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73章 漫長的一天（十三） 文 / 五毒大夫
—— 「麥斯特瑞長老可否賞臉與本爵共進晚餐？」
埃提奧特叫住了搞清楚「事實真像」後拍拍屁股就想走的老傢伙。
「du……」
麥斯特瑞頭也沒回地用麥斯康丁大陸語嘀咕了一句後弓著腰消失在了院門之外。埃提奧特握著權杖的右手青筋一跳，眼睛裡閃過一絲陰冷。昊穹移步上前擋住了自己主子的目光，輕輕地衝他搖了搖頭。
「不知提奧絲是否能夠有這個榮幸！」
康格魯群島的主人會來事兒多了！
……
「哼！這個不開眼的老傢伙。你為什麼一定要出面？那個自我感覺良好的老女人雖然實力不濟，但給魔法協會添添亂也好。這幫傢伙們養優處尊太久，是時候敲打敲打了！」
有些不情願的阿姆比提奧絲和那些僕從們被打發走後，埃提奧特越想今天這事兒就越來氣，用質問地口氣對坐在他對面的昊穹說道。
「現在您還需要他們的支持，等坐上帝位之後再收拾他們也不遲。」
昊穹斜倚在那裡，抬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發青的主人後說道。
「帝……」
就算是埃提奧特再自大，作為第十七順位繼承人的他也從來沒想過那個位置。他此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做個有實權的親王，到時在自己的封地裡天高皇帝遠的隨自己折騰。本來他以為這次古家推薦這個康恩來只是幫自己在這個滿是機關算計的帝都裡活得逍遙自在點兒，沒想到這傢伙剛來就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他驚呼著站起身來，兩個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看著面前這個剛來沒幾天就搞得自己一驚一乍的傢伙。
「公爵稍安，有誰規定繼承帝位一定要按順序來的？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當初不也只是第八順位？」
埃提奧特慢慢地坐了下來，他已經被這個說法徹底震暈，完全沒有在意昊穹那還是很隨意、就像是在說普通人一樣的語氣，根本沒有平時提到執掌這個大陸最強帝國之一的帝王時那種敬畏的味道。
「不要總是迷信過去前十順位才有機會登頂的說法。英明神武的阿歷大帝踩著哥哥的屍體登上帝位之前，所有人不都堅信只有第一順位才能繼承帝位嗎？要是他也被過去的說法限制住了手腳，又怎麼可能會有特猷裡帝國的今天？」
此刻的昊穹就像是一個惡魔，徐徐的話語聲在安靜的房間裡迴響，充滿著魅惑的魔力，埃提奧特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
「您的祖上之所以安插棋子在星漢大陸，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馬踏崑崙，一雪百年戰爭時全知領帶給家族的恥辱。難道公爵忘記了這段國仇家恨了嗎？不登上帝位，就算棋子再厲害一切也只是空談。」
聽到這段話之後埃提奧特的眼睛開始變得赤紅。昊穹的這段話說中了家族的痛處！就算是埃提奧特再不長進，他也不能忘了每一代家主臨終前都放不下的心結。
在百年戰爭的後期，麥斯康丁大陸、無盡之洋和珀阿達斯大陸的聯軍已經被全知領的「游擊戰法」搞得是焦頭亂額、疲於四處滅火。當時只是一方統帥的埃提奧特祖上臨危受命，接過了聯軍的帥鞭！在他的「鐵壁合圍、分隔清剿」的戰術意圖下，全知領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就在勝利的天平開始向聯軍傾斜的時候，「卑鄙」的神創居然說動了碩果僅存的幾個在聯軍包圍中苦苦支撐的國家秘密分兵，同時坐鎮落星峽以自己為餌引聯軍上勾，急與滅掉全知領這個心頭大患的聯軍在得知這個「機密情報」後盡遣精銳……
結果當然是在落星峽落入全知領和各**隊精心準備的埋伏，經過一場風雲變色的血戰，聯軍精銳盡喪，最後活著出來的不足萬人！身受重傷的埃提奧特祖上也從原來的英雄變成了罪人，幾個月後便鬱鬱而終。臨終前他安排自己最忠心的侍從和一個遠房子侄改名換姓在星漢大陸上落地生根，這麼多年來無論本家多艱難都會堅持提供資源。經過二千多年的努力，不但本家重回一等公爵的行列，取名為古姓的家族也成為了星漢大陸的一等上位世家。
「現在主母在宮中並不受寵，而且您一直以來都沒有和任何一位順位繼承人走得太近，也一貫表現出不眷戀權勢、急於外藩的心情，這些都是我們的機會。」
光聽昊穹的說法，不瞭解埃提奧特的人會以為這小子是個肥皂劇裡低調、悲情的角色。可事實上這小子什麼熬鷹鬥狗啦、敲詐勒索啦、吃喝玩樂啦……反正是除了正經事兒之外他是樣樣精通！埃提奧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也知道自己的康恩是專撿好聽的說，所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疑問的眼神看著昊穹。
「主母不受寵您就不會成為別人的目標，至少不會是主要目標；不與其它順位繼承人走得太近就不會無故受牽連；不眷戀權勢就不會威脅到現在的利益團體，也就不會得罪人；這些都會方便我們在暗中行事。」
事實上昊穹也知道這位主子有點兒是扶不起的阿斗，不過他更喜歡這種有挑戰的感覺。再說跟著一個強勢的主兒人家聽不聽自己的都在兩說兒，更不用提言聽計從倚為臂膀了！寧為雞首不為鳳尾不是？
「很多人都局限在以往的思維裡，以為要想登頂必須要手裡有兵有權，所以都拼了命地搶兵權、結交權貴。可他們都錯了！」
說到這裡昊穹頓了一下看著對面的埃提奧特，只見這小子已經不像剛剛那麼不堪了，而是坐在椅子上拿著酒杯怔怔地出神，像是若有所思又像是根本就沒聽進他的話，昊穹微微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其實他們也不想想，帝國裡最有權勢的人是誰？最強的軍隊又都在誰的掌握中？大帝正值春秋鼎盛，這幫傢伙就拉幫結伙地搶軍權不是找不自在嗎？您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孝順，您每天都會去給主母和大帝請安，排位比您靠前的沒有一個能夠做到這一點。」
其實這是廢話，因為只有他一個人最空！其它人都或多或少地承擔著差事，只有這小子沒人放心把事情交到他手上。不過也歸功於家教，從小這個家族就要求小輩們無論多忙，只要是在帝都範圍內都必須到長輩面前請安。再加上剛剛埃提奧特表現出來的小技巧——裝傻！這兩點加起來才是昊穹最終決定選擇這個主子的主要原因。
「您大可不必刻意去改變什麼，只要還維持現狀就可以了。不用擔心陷入奪位之爭後後事難料，至不濟也是混個平安王爺過些太平日子。」
見自己的主子還是不言語就知道他在猶豫什麼，昊穹拋出了最後一個惡魔的果實。
「噢？！」
埃提奧特終於心動了，剛剛不說話事後可以權當沒聽見，到時把這個康恩隨便找個地兒埋了就沒人知道自己曾經也窺伺過那個位置了……不過昊穹最後的這段話徹底打動了他，有這種好事兒再不搏就妄為順位繼承人了。
「您還是每天去請安，只不過有機會就和大帝聊上幾句，天氣好壞、身體安舒的，只要是家事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談國事！關鍵是加深大帝對您的印象。至於其它方面就維持現狀好了，也不用刻意去結交或疏遠誰。兄弟間有事情能幫就幫。暫時就這麼多了！」
聽了昊穹這番話，埃提奧特眼底的疑問更濃了，這是在爭上位嗎？
「帝王的家事就是國家最大的事，其它一切都是浮雲！如果你突然表現出來對國事很關心，所有人都會懷疑您的。到時第一個被擠出競爭的一定是沒什麼實力的我們。」
在這裡昊穹巧妙地用了「我們」這個字眼，潛移默化地加深自己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
「然後呢？」
埃提奧特剛剛還對爭帝位的事情不怎麼上心，因為他知道無論怎麼也輪不到自己，說得難聽點兒，就是前十六個全死光了也沒他什麼事兒。可現在心思活了又覺得這個康恩是在應付自己……
「還是家事。把公爵府治理好！」
昊穹似乎沒感覺到埃提奧特的不快，還是急死人不償命地淡淡地說道。
「這就完了？！」
埃提奧特不自覺地緊了緊手中的權杖，費了好大勁兒才克制住一棒子敲死面前這小子的衝動。
「政事、軍事爭不到，我們也不能爭。那我們拿什麼來吸引大帝的目光？當然是家事了，見微知著、以小見大！家事雖小，可與國事道理是相通的——有利益糾葛、有親疏遠近、有收支用度、有衛護揚威。如果這些都能處理得條條是道又傳到大帝的耳中，您還怕沒有任事的機會？」
昊穹這次是真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頭逛了一圈兒，還是用那付急死人的德性說道。好在內容很豐富，聽起來也挺有道理。
「從何著手？」
埃提奧特深思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接受自己康恩的說法。這回他也不裝傻了，直截了當地問道。
「就先從您最寵愛的侍女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