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七十七章 等待 文 / 恍然大迷瞪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外交輿論戰打的熱火朝天,寧邊城卻是出奇的寧靜,不同尋常的詭異都快讓寧邊義軍壓抑的瘋了。三天,預料的夏國大軍不但沒有出現,寧邊城外三十里方圓內竟然沒有發現一個夏兵。
李察哥出人意料的沒有在第一時間派兵反撲寧邊,讓蓄勢已久的聯邦輿論戰部署一下失去了目標。按原先的設想,夏軍一對寧邊展開行動,諸如夏軍殘害無辜群眾、戰火波及聯邦商人、侵害聯邦利益、民眾有維護合法權益爭取自由平等的權力、聯邦有義務強勢介入,保護聯邦僑民之類的說辭就會源源不斷的扔出去,給禁衛軍進入夏國境內保護寧邊提供法理支持,接下來禁衛軍是以維護和平,力主雙方通過談判化解危機,還是掛羊頭賣狗肉趁勢打擊夏軍主力軍團,進一步佔據河套地區,這個選擇的主動權就已經完全掌握在聯邦手中了。
李察哥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實質軍事反應,而是讓外交人員先行打起了口水戰,局勢立即變得複雜起來,有些撲朔迷離的感覺。聯邦外務部的戰略情報分析專家和軍情局龐大的情報分析團隊全負荷運轉,緊張情緒不斷增加的時候,轉移到離邊境更近的朔州的西部戰區司令部中,戰區司令韓世忠卻是好整以暇的喝著茶,笑著問參謀長劉錡,「信叔,若你是李察哥,你會怎麼做?」
劉錡笑道:「李察哥不是笨蛋,我們在寧邊擺了個口袋陣等著他上鉤,這個太明顯,他不會乖乖的把部隊派過來送死。我若是他,對策只怕也是和現在一樣,絕對不能跟著對手的安排走,必需先打亂對手的節奏。夏國也準備著和咱們開練,只不過咱們搶先一步打他們了一個措手不及,但也只是措手不及而已,寧邊本來在李察哥的戰略規劃中就是可以放棄的棋子,稍做調整,夏軍就能穩住局勢。先打打嘴上官司,拖延出調整和準備的時間,也有迷惑我們的意思。下一步,就是突然在我們預想不到的方向發起反擊,搶奪主動權。一旦獲利,取得重大進展,那這個示範帶頭作用就出來了,金狗跟著就會響應,朝廷也不會放過這個趁火打劫的機會。若時,聯邦就是被圍攻之局。」
韓世忠呵呵一笑道:「圍攻!早在預料之內,嚇不住咱們。只是黨項蠻子沒咱們這麼多的窮講究,不宣而戰是常事,對於李察哥的突襲,咱們還得小心防備。」
劉錡知道韓世忠的意思,笑著說道:「我剛剛收到一份201師轉上來的軍情分析報告,報告上提醒我們注意河東麟州方向,特別是濁輪川和屈野川交匯的新秦縣,很有可能會是李察哥突襲的首選之地,突襲時機應該是在李察哥開始佯攻寧邊吸引我方注意之後。」
「哦,很有想法嘛,膽子也是不小,敢說的這麼具體,報告是哪個寫的?」
「呵呵,還能有誰?章大膽和種家的五衙內。」
韓世忠會意的笑了笑,隨即臉上現出一絲陰寒,說道:「膽色是有了,火候還欠缺點。麟州方向還不是我最擔心的,河中府、解州、陝州、孟州(前三州府為宋永興軍路轄,孟州為京西北路轄)四地皆在大河以北,河中、解州又是背靠極利藏兵的中條山,朝廷但凡耍些齷齪,河東就很危險了。總參雖然把近夏邊境部隊的指揮權劃歸了咱們戰區,但對朝廷的防衛任務還是讓太原軍區自己承擔。正臣(王稟字)兄打仗是把好手,我只擔心他面對朝廷的進逼,顧忌同朝廷徹底鬧翻,不敢放開手腳,那可就壞菜了。」
劉錡很堅決的一擺手說道:「不可能!這點完全不用擔心。別忘了,太原還有永錫公坐鎮把握政治大局呢。那老爺子,天生的好勇鬥狠,咬他一口都能崩碎你一嘴牙。再說,統帥部和總參定然做了周密部署,我們不用擔心南方的威脅,正臣他們會料理周全的。」
韓世忠也知道自己關心的有點多了,點了點頭,笑道:「即如此,那我們就等著看李察哥如何出招。通知舟橋部隊,進入一級戰備狀態,隨時準備架設浮橋。」
「老楚,司令部的命令到了?」第二軍直轄工兵團政委伍亮興沖沖的對團長楚天舒問道。
楚天舒撇了撇嘴說道:「到是到了,不過還是戰備令,什麼時候開干鬼才知道。」
伍亮接過命令仔細看了一遍,眼露神采的說道:「一級戰備,恐怕馬上就要打了。嗯,『一旦軍令送達,你部務必於兩日之內在甲二河段上至少架設兩道浮橋,兵員通過能力不低於兩萬每日,主橋載重30噸級。其後,三日之內於甲三河段再架設兩座30噸級浮橋。』時間定的還算寬裕,咱們沒問題。」
楚天舒神秘的笑了笑,看向自己的老搭檔說道:「就算現在春汛漲水,兩天架兩道橋咱們也是不成問題,但有這兩天,誰能保證夏狗打探不到消息?這大軍突襲的效果就差上許多了。老伍,想不想跟我玩把大的?要是弄好了,今後咱們工兵團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再要物資也能粗著嗓門,步兵那些鳥人們還不敢呲牙,全都得對咱賠笑臉。」
伍亮臉上登時泛起猙獰,惡狠狠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入他娘的,說,怎麼幹?」
「要得!就是你他娘的最合咱老楚脾氣。你看啊,雖說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但哪個狗日的也不會讓輜重車打衝鋒。所以,運兵橋還是咱們最先要架的,而且咱們架通的越早,部隊突襲的效果就越好。搞定運兵橋先讓部隊和輕型裝備通過,輜重橋晚個半日一日的架成,也還在戰司的軍令時間內。」
伍亮稍一思索即問道:「你想架鐵索橋?」
「對!這次咱們就玩一個鐵索飛渡。鐵索橋運兵沒問題,大半天功夫就能搞定。不過我這還有個更狠的,只要戰司批准,三個小時之內,我就能讓部隊過河。」
「你娃瘋了!胡扯什麼呢?」伍亮一下子叫了起來。
楚天舒毫不介意的嘿嘿一笑道:「聽說河那邊,咱們已經過去了兩個營。他們能過,咱們就不能也先派幾支小分隊過去?我是這麼想的,咱們先派幾支小隊偷渡過去,就在那幾處選好的地方打鑽下樁。這個天氣,只需三日,混凝土基樁的強度上來一半,就萬事大吉了。到時把鐵索運過去套牢,鐵索先沉到水下隱蔽等著,一旦開始架橋,用絞盤拉起來只管上板就是。鐵索橋就是架鐵索最費事,咱們先把這一步弄好,上板子還不是簡單的很,三個小時絕對搞定。最重要的是,對面主樁是混凝土基樁,那可比在岩石上打釬子牢靠的多。我算了一下,只用混凝土基樁,不用其他輔助借力,三日後鐵索橋安全載重就能達到20噸,五日26噸,七日後,30噸一點問題都沒有。就算是咱們運氣不好,等不到混凝土樁的強度上來就開打了,岩石上鋼釬輔助固定的支撐強度最起碼也能達到8噸,渡兵不是問題。」
伍亮的眼睛已經瞇成了一條線,給了楚天舒一拳後笑道:「傻鳥!抓東忘西。鐵索橋中間不會加浮台啊?起手咱們就能超過30噸級的,哈哈,這回炮團的那幫孫子要是能因為這趕上打衝鋒,只怕是要感激的喊咱們祖宗了,再爭鋼材配額,就得給老子乖乖的把尾巴夾起來。」
「哈哈哈--好,就這麼幹。把指揮長叫來(工兵團不設參謀長,代以工程指揮長),好好合計一下,上報最新作戰計劃。」
此時,河東省太原市省府新聞中心正在進行河東省提升防務警戒等級專題新聞發佈會,發佈會主席台上站立的不是河東省政府的新聞官,而是河東省省長張孝純。
時年五十有六的張孝純,瘦削幹練的身板筆直的挺立在主席台上,炯炯有神的雙目透射著深沉的堅毅和果敢。
「聯邦的決心毋庸置疑!對於任何膽敢侵犯聯邦利益,破壞聯邦人民幸福安定的一切敵人,聯邦軍隊都將毫不留情的予以消滅,不論其來自哪裡。人民軍隊已經做好了準備。」張孝純說出了這麼一段話,語氣是如此的平淡,話裡的殺氣卻無比透骨。
「張大人,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您的話,如果朝廷一方的軍隊同聯邦軍隊發生什麼誤會以致引起摩擦衝突,那麼聯邦也會將朝廷視為敵人,並予以消滅?」來自大宋西京的一名記者還沒有適應聯邦的習慣,依然按照朝廷轄地的規矩尊稱張孝純為大人,但這個記者問的問題還是很有挑戰性的,話語裡很是陰險的設下了陷阱。
張孝純淡淡一笑,回答道:「經過幾年的發展,大宋南北雙方就分治邊界行事規則制定的愈發成熟周密,達成的一系列協議都已通過律法的形式公諸於眾。大宋南北一體,共同維護國家統一,遵守南北協議,確保南北和平發展,共同進步,已經是絕大多數大宋人民的共識和願望。我說的是絕大多數,而不是全體,就是因為還有這麼一小撮人,他們敵視聯邦,反對和平,為了一己私利,不惜使用一切卑劣的手段,意圖挑起戰爭,妄想顛覆聯邦的人民民主政權。這一小撮人,他們有的潛藏在聯邦內部,有的潛藏在大宋朝廷轄地,雖然他們的身份是大宋公民,但他們依然是聯邦的敵人。相對於明目張膽侵犯大宋利益的外部敵人,我們稱他們為潛藏在我們內部的敵人,既然是敵人,那麼不管是來自外部還是內部,都是要堅決消滅的。
我要借這個機會,正告宋庭的同仁們,請他們一定要擦亮雙眼,時刻警惕被這些國家之蛀蟲,人民之公敵迷惑了,以致犯下親者痛,仇者快的彌天大錯。這位記者提出了聯邦軍隊同朝廷軍隊發生誤會,以致摩擦衝突的可能,那就請大家共同監督嘛,督促南北雙方嚴格遵守協議行事,隔絕誤會發生的溫床。大宋西軍前日突然在永興軍路河中府增兵一萬,未提前向我方知會半句。交流不通暢,就易發生誤會,在我看來,這已經不是什麼誤會了,這分明就是公然的破壞南北邊界軍事戡定原則,是在向全體希望維護大宋南北和平局面的大宋人民進行赤果果的挑釁!」(汗!!!因為屏蔽,所以請大家習慣「赤果果」這個雷人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