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六十六章 聯邦外交戰略規劃 文 / 恍然大迷瞪
(今天開個單章吧,字數和兩章也差不了多少。)
「全體起立!」
「北京金國入侵大宋戰犯審判特別軍事法庭審判團經過慎重討論,並經表決得出決議,現對北京軍事法庭一號戰犯完顏吳乞買做出缺席宣判,該犯被控四項罪名中,『陰謀破壞和平罪』罪名成立,『陰謀發動戰爭罪』罪名成立,『陰謀入侵聯邦領地罪』罪名成立,『反人類罪』罪名不成立。根據完顏吳乞買所犯罪行,依據戰爭法庭憲章和相關聯邦法律,判處完顏吳乞買梟首死刑……」
大宋北部四省一市聯邦新創的**司法審判制度,第一次公開亮相就大放光彩,吸引了天下的注意力。法官們一水的新式黑色法袍,聽審席,把驚堂木撤掉改成的法槌,莊嚴的法庭氣氛,細緻嚴格的盤問程序,逐條逐目應對詳細解釋的明晰判詞,無一不吸引著人們的強烈好奇。戰爭法庭開庭以來,每天來申請聽審的人都擠破了頭。
「那些**官可真牛啊,他們入場的時候,連遼王殿下都要起立。」
「當然了。報紙上不是說嗎,他們代表的是咱聯邦的法律,元首都不能管他們。要不然,他們怎麼能審判金狗的狼主呢?話說回來,那可是皇帝啊,說給判死刑就給判死刑了,要是趕明真的抓住了還真殺啊?朝廷那邊會怎麼想?」
「驢入的朝廷,愛怎麼想怎麼想,他可管不了咱聯邦的事。一幫子賊廝鳥,不殺那些金狗給死難的同胞報仇,居然還要把人送回去,簡直一群烏龜兒子王八蛋。」
……
伴隨著特別軍事法庭審判的持續進行,類似以上的對話在北聯各處都能聽到。「法不限則可行」,「無有力證據指向,則做無罪推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等等新鮮的法學術語迅速在民眾中流傳開來,聯邦司法部聯合新聞輿論監察總署趁機在聯邦內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普法宣傳活動。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權利,什麼是義務,法律尊嚴為什麼是不容侵犯的,因為她代表了律法施行範圍內絕大多數人的利益。
大宋北京遼王府中正在舉行統帥部常務成員會議。這個統帥部就是政事大本營和軍事大本營統合在一起而組成的,常務成員組成一般為元首,政務院總理和第一副總理,再加上一個外務部部長,還有軍事大本營中的那兩名軍方代表,一名政事方代表,共七名成員。按規定,凡不涉軍務的事情,兩名軍方代表是需要謹慎發言的。
「作為我們一直以來的堅持,以及對民眾的承諾,把金國作為敵國的基本政策是需要堅決貫徹的,必需對金國當權派保持強硬態度。但聯邦目前所面臨的外部環境確實險惡,我們必需積極展開行動,改善聯邦的外部生存環境。」遼王趙桓首先提出了本次會議重點討論的一個議題。
李綱點點頭說道:「元首說的不錯。搞好經濟建設才能搞好民生,要想搞好經濟建設又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生存環境,同時軍事投入過重也會反過來影響經濟建設的力度。聯邦所處三面包圍之中,對金國,我們別無選擇,這勢必要求我們從另外兩個方向著手,緩和同夏國和朝廷的關係。」
李綱的話很直接,也很清楚,聯邦現階段承受不了或者說是應盡量避免三面為敵的沉重負擔,軍事投入應受到控制,以節約出寶貴的人力物力資源投入到經濟建設中。別看大伙對朝廷都是憋了一肚子惡氣,但都是明白人,這朝廷現在是打不得,也不能打。另外就是夏國,雖然現在和夏國是處於敵對關係,但在聯邦需要求穩發展的時候,和夏國的矛盾並不是主要的,也不是不可調和或者說是沒有相互妥協餘地的。
趙良嗣見大伙都沒有發表異議,算是對緩和同夏國和朝廷關係的提議認可,便接過話頭具體講道:「關於朝廷同聯邦的關係,外務部的判斷是並沒有那麼尖銳,可以拓展的空間很大。根據各方情報匯總分析,朝廷一方前期一系列針對聯邦的政策,實際上是在朝廷當權派集團對聯邦普遍存在戒備心理,擔心聯邦報復復辟派的基礎上制定的。隨著朝廷逐步認識到南北一體,南北保持和平穩定大局是整個大宋人民的願望,對聯邦武力進攻朝廷轄地的擔心逐步減弱,這些針對性的政策就有了調整的餘地,南北關係近一階段的趨勢應該是以走向緩和為主。當然,這個過程不會是一帆風順,必定存在波折,而且,朝廷的主導思想還是要對聯邦進行遏制,減輕和分化聯邦對其的壓力。同金夏形成默契,對聯邦成三面壓制的聯盟,就是朝廷的外交方略。
基於這個判斷,我們需要通過積極的外交,在談判桌上同朝廷簽訂各項協議,以督促、保證南北局勢走向緩和的趨勢,同時也是為了清除阻礙南北正常交往的障礙。從客觀情況來講,現階段,聯邦在軍事上對於朝廷是處於優勢地位的,朝廷一方也很清楚這個事實,所以,他們對於緩和兩方關係的願望比我們還要強烈,基於此,他們在和我們的談判鬥爭中,妥協讓步會有相當的空間,這個是需要我們必需牢牢把握的,盡量為聯邦爭取更多的有利條件。民心所向就是我們要爭取的最終目標,焰天把咱們對朝廷現階段鬥爭的主要方式稱之為『和平演變』,我覺得實在恰如其分。」
趙良嗣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相比朝廷,夏國方面的情勢就要複雜了些。本來按照宋金之戰的結局,夏國基於對戰後宋強金夏弱的局面判斷,夏國是準備較為堅定的執行連金製宋的方略的。但由於我大宋實行南北分治,發生了事實上的勢力分裂,天下戰略格局立即產生了劇烈轉變。不算耶律大石建立的後遼(此時大石尚未稱帝,但仍稱政權為遼,北聯按史家慣例稱其為後遼,並沒有按後世的定義稱其為西遼),中土大地原來的三方爭雄變成了四方逐鹿。在聯邦同朝廷一方即不聯合又不激烈對抗的情況下,夏國一方面感到來自我大宋的威脅大幅度削弱,另外一方面還會保留南北聯合起來共同打壓西夏的擔心。
實際上,西夏的外部生存環境也是相當惡劣。他們東臨大宋南北勢力,北接金國大漠諸番部,南面是我大宋和吐蕃,西面是西域諸國,現在又加進來了一個後遼。他們無疑還會和金國保持聯盟關係,但這個聯盟關係就不會如當初預想的那般堅固。除了金國之外,他們同吐蕃一直是處於敵對狀態,至少現階段雙方之間會存在很強的戒心和敵意。夏國同西域諸國的傳統關係也是一般,現在有耶律大石的強勢介入,形勢變的相當複雜,他們處在趁機落井下石為自己奪取利益和戒備後遼坐大返身對付他們的兩難之間徘徊猶豫。在這種外部環境下,他們再回頭度量和我大宋南北勢力之間的關係時,就變的曖昧了。
由於我們和金國之間必然的敵對關係,夏國應預計有三種局面可能會面臨,第一種,朝廷和金國聯合起來,同聯邦激烈對抗,此種情況下,夏國最有可能的選擇就是加入圍剿聯邦的集團。第二種,朝廷同聯邦不進行激烈對抗,只是追求達成一種同金國聯手壓制聯邦的態勢,聯盟程度不深,或者說實質性的內容不多,這也是朝廷所希望達成的外交格局。此種情況下,到底是聯金夾擊聯邦,還是坐山觀虎鬥,看聯邦同金國相爭的走勢做出應變,就成了夏國的一個較為艱難的選擇。第三種,朝廷同聯邦關係親密,那麼夏國在金國疲軟的情況下,很可能被迫對我大宋南北採取妥協退讓的政策,以得苟延殘喘。
我們無疑會堅決避免第一種情況的發生,事實上,根據朝廷的外交方略和我們戰略佈局,第一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已經降低了許多。在面對第二種情況時,我們需要爭取的目標就是讓夏國選擇坐山觀虎鬥,從而逐步改善同我們的關係。就夏國來說,利用金國牽制我們,減輕我們給他們造成的威脅,以他們所面臨的外部內部情勢來看,是相對有利的選擇。因為在朝廷不和聯邦徹底翻臉的情況下,黨項還要嚴密防備來自朝廷一方給他們帶來的威脅。這裡,劉錡將軍突襲夏皇的行動給我們創造了一個有利因素,李乾順現在對大宋朝廷極度不信任。根據情報,在宋夏邊境,雙方小規模衝突的事件依然不斷發生。第三種情況當然是最為理想的,但基於同樣的原因,此種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朝廷和夏國是全面對抗狀態,聯邦將會有一個更為有利的外部生存局面。
下面就是我們要面臨的選擇,是要同夏國維持一個相對和平的局面,軍事對峙級別降到一個克制的程度,還是全面推動雙邊關係向著互信互利,深度合作的方向發展。」
趙良嗣拋出了這個問題後,便暫時停住不說。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外交層面,不是他能輕易發表意見的。其實這個問題就是各方權重的比較,第一種選擇是考慮了民意輿論的問題,在宋夏世仇的情況下,同夏國保持敵對狀態,又相對克制,會在民意輿論上受到的壓力降到最低。第二種選擇主要是考慮到利益的問題,為聯邦拓展商品出口市場,及至打開絲綢之路都會事半功倍,另外還有徹底分化圍剿聯邦勢力陣營的作用。
趙桓沉吟一下道:「朝廷一旦同夏國全面對抗,雖然能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利益,但聯邦卻無法袖手旁觀,這個政治代價太大,我們是無法承受的。以我的判斷,在現階段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也不大。對於我們和夏國關係的定位,我認為低調處理對我們更為有利。這一方面不給朝廷一方留出太多攻擊我們的口舌,另外一方面,聯邦目前百廢待興,我們的生產能力幾乎都無法滿足內需要求,對貨易出口的要求並不強烈,而聯邦目前急需的物資,特別是糧食,夏國並不富裕。所以,夏我雙方,軍事對峙又相互克制,以維穩為雙方共同的訴求,設立榷場,進行有限度的邊境貿易,在目前階段,這是一種對我們比較有利的態勢。」
眾人紛紛表態認可趙桓的意見,很快達成決議,下面就是外務部以這個決議為藍本,進行一系列的外交行動,以完成聯邦最新的外交格局規劃。此時夏國和北聯已經達成了協議,雙方派駐對方的領事館正在籌建中,夏國和北聯外交聯繫的渠道已經基本暢通。
達成了大局上的外交格局規劃後,趙良嗣又發言道:「剛才我說到中土大地原來的三方爭雄變成了四方逐鹿,其實在這四方主要力量之外,我們還不能忽視了另外四股勢力對中土局勢的影響。這四股勢力分別是吐蕃、大理、高麗和大漠諸部。大理受吐蕃打壓,依靠大宋苟安,只求偏安一隅,和我們的關係也不大,我們暫時不用管他。吐蕃對夏國和我大宋朝廷有重大牽制作用,但他們和我們不接壤,我們一時半會也難以對其產生影響。高麗現為金國附庸,但高麗尚能保持較為完整的國家主權,又和我們有著海上通道可供直接聯繫,其有著幫助我們打擊金國的重大潛在價值,十分值得我們適當投入,以爭取拉攏他們和我們結成滅金聯盟。最後一個就是大漠諸部,這是我們需要特別加強關注的一個地方。
大漠諸部其實是金國從遼國手中繼承而來,名義上的金國下轄的番部,事實上卻是各自為政的**部落,其中不少部落還是依然效忠故遼,對金國持敵視態度的。我們不要忘了,殘遼對抗金國的力量以及耶律大石的西征大軍,他們的一個重要甚至主要兵源,就是來自這些大漠諸部。這裡部落眾多,民眾大以遊牧為業,成年男子可謂個個都是馬上戰士。宋金大戰結束後,金**事力量急劇收縮,面對我們的威脅,他們會放著這麼一個優良的大兵源地不加以利用嗎?當然,金國也不是想利用就能利用的,原因就是對這些部落並沒有有效的控制,甚至可以說連控制都談不上。而我們,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方向上,也做些什麼呢?」
事涉軍事問題,軍事大本營的軍方代表終於有機會開口了。何灌說道:「繼業說的很對。根據軍情局收集的金國情報,金國目前的部隊數量為二十五萬不到,其中擁有一定戰力水平的部隊,不足半數,實際上真正的精銳戰力女真兵只剩下六萬多一點。因為金國本身就是在女真中實行的全民皆兵政策,男丁抽兵率頗高,宋金之戰又處處受制,逼迫金國不斷向前線輸送新兵補充,女真族中的兵源已經接近枯竭。面對我們給他們的現實壓力,他們迫切需要快速恢復防禦實力,以對抗我們給他們造成的威脅。放任敵國恢復實力,是愚不可及,在大漠諸部的問題上,我們十分有必要給他們攪攪局。」
宗澤補充道:「從我們鼎定大同,及至佔據金國北京路部分州縣後,金國勢力大幅度向東收縮。他們很明白,西京路長城以北剩餘的部分,實際已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完全在我軍的股掌之中,是以在這些地方只留下了一些小股金兵守備部隊,除了象徵性的宣示主權之外,就是盡可能的再搾取一些利益。也就是說,我們出手在大漠諸部中施展影響的話,通道可以輕鬆打開,通道安全也能得到保障。但是,一旦我們決定插手大漠諸部,並需要動用軍事力量時,這個軍事力量的規模需要慎重考慮。我認為聯邦現階段還是應該盡量避免在大漠地區同金國發生直接軍事對抗。」
李綱立即點頭認可,說道:「以聯邦現階段以發展為重點的基本方略,在遠離聯邦的第三方地域開闢第二對金戰場是十分不利的,也是不必要的。」
趙桓說道:「這個確實沒有必要,我們必需極力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但是又得達到我們的目的,不讓金國順利控制大漠諸部,從而獲得一個大兵源,更理想的狀態是讓大漠諸部轉而敵對金國,變成我們滅金的重要助力……焰天!你也看了半天戲了,沒什麼意見要發表嗎,想什麼呢?」趙桓用手指連敲了幾下桌子,表達了對江烈一直沉默不言的不滿。
「哦--呵呵,我是在想朝廷要放歸那兩千餘金兵俘虜,該怎麼把他們送回金國。」
江烈不經意的一句話立即引起了大伙的興趣,看著他那標誌性的壞笑浮上嘴角,大伙的情緒立即被調動了起來。
宗澤眼中精光猛然閃了一下,立即頭也不回的指著背後牆上掛的地圖說道:「往金的海上通道皆被我牢牢控制,走海路定是不敢的。走陸路從聯邦轄區通過,那是想都不用想。只能是先向西走秦鳳或者永興軍路借道夏國,然後再北上轉入……嗯--轉入大漠諸部,最後折向東回歸。要走大漠諸部嗎?這可是個好去處啊,哼哼……」
宗夫子不愧是人老成精,一下子就想到了江烈冒的什麼壞水,笑聲中雙眼已經露出了凜冽的殺氣。
李綱也立即聞絃歌而知雅意,貌似自言自語道:「即是遣返戰俘,又要借道第三國,自然沒有給其重新武裝的道理。俘虜兵一路磨難,重歸故國,卻是因為母國在這片地域勢力不足,只怕是受到的款待也會是差強人意,武裝更是談不上。此種局面下,出現個兵匪為禍,劫掠一路致使當地住民奮起反抗,進而導致這支被遣歸的俘虜兵部隊被完全消滅的事情,完全在情理之中啊。何公,我知元首的侍衛長趙大有是出自總參特戰大隊的,對這個特戰大隊我卻是只聞其名,未見其身,不知這次軍改對這支部隊的戰鬥力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坐中個個都是人精,李綱貌似前後不搭調的話,立即引得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