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截住他 文 / 四關
袁世凱如今算作平民一個，當然也就沒有了做專列的待遇。不過曹錕看在老上司的面子上，讓火車多掛了一節車廂，袁世凱和袁克文等袁家的人就在這節車廂裡面。袁家的人很多，這節車廂裡擠的滿滿當當，一些僕人只能站在過道裡。
從京城到袁世凱的老家南河安陽距離雖然不長，可這火車走的也實在慢了點。整整一天才到石家莊附近。天色已經亮了，袁克文一夜未睡，他從來沒有在這種環境下睡過覺，小孩哭大人叫的，根本就別想睡。
揉了揉兩隻眼睛，輕輕的將車窗往上推了推，一股清風立刻從窗戶灌了進來。三月的北方還是有些涼意，袁克文不自覺的將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冷風吹到臉上格外的舒服，一掃一夜未睡的睏意。
天空中幾隻小鳥忽高忽低的往前一竄一竄，別有一翻趣味。有僕人弄了一些吃食，送到袁克文的面前，並不怎麼豐盛，兩個饅頭一疊小菜。饅頭是冷的，小菜就是醃菜。袁克文歎了口氣，搖頭苦笑，剛剛離開京城立刻就從山珍海味變成饅頭鹹菜這變化來的也太快了點。
好歹還是白面饅頭，袁克文抓起一個剛吃了一口。「吱……」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打破了早晨的寧靜。火車猛然間一個緊急剎車，車廂裡的人站都站不穩，在慣性的作用下全都擁向車廂的前部。哭爹喊娘的聲音立刻蓋住了車輪和鐵軌的摩擦聲。
袁克文差點被自己手裡的筷子戳瞎自己的眼睛。兩隻手死死的抓住面前的小桌才沒從小凳上翻過去。袁世凱就沒有他這麼幸運，整個肥胖的身體猛然間往前一爬，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大肚子狠狠的撞在桌角，感覺內臟就要碎了。
「父親！」袁克文深處一隻手抓出袁世凱的胳膊，使勁的往自己身邊拽。
火車終於停下了，擁擠在一起的人這才慢慢的起身，推開身上的行禮，大聲咒罵著司機。袁世凱靠在椅子上，三姨太幫著他揉肚子，四姨太端來一杯水讓袁世凱喝。袁克文氣呼呼的站起身：「我去看看，這火車是怎麼開的！」
袁世凱擺擺手：「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我們是在逃命，別節外生枝。」
過了很長時間，從前面的車廂傳來消息。不知道是誰，用一棵一抱粗的大樹擋住了鐵軌。幸虧司機發現的早，否則就有撤回人亡的後果。這時候，乘客們又開始讚歎司機，慶幸自己遇到一個負責人的司機。
「車上的人聽著！我們是臥牛山的，今天劫富濟貧，每人十個大子，只要交了錢，我們絕不為難他！」兩個用黑布蒙著臉的漢子騎在馬上，站在火車的兩側，手裡都拿著短槍。
袁克文趴著窗戶往外看了看。正好有幾個乘客認為兩個土匪沒什麼，衝出車廂就跑。馬上的土匪連看都不看，「砰砰！」幾槍，下車的幾個乘客，立刻躺倒在地，殷紅的鮮血從後背流出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些土匪也太猖狂了吧！」袁克文看著袁世凱，指著窗外的土匪：「就這麼把那幾個人殺了？」
袁世凱也看見了，他卻假裝沒有看見，微閉著眼睛說道：「數數我們多少人，準備些錢，別惹事，太太平平回老家再說！」袁克文哼了一聲，一屁股又坐下。
車上的人看見死了人，真的害怕了，有錢的趕忙拿出錢，爽快的交了錢，急忙就跑。這些土匪倒也說話算話，真的沒有再為難交過錢的人。時間不大，車上剩下一些嗜錢如命的吝嗇鬼，或者是真的沒錢的窮人。
袁府的管家抱著一個大包袱，走到土匪的馬前：「我們是最後那截車廂的，一共一百零三個人，這裡是一千零三十塊，我們是不是能走了？」
那土匪看了看管家，用槍桶撥開裝錢的包袱，看了看裡面的銀元，有看了兩眼管家：「裡面真的一百零三個？」
「當然！當然！」管家急忙答道。
「那我得上去數數！」土匪不由分說就要上車，管家知道袁世凱不想讓人知道他就在那輛車上，所以才這麼痛快的給錢。見土匪要上車，急忙攔住：「兄弟，兄弟！真的只有一百零三個，要不這樣，我再給你五十個大子兒怎麼樣？」
「哈哈哈……，看來車上肯定有大的，老子就是要上車！」土匪必依不饒，舉起槍，頂著管家的腦袋：「讓開！」
管家無奈，只能退到一邊。土匪冷笑兩聲，一手抓住把守，抬腿就要上車。袁克文突然出現在門口。管家見兩人眼光都不善，鼓起勇氣跑過來解勸：「好漢，車上有女眷真不太方便，要是您覺得錢不夠，您說個數，要多少給多少！」
這土匪看著袁克文，兩隻眼睛裡的憤怒慢慢的退去，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喜悅。放開扶手，往後退了幾步，一隻手放在嘴裡猛然間打了一個漂亮的口哨，聲音婉轉，技法嫻熟，連續拐了七八個彎才停下。
袁克文不笨，知道這是土匪在聯繫同伴，急忙身後去摸腰裡的槍。不等袁克文動手，土匪的短槍已經響了，袁克文急忙閃避，兩顆子彈打在火車的鐵板上發出「梆梆」的聲音，大白天的都能看見火星飛濺。
土匪一邊打一邊撤退，袁克文已經開槍，這場仗就不能不打，袁家的家丁拿起槍也加入到了對射的行列。人多勢眾壓得兩個土匪抬不起頭。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勝利屬於自己這邊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的子彈，將袁家的幾個家丁放倒在地。等袁家的人反應過來，已經有三四個家丁死於非命了。
袁世凱老奸巨猾，第一個發現事情不對，一邊讓老人、女人和孩子都趴道座位的下面，一邊讓袁克文退回來。這節車廂是自己當年專列上一節，全都用鋼板加固，關上門，就憑土匪的幾桿破槍根本就打不進來。
「父親，您現在這裡呆著，我衝出去找人救你們！」袁克文拎著槍，滿臉的興奮。袁世凱一笑：「你沒看見死去的那幾個全都是眉心中彈嗎？只要出去就是人家的活靶子！先等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