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九章 ，扭曲 文 / 辛香料

    第六十九章，扭曲——

    心言師是什麼樣的存在？靈言師的三大分水嶺，言術師，大言師，心言師。成為言術師後才能夠不依靠外力施展靈咒，自此才能稱之為一個真正的靈言師。成為大言師後才可以施展大型靈咒，毀滅城池也只是彈指之間。然而，成為心言師後，將無需吟唱前誦曲，瞬發靈咒。

    所有的靈言師都清楚一個問題，就是靈咒施展時需要吟唱前誦曲，這樣一來，不僅僅是涉及到了靈咒施展的準備時間。最重要的是，靈咒的前誦曲可以被對方解讀靈咒的種類、威力，雖然說絕大部分靈言師施展靈咒時，都是用不發聲或者壓低聲音的方法吟唱，只不過，靈言師在入門時，還有一個必修的技藝：讀唇術。

    心言師，一直以來都是靈言師所夢寐以求想要達到的境界。成為心言師，將代表著步入真正的靈言術的殿堂，自此，領悟天地之間的真理。

    然而，心言師這最後一個分水嶺卻將百分之九十的人拒之門外。從秘術師的角度來說，所有的秘術師都敢拍著胸脯說，可以保證對方晉級成為言術師、言咒師，大言師。甚至***秘術師還敢放出豪言，向一位心言師打包票，保證對方晉級成為聖言師。

    但是，大陸上沒有一個秘術師敢大言不慚地保證大言師晉級成為心言師。

    這是一個門檻，一個需要由靈言師靠著自身之力越過的門檻，或者，也可以稱之為是中級靈言師終其一生都想越過的鴻溝，一個化身成龍的龍門。

    當莫凡聽到梅琳保證冷易之能夠成為心言師時，心中的震驚程度不亞於之前他得到老酒鬼的那些手札。從吟唱前誦曲到無需吟唱，瞬發靈咒，這不僅僅是一個靈力積累的過程，更是一種就連天言師都無法對其作出詳細解釋的頓悟過程。

    如果按照靈言師公會所頒布的對靈言師的等級劃分來說，靈言師的等級是和其體內靈力的精純度和強度掛鉤的，說白了，所有的靈言師在進行等級考核時，都是測試靈力。

    比如一個言咒師想要進行晉級大言師的考核，那麼他只需要領取一個只有大言師才能夠擊破的標靶，將標靶擊破，就可以完成考核。

    這也就是在三百年前，曾經有一位靈言師對靈言師公會的考核制度提出質疑的原因。當年，這位靈言師已經能夠瞬發靈咒，但是卻沒有足夠的靈力去擊破標靶。經過了整整十年的時間，他始終都不能通過靈言師公會的晉級心言師的考核。然則，饒是如此，卻沒有人敢質疑他心言師的實力和身份。

    其實，大陸上有不少大言師體內的靈力精純度比一些心言師還要強，但是，他們永遠都只能停留在大言師的階段。

    也正因為如此，在北原戰爭後的公歷721年9月，靈言師公會由總會會長向公會長老院提出議案，經過了一年的議案，最後在心言師的考核評定標準上重新設置。對心言師的考核重新立案，由以前的單純考核靈力改為由是否能夠瞬發靈咒來裁定。

    然而，心言師和大言師的區別，也成為了秘術師公會數百年來一直試圖破解的課題。甚至，心言師的存在也成為了靈言師公會自成立以來最大的敗筆，按照靈言師公會的理論，靈言師的實力完全是由體內靈力的精純度和強度來決定，但是一些心言師的靈力還不如一些大言師，這個矛盾，至今都無法解讀。

    梅琳自己就是一位靈言師，顯然她也很清楚這件事，怎麼可能會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地靈！莫凡首先想到的就是地靈，地靈本身就是靈言師公會的理論無法解釋的東西。一時間，莫凡心裡的驚詫溢於言表，對於地靈的瞭解，如果沒有實際接觸過，那麼，永遠都無法理解。就像心言師，如果沒有真正晉級成為心言師，無論別人怎麼去形容，自己都無法真正理解心言師的瞬發靈咒是怎麼回事。

    手札中關於地靈的記載並不多，撰寫手札的那位前輩對於地靈的研究也不是很深入，關於地靈的記載，手札中的只是一些很簡短的記錄。按照手札所記載的，地靈若是被靈言師吞噬，靈言師的實力將大幅度的增長，這種增長幅度無法根據秘術來計算，而且一旦吞噬地靈，靈言師不僅實力大增，而且對於未來的實力增長更有著極其強大的輔助作用。

    此外，地靈若是利用秘術加以運用，則可使將靈言師量產。雖說如今靈言術的發展已經到了一種空前的地步，但是靈言師的數量跟整個大陸的人口比起來，依舊無法形成比例，靈言師依舊極其珍貴。

    關鍵的原因，一者是靈言師的修煉很大程度取決於修煉者的天賦和領悟力，很多人看起來根本沒有怎麼修煉，但是對於靈言術的領悟卻極其高，有些人雖然沒日沒夜的苦修，進步卻很緩慢。二者，就是所謂的血統。

    大陸上確實存在著這樣的一群人，這些人天生就是靈言師，他們生下來就擁有著極高的天賦，即使沒有修煉，體內的靈力也遠勝於一般的低級靈言師。往往，能夠成為靈言師的人，必定或多或少地擁有一種令人羨慕的血統。比如莫凡，即使是庶子，但是其父莫嘯天可謂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祖輩更是不乏心言師之輩。

    九州國有句話叫做：一命二運三風水，四修功德五讀書。所謂的命，不僅僅是命運，也代表著血統傳承。擁有良好的血統傳承的人，必定決定著其實力要高於常人。

    也正是這些種種原因，導致了如今靈言師雖然門檻低，但是能夠修煉出一定境界的人卻寥寥無幾。北原戰爭後，聯盟方所提出的「全民靈言師」的政治概念，經過近千年也無法實現，很大程度上，就是血統的原因。

    如果能夠擁有地靈，由秘術師利用秘術進行輔助，這就無視靈言師的血統傳承。也就是說，若是能夠有地靈的輔助，那麼哪怕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在修煉靈言術的起跑線上，將可以跟天言師的兒子所平齊。甚至，在未來的修煉中，擁有地靈輔助的人，修煉靈言術的速度會更快。

    所謂的地靈，如果按照九州國的那句「一命二運三風水」的說法，地靈恐怕就相當於其中的「風水」一說。

    想到這裡，莫凡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讓他自己都為之膽寒的念頭：莫非，流蘇國是想孕育出地靈，借助地靈之力量產靈言師？

    但是隨即莫凡又否認的這個念頭，原因很簡單，因為流蘇國根本沒人願意去修煉靈言術。

    誠然，大陸上所有的人都渴望成為靈言師，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原因很簡單，在大陸上，有句話叫作「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意思說，龍生的兒子以後還是龍，老鼠的兒子以後只能做老鼠。貴族的兒子未來一定可以繼承其父親爵位，他未來還會是貴族，再不濟，混個一官半職那也是沒問題的。而貧民的兒子，未來依舊還是貧民，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混出什麼大名堂來。

    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方法就是去參軍，只有參軍後立下不朽奇功，才可以得到一個傲人的地位。這也是為什麼，若是出現戰爭，任何一個國家，在戰爭中都不會為炮灰而發愁。因為大陸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那些想要改變命運而來參軍的貧民。

    但是，在如今這種相對的和平時代裡，參軍的條件越來越高，已經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去的。然而，軍隊唯獨對靈言師永遠敞開大門，而且靈言師進入軍隊後，最差那也能混個百夫長當當。百夫長雖然在莫凡這種出生在大家族裡的人看來，簡直不值得一提，但是在貧民眼中，那可是個了不得的官職。

    這就是所有的貧民都渴望學習靈言術的原因。至於貴族，其實貧民想出人頭地，貴族也是。貴族也想往更高處爬。

    所以，大陸上幾乎所有國家的人都渴望成為靈言師，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貧民除非有奇遇，否則終其一生恐怕都無法邁入靈言師的大門。

    唯獨，大陸上有一個特例，這就是流蘇國！流蘇國的人幾乎沒有一個願意去修煉靈言術的，原因也很簡單，修煉靈言術太辛苦，這種辛苦很多人都無法承受。然而，追根究底修煉靈言術的根本目的就是出人頭地過上好日子，但是，流蘇國的國民根本沒有必要。

    雖說流蘇國位於沙漠之中，不過，流蘇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曾經有人說了一句很誇張的話，說是流蘇國位於沙漠，這國家很窮，流蘇國的子民窮的就剩下錢了。

    況且，流蘇幾乎已經廢除了貴族制度。流蘇國的國民不愁吃不愁喝又不會被貴族***，日子過得比一些小國家的勳爵都舒服，何必去吃力不討好地修練什麼靈言術？

    這也就是為什麼流蘇國在建國時，擁有天言師一位，賢言師兩位，聖言師五位，大言師不計其數。但是到了現在，大言師都被當成了寶貝。因為大家都不願意去學靈言術，本身靈言術想修煉到一定境界就非常難，而流蘇國裡修煉靈言術的人基數又太小。自然而然的，流蘇國裡的靈言師就越來越少。

    甚至曾經有一段時間，流蘇國的國王為了鼓勵國民修煉靈言術，曾經頒布法令，任何人，只要修煉靈言術三年，其直系血親，可延續兩代免除一切稅務。

    流蘇國也不愧是商業帝國，也無怪人們都說流蘇國的人天生就是奸詐的商人。結果，這條法令頒布後，流蘇國幾乎全國上下都跑去修煉了三年的靈言術，然後登記上報，三年後，大家又回去繼續做商人了。這條法令也導致了流蘇國從五十年前到現在，國家除了外來商人的稅收，國內商人的稅收幾乎一分錢都沒收到。

    然則，偏偏就是這樣，流蘇國的國王依舊是整個大陸上最富有的人。由此可見，流蘇國的經濟何等的發達。

    莫凡站在走道上，眉頭微微皺著。流蘇國根本沒人願意去修煉靈言術，甚至，在流蘇國，修煉靈言術的人反而會被瞧不起，認為靈言師是那種窮鬼才會去幹的行當。如今，在流蘇國，靈言師的威嚇力也僅存於軍隊當中，然而，軍隊在流蘇國又屬於一種很尷尬的群體，在流蘇國有句話叫做「好男不當兵」。為此，流蘇國迫於無奈只好頒布了強制兵役令，任何成年男性，必須要加入軍隊服役五年，否則即可取消其在國內的經商權力。

    這也是商業帝國的悲哀，數百年來逐漸養成的商業文化導致了流蘇國的人將自身利益視作最高。至於國家的利益和未來，沒有被國人踐踏都算是萬幸了。在這種大家都在經商賺錢的情況下，誰又會去考慮國家在這個大陸中的地位。在流蘇國，金錢的多少跟人情的冷漠成正比。商業帝國，其實也是一個人性扭曲，人情冷漠的帝國。

    也就是這種反差極大的文化，導致了流蘇國如今這種境地。曾有吟遊詩人遊歷流蘇國後說了一句極其諷刺的話：「這是一個民族尊嚴日漸淪喪的帝國，她的子民正在不知所謂地嘲諷那把架在他們脖子上屠刀。」

    在這樣的國情之下，就算流蘇國能夠擁有地靈，又如何能夠量產靈言師？莫凡無法理解，流蘇國為什麼要花費如才大代價，甚至不惜用自己國家的子民的生命來培育出地靈，

    至於說想要用地靈打造出一位聖言師或者是賢言師，這種想法莫凡根本沒去考慮。如果聖言師和賢言師可以考地靈打造出來的話，那麼大家何必去辛苦修煉？直接去尋找地靈好了。

    況且，流蘇國的國王又不是傻子，用數十萬的生命來換一個心言師或者聖言師，如果流蘇國的國王真的能算下這筆賬，那麼他未免太蠢了。

    「也許，地靈還有著我根本不知道的作用吧？」莫凡惆悵地歎了口氣，轉過身向青顏的房間走去。

    ………………

    咩，這就是流蘇國了，一個純粹的商業帝國，或者說是一個已經扭曲的帝國。其實我原本設置流蘇時並沒有打算將流蘇設置的這麼極端，不過後來想了想，算了，要玩就玩的極端一些。在尚武的大陸上，所有人都以成為靈言師為榮，我想也設置一個截然相反的標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