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七十章 文 / 辛香料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一百七十章
聽到皇帝說要徵詢莫凡的意見，紅菱不禁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真以為我是白癡嗎？莫凡正值熱血衝動的年紀，要是徵詢他的意見，他肯定會同意。我會上這種當嗎？」
被紅菱點破了想法，皇帝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情，說道：「既然您知道莫凡是同意的，那為什麼不放手讓他去做呢？等到最後真的要是他失敗了，您再出手幫他全身而退不是更好嗎？否則，像您那樣過度的保護他，他只會停留在原地得不到成長。」
紅菱沒有說話，誠然，皇帝說的話並沒有錯。她現在的確是對莫凡保護的過度了，自從來到九州國後，莫凡幾乎沒有什麼成長，相反的，反而是在圖拉城，讓莫凡一下子成長了許多。
「其實您也知道這樣對莫凡不好，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放手讓莫凡試一試呢？」看到紅菱不說話，皇帝知道自己說中了紅菱的心事，於是繼續說道。「知錯改錯，這是您教我的。我沒有什麼資格指責您，只不過，在我看來，一個年輕人想要做出一番事情，那就得經歷失敗和挫折。
更何況您是要他成為第二個李紅葉，如果一帆風順，您真的覺得莫凡能夠超越李紅葉嗎？雖然我是站在九州國的立場上考慮，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皇帝瞥了一眼紅菱，欲擒故縱道：「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如果您還是不同意，那就算了吧。我會讓莫凡輸掉賭約。」
「等等！」紅菱忽然開口喊住皇帝，說道。「你去問問莫凡吧。如果莫凡願意，那我沒有意見。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不要太過得寸進尺。莫凡終究不是你九州國的子民。」
聽到這話，皇帝心中一喜，說道：「那就謝謝您了，我知道分寸。」
紅菱似乎有些疲憊，朝皇帝擺了擺手後，便離開了別院。看著紅菱的背影，皇帝微微歎了口氣，這時，此前那個全身被黑色煙霧籠罩的人再次憑空出現在皇帝的身邊。
「皇上，您為什麼這麼執著莫凡？」那人疑惑地問道。「既然紅菱已經同意了如果事情發展到最壞的狀況，她就會輔助玲瓏殿下，為什麼您非要執著於莫凡呢？莫凡這個人雖然有些才能，不過還是太嫩了。」
皇帝轉過頭看著那人，笑著說道：「你還沒有看出來？紅菱做事全憑喜好，她若是喜歡，誰也擋不住她。若是她不喜歡，誰也強迫不了她。這樣的人，就算她說了願意輔助玲瓏，朕也不能完全放心。」
看到身邊的影衛一臉不解的樣子，皇帝淡淡地說道：「剛剛朕說要將玲瓏許配給莫凡，其實是想試一試紅菱。結果，沒有出乎朕的意料，莫凡對紅菱來說就是一個枷鎖，或者說是唯一能夠牽制她的人。所以，只要能夠讓莫凡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紅菱就不得不跟進來。只有這樣，朕才能把這條後路徹底的鋪開。」
聽完皇帝這番話，影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您是說紅菱喜歡莫凡？這不大可能吧？」
「朕也不知道，不過從剛剛紅菱的反應來看，至少莫凡這個人是紅菱的軟肋。朕小時候見到紅菱，她都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她動容，從來沒有見過紅菱如此失態過。剛剛朕提到莫凡的事情，紅菱竟然有那麼大的反應。很有可能，莫凡就是紅菱給自己尋找的一副枷鎖，她是想要莫凡來遏制住自己。」
影衛更加無法理解了，疑惑地問道：「紅菱為什麼要遏制住自己？」
皇帝搖了搖頭，說道：「朕也不知道，或許紅菱她有自己的計劃。」說到這裡，皇帝悵然地歎了口氣，道。「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夠揣摩到紅菱的心思呢？就像曾經紅菱離開教團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皇帝微微自嘲地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群人，是我們這些凡人永遠猜不到的。」
「皇上您也不是凡人吶！」影衛低聲說道。「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勸阻的了紅菱，而您剛剛不就是成功的勸說紅菱改變了心思嗎？」
皇帝哈哈大笑了一聲，說道：「你真以為是朕改變了紅菱的心思？其實紅菱自己已經察覺到了，只不過，她需要一個台階而已，朕只是給了她這樣一個台階。」
說到這裡，皇帝微微頓了頓，叮囑影衛道：「這些日子，你替朕看著那些勢力，別讓那些宵小之輩再亂蹦躂了。如果有冥頑不靈的，那就處理了吧。」
影衛點了點頭，早些年他就有這種想法了，不過皇上一直顧慮太多。如今，皇上親自開口，影衛眼睛裡閃過一絲冷芒。
皇帝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道：「去把莫凡帶過來吧。朕有些話要再確認一次。」
影衛身上的黑色煙霧再次瀰漫開來，漸漸的消失在了院子裡。片刻後，一陣黑色煙霧在地上升起，影衛扛著莫凡出現在院子裡。
看到皇帝沒在皇宮裡，反而在這麼一處別院中，莫凡不禁笑了笑，說道：「皇帝陛下，您請人的方式還真是挺特別的！」
看到皇帝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莫凡走到他的面前，彎下腰道：「拜見皇帝陛下！」
「免禮！」皇帝笑著說道。「今天朕找你來，你可猜的到是為了什麼？」
「這次在下還真的不知道。」莫凡搖了搖頭，坦然地說道。「不過這個時候皇帝陛下願意見在下，相信您應該是有一些比較急的事情。」
皇帝點了點頭，說道：「莫凡，你可聽說過保皇派？」
莫凡愣了下，繼而點頭說道：「在下聽說過。貌似這個保皇派還很厲害的樣子，就連靜庭閣似乎也忌憚他們幾分。不過具體的，在下並不是很清楚。」
「你應該知道北原戰爭結束後，李紅葉為什麼會死。其實就是保皇派從中作祟，不過後來教團成立後，保皇派遭到了打壓元氣大傷，漸漸的就蟄伏了。原本保皇派就算再冒出來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不過這一次，保皇派裡來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皇帝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看到莫凡皺起眉頭沉默的樣子，皇帝緩緩地說道：「這個人，具體叫什麼名字朕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綽號叫做影子。」
「影子？」莫凡不禁笑了一聲，道。「還真是一個土的掉渣的綽號。」
「朕也這麼覺得。」皇帝表示贊同攤了攤手，說道。「不過這個人很麻煩，朕也拿他沒有辦法。本來此前影衛一掌打中了他的後心，原本以為他會死的。誰曉得他竟然還活下來了。」
「陛下不是想要責怪我在方外天山時把他給放走了吧？」莫凡皺了皺眉頭，解釋道。「那傢伙知曉方外天山的秘密，而且他說如果不放他走，他就毀掉紅菱的哥哥佈置的結界，所以……」
「朕知道。」皇帝點了點頭，打斷了莫凡的話，說道。「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況且當初你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並不清楚他是這麼有威脅的人。」
莫凡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陛下，您恐怕誤會了。在下雖然不知道他對九州國有這麼大的威脅，不過此前在圖拉城的時候，在下跟他已經是結下了樑子。放他走，只是因為我不想拿紅菱哥哥佈置的結界來打賭，就算知道他的身份，我依然會放他走。」
看到皇帝有些不高興的樣子，莫凡平靜地說道：「雖然在下這麼說，有些狂妄，畢竟就連您的影衛都沒有能殺死他。不過我一定會親手抓住這個傢伙。」
「朕相信你！」皇帝點了點頭，轉而問道。「莫凡，你可知道朕為什麼要拿天子令劍和秘術師權杖跟你打賭？」
聽到皇帝提起這個話題，莫凡知道，這正題來了。「此前在下不知道天子令劍是什麼，所以只當是陛下是想要挫一挫在下的銳氣。後來，我也猜到了一些陛下的想法。估計，陛下是想要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如果我能夠頂過去，那自然是最好，如果頂不過去，那您就左手漁翁之利！」
皇帝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還有呢？」
「還有？」莫凡愣了下，接著搖了搖頭，道。「那我真的不知道了。」
「在你看來，朕就這麼鼠目寸光？為了這麼點理由，就拿出天子令劍做綵頭？」皇帝洋怒道。「你可真夠大膽的！」
「在下不敢！」莫凡也看的出來皇帝是洋怒，不過還是低下頭認錯道。「陛下深謀遠慮，您的想法豈會是我這樣的小人物所能揣測到的？」
皇帝有些好笑地瞪了莫凡一眼，說道：「你來九州國才多久，怎麼也學會了這麼一套？不過朕恕你無罪！」
看到莫凡嘿嘿一笑，皇帝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往往像莫凡這樣的天才，心性高傲，很容易被人找到弱點。不過莫凡倒是很圓滑，很懂得審時度勢。或許自己這次的決定可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朕想要將天子令劍托付與你，其實朕想要讓你登頂！」皇帝看著莫凡，認真地說道。「朕要將你捧上神壇，讓未來可以掌天子令劍，登高一呼，號令九州國十八郡的靈言師！」
聽到這話，莫凡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跪了下來。「陛下，在下不敢有此邪念，陛下明察！」
皇帝笑著將莫凡扶了起來，說道：「朕沒有開玩笑！未來，朕需要你成為這樣的人！朕也相信你能夠做到。」
看到皇帝沒有說笑的樣子，莫凡愣了一下，繼而說道：「在下只想要成為最年輕的皇家秘術師，得到秘術師公會的終身成就勳章，建一座九層秘術塔。不敢有這些篡逆謀反的心思。」
「朕不是要你謀權篡逆。」皇帝看著莫凡，認真地說道。「朕是要你成為九州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在下怕是沒有這個能力吧。」莫凡搖了搖頭，說道。「九州國乃藏龍臥虎之地，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怕是擔不了這樣的重任。」
皇帝笑了一聲，看著莫凡說道：「莫凡，你可知道紅菱對你的期望？」
「紅菱？」莫凡愣了下，連忙問道。「您也認識紅菱嗎？」
皇帝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朕小時候受了重傷，若不是有紅菱出手相救，恐怕朕早已經絕命了。哪裡能當的了九州國的皇帝。」
看到莫凡沒有說話，皇帝繼續說道：「紅菱是想要你成為第二個李紅葉，甚至是超過他。李紅葉曾經就是九州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號稱國士無雙。倘若你連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夠超過李紅葉呢？」
聽到皇帝這番話，莫凡愣住了。皇帝看著莫凡的眼睛，平靜地說道：「朕今天找你來，只是想要徵求你的意見，如果你不願意，朕也不會勉強。朕能夠理解你，畢竟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成功了自然是名震天下，但是失敗了，那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謝謝陛下的厚愛，不過我還是想考慮一下。」莫凡沒有立刻答應皇帝，這種事情簡直就像天上掉了一塊餡餅。莫凡並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事情。
皇帝看出來莫凡心中的憂慮，於是說道：「無妨。朕今天找你，也想跟你聊聊。你可知道朕是怎麼當上九州國皇帝的嗎？」
莫凡搖了搖頭，回答道：「在下不知道，不過陛下能在眾位皇子中脫穎而出，必然是人中之龍。」
「那倒不是。」皇帝笑了笑，回憶道。「當年，朕的皇兄要比朕優秀很多。沒有人覺得朕會成為儲君，不過朕不覺得自己比皇兄們差。後來，在一次皇室的叛亂中，朕平定了叛亂，並且抓住了主謀。也就是那次機會，所有人注意到了朕，後來又經過了一些事情後，朕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儲君。」
看到莫凡不說話，皇帝笑著說道：「這個世界上，並非是有能力就能成功，是需要機遇的。朕抓住了機遇，所以成為皇帝。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也有可能是一個機會。然而，你如果一直在擔心這會不會是個陷阱而止步不前的話，那麼，你永遠不會知道這究竟是陷阱還是機會，只有你抬起頭勇往直前，哪怕是陷阱也要跨過去，那樣，你才能成長。
朕並非是要跟你談一些大道理，你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這些淺顯的道理。只不過，大丈夫行事當機立斷，機會總在一瞬間消失。或許，可能就是你一個猶豫，機會就溜走了……」
「我做！」莫凡抬起頭打斷了皇帝的話，大聲地說道。「請陛下交予在下天子令劍，在下必定不負厚望！」
看到莫凡一臉認真的樣子，皇帝不禁笑了一聲。雖然紅菱他是不可能勸得動，不過莫凡只不過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年，要是連這樣一個人他都勸說不了，這個皇帝不是白當了？「莫凡，朕雖然很想把天子令劍交給你，不過也得名正言順。你只有摘得皇家秘術師考核的狀元花紅，朕才能交予你天子令劍和秘術師權杖。」
察覺到自己失言後，莫凡臉上一紅，道：「我明白了，是我衝動了。」
「沒關係，年輕人要是不衝動，難道得等到成為朕這種老頭子再衝動嗎？」皇帝笑著拍了拍莫凡的肩膀，說道。「其實本來有些話，朕是不想這麼早告訴你的。不過今天正好有機會，那告訴你也無妨。或許用不了多久，朕就會被保皇派從皇位上趕下去了。」
「怎麼可能？」莫凡頓時驚呼了一聲，不敢相信地說道。「保皇派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威脅到您吧？」
皇帝笑了笑，說道：「這中間的曲折，以後你就會明白了。不過，倘若保皇派把朕趕下皇位重新擁立新主，那麼勢必會發動第二次北原戰爭。到時候，整個大陸都會被戰火淹沒。所以，朕將天子令劍交給你，捧你上神壇，是在做最壞的打算。
讓若朕真的被趕下皇位，那你就要持天子令劍號令十八郡靈言師，擁立玲瓏為九州國國君。然後把保皇派那群亂臣賊子給連根拔掉。」
「朕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皇帝看著莫凡，說道。「不過，朕也要提醒你。你身邊的人，能夠信任的只有紅菱一人。其他人，你可以用之，但也要提防著他們。沒有他們，你根本不是保皇派的對手，但是，那些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你要時刻提防。」
莫凡點了點頭，沒想到這次玩大了。不過正如皇帝所說的，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這的確是一個可能會讓他死無全屍的陷阱，但也的的確確是一個機遇。如果真的能夠成功的話，那他真的有可能就是第二個李紅葉。
「不過，如果事情沒有發展的那麼糟糕的話，那你也不用冒那麼大的險。」皇帝安慰莫凡，說道。「朕剛剛所說的，只是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