倒上一兩碗。秦唐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三位老人家閒聊著。對像不固定，想起誰來就是誰，有時本來開頭是說給老頭子聽的，到後來卻整出一句——「老娘，你說對嗎？」。
不過說的人不在意，估計聽的……也不會！在秦唐把自己這兩個月來鍛煉的細節事無鉅細地說了一遍，後來又開始這從自己成年儀式開始後的外出試煉中所發生的事。以前老頭子問起來，不過都被他應付過去了，沒太細說。現在到好，不論多瑣碎、能說的和不能說的都說了……
牧神高照了他在說，牧神下山了他在說，腈宓和棲靜掛在頭頂了，他還在說。渴了就喝兩口雪水，餓了就吃兩口雪。紛紛揚揚的雪花，把一直盤坐在那裡的他，自腰部以下全都埋住了……
終於，當牧神再次在東方從地平線下跳出，開始一天工作的時候，他閉嘴了……
「走啦……冰山老娘、老頭子、老傢伙。嘮叨了這麼多你們也煩了吧！不知道我死之後能不能和你們相聚，如果可以的話，想要什麼就托夢過來，我會帶過去的……」
說完一揮手，一條水流經過所有的石碗，把它們震成粉末。秦唐站起身，來到小河邊，踏開薄冰，「撲通」一聲地跳了進去。淨身完畢（-_-！），在厚厚的積雪下翻出一個一直放在那裡的包裹，從裡邊拿出一套衣服穿上後，他再也沒看向源石礦一眼就走了……
有風從幽谷內掠過，捲起浮雪，把曾經有人出現過這裡的痕跡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