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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眾人拾柴火焰高(五) 文 / 恍然大迷瞪

    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第一個標段就被來自平洲的渤海聯合實業公司(現在聯邦內商行一般都改稱公司)毫不客氣的拿下。那個氣勢,力壓全場,無人敢同其爭鋒。第一次舉牌,就直接喊出了五萬貫的全場最低承攬價,直比上一個舉牌報出的資金投入低了五千貫,比規劃局內部預計的最低報價還低了三千貫。這個舉牌的不是別人,正是張覺的夫人陳艾嘉,原燕山府路無人不知的鐵娘子。如今,立正製造早已擴大規模,和平洲其他幾家商行聯營,成立了這渤海聯合實業公司,而張夫人就是這家集鐵器製造、商貿、漁業等經營項目的大型財團的總裁。張夫人一出手,立即大殺三方,看來這渤海聯合實業公司又要進軍市政民生業市場了。

    陳艾嘉能報出這麼低的競標價,可不只是為了給江烈捧場,實在是看準了這其中有賺不賠。第一個標段是東城區,足有一萬餘戶六萬餘居民,北京市的招標文件中給出的自來水最高限定指導價是供水二十文一噸,排水十五文一頓,只按供水十五文一噸算,也不需兩年就能把墊付的投入資金賺回來,而這次競標的標期卻是五年。更划算的是,公司的子公司可以承攬鑄鐵管道的製作項目。(老實說,後世水電公司的賺錢能力根本就不是他們這時候的人能夠想像的,因為就算是擁有壟斷地位,無償佔用大量資源,他們也敢整天胡逼喊著虧損了。)照這個形式發展下去,很快其他城市的自來水供應招標,就可以按江烈設想的那樣不需要政府再出資了,只需把一次標期延長即可。

    接下來的三個標段也順利中出,沒有任何懸念,張夫人氣場太盛,常住人口第二多的西城區段也被她收入囊中。喜的特意趕來給老婆助陣的張覺,眼睛嘴巴都幾乎擠到了一塊,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俺是那個婆娘的夫君,實在是酷斃了。」

    接下來,就是簽訂合同,在媒體上進行公示,合同明細資料和資金概預算等歸檔,同時也報備市審計局,使得資金使用處於嚴格監控當中。只要在合同簽訂後十個工作日內,市議院沒有提出反對動議,合同即開始生效,但議院會一直擁有監督質詢權,隨時都有質詢督察的權力,若發現嚴重違規情況,經過一番嚴格的審議程序通過抵制案後,有權強行中止合同執行,並督察相關司法機構懲處違法者。

    江烈拍拍張覺的肩膀問道:「聯邦中央銀行籌備的怎麼樣了?」

    張覺道:「差不多了,印版已經調製好,正在試印,效果相當好,宣傳馬上就要展開。奶奶的,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的黃金,晚上回到家,眼睛還是花的。有這麼多的黃金做保值儲備,人民幣定會比朝廷早前弄的『錢引』讓百姓放心。」

    張覺說的「錢引」前身就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紙幣「交子」,北宋中期在四川地區發行交子是為了代替鐵錢,並同後世一樣預留了足夠數量的銅錢做準備金,在當時對地區經濟發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到了趙佶當朝後,這哥們太能造又不會賺錢,就想起了濫發紙幣的收刮之道,連準備金都沒有,他發行的紙幣就是從交子改來的「錢引」,弄得怨聲載道之後,便給取消了。

    「多嗎?我看還遠遠不夠。金融業,就是要做大做強,這就好比船,越是底子厚,越是盤子大就越是穩當,真是足夠大了,這船自己就是一塊陸地。我可提醒你啊,金融業是我知道的最賺錢的行業之一,手裡若有錢就別捨得投。」江烈自己對金融業其實也沒什麼多深入的認識,反正他就認準一個道理,盤子越大,越安全,金融業就是一個大魚吃小魚,弱肉強食的行業。聯邦銀行業依然完全由私營企業經營,只是在取得從業資格的時候,需要向聯邦中央銀行提交數額不菲的金銀作為保證金。這是除了聯邦成立之初,秘密囤積收購黃金之外,江烈給中央銀行如何提高黃金儲備提的建議。可以說,他的金融知識的確很有限。

    「我當然知道了。這不是等你呢嗎?不止我,燕山的老兄弟們全都認準了你,就等著你扯旗,大伙立即拉錢入股。還真是得用車拉錢,入他娘的,家裡窖藏的銅錢都發霉了。」

    江烈一臉苦相,說道:「這可不太好,對於市場經營,就是要杜絕壟斷發生,特別是這金融業。再說了,大伙和我一起成立銀行,總是有些立山頭的味道,讓聯邦其他官員怎麼看?遼王會怎麼想?」

    張覺聳聳肩做了個從江烈那裡學來的標誌性動作,兩手一攤說道:「那沒辦法,你自己看吧,你好意思不帶誰一起玩?」

    對於張覺的無賴說法,江烈也是無奈。而對於利用對政策先知先覺提前介入的指責,江烈卻是不擔心,因為在聯邦還沒有成立之前,燕山府路就已經開始宣傳將改革金融管理的消息了。金融業在中國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此時雖還沒有錢莊票號,但錢幣兌換、放貸業務早有經營,而經營這些營生的一般稱為金銀店、櫃坊。山西老摳們早就聞風而動,巴巴的守著手中的金銀,只等著聯邦中央銀行成立,新的金融監管政策出台,就搶出來博個頭彩呢。

    江烈考慮來考慮去,索性一咬牙,也別分什麼是不是原來燕山的老兄弟了,乾脆在京官員和知交好友,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想摻合一把同時律法許可,就收錢算股。之所以加一個律法許可,是因為聯邦法律規定,司法、監督等系統的在職官員一律不得從事一定金額以上的商業謀利活動,其直系親屬的財產情況也受到嚴格監管。

    當日下午,江烈趕到宛平高家店,列席參加高家店鄉鄉民代表大會選舉鄉長的儀式。以江烈的級別,他本是不用來的,只是高家店的鄉親們都深深愛戴江烈,逢此盛事,特意向市府送去了請柬,而且江烈還有事找高石頭,所以才特意趕來。當然,他來此列席,自然也就算是政府代表。按規定,鄉民代表大會選舉鄉長時,都需要上級政府代表,法院派出的代表,司法部派出的代表,組成**監督委員會,全程監督選舉過程的公平、公正性。

    鄉民代表們依次排隊等候檢驗代表資格,檢驗完畢後從監委會成員手中領取選票,然後走進一個封閉的小木屋中畫選票。此前,監委會已經反覆向大家說明了選票上的數字都對應哪個候選人,代表們若要選誰,只需在代表那人的數字下面的方格中打勾就行。這種做法一個是為了方便不識字的鄉民,另一個也是方便製作標準選票,不必因為選舉人的名字而需要分別印製。接下來就是唱票,計票。燕山府路早就有鄉佬會的經驗,這一套熟悉的很,許多事都是鄉民自覺,如今選自己的鄉長,雖然興奮但也不怯場,這一次更是有十幾個候選人一同競選。

    江烈坐在會場觀禮區,和高石頭低聲說笑。高石頭不是鄉民代表,更不是鄉長競選人,他的盤子有點大,直接給江烈忽悠出去,將參加聯邦議會北京市三個政議員名額的競選。作為江烈的老朋友,桑干聯合農牧實業的董事長,紅星酒廠的大股東,在耶律跌哥出任政府職務之後,高石頭當選的呼聲極高,可以說是十拿九穩。

    「老爹,還在因為我把制酒之法獻給朝廷生氣呢?」

    「唉,我哪裡會生你的氣,這本就是你弄出來的,平白送給我們,讓我們掙了那麼多的錢,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我是氣不過朝廷欺人太甚,竟然做出這等齷齪事,以臣子家眷做要挾,這同土匪何異?當真是聞所未聞。」

    「老爹,政治本就是骯髒不堪的,只是以前底層百姓不知而已。你以後進入聯邦議院,也要處處提防,不可再過於老實。政治圈雖然骯髒,但多一些正直的人總是好的。」

    「這我懂。我別的不管,只認準一個道理,就是不能辜負鄉親們的重托,要時刻記著維護他們的利益。」高石頭向周圍看了看,又壓低聲音對江烈說道:「這遼王殿下,我看著是個面善之人,可這偌大的家業放著引誘人,他不會以後也變成他老子那樣吧?」

    「嘿嘿,人心最是難測。咱不能把人往壞裡想,但可以通過努力把人向好處帶。這聯邦議會,就是讓民眾當家作主的舞台,咱們一步步慢慢的發展,假如聯邦每個百姓都有了主人翁的覺悟,真正認識到自己的房子、財產就該屬於自己,誰也無權奪去,這天下就該是咱老百姓的天下,由百姓們按自己的意願選舉代表管理國家是天經地義,到那個時候,你說,還有誰膽敢像京師中的皇帝那樣,想搶誰就搶誰,想殺誰就殺誰嗎?」

    「小烈你的意思,老漢明白了。就是要一步步的把這權力牢牢的抓在咱老百姓手裡,讓鄉親們真正當家作國家的主人,只要牢牢的把權力抓在百姓們的手中,不論他是誰的兒子,坐了那個位置也得老老實實的向好裡學,踏踏實實的為百姓們辦事。」

    「哈哈。老爹,我沒看錯,你不從政真是天理難容。白大叔和兀突室大哥都約好了嗎?」

    「約好了,都在酒廠等你呢。這也馬上完了,咱們待會兒就過去。小烈,你到底又弄出什麼寶貝了?這麼神秘。」

    ……

    「這是我根據翻譯過來的波斯古書中記載的制酒之法釀製的葡萄酒,在地窖中藏了大半年。嘗嘗味道如何。」(漢朝時,張騫大大曾把釀製葡萄酒的技術引進中國,但由於戰亂,這項技術遺失了,直到近代才重新傳入我國)

    ……

    「聯邦科學院農學科孫田院士已經在我的資助下,培育成功了適合釀酒的上好葡萄品種,育種、整理種植技術等工作正在進行。今年移苗種植的時間已過,待明年開春,孫田那裡也就準備的更充分,種苗也會培育充足,那時再將種苗大範圍移植入葡萄園吧。不過,孫田那裡還有十幾畝試驗田,雖然還都是幼苗,但也能結實不少,你們可去購來試釀,總結釀造工藝。這酒雖然好喝,但葡萄總還得長個幾年才成,利用這幾年好好積累經驗。注意保密,莫讓朝廷那邊知道,又讓他們把技術訛去。待朝廷扣留的人質來了聯邦之後,就不用顧忌他們了。還有就是老爹這邊的蔬菜大棚,也得注意保密,先不忙上玻璃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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