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67章 漫長的一天（七） 文 / 五毒大夫
—— 「有錢的大爺就是愛擺譜兒，這麼好的菜一口都沒動，白瞎了啥這麼用心給他做，真是浪費呀！」
廚房裡繫著個圍裙滿身油膩的廚子不無惋惜地看著跑堂兒的收拾進來的菜說道。
「有什麼好浪費的，要我說是便宜了我們！」
旁邊兒負責配菜幫廚的小子湊過來看著跑堂的遠去的背影壓低聲音說道。本來沒什麼生意的店裡根本要不了這麼多人，廚房裡一個師傅就夠用了。但這小子死乞白賴的非要進來，說是不要工錢，只是想學門兒手藝。很多普通能力者都會這麼做，東家也就默許了，權當是給自己打白工。
「你小子不好好學手藝，每天就想這些歪門邪道。去，把師傅我珍藏的好酒拿出來。」
廚子笑罵了算是自己半個徒弟的小子一句。他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但當著徒弟的面兒還是矜持一些……
「好咧！反正也沒什麼生意，今兒我就陪師傅您老好好喝兩盅兒！」
徒弟很乖巧地把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轉身屁甸兒屁甸兒地跑去拿酒了。
……
「你是不知道呀！師傅當年我也是跺跺腳一方亂顫的人物……」
師傅藉著酒勁開始吹起牛來，徒弟在一旁不停地適時表現一下自己的驚訝和尊敬之情。
「除了你們兩個還有誰吃過這些菜？」
正當師徒二人推杯換盞地喝著起勁的時候，一個冰冷又帶著絲焦急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沒……我說你是哪棵蔥？爺的事兒什麼時候論到你來管了。」
背對著門坐著的徒弟嚇了一跳，以為是掌櫃的來了，忙起身回頭一看卻發現是個陌生的臉孔，看一身的打扮也就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在底層苦熬的普通能力者，所以他怪眼一翻，反口斥道。
「我問你還有誰吃過！」
來人一下子竄到徒弟的面前，單手扼住他的咽喉把他舉在半空中厲聲問道。
「沒……沒誰！」
徒弟雙手死死地抓住來人的右手，兩腳徒勞地在半空中亂蹬，喘息著回答道。
「嗚……」
來人左手從懷裡摸出一個烏黑的藥丸塞進徒弟為了多呼吸一些新鮮空氣而大張的嘴裡，接著把他往地上一扔，拿出另一個藥丸遞著呆坐在那裡的廚子面前，冷冷地看著他。
廚子嚥了口吐沫後，顫抖著手把這個散發著怪味兒一看就不像什麼好東西的東西放進了自己的嘴裡，伸著脖子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後張開嘴向來人示意自己已經吃了。來人陰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他的下巴向上一抬，另一隻手在他的額頭和後腦各拍了一記，被廚子藏在舌下的藥丸就順著他的喉嚨滑了下去。廚子雙手摀住自己的咽喉，恐懼地看著來人把桌上的酒菜連著杯碟一起裝進了一個獸皮袋子裡……
「今天的事情不許向任何人提起，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來人走到冷冷地扔下一句話後提著袋子向門外走去。
「英雄！這藥……」
廚子伸出右手似乎要抓住來人，顫抖著問了一句。
「一年之內不會發作的，如果你們聽話到時會有人來給你們送解藥。」
來人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門外。
「師傅！這……他……菜……藥……」
半晌後徒弟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指在空空的桌子、已經看不見人的門口和自己的身上來回的游動，斷斷續續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怎麼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廚子也很奇怪，來人費這麼大勁只是要搶這些剩菜？直接說不就完了？不過一看對方就不是善類，還是少管為妙。至於一年後的事情現在急也沒用，而且以廚子經歷過這麼多事來判斷，要麼這兩天自己就會掛，要麼就永遠不會發作！
……
來人從店裡出來後提著袋子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從懷裡拿出另一個藥丸碾碎後扔了進去，搖晃了幾下後埋在了一個事先挖過的深坑裡，填好土，又把地面恢復成原樣，站起身撤後兩步仔細看了看，拍拍手上的灰塵滿意地走了。
他是覃正！
從秦唐那裡出來後他就恢復成了本來的相貌，跑到和秦唐一起吃飯的地方回收自己下過毒的菜餚。這東西要盡快地消滅，要是鬧出人命來無論是被秦唐或者是全知領知道了，自己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剛剛他走出來時受傷的樣子是裝出來的，既然自己內定的主子還在猶豫，那就讓自己幫他下決定。對傭兵們的心思很是瞭解的他才裝出那副很受傷的樣子，事實也證明他的計謀成功了，現在他還有一件事要去做——去周家！
……
破犀從早上起來心情就不好！
昨天狩獵的隊伍回來了！打到的獵物到是不少，不過卻是人人帶傷。最重的幾個至少要休養三個月以上才能下床，但也無法完全恢復，只能算是半個廢人了！以後只能在供奉堂裡供著了……這次為了彰顯實力，派出去的可都是三星精英，這讓本來在人手上就捉襟見肘的周家更是雪上加霜。也不知是怎麼搞的，獵物們好像是知道他們要去一樣，總是成群結隊的出現，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有幾波兒魂狼、迅豹之類的來襲營。要不是蠻牛那小子的經驗確實好用，而且在教的時候也沒有藏私，估計這次不只不能顯示實力，搞不好還有團滅的危險。還好和他們一起去的普通能力者沒什麼人受傷，而且一個個的收穫頗豐，在他們的傳誦下，鎮上的人對周家的實力信心大增，算是基本達成了最初的目的。
秦唐那個空名頭的長老要是能一起去，有他的感知能力在不可能會出現這麼多事？這個混蛋每天就知道躲在密室裡修煉，難道你小子就沒有瓶頸存在？前段時間來挑戰的那幫笨蛋，除了給他增加資源之外，毛兒都沒傷到一根。世家老爺們辦事兒就是不靠譜兒，你說你請人來也不請幾個實力強橫一點的……這一刻破犀完全忘記敢秦唐是在為誰擋槍，還有自己現在也算是世家老爺其中的一員了。
不過和另外的事情比起來，這些還只能算是小事。
還是秦唐那個混蛋遲遲不肯答應妖念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要求，現在家族可以用坐吃山空來形容！空蓮每天都來找他來抱怨說錢不夠用，那些說好暫時不拿月例錢的船員們也開始頗有微詞了，搞得現在他都有點不好意思面對浩峻那張拉得很長的黑臉。鎮上的幾處產業在其它世家和商會開設的店面圍堵下，生意已經不只是要用慘淡來形容了。而且換上了普通能力者後月例錢是要照發的，再這麼下去估計用不了二個月銀堂就要見底兒了！
青慧也隔三差五的來抱怨，說聶家已經多次明示暗示地催促他們快點兒動身出海，那些原來簽訂協議的商會也跟著不斷地施壓。但每次自己去找妖念的時候他都說再等等，破犀也知道他等的是那羅，無論是從收益角度還是從安全的角度來看，有她在都會好很多。又是秦唐那個混蛋，沒事兒把效忠者都支得可哪兒亂跑幹什麼？
破犀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了秦唐頭上，對他的恨意更深了……
「家主，外面有一個自稱是秦唐長老僕人的人求見！」
正在他坐在那裡生悶氣的時候，一個衛堂成員跑進來匯報道。
「僕人？這小子怎麼這麼多花頭？不見！有事兒讓他自己來，不要隨便派個什麼阿貓阿狗來傳話，到底他是家主還是我是家主？」
一聽和秦唐有關破犀就氣不打一處來，把手裡的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來頓後大聲地訓斥道。
「是！家主大人！」
受了無妄之災的衛堂成員行了個上位禮節後匆忙跑了出去。
……
「不見！我們的家主豈是你這種人說見就見的？」
悶悶地走出來的衛堂成員把火氣發到了來求見的人身上。但他也不能照搬破犀原話，秦唐他同樣得罪不起……
「這位小兄弟，那麻煩您傳個話給貴家主。就說有人在你們全知之路二百一十八號客棧鬧事，我家主人已經去處理了。」
覃正也不發火兒，平靜地扔下一段話之後就施施然地走了。
衛堂成員一聽就又火燒屁股地跑了進去。無論是從維護本鎮治安的角度，還是從保障所經營店面內顧客的人身安全角度來說，這件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什麼？有人在我們的店裡面鬧事？」
破犀一聽也坐不住了，他的第一個反應是那個低調大宅的人出手了！因為從妖念的分析中知道這是他們很愛用的一個招式。一旦處理不好，那就不只是丟面子那麼簡單了，很可能會被全知領直接從世家裡除名的。
「快，去請監堂長老來！」
他下意識地想起了自己的智囊，有些焦急地對來報信的人說道。
「等等，把戰堂長老、刑堂長老、鷹堂長老、外事堂長老和衛堂長老也請來！」
破犀飛速地在腦子裡轉了一下念頭後，叫住已經跑到門外的衛堂成員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