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九章 宣和五年的春天（五） 文 / 恍然大迷瞪
瘋狂！只能用瘋狂二字來形容洪福木器行、奇峰鐵器行以及江氏集團燕山府分行開業時的搶購場景。
還好江烈對此早有預計，也有經驗，提前知會郭藥師調了一指揮的巡城禁軍到場彈壓局面，維持秩序。到洪福木器行和奇峰鐵器行搶購的自然是新式馬拉犁鏵和十耬車，那些鄉紳名士都是派自家的僕人前去購買。而到江氏大型連鎖超市搶購的卻是巧若天成的成衣和玻璃鏡，這些可都是金貴東西，那些有錢的主全是帶著渾家、閨女親自來選購的。
在江氏連鎖超市的後院寬敞的會客室中，江烈正和兩位老者說笑，江成和江安也在旁相陪。江安如今已被江烈調到燕山府來，擔任燕山府路江氏產業的掌門人。而江成則是打著送貨和陪同兩位老者前來的名義，跑來看看江烈，他不親眼看到江烈生活和工作的實際情況卻是不放心，再一個這也是老哥哥江泰專門交待的。那兩位老先生正是洪福木器行的大老闆張方和奇峰鐵器行的大老闆吳鐵錘，他們旁邊坐的兩個年輕後生，一個是張方的大兒子張矩，另一個是吳鐵錘的二兒子吳峰。
兩個老先生這會兒，美！眼睛都笑的瞇成了一條線，兩人經商這麼多年，看到今天上門搶購的場面，便對落入口袋中的錢財有了大概的估摸。心裡也不由感歎，十幾年前，兩人無非就是一個普通的木匠和鐵匠，自從江烈上門定制東西後，那簡直就像請了一尊財神爺在家裡供著，短短十幾年間，便發展成了大宋木器和鐵器行中首屈一指的的翹楚。兩人早就拿定了主意，要緊跟著江烈的腳步，他們江氏集團發展到哪裡，自家的產業也就跟到哪裡，跟緊這個財神爺，那絕對是有賺不賠的。
江烈早在去年燕地未平的之時，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進軍燕地市場，得了消息的兩家還沒登門拜訪說項，江成卻先得了江烈的吩咐倒著找上門來，請他們兩家也到燕地開辦分行。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就是不為賺錢，只為這麼多年來的情義，兩家也是當仁不讓。沒想到，剛一入燕就又撈了一個大金礦。
「怎麼，張伯、鐵錘大叔，你們真的準備退休了？」江烈笑著對兩人問道。
這麼多年的關係，幾人都是交情深厚，張方和吳鐵錘更是把江烈當成自家子侄般看待，是以什麼話都不忌諱。吳鐵錘打鐵出身，脾氣直來直去，聽江烈問話，笑著捋捋鬍子說道：「哎呀，不服老不行了，也該是讓他們年青人出來掄大錘的時候了。我呀，還是回相州養老，閒的時候親手打幾件小玩意活動活動筋骨，再找泰哥喝喝茶、聊聊天。唉，人老了就想圖個自在啊。」
張方笑道：「你個老沒羞，恁地不老實。俺可不打遮攔。咱就是一木匠出身，哪有多少腦筋，做這生意本就是趕鴨子上架，也是為了給小烈搭個幫手。起初有小烈手把手指點著，還能勉強應付，如今咱年紀也大了，小烈又忙，咱可就跟不上趟了，還是讓小的們出來接手為好。他們都讀過書，小烈的那一套學問也多少跟著學了些，辦起事來自然比咱們這些老榆木疙瘩強。」
江烈笑了笑，說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小烈本想著趁著現在終於當政一方，有了行事的便利，過一陣子把小烈準備多年的煉鋼之法給倒騰出來呢。既然鐵錘大叔要回相州養老，那此事只好和峰二哥一起來做了。」
吳鐵錘一下就坐不住了，身子猛然挺起來，對著江烈雙眼放光的問道：「小烈你說的可是真的，真要行你那煉鋼之法了？你不知道，自從你給我我提過此事，大叔這心裡就一直掛著。不過俺也曉得這朝廷有鹽鐵茶專司之法，咱小老百姓插不上手，是以一直沒敢多問此事。小烈你如今可是一方狩牧，正是行此法的大好時機。嗯，大叔哪也不去了，就在這燕山陪著你，定要把這煉鋼之法給鼓搗出來不可。」
「爹。您不是……」吳峰一聽老爹不走了，心裡可有點急。自己好不容易要擔重任了，這老爹偏要殺個回馬槍，叫他如何不鬱悶。
吳鐵錘正在興頭上，哪容兒子多嘴，轉頭就對著兒子吼上了，「你個小兔崽子，毛還沒長齊呢，就想管起老子來了？你掄捶的手藝還遠沒出師呢，這煉鋼之法哪裡是你能幫得上忙的，給老子滾一邊去。哼，瞧你那點出息。我留在燕山就專門務這煉鐵之法，生意上的事你去做主吧，老子一句蛋話都不多說，這總行了吧？」
吳家父子倆的一番做派逗的江烈直樂，看見一旁的張方有些落寞的表情，笑著對張方說道：「張伯，您不用擔心，小烈自然還有財路找你合作，不會讓你們張家被親家比下去的。」這張家的親家說的就是吳鐵錘，張矩娶的渾家就是吳鐵錘的大閨女吳蘭芷。兩家不但結親，還按江烈的建議在對方的產業中分持了股份，儼然形成了一對戰略聯盟，這次新式農具的聯合製作和發售就是以這種聯盟運作的方式進行的。
張方早就料到江烈還有點子給他準備，做出那副表情也不過是試探一下。聽到江烈直接言明，立即笑道：「哈哈，我就知道小烈是不會忘了張伯的，有什麼好點子，快快說來。」
江烈把一張圖紙拿出來鋪到桌子上，圖上畫的正是江烈構思良久的四輪馬車。張方是看圖的行家，一見此圖，整個心神立即就被圖上所繪的馬車給吸引住了。看了良久，方才猛呼出一口氣說道：「此物架構製作不難，只要解決了－－嗯，這個叫什麼軸承的鋼製件，絕對又是寶物一件。」
江烈笑道：「張伯所言不差，此車若成，用兩匹健馬或四匹、六匹挽拉，運貨一車可載數千斤，載人幾十位亦是不在話下。待烈把眼下的一些事處理好後，就會在燕地大力修路，大路都是修那種水泥路。這**車最適合在這種平整堅硬的路面上運輸。到時，張伯不但可開設馬車製作工廠，還可成立馬車行，一部分用於出租運送貨物，另一部分可以在大的府城中開展公共交通運營。」
「什麼？怎麼個公共交通運營？」
「嘿嘿，就是拉乘客把其送到目的地並收取一定費用的運營方式。不過咱這馬車太大，單拉一個乘客不划算，可以換個方式運作。首先可以根據城中人流集中往返的路段劃定多條既定路線，然後把每條路線分成數段，在每段都設置車站，立上站牌。咱們的馬車分從不同路線的始發站出發，沿著各自的固定路線行使，並在每個站點停靠，讓那些想從一個站點到另一個站點附近的乘客上車乘坐，這樣一來，乘客可以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而咱們也可以把同路的乘客集中運送，把運營效益提上去。」
張方聽的是猛點其頭，嘴裡已經開始念叨東京汴河大街的一個個路口，想來心中正在盤算著開通大宋京師的公共交通線路。
江烈笑道：「張伯，你先別急，這馬車終究還得要靠你親家先把這鋼製軸承弄出來，而要制這抗壓耐磨的優質軸承，還得先把好鋼煉出來。不過，張伯你可根據我畫的圖，把其他部件先試製出來，試用一下再根據實際情況修改細節，把製作工藝給定下來。待到軸承一制好，就可下單量產了。」
「行。這可是好寶貝，老漢我也不走了，就在這燕山住下了，不把這新式馬車做出來，老漢就不回相州。看什麼？你也和小峰一樣，你老子我不摻和這燕山府的生意，總行了吧？真是一幫子剛紮了翅膀就憋不住想飛的鷹崽子。」
只用了兩天，洪福木器行和奇峰鐵器行儲備的新式農具就銷售一空，又過了三日，得了消息，見到馬拉農具實實在在的強大功效後，燕山府路各州縣大批的採購團找上門來。各州縣雖然沒有燕山府這般淘汰軍馬留用的條件，但地處燕地，大戶們搞些馬匹來還不算太難，就算正規渠道搞不到，大不了從北地金國統治區走私就是。如今，根據宋金海上之盟的協議，在燕山府路和金國接壤的地區，還開設了好幾處大型的圍欄榷場，專為兩國邊境貿易提供便利，馬匹交易就是其中的一個主要項目。
要說各州府衙門對這新式農具最積極的，無疑就是平灤營三州。人家可是民選州長的發源地，如今雖然歸附了宋朝，但鄉佬會可並沒有解散，依然發揮著重要的影響力。去歲干翻兀朮那一仗，繳獲的萬匹戰馬人家三州可是早早的就分了，一匹都沒交給朝廷，是以挽拉這新式農具的馬匹，三州比燕山府還富裕。鄉佬們確認了燕山府新式農具的威力之後，第一時間就向州府衙門展開了遊說。張覺安排好馬匹分配事宜後，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燕山府，知道洪福和奇峰門市早就爭破了頭，他也不去湊那熱鬧，直接就找到了江烈，讓他給牽線說項，先讓兩行滿足平灤營三州的訂貨需求。
這個面子江烈自然是要給的，何況人家是送現錢來的，哪有推脫之理。江烈把張覺介紹給了張矩和吳峰，兩人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張覺的要求，保證三天之內將平灤營三州訂購的第一批五百套農具交貨。要知道，如今兩行不但燕山府城內的製造廠，就連靠近燕地的加工廠全都在加班加點的打造這種新式農具。雖然有所預期，但預期的市場所需仍遠遠的低於實際需要，張矩和吳峰現在其實就只在作一件事，那就是不停的催貨。
……
「報！報江大人，雄翼軍香山大營發生營變，番漢兵士在營中群毆，郭帥派小的來通報江大人，請江大人提升府城警戒，郭帥已帶兵趕去彈壓，稍後即有軍報送來。」
江烈坐在府衙正堂上，揮手讓信使退下，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輕聲說道：「咱們這就開始吧。」
(近幾天更新時間會不正常，盡量保證一天兩更。今日第二更稍後就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