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天龍內亂 文 / 肖玉龍
更新時間:2009-10-23
一旁的羅禾田聞言,雙眉微皺,試探道:「是……那件事嗎?」
「嗯。到時候還請前輩指點我。」張子軒點頭稱道。
「指點不敢當,」羅禾田急忙擺擺手,笑著說道:「到時候,我一定會讓您見識見識我墨門的傀儡究竟有幾分實力!」
張子軒含笑點頭,四顧一周,隨即又問道:「這裡就你們兩人?其他的人呢?」
「眾人都在我徒兒的指教下,佈置機關之術。」羅禾田訕笑一聲,接著說道:「其實,我在這裡也是為了布下機關,教主想要看看嗎?」
「噢?有這種事?」張子軒點點頭,說道:「好啊!好啊!」
羅禾田這句話,分明就是試探之語。如果張子軒不答應,那他就是真的心無旁騖,倘若他欣然應允,那就是說他對這個墨門還是有所保留的!但是,當他此刻見到張子軒應諾,反而覺得這是一種稀鬆平常的事情,自己沒必要較真了!
因為張子軒的表情太平常了,平常到就像是對家裡面人隨口說著的什麼事一般。
長歎一聲,羅禾田還真是覺得自己太多嘴了!不過仔細想想,反正建立墨門就是要將其發揚光大,那些來到墨門的高手,一開始不也是墨門的門人,現在卻照樣教導他們機關之術?只不過有所保留而已。
「那麼我就給張教主演示一遍,這機關之術的精髓所在。」羅禾田說到這裡,取出幾片彩色的孔雀翎毛,排在掌心:「這是十片孔雀翎毛,張教主瞧見了嗎?」
「這話說的……我又不是瞎子。」張子軒打了個趣,隨後輕「咦」一聲,問道:「這不是九片孔雀翎嗎?」
羅禾田將手掌收回,笑道:「那我能用這九片孔雀翎,做出十重攻擊,張教主信嗎?」
雖然張子軒知道羅禾田能做到,但依舊順著他的話說道:「不信。」
羅禾田招招手,帶著兩人來到一個巨大的木器旁邊。這個木器約有三台轎子那麼大,前面有一排齒輪型的出口,後面則是一個可以拉開的閘門,在裡面有一排一圈圈旋轉的彈簧,彈簧的前面還有一個小小的口子,恰好足夠一根孔雀翎插進去。
羅禾田將這根孔雀翎放進那個木質的小孔中去,隨後將上面的彈簧扣在木板的後面,牢牢掛住,最後蓋上那個閘門。
「好了!」羅禾田指著前面的牆壁,對張子軒說道:「張教主,在場人之中,唯有你的功力最高,你可以佈置一個靈氣罩在這個牆壁的前面。」
張子軒抬手在牆壁上面安置了一個小型禁制,保證尋常一花聚頂的靈修之士不會造成任何攻擊,隨後衝著羅禾田示意自己做好了。
羅禾田這才將那個木器箱子左側的一個拉閘拉了下來,然後拾起一塊廢料,對準木器的前方丟了過去。只聽見一聲脆響,九道彩光劃空而出,在空中留下一條七彩的絢麗尾巴,然後沒入張子軒佈置的小型禁制之中。
「嘩啦啦」一聲脆響,整個禁制居然直接被毀,露出釘在牆壁上的九根孔雀翎!
「這威力確實不俗!」張子軒不禁讚歎道,自己佈置的禁制可不是尋常人能夠破解的。這機關之術居然能在一瞬間破除自己的禁制,雖然是九子連發,但是也說明相當的實力。
羅禾田也很高興,畢竟在整個靈修界中,聚頂的靈修之士已經算是棟樑之才!可不是誰都能夠擁有張子軒這樣的實力!
「怎麼樣?張教主可見到第十根孔雀翎?」羅禾田興奮地問道。
「不錯不錯!」張子軒點點頭,他剛才刻意注意了一下這台機關木器所發出的孔雀翎的運行軌跡,最大的收穫,就是發現這個木器發出第九根孔雀翎的時候,居然自帶了一根隱形的氣針!不,應該說是孔雀翎兩側的一根翼羽!
這種翼羽薄如蟬翼,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而且因為它輕柔而細小,所以在空中划動的時候,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響,絕對能讓人不知不覺中產生懈怠。
更加令人叫絕的,還是這根孔雀翎翼羽的中間本應該是空洞的,但是不知道羅禾田給它裝進去些什麼,它在砸到自己佈置的禁制時候,居然發生爆破。正是那個毫不起眼的爆破,就讓自己不知的禁制能量消耗**成,最後一閃再閃化為無形。
如果要是擊中人體,只要不是一花末期以上的高手,幾乎都會被這陣爆炸炸得粉碎!
「您肯定很奇怪羽翼的中間是什麼吧?那是我們墨門秘製的配方,叫做催化之墨!只要稍稍塗上一點在有靈氣的器具之上,那麼那個器具只要遭受猛烈的轟擊,就會產生爆炸!這股爆炸將會把器具中的靈氣一瞬間爆發出來,很厲害吧?」
「那為什麼您不直接多塗一些催化之墨,在整個孔雀翎上面?」張子軒覺得很奇怪,這種好東西,如果真的能夠量產的話,就算自己親自對付,也要費一番心力啊!
「首先,這可不是我塗的,而是這間木器的成果。如果要改成九化十八的技藝,那就要重新建造這個墨門木器。」說到這裡,羅禾田忽然面露難色,說道:「關鍵的是,這種脆化之墨所剩無幾,如果真正修改過來,到時候沒有這種墨的話……」
聽到這裡,張子軒自然知曉羅禾田這是材料不夠,無法量產催化之墨,便問道:「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有什麼缺的東西,直接對樂恬說好了!」
沒等羅禾田說話,樂恬就立刻嬌聲辯解起來:「可是,老前輩所說的東西,易教裡面根本就沒有備貨。甚至聽都沒聽過!」
羅禾田點點頭,接著樂恬的話茬說道:「的確是這樣,墨門的催化之墨,需要一種奇怪的石頭作為墨硯,至於磨墨用的水源,我倒是有很多備份。」
「噢?是什麼石頭如此珍貴?」張子軒奇怪地問道。
「雲煙之石!」羅禾田一臉嚴肅地說道:「傳說,這種石頭本產自極寒之地,所以屬性極為陰寒。而這種陰寒,恰巧能激發出旁物的內在潛力,於是也有很多人尋找它作為藥引,成藥之後就是靈修界百年難得一見的築基聖品。」
張子軒怔了怔,隨後問道:「呃……您不會是說引石散的吧?」
「嗯,雲煙之石的別名也叫引石之石。只可惜百年前就已經消散在陸地上面。」羅禾田發覺張子軒的臉色古怪,驚訝的問道:「張教主這番說辭,不會是……」
「以前,我父親天天拿引石散給我們煮石頭吃,那時我們都吃膩歪了。」樂恬毫不顧忌羅禾田的心情,直接打擊道:「原來您說的是引石啊!早說嘛!我這裡也有好些呢!」
說完,掏出張子軒送給她的晶瑩須彌橐,拎了幾大袋子的引石,放在羅禾田的手中:「只可惜,自從我吃了雲糕之後,就再也沒有沒吃過這種引石——一點都沒味道,難吃哦!」
「這……」羅禾田心情相當複雜,這種催化之墨對於整個墨門的意義非凡,自己找了幾十年也沒找到礦源,現在卻多出幾大麻袋的雲煙之石,這怎能讓他不感慨人生的機緣?
「如果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張子軒接著說道。
「這些雲煙之石,兩位請不要吝嗇,有多少拿過來多少吧!」羅禾田覺得自己有些貪心不足。但是當某人遇到自己心儀幾十年的東西,怎麼會不顯露貪心的一面呢?
「您確定?」樂恬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問道。
「嗯!」羅禾田點頭稱道。
「您真的確定?」張子軒也同時問道,語氣之中多少帶有些古怪。
如果是往常,也許羅禾田早就發覺事情不對勁,可惜現在的他真滿心歡喜,根本看不見、聽不清,一心只對著麻袋中的雲煙之石,大聲答道:「真的確定!」
「那好!」
「轟」的一聲,數十千斤的雲煙之石從羅禾田的頭頂向下砸來,狠狠落在羅禾田的四周。頓時,他就被一包包一人大小的麻袋埋在底下,只依稀見到一隻手伸出麻袋堆中,無力地顫抖著。
「阿彌陀佛,施主實在是太心急了!」說完,張子軒和樂恬,頓時相視大笑起來。
想探入寒潭、探洞府,必須要先通知地主才行,這是靈修界的規矩,張子軒也不願為這點事弄得兩派相爭。於是,他便向著天龍山的天龍門走去。
天龍門身為釋家和道家相融合的門派,自身的氣派自不用多說。千萬階的白玉石階,一眼望不到頭。兩側隔著百步,就有一個靜靜肅立的天龍門弟子!他們一個個神態自若,手中持著雪白拂塵,如果一尊尊雕像,若不是呼吸急促,估計旁人恐怕就得誤會了。
「借問一句,兩位是什麼人?」天龍門的守門兩位弟子攔住張子軒,恭敬地問道:「這乃是我天龍門弟子修習之地,如果兩位公子不介意,可以去別的地方觀光遊覽。」
張子軒微微拘禮,說道:「我本是易教之人,特意前來天龍門面見門主,乃是有事相商。請勞煩通傳一聲!」
那守門弟子見到張子軒的一身穿著華貴,談吐不俗,氣質悠然,也不敢怠慢,道了一聲「稍等」便向山上行去。
不過多時,儂胡拖地的陸元朝,便從山上走了下來,一眼撣到張子軒,頓時欣喜地招呼一聲,來到張子軒的面前:「我當是誰,原來是易教教主親自蒞臨本門,果然是蓬蓽生輝啊!」
「不敢當,不敢當!」張子軒趕緊擺擺手,說道:「我這次來,是有事情想要通知一下天龍門,稍等便走!」
「誰說的?」陸元朝的瀑布鬍子微微一甩,一把拽住張子軒的胳膊,說道:「這次來,張教主可得在我們這裡吃頓齋菜再說!吃完之後,萬事好談!嗯?這位是……」
陸元朝這才注意到,原來張子軒身後還有一個人,一頭蒼白髮髻束在頂部,童顏不染塵世,渾身氣勢也算渾然天成,不知道他究竟是哪家的人物,居然有如此飄逸的神采。
「噢,他是我派的一位先長,羅禾田羅前輩。」張子軒沒有道破羅禾田的真實身份,這也是怕天龍門心懷芥蒂,最後導致此行無功而返所致。反正自己說的的確屬實,這位前輩本來就即將和自己同成一派了!
「幸會幸會!」陸朝元對於門派外部適宜根本就不在乎,所以更不知道墨門的羅禾田,原先就是住在天龍山後山,並且天龍門門主幾經請他出山,他卻搪塞推辭的人物。
「既然過門都是客,易教與我天龍門向來交好,這次既然路經此地,今晚之前就不要離開了!反正,有什麼問題明日我帶您們引薦門主就是,你們看如何?」
張子軒和羅禾田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點點頭,說道:「既然陸前輩如此堅持,小子就卻之不恭了!」
「哈哈!」陸元朝聞言開心不已,拉著張子軒就向山上行去,一路之間不斷叨絮著以往自己和張子軒父親的過往事情,言語之間,對這名至交好友依舊懷念。這倒是讓張子軒好感大增,也開始認真對話起來。
陸元朝和張子軒促膝而談,一直到了日薄西山,黃昏之後這才罷休。
羅禾田雖然一直沒有插嘴,但並非沒有事做。因為天工刀、鬼神斧剛剛落入墨門旗下,那麼研究《天工鬼斧》也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如果這次不是想讓張子軒掌握到機關傀儡的奧妙,估計他現在繼續運用兩把神器研究典籍去了。
「來來來,齋菜已經準備妥當,兩位請上座吧!」陸元朝笑著對張子軒和羅禾田說道。
張子軒早就問過,這次的齋菜可不是形似當年在呂巖呂前輩府上,所食用的那些築基菜餚,而是貨真價實的鮮美果蔬!雖然靈修之士對這些美食並沒有多少眷顧,但是偶爾品嚐一番,箇中滋味他們自然也能夠體會。
「這些菜餚,子軒你的父親也曾經體會過呢!」陸元朝夾起一點菜,放入張子軒的碗中。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稱呼張子軒的名號,已經從原來「張教主」,到了今日的「子軒」。
「是嗎?」張子軒嘗了一口,果然是鮮美。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將這種素食,加工的如同肉食一般美味:「對了,陸前輩。我怎麼沒見到龍書劍師兄呢?」
「呵呵,書劍和天晴有事忙去了。他們兩人的目標可遠大著呢!不似我,已經老嘍!」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一旁的羅禾田忽然出言說道。
「有心無力,有心無力!」陸元朝摸著自己的大鬍子,訕笑幾聲:「對了,我聽說御劍宗僅存的一個宗門弟子,現在在您手中是嗎?」
張子軒不明就裡,點頭稱是。
「這就好,一般門派,只要留下一個火種,日後照樣能成燎天之勢!御劍宗之禍,我們門主一直責怪自己沒有注意靈修界的異象,導致這次御劍宗滅門。這下可好,他老人家引咎閉關去了,把偌大的門派交給我兩位得意門生管理。」
「呵呵,這不是好事嗎?」張子軒聽出陸元朝語氣中的哀怨,便出聲安慰道:「我觀龍師兄器宇軒昂,久非池中之物!此刻,正是他大展前途的好時機啊!」
「呵呵……」陸元朝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如果這宗門內部發展,真能如同張子軒想的那般完美就好了!教內鬥爭可是無時不在,想避都避不開啊!
內丑不得外揚,陸元朝整整神色,對著張子軒說道:「好了!我們今日只談風月,不說公事!來來來,我敬兩位一杯!」
「好!」張子軒微微一笑,酒水放到嘴邊,卻大喝一聲:「別動!」
只見他將手中的酒水一潑,其中幾滴直飛向陸元朝和羅禾田的酒杯上去。美麗珍貴的碧玉夜光杯,就被這幾滴酒液擊碎成為碎石。
「滋啦!」酒水落在桌上,居然將厚重的木桌完全洞穿,一股白煙冒出,腥臭的味道頓時充斥整個房間。
「有毒!」陸元朝雙目一瞪,隨即將目光轉向門外。一排幾十個黑衣人,只露出凶戾的眼神,緊緊地盯住張子軒的三人。
「我們還真是幸運啊!」張子軒暗自傳音給羅禾田。
羅禾田微微一笑,再次點點頭,眼神之中彷彿多出些什麼,若有所思起來。
「行跡暴露,帶著面罩是向自我安慰嗎?」陸元朝冷哼一聲,垂地的大鬍子無風自起:「袁天明,你當我認不出你的身份?」
「身為宗門前輩,自然認得出——認得出!」領頭那人笑著扯開自己的面罩,露出一臉奸猾的相貌:「反正,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您說的對,何必遮遮掩掩呢?」
陸元朝瞇縫著雙眼,望著他說道:「好小子,你以為書劍和天晴不在,你就能趁機奪得宗主之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