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七章 視線轉向海之南(二) 文 / 恍然大迷瞪
「老刀巴子,倭國海賊怎麼會在此處出現,他們的活動範圍如此大嗎?」
被楊可世問詢的是當初江烈從南方海域招安的一支海匪的首領,他的匪號就是老刀巴子,原名早就沒人記得了。及至被召入威海軍擔任海軍部隊高級教官之後,就乾脆報官名為刀八字,而海軍中還是習慣親切的稱呼他為老刀巴子。因其在南方海域縱橫多年,是聯邦中為數不多的南方海事問題專家,所以,此次聯邦海軍攻略流求,楊可世特意把他給提升入海軍參謀部,擔任此次行動的高級顧問。
老刀巴子佈滿風霜的臉龐盡顯豪邁之氣,重新回到熟悉的海域,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聽到司令相詢,從容的回答道:「倭國海賊早已有之,只因與中土相隔太遠,初時很少來中國海域活動,祖上傳下來的說法中對他們也是有些許記載。近幾十年,因為倭國國內打生打死,弄出了不少破落家族和流亡武士,這些殘餘勢力有不少就下海做起了劫掠的營生。說是倭國海賊,可他們中不少其實是高麗的海賊,只是大伙籠統的以倭國海賊稱呼他們而已。他們的主要目標是海上商船,近海陸地,猶以琉球國為襲擾劫掠重點。咱大宋近海地域也有膽大的海賊出沒,只是因為海幫們自有地盤劃分規矩,他們來的不多,偶然有些不懂規矩或是餓壞了的蒙頭闖了過來而已(元征日本以前,倭寇侵擾中原的文獻記載比較少)。這裡處於大宋、高麗、倭國、琉球環繞之內,這幾條倭賊船隻在此出現,也屬正常。」
楊可世輕笑了一下,自然知道海幫們地盤劃分規矩的意思,這和土匪們立山頭是一個道理。「這幫膽大包天的混蛋竟然還敢到我朝土地上劫掠,那既是今日撞上了,便少不得給他們些薄懲,對他們警告一番。呼延慶,調兩艏驅逐艦把他們給俘虜了。命令他們,不許用艦炮。」
對於楊可世的命令,老刀巴子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海匪最大的本錢就是船快,然後跳幫拼勇鬥狠。可是當老刀巴子第一次乘坐威海軍的新式戰艦之後,就開始在心中給中國海域裡活動的海盜們默哀了,也對自己接受招安的明智決定感到慶幸。那船速根本就不在一個數量級。航速上新式軍艦遠超匪船也就罷了,新式軍艦的遠中近三級攻擊梯次讓海盜船連跳幫的機會都變成了奢望,再論拼勇鬥狠,這些新式軍人,誰能比他們更勇敢,又在血火中趟過幾個來回,誰能狠過他們啊?
沒有任何懸念,聯邦海軍成立後進行的第一次海上戰鬥,如果這也算戰鬥的話,在匪首坐船上的海賊們被射成一個個刺蝟之後,聯邦南下艦隊以兩艏驅逐艦輕鬆俘虜五支海賊船,己方無一傷亡的全勝而結束。
審問俘虜並不是問題,因為旗艦上有一個語言天才,通曉多門外語。不是別人,正是聯邦海軍參謀長呼延慶。不得不說,大宋朝重文抑武的國策還是產生了一些積極的效果,這有宋一朝,文武全才的將軍可真是出了不少,武將們大多讀書識字,文化素養普遍不低。呼延慶還在平海軍任職的時候,就經常作為重要代表參加宋庭的外事活動,大宋北方的各種語言可是學了不少。女真、契丹、高麗、日本話都能熟練聽說,就連蒙古語也多少會說一些。
「靠,我還以為是一幫小孩子呢,原來倭國人就是這麼高啊。怎麼說?」楊可世興趣盎然的打量那幾個拉到旗艦上的匪首頭目,聽老刀巴子解釋後,忍不住的打趣。
「司令,他們自稱是倭國漁民,到這裡打魚來了。」
「閣下。是日本,是日本國。我們是日本國漁民。早在貴國唐朝女皇陛下時期,我國就已經通報貴國,我國的正式稱號為日本,並且也得到了女皇陛下的認可。所以,請稱呼我國為日本。」沒想到這幾個海匪的頭目中居然有一個會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還張嘴指出了呼延慶的錯誤。
楊可世冷笑一聲,也懶得在國名上糾纏,直接對那個會說中國話的人問道:「打魚來了?可有我朝關防許可?」
「關防許可?小人不明白大人是指什麼。」
「這裡是中國海域,禁止非本國漁民打魚,你們沒有我朝關防許可,既是侵入我朝領海,私自打魚更是違犯天朝律法,是要殺頭的。」
「啊--大人,您--小人曾留學貴國,並未聽說貴國有此律法,況且貴國亦無領海一說啊。不知大人何出此言?」
「哼。我就知道你曾到過我大宋。你說的那只是以前,現在我告訴你,這樣的律法已經有了,這片海域就屬於我朝領海範圍,你們已經侵入了我朝海疆。」楊可世嘴上忽悠,心裡卻是已然意動,此次任務返回後,需要提議聯邦議會制定海洋相關律法,這廣闊的海域可是蘊藏著無窮的財富,必需以法定中國領海的形勢納入聯邦艦隊的防護之中。
「如此說來,大人們莫非是大宋北地聯邦遼王殿下的軍隊?遼王軍威之盛,真是令人欽佩啊!大人,古語云不知者不怪,念在我等不知聯邦律法,請原諒我們吧,我們保證,絕不再到大宋領海內打魚,拜託了!」
楊可世心說這個小矮子倒是個滾刀肉啊,還會溜須耍滑的伎倆。淡淡笑了一下,突然問道:「那打的魚呢?都必須如數交出。」
「這--還沒打到。」
「報告,各船已搜查完畢,這是繳獲清單,請司令過目。」一個作戰參謀把一份報告遞給了楊可世。
「呵呵,收穫不小嘛?金銀器物一百五十七件,銅器瓷器一百七十三件,大米兩百二十石,酒四十三壇,女子--女子!被關押夷邦女子五人。混賬!這就是你們打的魚?來呀,把這狗才給拉下去砍了。」
「饒命啊--饒命啊大人。我們不是漁民,不是漁民。我們是日本的商人,只因做的是走私的勾當,才謊稱是漁民,這些都是我們從琉球買來的貨物。那幾個--那幾個女人,是--也是我們買來的,準備運回國內,賣給別人為奴。她們本是被當地人販子拐來的,是以,我們才--才要把他們關起來。大人,大人,只要您放過我們,這些東西還有那幾個女人,我們願意全都敬獻給大人。」
「好一個刁蠻的小矮子,死到臨頭還能想出這麼一番謊話來。嗯,本來該把你們全宰了,但你說的也有些道理,確實不知道我朝這些新規。你們是不是真的海盜,現在大海之上,搜查取證卻也不便。根據聯邦律法,沒有充分證據即做無罪推定,如此便將你們殺了,倒讓我等回軍後不好交代。這樣吧,這些東西和女人都作為非法所得,一律沒收,你們的武器也全部收繳,每人吃上二十板子就滾吧。」
楊可世用眼色止住欲出言反對的政委白山槐,又對那個會說中國話的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賤名小野彰二,是關東源家的家臣。」
「噢,那個小野彰二啊,本將軍交代你給我辦件事,就是把今日之事告知你的同行們,這裡是中國領海,以後不許再私下潛入。若要來做生意,不得違反我朝律法,若膽敢做不法之事,那可就是殺頭沒商量了,聽明白沒?」
「明白了。小人定然把大人的話一字不差的轉告給我的同行們。小人再次感謝將軍大人的仁慈。」
辟里啪啦暴打一頓,被打的嗷嗷慘叫,兩股血肉模糊之後,倭匪們駕著船倉皇向東北逃去。船艙中,一個頭目趴在鋪上疼的齜牙咧嘴的對著小野彰二吼道:「小野,你這個懦夫,你為何要說咱們是源家的家臣,你這是對將軍的背叛,是對武士精神的侮辱。」
小野彰二擠出一個難看的輕蔑笑容,說道:「你懂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咱們今天碰到的軍隊有多麼可怕。你看到他們船舷兩側的那些被木板堵住的窗口了嗎?你知道那裡面是什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每個窗口後面都是一尊被金國人稱為『天雷炮』的恐怖大殺器。你想想,他們連這些天雷炮都沒用,就輕輕鬆鬆的俘虜了我們,他們的實力有多麼可怕。我之所以說咱們是源家的家臣,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咱們是平家的家臣。將來萬一,我是說萬一,擁有這麼強大實力的大宋北地聯邦和咱們日本有了接觸,咱們平家絕不能和他們交惡。今日之事,就先讓源家替我們頂受吧。」
聯邦艦隊旗艦上,楊可世也正同白山槐等人解釋。
「之所以放了他們,是因為他們還有些用處。待台灣事了,我思慮著提請聯邦,劃定我朝領海範圍,這大海中蘊藏著無窮財富,當然要為後世子孫能多佔就多佔點。如何占呢,那就是派艦隊宣示主權,有了海盜,艦隊就有責任去清剿,海盜逃,我們就追,艦隊追到哪,哪裡的海域就劃入咱大宋的領海範圍。誰要不服,只管派軍艦來和老子干,幹不贏老子,就得老老實實的承認。如果今天把他們都殺了,一則是失去了傳話通告的人,另外一旦把那些海盜都嚇的不敢過來了,那咱們如何去打他們?」
白山槐早已是滿臉笑意,拍著楊可世的肩膀笑道:「老楊,你狗日的不能再往焰天那裡跑了,焰天的壞水被你學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