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63章 漫長的一天(三) 文 / 五毒大夫
—— 拋開外面忙得焦頭亂額的掌櫃的和脾氣好得出奇的客人們不提,單說進了一個僻靜的獨門院落裡的秦唐和覃正兩人。
「這麼說外面那些人都是傭兵了?」
廚子們費力制辦的一桌兒色香味兒俱全的美食第一次沒有引起秦唐的興趣。他皺著眉頭看著不只是被自己能力凝結出的冰針制住穴位、還被用狼筋和人發混和編織成的繩索牢牢地綁在遠遠角落一張椅子上的覃正,一臉懷疑地問道。扎斯蒂克就算是秦唐也知道,這個在星漢大陸上僅次於全知領的龐大組織再不知道那就不僅僅是常識不足的問題了,已經可以上升為不知死活的境界了……
這傢伙一進門兒沒等秦唐發問就竹筒倒豆子似的除了諸如自己名字等不該說的什麼都抖摟出來了……搞得秦唐有些納悶兒,本來以為他們兩人之間要上演一場「打死也不說」的馬拉松式審訊,要不也不會要一桌兒酒菜了。一路上還在想什麼逼供手段呢!結果對面這小子配合得有點兒過頭了,這讓秦唐很是懷疑他話的真實性。也不能怪秦唐,所有沒和傭兵打過交道的人都會有這種懷疑。
當然不是說覃正這小子就沒有骨氣,如果是像天宇那樣由發佈人單獨和他接觸所接下的任務,那他真會打死也不說以維護自己作為傭兵的「氣節」。但這種通過平台發佈的任務是個傭兵就可以接,就算自己不說對方遲早也會通過其它途徑知道,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丟了小命兒……所以他才會有這種表現,換作其它傭兵面臨這種處境也一樣!
「你要是不信可以隨便找個扎斯蒂克的分部看看。」
注意到秦唐滿臉懷疑的表情,覃正有些焦急地辯解道。
「聽你的意思想要我命的不只一個人?」
秦唐現在有些想明白這小子為什麼會這麼爽快了,不過眉頭卻皺得更深了。他知道就算是問誰發佈的任務對面這傢伙也不可能會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敢說,也就沒問個傻問題來驗證自己的白癡程度。
「是的!原來任務獎勵只有五百萬,後來才變成兩億多的。」
只要不涉及原則問題,覃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秦唐沒話了!現在他很頭疼怎麼處理對面這小子,本來還以為是其它世家派來跟蹤的,拖進來嚇嚇好知道是誰這麼「關心」自己,早知道這小子是傭兵打死他也不會這麼選擇!
「錯過今天我們從沒有見過面,我也沒見過關於你的任務。」
秦唐的猶豫給了覃正生的希望,他信誓旦旦地說道,很注意沒有提放過自己一類的話,那樣會刺激到還在糾結的對方。
「我可以向傭兵手則發誓!」
看到秦唐不相信的眼光,覃正加重語氣說道。
「傭兵手則?」
這個秦唐還真不知道!
通過覃正的解釋,秦唐終於明白了所謂的手則是個什麼東西——原來自從神創提出僱傭兵這個概念之後,就有人開始把它當成了一種職業。但在早的時候傭兵們的日子很苦,像過街老鼠一樣躲躲藏藏地過日子。直到幾個有遠見的老傢伙出面約見各路傭兵高手制訂了「傭兵手則」並以鐵血的手段處理了一批敢於挑戰這個手則的傭兵後,情形才開始逐漸好轉。隨著任務完成率的提高和各種挑戰性任務的完成,傭兵們最終形成了現在這種既競爭又團結的局面。怪不得連冠軍侯都很在意,對那些來暗殺自己的傭兵最多也就是給個痛快,不會像對待其它不開眼的傢伙一樣嚴刑拷打來多生枝節。
「怎麼處理你還真是挺難的!」
秦唐毫不在意地說出了自己的顧忌,對方只是跟蹤自己卻並沒有出手!剛剛「老實的」覃正並沒有說自己放毒的事情……這樣出手沒什麼理由,不說惹起其它傭兵的怒火而驚動那些高手,就是全知領那邊和家族裡都很難交代!
「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
秦唐坐在那了一邊搖著頭一邊接口說道。
「那……」
本來覺得眼前一亮的覃正這時有點兒暈了,聽這位主兒的意思是不想殺他,可也不想放了他,那他到底想怎麼樣?
「讓你效忠嗎?!你我又都不相信那些誓言能有什麼約束力。思來想去也只剩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看著秦唐這小子漸漸鬆開的眉頭,覃正開始糾結了,雖然不用死不用效忠,可看對方的樣子等待自己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麥斯康丁大陸的各個協會和家族為了保障自己的秘密不外洩,所有有資格參與核心內容的人都會接受一個法術的洗禮,它的名字叫做賽博內蒂克斯,是用發明它的法師的名字來命名的。」
這個時候的秦唐突然說起了貌似不相干的話題,覃正很納悶兒,你說這些是神馬意思?難道你認識魔法協會的那幫傢伙們?
「這個法術其中的一種功能就是受禮的人不能違抗施法者的命令。它的觸發條件就是命令!也就是說當施法者認為是命令的時候對方就必須完會遵照施法者所說的話去做,否則就會生不如死。超出命令內容的事情隨便你幹什麼都不會有什麼問題,我個人覺得很適合我們之間的這種情況。而我……剛剛好會用這個法術!」
秦唐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把已經冷了的酒喝了進去,倚在椅背上看著手中不停轉來轉去的空杯平靜地說道。語氣平淡,沒有任何威脅的味道,可內容卻讓對面的覃正冷汗之流……秦唐的平靜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能力!因為各大陸職業體系的不同,不同大陸的人很難學會其它大陸的能力,最多也就模仿個形似,所以當初秦唐用那個什麼一念生死時悲催的法神大人才沒有懷疑他的來歷,如果秦唐真會異大陸的能力那可不是一句天才可以形容的了!要不雷玄在聽到秦唐的能力後也不會那麼震驚了。
「這……這不可能!」
現在最合理的解釋是對面的傢伙在唬自己!覃正有些底氣不足地反駁道。
「可不可能試過就知道了!」
秦唐很無所謂地說道。說完也不管覃正同不同意,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面前,微合雙目開始念起咒語來了。生澀的麥斯康丁大陸語顯示這小子對這個法術還很生疏,也確實是這樣,這個法術是他在吸收了法神大人的精神力之後知道的。可知道歸知道,他從來沒用過,效果也是從那傢伙記憶中得來的。雖說吸收了法神大人的精神力之後,他算是掌握了一門外語,可相對於知道意思而言,用他自己的舌頭發音就有點難為他了……
於是我們的覃正同學悲催地成了試驗品,被面前這個似乎是跳大神的小子又是念叨、又是比劃的舞紮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麼效果……最後他已經確認面前這小子純粹就是亂蓋!倒要看看他到時怎麼收場。
「……洗禮!」
就在覃正思想放鬆下來的時候,只見秦唐突然睜開雙目,右手在他的額頭上劃了一個繁複的圖案後大叫了一聲。覃正只覺得腦子裡一熱,然後就什麼感覺也沒有了。這個法術可以單方面強制使用,前提是施法者的精神力要遠高於被洗禮者,從這點上來說秦唐是夠資格了。可他不熟練,前幾次都不得要領,最後這次要不是覃正思想開小差也不會這麼容易。
「這……這就完了?」
看著秦唐一臉疲憊地坐回椅子上閉目調息去了,覃正不相信地問了一句。
「嗯!起來給我倒杯酒。」
片刻後秦唐睜開眼睛對覃正說道。
「……」
覃正傻了!先不說這個法術有沒有效果,光是自己這付粽子樣兒也不可能做到呀!剛想到這裡他只覺得頭部一疼,不是受到外部打擊的那種疼,而是好像有上萬根針在腦子裡亂扎的那種感覺……
「啊……啊!你……你……你不鬆綁我怎麼倒?」
覃正曾經以為自己是個爺們兒,痛哭流涕、軟語求饒這種事情決對不會出現自己的身上。可他現在知道自己真就不像原來自以為的那麼堅強!開始的時候他還堅持著不叫出聲兒,寄期望於自己熟悉了這種痛苦或是暈過去。可到後來越來越疼,自己也越來越清醒,身體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疼感也就越發的強烈,自己也就跟著越發的清醒……完全進入了一個死循環!秦唐也不知道這個法術的效果這麼好,直到對面的傢伙面色鐵青、汗出如漿地喊出這句話後才想起這回事兒,站起身來走到覃正面前給他鬆綁。
覃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強忍著疼痛挪到桌前,顫抖地倒了一杯酒,因為抖得太厲害了酒灑了一桌子……不過效果卻不錯,他剛倒完酒腦子就不疼了!
「用這麼陰險的手段你就不怕其它傭兵來報復?」
恢復過來的覃正沒有逃跑,而是搬著自己坐的那把椅子湊到桌前,用手一邊抓著已經冷了的菜餚往嘴裡狂塞一邊含混不清地說道——剛才他體力消耗太大了!
「你知道了我能力的秘密,當然不得不用點兒手段了,想來其它傭兵也是明理的人。」
秦唐身體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右手拇指和食指在兩眉之間輕輕地揉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