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91章 ：眼眶發熱 文 / 周氏三少
進了醫院，前台的護士一見到她就認出來了。網也不用登記，就讓她去病房看夏母。
來到了病房，只見夏母眸光呆滯的看著醫院落地窗外的景色。
她如瀑布的長髮，被盤在腦後，整潔許多，但是面容卻比她上次來探望又憔悴了些，臉色也比一年前要泛黃，而身上則是兩個月來未變過的藍白色紋路的病號服，胸口的位置還繡著藍山的字樣。
「媽？」夏瓷張口叫著床上瘦弱的女人。
夏母微微回頭「囡囡，你來了？」
恩，對不起，媽媽，昨天晚上我沒來。「不想說理由，她直接道歉。
夏母點頭，沒回答，將視線再度投向明晃晃的窗外。
夏瓷循著她的視線望去，落地窗外是一對頭髮斑白的老人，男人臉上映著金色的陽光，如沐春風般的揚著慈祥的笑容，而手裡推著坐在輪椅裡的女人，路過窗前的梧桐樹下。
雖然兩個人的頭髮都白了，可是女人的笑容依舊嬌美，讓人不難想像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
男人放緩步調，推著女人，恩愛的氣氛讓夏瓷的眼眶微微發熱。
多美的愛情，那是所少人所嚮往的。
「我們不可能有那樣的愛情。」
夏母忽來的一句話，將夏瓷內心溫暖的感覺打斷，她微微一愣，看向自己已經看的癡了的母親。她的眸光如同無敵的深淵，綻放著羨慕渴慕而又絕望的光芒。
「曾經，那個男人說，會為了我和老婆離婚，所以，我傻傻的懷上了她的孩子，我相信那樣的愛情。可是他丟下我，帶著一家老小，出國了。我絕望的生下你，可是依舊努力的尋找著愛情，想要從別的男人那裡得到愛，來和我分擔一切，可是沒有。」提及過往，夏母的臉上沒有哀傷，只是如同木偶一樣，木然的訴說著。
夏瓷聆聽著，不知道要說什麼話，她當然知道母親所有的艱難。
「可是，我一次次的把身體給他們，他們唯一能給我的就是錢，直到最後，我成了妓女。我也漸漸的從中明白，怎麼從中賺取金錢，不再期待什麼可笑的愛情，因為妓女根本不會擁有愛情。」夏母淒美的臉上，忽然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夏瓷的心驟然一痛「媽，別說了。」她不想再聽下去，打開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拿出幾樣水果說道「我來給你削蘋果。」
說罷她靜靜的坐到床邊，拿起水果刀，一圈圈的削蘋果皮。
而夏母卻依舊看著那一對老邁戀人的身影，呢喃的說道「一切都只因為我們是妓女。我們不會有那樣的愛情。」
就這一句，夏瓷驀然感覺到母親的話如同咒語一樣，深入骨髓，刻入了她的心房。
是啊，誰會看的起她呢？在眾人的眼裡，她是被人包養的情婦，而在承天傲的眼裡，她不過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什麼都不是。
「媽，吃蘋果。」思緒如同潮水，她閉口不言，將手裡的蘋果遞給唯一的母親，心莫名的為自己都不知道何時升起的虛幻憧憬畫上了句點。
是的，妓女不配擁有愛情。
一直陪著夏母知道夕陽西下，整個初一就這麼淡淡然的過了。
「媽，我走了，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夏瓷望著閉著眼睛的夏母，柔聲道別。
她知道母親沒有睡，病情眼中後，她的睡眠減少了很多，白天不會睡覺，晚上也睡得晚醒得早。
或許是潛意識裡覺得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吧，想多看看這個世界。
夏瓷歎息著，走出了病房，百合般白皙的小臉上，神色黯然，眸光流轉出淡淡的惆悵。
這一次來看母親，她更加的沉默了，沒有精神。
也是，誰能夠在這種時候還興高采烈呢。
她無可奈何的提著沉重的步子，來到了主治醫生那裡結賬。卻被一聲告知，她交了手頭的兩千五，還欠一千多的醫藥費。
「你母親的病情惡化了，所以，最近要開始加藥劑維持，所以費用要高出你原來的預支了。」帶著眼鏡的禿頂中年大夫，眼角微微的耷拉著，可是眸子卻閃爍出銳利的光芒，讓人知道他沒有老糊塗。
「這樣啊。對不起大夫，我能下週一起帶過來嗎？我會想辦法的。」夏瓷咬著牙依舊說著逞強的話，她並不想像電視裡的人一樣，去懇求大夫，能夠減免醫藥費，她想要留下自己僅有的尊嚴。
道別一聲，她的腳步沉重了許多。
誰說天無絕人之路，為什麼到她這裡老是碰見絕路呢。
「唉。」歎息一聲，她抬眼望見了剛好要駛進公交車站的213路汽車，趕忙小跑過去，要知道等下一趟至少要二十分鐘的。
初三，公司就恢復了上班，夏瓷不得不再去面對這個幾乎將自己排除在外的公司。
可是心裡還是踏實一些，因為這放假的七天她也並不好過，因為她並沒有地方可以去，比起閒著在家，她更加喜歡上班，充實而不空虛。
整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接線，盡職盡責的工作著。
一個年以後，公司裡的人稍微平息了一些，事情平息很多，不會再聽見太過於難聽的話。
一切的生活恢復平常還是她盼望的，那份簡單的幸福，她真的想抓住。
這樣的生活又過了三天，夏瓷就陷入了困境之中。
眼看著一周時間又要過了，還有三天，她就必須去醫院，將醫藥費補齊，可是四天過去了，她一籌莫展。
她和母親一直都沒有親戚，可以借錢，而她也沒什麼朋友，之前還找張珊借過兩次錢，可是現在和張珊的關係，她根本沒辦法開口。
剛掛斷了一個客戶的電話，她便抓亂了髮絲，抬起眼觀望了一眼整個辦公室，她也沒有找到能夠開口的人。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她接起來，整理出甜美的職業聲音，說道「您好，1030號客服代表，很高興為你服務。」
「你好，我姓敖，我想問一下《醉夢江湖》最新的活動。」對方的聲音沒有起伏，問著慣例的問題。
聽到熟悉的姓氏，夏瓷想起自己上次對著他的電話哭泣的事情，暫時擱下記憶，她盡職的為他解釋心的活動。
「以上就是這次活動的制度，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嗎？」夏瓷甜美的聲音，足以膩死人。
「……」對方沉默一下，空氣僵住夏瓷等著這位先生的回答。
「敖先生？還在嗎？」她笑著追問「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您可以掛斷電話了。」她盡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