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78章 我想試試 文 / 五毒大夫
更新時間：2013-03-14
行走在林間的砂石小徑上，沙沙沙的腳步聲單調而又顯得有些凌亂。大族老好像背上馱著一座大山一樣弓著身子在前面緩慢地走著，澤淵、澤玉兩人靜靜地跟在後邊，誰都沒有說話。傍晚的微風帶著涼意從林間掠過，圈起小徑上的塵土和落葉打著旋子，平添了一股子淒涼的味道，一如澤淵現在的心境。
緩步走上小丘，看著亭簷下那三個古拙的大字澤淵一時有些失神。曾幾何時這裡是自己最喜歡呆的地方，憑欄遠眺，指點江山，有多少大事但憑自己一言而決，家族也蒸蒸日上，實力已經接近九大世家……
來到亭間的大族老用手輕撫欄杆，似乎是沿著某種軌跡沉重而又緩慢地移動著。
「光啷啷！」
一陣機括聲在小亭的地面下響起，留下澤淵無數印跡和回憶的青石板緩緩地向四周移開，露出個四尺見方的淺坑。坑底紋著纖細的螺紋，正中間有個拳頭大小的血紅色好像石頭一樣的東西，不規則的外表上黯淡無光。
「澤玉，把手伸過來！」
大族老抬起頭對澤玉說道，面上的神情嚴肅而又凝重。
鮮血從澤玉的腕部如涓般滴入到螺紋中，旋轉著向中間流去……隨著澤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血紅色的石頭漸漸地開始有了一絲光澤。大族老目不轉睛地看著血紅色的石頭，神情越來越緊張，雙唇如澤玉的身體般開始顫抖了起來。
「嗯！」
澤玉發出一聲悶吭，身體搖晃了幾下向坑中栽去，站在他身後一直關注的澤淵忙伸手把他扶住，把準備好的一粒丸藥塞在他的嘴中，同時右手疾點，封住了他胳膊和肩膀上的穴道止住鮮血，然後抬眼看向大族老。
「哎……」
看著血紅色的石頭又恢復成了原來那種黯淡無光的模樣，大族老長歎了一聲，臉上的皺紋似乎又深了幾分。
「吱嘎嘎！」
隨著大族老把血紅色的石頭拾起，又一陣機括聲響起，好似沒有上過油的門軸一樣刺耳。
坑底沿著螺紋旋轉著向四周退去，再次露出一條石階，斜斜地伸向小湖的方向。
看了看面色恢復了一些的澤玉，大族老難掩失望的神情，低著頭又歎了口氣，彎腰沿著石階向下走去，澤淵扶著面色灰暗、神情不振的澤玉緊跟著走了下去。
石階很長，也很乾淨，完全沒有長時間封閉的空間裡那種發霉的味道，似乎是經常有人在打掃。
兩側由長條青石徹成的牆壁上，瑩石在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淡淡的光暈把三個人的身影拉長再縮短……空曠的腳步聲和壓抑的呼吸聲在石階上迴響，那種淒涼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應該已經進入小湖的範圍了吧！
默默計算著距離的澤淵心裡暗暗想道。
果然！
石階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長長的甬道。
牆壁上開始出現淺淺的水漬，吸入的空氣中也多了一絲潮濕的味道。
過了不知多久，風箱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澤玉！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通風做得再好畢竟是在地下這麼深的地方，壓抑的環境再加上剛剛失血過多，他已經開始感到胸悶、頭暈、噁心，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大族老，還要多久？」
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澤淵略顯不耐地問道。自從知道自己的命運之後他的脾氣長了很多，耐性也越來越少了！大族老沒有說話，依然悶著頭緩慢地在前邊走著……
「到了！」
就是澤淵忍不住再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大族老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越過駐足停步的大族老身形，前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澤淵把澤玉靠在牆邊，有些激動地從大族老的身邊擠了過去。
他很失望！
一路上的神密讓他對這個家族的秘境多了些許期待，認為以自家的底蘊，呈現在自己眼前的將會是一幅令人窒息的壯麗畫卷。
可眼前的一切卻是那麼的平凡。
十丈見方的一個密室，四周的牆壁上滿是斑駁，似乎住在這裡的是一個頑皮的小孩子，到處都有好似煙熏火烤的痕跡。左首邊是一個石床，一個髒兮兮褪了色的蒲團擺在正中。石床對面的牆壁前擺了個書案，書案左手邊是個簡陋而又低矮的小書架，書案和書架上清潔溜溜的連灰塵都沒有……
其它的什麼都沒有了！
這麼點兒東西一眼就能看完，如果還有什麼能夠勉強算是符合世家底蘊的東西，就屬鑲在牆壁和頂棚上那拳頭大小的瑩石了……
「這就是使周家走向興盛的那兩兄弟修煉和埋骨之地。」
大族老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幽然想起，帶著緬懷和追憶。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書案前，用手在上面輕輕地摸索著，似乎是在感受祖先留下的氣息。
「這是血凝子，是擁有絕對控制能力的先祖在被逼自殺前留下的，裡面是他能力的精華與感悟。」
過了一會兒他轉過身，舉起身中那塊血紅色的石頭對澤淵兩人說道。
「放在上面一方面是用來鎖住機關，只有擁有家族血脈的人才能夠打開。」
澤淵的臉色變得和澤玉一樣有些難看了，每次開機關都要人半條命，先祖的手段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呀！
「打開機關只要幾滴血就夠了，剛剛是想看看澤玉是否可以喚醒它當日先祖曾經說過，血凝子被吸收之時就是我們周家重振之日。每一代家族裡最天才的人都會來試試，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喚醒它。哎……本來我當初是看好你的，希望你能在培養出接班人之後再讓你試試。哪料想……哎……可惜！真是天意弄人呀！」
大族老注意到了澤淵的臉色，長吁短歎地解釋道，語氣蕭瑟，充滿了遺憾。
澤淵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要是妖念這幫愣頭青們不出現該多好，哪怕是再晚個幾年都行。到時淡出人們視線的自己一定是火種的不二人選……哪裡輪得到澤玉呀！
是的！
澤玉就是家族裡選出來的火種！
前段時間之所以把他抬到外事堂長老的位置就是想讓他向全知領展現實力。正如慧明所說的那樣，火種當然是要具備一定實力的人才可以擔當的了……而且在澤淵的光芒掩蓋下，相信各大世家也不太會注意這麼一個跑腿兒的新人。
身上背負著家族命運的感覺真是不爽呀！
澤淵心底暗暗想著，要不是確認自己必死也不會做出這種無奈的選擇吧！
「只能讓澤玉把它帶走了。」
大族老不知道澤淵的腦海裡正在翻滾著「大逆不道」的想法，從懷裡拿出一本已經泛黃的薄冊子，連同手中的血凝子一起遞了過來。
「這本小冊子是智力強化的先祖留下的！當日他早就看出來全知領不會趕盡殺絕，所以像今天你一樣留下了火種。事隔多年也不知道還有用不……總之拿著吧！」
大族老看向澤淵、澤玉的眼神有些奇怪，好似有些無奈，又好像是種嘲諷……
「你們這些智力強化的呀！哎……看過小冊子我才知道早在周家被滅的時候全知領主持此事之人就已經為今日之事打下伏筆了！想來也是為什麼我們的祖上在事件平息之後可以拿回祖宅並找到這個地方。帶你們來這裡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們知道正是因為有這裡的存在，家族才一直死守著這個祖宅的。現在沒有必要了，你走了之後我會毀了這裡，從今以後你在哪裡周家就在哪裡！」
原來智力強化的先祖當日還留下一句話！「這本冊子只有在家族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才能打開……」搞得像錦囊妙計似的……有感於此次的事件，大族老不希望同樣的悲劇再次上演。
澤淵沒有在聽！
翻看小冊子他被心理油然升起的成就感充滿了……
那種血脈賁張的感覺是如此的令人沉醉，讓他激動得顫抖了起來！
想不到自己和先祖是英雄所見略同呀！
雖然小手段上有些差異，但大方略上卻是一致的！
其實在火種的選擇上，一開始澤淵和大族老的意見並不統一。
按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在家庭秘密培養的高手裡面尋找合適的人選，可澤淵卻堅持認為留下智力強化的人才是更適合的！再有實力能強得過神創嗎？加上澤玉本身的實力也不差，低調一些自保是沒有問題的。看來先祖與他的想法類似，小冊子提到的當日他留下的火種也是智力強化的！估計大族老也是看了這本小冊子之後才同意澤淵的建議的！
「我想試試血凝玉！」
重新燃起生的渴望的澤淵深深地向大族老行了個禮，以一種令人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這一刻那個在悠然亭裡指點江山的家主又回來了！
「剛剛試過了澤玉無法喚醒它，而且先祖留下的火種也是智力強化的。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澤玉拿著它徒增變數，要不先祖也不會把它留在這裡了。」
該為家族做的已經做完了，現在該是為自己小命兒努力的時候了！
「好吧！」
大族老與澤淵燦若朗星的明眸對視了一會兒後敗下了陣來，看了看木然沒有反應的澤玉一眼後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