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21章 第二百七十二章 解釋 文 / 咫尺天涯
凌風「噌」的一下子從地上竄了起來，雙眼死死看著趙子龍。
趙子龍依舊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右手微抬，遙遙指著地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怎麼，對於這三個理由，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凌風平復了一下激盪的心潮，乖乖的順著趙子龍的手勢，盤膝坐在地上，一手托腮，眼睛深情的看著地上的泥土，彷彿裡面有什麼值得研究的東西一般。
趙子龍嗤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小子，怎麼？對本座分析的三個目的，亦或者是說理由，感到有些不敢苟同？」
趙子龍這句話說的就有些重了，如果凌風依舊什麼也不說的話，明顯的就是不給趙子龍面子，雖然凌風很想這麼做，但是出於對自己生命安全的考慮，凌風還是開口了。
不過凌風這一開口，就滑頭的將問題繼續轉給了趙子龍：「前輩，晚輩見識淺薄，前輩所提的三個理由，除了第一條，就是吸收靈氣以恢復傷勢外，其它兩個理由，晚輩雖然朦朦朧朧有些感覺，卻沒有絲毫把握，因此就不拿出來獻醜了。」
趙子龍輕哼了一聲，表示對凌風這樣耍滑頭很是不滿：「小子，那你就說說你的感覺，反正此地就本座與你兩個人，這話倒也不會傳到外人耳邊。」
凌風微笑著搖了搖頭，雖然面前的前輩貌似給了自己很大的言論自由，但是作為一個晚輩，一個實力低下的晚輩，是時時刻刻都要記擺出一個謹慎的姿態，這不是做作，更多的像是一種妥協，一種因為自身實力不夠而產生的妥協。
因此，儘管趙子龍讓凌風說一下自己的想法，凌風依舊沒有開口講述這方面的東西，這頗有些子不言父之過的意味，無論是田伯光，還是趙子龍，對於此時的凌風來說，都是龐然大物。在沒有搞明白兩個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之前，凌風是不會明確的表態的，在兩個龐然大物的夾縫中生存，猶如在三個雞蛋上跳舞，時刻需要謹慎面對。
所以，在趙子龍問話之後，凌風除了微微搖頭，什麼都沒有做。但是趙子龍明顯是並不滿足凌風現在的表現，同樣什麼也沒說，如同貓捕耗子一般，看向凌風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戲謔之色。
壓抑的氣氛不斷的在升溫，黃豆大小的汗珠逐漸的從凌風的額頭上沁了出來，凌風終於嘗到了氣勢完全被壓制的無奈了，趙子龍僅僅憑藉著無數年來積累的氣勢，就給凌風帶來了一場心靈上的風暴，凌風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來啊，尤其是這苦楚還是自己找來的。
終於，在趙子龍故意閉上眼睛的瞬間，凌風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額頭上的汗珠全部給擦去了，然後在趙子龍睜開眼的時候，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前輩，晚輩忽然想起來一些事情，因此對前輩所說的三個理由，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哦。」
趙子龍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沒有說其它的話，繼續闔上雙眼，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凌風現在只想給自己兩耳光，尤其是腦袋，一定要重點照顧，這次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想出了這樣餿的主意，來了把沉默是金的遊戲，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面前的大佬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糊弄過去的。
漸漸的，凌風臉上討好的笑容變成了苦笑，趙子龍嘴角反倒是浮現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這抹微笑落在凌風的眼中，反倒使他內心更加苦澀，這薑就是老的辣，什麼也沒說，就將自己推到了一個進退維谷的處境。
「那你就好好說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子龍的眼睛徐徐睜開了，無聊的打了個呵欠，淡淡的開口道。
這一句雲淡風輕的話語，在凌風聽來，不亞於仙籟之音，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聲音啊。
感覺渾身上下因為緊張而產生的酸痛感，凌風不由的扭了扭脖頸，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從凌風身上傳來，看到趙子龍頗有深意的目光，凌風訕訕的笑了笑，俊臉上擠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面前這廝實在是太強勢了，由不得凌風不低頭，再說反正又不涉及人格尊嚴什麼的，凌風自然是認栽了。
「咳咳」的輕咳兩聲，感覺嗓音一切正常沒有問題了，凌風先是用一串馬屁聲開道：「前輩果真是慧眼如炬啊，僅僅是從這一個簡單的聚靈陣上，就可以看出如此多的問題來，實在是吾輩之楷模啊。晚輩對前輩的敬仰，如同滔滔黃河之水自天上來，一望無際，浩浩湯湯，奔流入海不復回；又如星漢燦爛，橫亙星空，在晚輩心中映襯出了一顆有一顆啟明燈般的光芒……」
抿了抿嘴唇，感覺乾裂的嘴唇終於恢復了一些，再看看一臉陶醉的趙子龍，凌風咂巴咂巴嘴，直感覺嘴皮子已經被磨薄了，不過看到趙子龍一臉神往，凌風心中苦歎一聲，馬屁又不要錢的往外冒。
「前輩英俊瀟灑，俊朗神逸，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貌比潘安，人稱賽過玉面小白龍（這有些像是描述我自己，現在勉強加給你了）……」
「當前輩出現在晚輩面前時，晚輩的心『噗通』的跳了一下（奶奶個熊的，純粹被嚇的），晚輩就感覺自己的人生前路上一片光明（不過我眼睛被你遮住了），生活如此豐富多彩，世界如此絢麗多彩……」
「前輩，您就是那指南針，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不撞南牆不回頭，您活生生的在牆上安上了許多鋼刺）……晚輩本來迷失在困惑的海洋中，前輩就像是黑夜裡的一盞航海燈（已經滅了的那種）……」
……
終於將自己知道的所有肉麻的話說完了，當然還有些心中的**沒有說出，凌風直感覺自己的嘴唇已經磨破了，堪比鐵齒銅牙、臉皮厚愈城牆，一向無比自信的凌風，眼神之中終於有了一絲灰敗之色。
還好趙子龍感覺到了不同，凌風滔滔不絕的馬屁聲速度已經開始放緩，這讓趙子龍憑空生出了一絲不習慣之感，微微愣神之後，趙子龍不得不承認，凌風的這一番話，對於幾百萬年沒有聽過馬屁的他來說，真可謂是久旱逢甘霖啊。
趙子龍爽了，所以凌風也爽了，這是一個著名的論斷，至少在現在看來，這個論斷是無比正確的。
輕咳兩聲，趙子龍昂首挺胸，擺正自己的身姿，微微笑道：「小子，真沒想到你是這麼認為本座的，雖然這大部分比較符合實情，但是以後還是私下裡自己說就可以了，不要在外人面前說，否則其他人或許會認為你是在刻意的吹捧，這可不是本座想要的。」
趙子龍的話，就像是驚雷一般在凌風耳邊響起，凌風徹底傻眼了，這世上竟然還有臉皮如斯之厚的人？我靠，竟然比我都自戀？這還讓不讓我活啊？
不過靈敏的反應速度，讓凌風的臉上一直保持者謙恭的笑容，嘴裡更是不住的應諾，這個樣子一下子讓趙子龍爽了，因此大手一揮，就直接讓凌風跳過解釋的環節，親身上陣，逐條的分析。
「這第一條理由，顧名思義，是為了讓田伯光那老小子療傷使用的，在這點上本座就不多解釋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在這個理由上小子你和本座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
第一條理由解釋完，趙子龍臉上稍微有些凝重，徐徐的吐了一口氣後才繼續說道：「至於第二個原因，沒有經歷過當初的大戰，或許你是永遠的猜不出來田伯光這麼做的原因。」
說到這裡，趙子龍臉上閃過一絲緬懷之色，不過旋即就清醒了過來，續說道：「當時田伯光不僅僅是受到重創那麼簡單，本座拼著魂飛魄散，施展出了一記攻勢，讓他差點魂飛魄散。因為本座先前陷入了陣法之中，致使後勁不足，比之田伯光率先現出劣勢，最終被擊敗。」
趙子龍嘴角嘖嘖之聲不斷響起，看來是對當初的敗退很是不甘：「唉，往事不堪回首，現在繼續分析聚靈陣設置的的第二個理由，通過聚集靈氣，減少這個星球上頂級高手的出現，尤其是絕世高手的出現，小子，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感受到趙子龍探詢的目光，凌風搖了搖頭，這個嘛，他還真沒有想到，聚集靈氣就聚集靈氣唄，幹嘛要扯得這麼遠？事實真的有這麼複雜嗎？
不過接下來，趙子龍的話可不僅僅讓凌風感覺到它的複雜性，更是讓凌風額頭上的冷汗不住的留了下來，如果趙子龍說的都是對的話，那麼紫薇仙尊的心思就不是一般的狠了。
「當初的一戰之後，本座幾近魂飛魄散，身死道消，田伯光那廝也是傷重之極，窩在這山峰之下一動不動，尤其是佈置聚靈陣，完全是依靠神念佈置的。佈置完之後，田伯光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大概在幾千年前才慢慢甦醒。」
凌風的嘴張的很大很大，先前他就有疑惑，紫薇仙尊這幾百萬年是怎麼過的，就算是一個鐵人，在歲月流逝面前也會化作虛無，原來他這是陷入了沉睡之中，怪不得啊怪不得。
趙子龍的嗓音依舊平淡無奇，凌風卻從中聽出了一絲異樣，一絲凝重。
「甦醒前的那麼長時間，就連田伯光那老小子也不確定會沉睡多長時間，要知道那次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在沉睡之間，他的防禦可以說是最弱的，如果有人不小心闖到他身邊的話，對他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儘管周圍有仙界的禁制和陣法，那老小子依然沒有放鬆，修士就應當掌握自己的命運，不要將命運交給他人，交給虛無縹緲的可能上。」說到了這裡，趙子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表情：「所以田伯光就設置了一個聚靈陣，抽取整個星球，不，是抽取整個星系的能量來為他的這個打算服務，高手數量的減少，就代表了他安全程度的提升。」
凌風恍然大悟，右手卻攥緊了，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說不清意味的蒼白之色，或是憤怒，或是感慨：「怪不得從古至今，很少有絕世的強者產生在本土，倒是有不少出外修行的修士，如果沒有死的話，一個個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趙子龍微微點了點頭，贊同了凌風的說法，不過他此刻像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亂，對著凌風擠了擠眉毛，揚聲道：「小子，還要本座繼續說嗎？」
凌風一愣，隨即想起了第三個目的，不過想來想去凌風還是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因此咬了咬牙，凌風說道：「晚輩對第三種可能還是有些不敢苟同，怎麼想也想不通，畢竟紫薇先生的修為放在那裡，而地球修真界也就是大貓小貓兩三隻，紫薇先生應該不會覬覦這些東西。」
「更何況，奪舍應該會受到猛烈地靈魂衝擊，這些可是源自靈魂深處的一旦受到抵抗，就會受到反噬，而紫薇先生能夠看上的修者，想來修為應該不弱，他總不可能把這點給忽略了吧？晚輩百思不得其解，現在請前輩明示。」凌風想了一陣子，繼續補充道，「當然，最重要的是，紫薇先生療傷就是了，為什麼要奪舍呢？」
趙子龍看向凌風的眼中充滿了怪異之色，他絕對沒有想到，面前的小傢伙竟然有這樣不簡單的想法，幾句話更是切中了重點，就差指著自己的鼻子質問，你說的是錯的，果真是才思敏捷的一個小怪物啊。
不過趙子龍既然能夠得出那樣的結論，自然有著自己充分的理解，稍微停頓之後，趙子龍不吝嗇自己的誇讚道：「很好，小子，本座沒有想到，對這個問題，你竟然有如此深刻的理解，不過理解深刻是該被誇讚，但是小子你不要驕傲，盲目的信任自己的理解，就該受到批評了，現在本座就給你好好理清這裡面的糾葛。」
「首先，就是田伯光那個老小子為什麼要奪舍。這個問題很簡單，因為他受了重傷，雖然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已經讓他恢復了一些，可是本質上他的傷從未痊癒過。那麼，現在他就有了兩個選擇，一是繼續養傷，二是奪舍重頭修煉。」
「第一個選擇有個好處，那就是一旦傷勢恢復了，實力就會全部恢復，甚至更上一層樓，不過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需要的時間太長了，田伯光那廝估計是不會有那麼好的耐心的。」
「至於第二個選擇，優缺點就更加明顯了，優點就是從頭修煉，那些往日的經驗都可以直接吸收，減少修行途中遇到的誤區，簡直是有一飛沖天之勢。不過缺點就是奪舍途中會遇到一定的危險，損傷了身體，再說將身體改造成自己熟悉的，也會耗費大量的時間，更重要的是，如果在沒有成長起來以前，就受到了致命的創傷，就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啊。」
凌風瞭然的點了點頭，換個身份之後，那些因果就上身了，對於這點，他還算是有體會的，當然，奪舍需要更加擔心的，就是那些身體前主人招惹下的敵人。
這些複雜的因素，使得奪舍的過程難上了許多。
「前輩，這點晚輩知道，但是相比較這兩種選擇，無疑是第一種選擇更加穩妥，畢竟這是修真界，不是仙界，紫薇先生甦醒才數千年，應該不會這麼急切吧？」凌風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趙子龍搖了搖頭，對凌風的說法不置可否，只是簡簡單單的問了一句：「如果說田伯光那廝的傷勢已經嚴重到不能拖延的程度了呢？」
凌風愕然，隨即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前些日子他還服用了涅槃丹，他自己親口承認，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聽了凌風的話，趙子龍看向凌風的眼神之中充滿了鄙視，就像是看到一個傻子一般：「他說的話，你竟然都相信？小子，一個拖了二百萬年的傷，會因為一粒丹藥就好了嗎？你腦袋進水了？還是被石頭縫給擠了？」凌風臉色通紅，卻不再分辯什麼，不過心中還是不住的嘀咕著，對於趙子龍的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或者是說，不願意相信。
所以凌風在腦海之中逐字逐句的解讀這趙子龍的話，過了一會兒，凌風眼睛猛地一亮，興奮的開口問道：「前輩，如果被奪舍之人產生了反抗，對紫薇先生產生了衝擊，紫薇先生受傷未癒，再受重創，情況不就是更加糟糕了嗎？」
趙子龍意味深長的看了凌風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既然擔憂這一點，那就想個方法，讓他們不抵抗不就行了嗎？」
「不抵抗？」凌風徹底傻眼了，這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好事？奪了人家的捨，人家卻沒有一絲芥蒂之心，「這怎麼可能呢？」
「這怎麼不可能？」趙子龍一副多見少怪的模樣，平淡的開口道：「小子，如果讓被奪舍之人沒有反抗之意，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他認為自己已經敗了，或者嚴重一點的說，讓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凌風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不可置信的看了趙子龍一眼。
趙子龍微微點頭，口中吐出兩個字。
「幻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