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分別 文 / 天降傳奇
劉義章迷迷糊糊的向著洞外走去,在他看來彷彿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猶如做夢一般,如果不是身邊與以前大不相同的鐵蛋和自己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身體,他還真以為這是上天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
山洞內本是漆黑一片,可是劉義章經過長生大帝洗髓後的身體卻是異於常人,雖不敢說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能如白天一般,但看任何東西也是清晰無比。劉義章向外走的時候,腦中便閃現出關於《長生十二重》的具體介紹。
《長生十二重》顧名思義,分為十二個階段,分別是:煉體、築基、內視、通靈、驅物、心火大劫、煉丹化形、聚功、重生、無極長生、逍遙長生和長生帝境,每一個階段又分為初期、中期和巔峰期三個小階段。其中,度過心火大劫後便是傳統意義上的成仙,而度過無極長生境界後便是到了神王層次,按照長生大帝傳給劉義章的知識,這套功法越是到了後期越難練,而劉義章現在只是被長生大帝洗髓易經到了內視初期,他現在甚至連怎麼內視都控制不好。
在修真界,所有功法皆可以分為長生十二重的前六層,便是到了心火大劫,有的大門派甚至會有成仙之後的三重,可是到了神王境界的功法卻是幾乎沒有。所以說,劉義章的腦子裡現在可是裝著能令全神界都會為之瘋狂的寶貝。
不過長生十二重和別的功法有些不同的是,在其中記載著許多神奇而又威力絕大的招式,像長生大帝所用的讀心術便是一種,還有就是長生十二重所具備的功力深厚程度在同等級中可以說是無人能及,至於具體能比其它功法優越多少,劉義章卻是無從得知了。
想想自己以後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劉義章便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起碼自己的第一步還是走的比較完美的。劉義章便是這種神經大條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這麼多年的逃亡生涯中存活下來,想不通的問題就盡量別想,劉義章堅信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句話的存在價值!
想著想著,劉義章便覺得眼前一亮,原來已經走到了洞口。這時劉義章才想起一直等在洞口的哲別等人,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何況自己現在身懷絕世神功,自然也沒有怕了他們的道理。
慢悠悠地走出山洞,映入眼簾的卻是幾個簡陋的帳篷佇立在洞口前面的位置,在帳篷旁邊設立著一個烤架,有一個瘸子正一瘸一拐的忙著做飯,劉義章定睛一看,不正是被哲別廢去一條腿的布賀?
不過讓劉義章奇怪的是,除去布賀在原地忙活,其他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裡,劉義章慢悠悠的走到布賀身前,假裝咳嗽了一聲,才把忙亂中的布賀驚醒了。
這兩天布賀是有點鬱悶,原來身為武士的他即使在自己部落中也非常有地位,什麼時候幹過端茶送水的勾當,即便是自己的少爺札木合也沒有這麼使喚過自己。可是自從七天前自己被布賀一箭射穿了膝蓋,一條腿已經殘廢,札木合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自己一行幾位武士也是對自己冷嘲熱諷,一副世態炎涼的淒慘下場。可是生存本就如此,布賀也不好出言反對,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心裡面沒有怨氣。
神箭手哲別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抗衡的了,他便把所有的怒氣都轉化在了劉義章身上。此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咳嗽了一聲,嚇了一跳,趕忙回頭看去,卻是見到一個皮膚晶瑩如玉的俊美少年正氣定神閒的站在自己的不遠處,少年一臉微笑,雖然有些不太和善,卻仍然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說不出得舒服。
少年身穿一身亮麗錦袍,雖然說不上鮮艷,顏色也只是顯得灰白的樸素,但是在太陽光下所折射的晶瑩光芒卻告訴布賀這件衣服的不菲之處。俗話說人靠衣服馬靠鞍,這件衣服是劉義章從長生大帝送他的須彌戒中找出來的,特意在出來的時候給換上了。
布賀一時沒有認出這位少年便是自己所記恨的劉義章,竟被劉義章的氣勢所奪,愣愣地站在那裡。倒是劉義章身旁的鐵蛋卻認得這個壞瘸子,衝著布賀惡狠狠地叫了一聲,前腳微微俯下,看那樣子倒是有一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架勢。
布賀被鐵蛋的怒吼聲所驚醒,回過神來,見是少年帶著的一條粗壯小狗,雖然兇猛,一時也沒有在意,而是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劉義章腦子一轉,用蒙語微微笑道:「不要誤會,我只不過是探望朋友路過這裡的行人。」
布賀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道:「哦,那你可是走錯地方了,這裡可是我們蒙古人的禁地,你不知道麼?」
劉義章的表情變為很是吃驚的樣子,詫異道:「是麼?那我想我是走錯路了。」說罷像是自嘲的笑了笑,對著身旁的鐵蛋吼道:「沒用的畜生!」說完便要繞過布賀向外走去,鐵蛋也是非常人性化的無奈地哼哼了一聲,貌似還鄙視的看了劉義章一眼,才晃晃悠悠的跟著劉義章走去。
在前面走著的劉義章見布賀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小聲衝著鐵蛋抗議道:「你懂什麼,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鐵蛋聳拉著耳朵沒有搭理他。
直到這一人一狗將要拐過山腳的時候,劉義章心想這件事情便就這麼完事,他甚至優哉游哉的想到了回去先找自己的奴隸主算了賬,然後再帶著鐵蛋南下為父母報仇。正在這時,卻聽身後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道:「既然出來了,為什麼要偷偷的走掉!」然後便聽身後一個破空之聲突然傳來。
以劉義章現在的修為,聽聲辯位的本事已經到了極高的地步。只不過他還沒有好好磨合自己的這些本事而已。乍一聽到身後如箭矢一般的聲音,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便向著身旁側去。
說話的正是札木合,這幾日對他來說其實也是比較鬱悶,劉義章進入雅馬圖山洞以後,札木合一干人已經認定劉義章肯定是出不來的,所以便在幾個時辰之後提出離開。哪知那神箭手哲別卻是特別頑固,非得要在洞口等夠三天才可以判定結論,不僅如此,哲別怕札木合等人回去以後便報復劉義章的主人阿木爾,如果劉義章真的出來沒法交代,便強制要札木合等人也留在這裡等了三天。
札木合礙於哲別的武力和威望,也真不敢鬧僵了,便答應在原地等上三天。
三天已過,札木合正要出了帳篷找哲別告辭離去,哪知正要揭開門簾的時候聽到外面劉義章和布賀的對話。札木合併不是布賀這等粗人,轉念一想便覺得事情大有蹊蹺,最明顯的便是這孤山號稱是蒙古人的禁地,這個幾乎是全草原上的牧民都知道的事情,這少年帶著一條小狗徒步走到這裡實在是讓人很難相信的。
懷著這種懷疑的態度,札木合出了帳篷,正好看到劉義章帶著鐵蛋快要拐過山腳,札木合這一看不要緊,劉義章的皮膚和長相雖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背影和身形間的氣質並沒有改變,再加上札木合是從後面看的,並沒有長相方面的誤導,幾乎是一眼之間便認出了劉義章。札木合的眼角甚至能夠看到自己拴在不遠處的阿日斯楞在看到鐵蛋的時候一反平時的囂張,變得乖的不得了,甚至還能看到它的四條腿正在不斷的顫抖著。
札木合突然見到本應該死去的劉義章好好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再加上這三天以來哲別的百般刁難產生的憋悶,頓時恨由心生,幾乎是想也沒想,便從身後摘下自己的弓箭向著劉義章射去。
在眾人的驚詫之中,卻是一前一後響起兩個聲音,前一個聲音渾厚沉悶,後一個聲音清脆突然。再一看去,卻是詭異的見到在劉義章和札木合之間的地上豎插著兩隻羽箭,一支上面花紋考究,頗有一番講究,而另一隻的箭頭卻是由純金打造,不過箭身之上卻已經被後發先至的那支考究羽箭給射穿了。
這後來的羽箭自然是由哲別所發。
不過哲別的出神入妙的箭法卻是並沒有得到在場眾人更多的關注,讓人們倍感詫異的卻是另外一邊的劉大官人。只見在原來劉義章站立之處的旁邊的大石之上,此時卻是鑲嵌著一個人,沒錯,就是劉義章把半個身子給鑲嵌了進去!
紫紅色的巨石之上,只見一個身著華貴絲綢的青年人半個身子已經鑲嵌在了石頭之上,裸露在外面的一隻胳膊和一條腿在北方清冷的空氣中晃來晃去,頗顯得那麼一絲滑稽。
就在那條風中蕩漾的腿下,一條頗為英俊雄壯的純白色小狗在眾人不知覺的情況下無奈地歎了口氣,也許連這條天賦異稟的小狗都為自己的主人而感到丟人。
這是怎麼回事?劉大官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只是覺得身後有著箭矢一般的東西急速向自己飛來,條件反射般地便向著一旁跳去,哪知眼前一花,先是覺得臉上一陣劇痛,然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長生大帝改善了劉義章的身體,直接導致劉義章現在的實力便如同世俗社會的一流高手一般,筋骨更是如鐵似鋼,當然這也是一種誇張的說法,劉義章現在還並不能真的如同鋼鐵一般。即便是這樣,在劉義章還沒有適應了這樣的身體之時,情急之下使出全力一躍,速度已經超乎了他得想像,無法控制的力量有的時候便成為了他的掣肘,一頭撞向大石已經成了必然的事情,也幸虧他現在的身體夠結實,只是受了點震盪暈了過去,才免於冤死的局面。
札木合眾人愣愣地站在那裡,現場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寂靜!完全的寂靜!
只有鐵蛋無奈地看向眾人,然後聳拉著耳朵趴在地上保護著它的無能主人。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札木合眼神一縮,看到劉義章碰到石頭的身體竟然連一絲血跡都沒有滲出來,拳頭緊了又緊,眼角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頗為敵視自己的哲別,腦中不知道霎時之間轉了多少個念頭。
也就在幾個呼吸之後,札木合深深出了口氣,彷彿是下了某種決定一般,眼神陰晦的要死,卻又裝出了一副微笑嘴臉,朝著不遠處的哲別道:「既然劉義章兄弟平安出來了,我自然遵守諾言,不再找他麻煩,哲別兄弟,我們這就走了。」
哲別站在遠處,冷冷地哼了一聲:「希望你像個蒙古人一般遵守諾言,不送了!」說罷也不理會在場札木合等人,逕直向著還鑲嵌在石頭之上的劉義章大步走去。
有著哲別和鐵蛋的制約,札木合也深知此地不易久留,便也沒有介意哲別的諷刺,帶著他的部下轉身走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劉義章慢慢睜開眼睛。出現在自己眼內的是一張頗為鄙視的狗臉,劉義章搖了搖頭,轉眼看見地上插著的兩隻羽箭,才明白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得老臉一紅,也不去理睬旁邊的鐵蛋,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坐在不遠處的神箭手哲別。
哲別還如以往一樣深沉,眼睛深邃的看不到底,卻又閃著淡淡星光,彷彿在他眼中,除了箭下的獵物,再無他物。
這樣的人,注定不會擁有平凡的一生,
就在劉義章還在為哲別那深沉的氣質所思考的時候,那邊的哲別卻是微笑著開口說話了:「想不到劉兄弟在那種程度的撞擊之下,還能毫髮無傷,當真是讓做哥哥的佩服。」
劉義章老臉一紅,無言以對,只好撓了撓頭,挨著哲別坐了下來。
哲別卻是不介意劉義章的尷尬,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兄弟已經得罪了這附近最大部落首領的兒子,以後該作何打算?」
劉義章聽到這裡,彷彿是被觸動了某種心事,慢慢站起身來極目眺向南方,緩緩道:「我在家鄉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待回去之後拿上屬於我的東西,便動身南下了。」說完又轉過身來,神色之間已經再沒有那種惆悵情緒,轉而微笑道:「你我之間今日一別,不知道今生還是否能夠相遇。」
哲別聽罷,只是哈哈大笑,然後才道:「小兄弟,雖然我單身縱橫草原,早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別。不過我見你之後這幾天的所遇,也算是一種緣分。」說罷伸手一掏,卻是從懷中拿出一支金製小箭來,長約一尺,上面紋路橫生,隱約看著像是一隻雄鷹圖案,箭身皆有純金打造,也算是一件珍貴的物事。
只見哲別把小箭遞到劉義章面前,鄭重道:「我現在要與你結為安達,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此話說得頗為斬釘截鐵,倒是有一種命令的口氣。
劉義章聽後也是大笑一聲,神念卻從須彌戒中的武器房間鑽了進去,左挑右選的找出一件在裡面也排不上號的弓箭來,看著頗具有賣相,神念一招,哲別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劉義章手中卻已經多了一把長弓。
長弓長約一米,弓體呈暗金色,古樸而光芒不外放,桀驁而不誇張,和其它兵器不同的是,這把長弓上面竟然連一點裝飾用的花紋都沒有,彷彿製造它的人只是為了用於取人性命。
哲別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劉義章便拿出一把不起眼的長弓來,然後連帶著一本小冊子遞到了哲別手中,笑道:「既然哲別哥哥送我信物,我自然也有信物給你。這把長弓名為追月,意思是如果弓能拉滿,箭能射到月亮之上,說法雖然誇張了一些,卻也是一把難得的兵器,望哥哥好生善待。」
哲別看著追月便有一種相見恨晚的喜歡,也不和劉義章客套,伸手接了下來。不過劉義章沒有想到的是,正是憑藉著這把追月神弓,令得哲別在以後的軍旅生涯中,為蒙古大軍南征北戰,竟無一敗績。
二人又寒暄了一陣,劉義章忽然轉頭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望哥哥好生珍重。」說罷再也沒有留戀,帶著鐵蛋轉身便走,一身錦衣大袖擺擺,激起一絲微風蕩漾在草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