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要再說屁話 文 / 恍然大迷瞪
政府換屆了,聯邦統帥部卻是一個人都沒換,還是原來的老人,所以政策延續和交接的麻煩都沒有,聯邦國防安全和現階段戰略部署已經基本形成了方略。
隨著大夏的隕落,又和後遼的戰略同盟關係進一步升級,雙方互信度提高,聯邦西線所面臨的國防威脅大為降低。東線金國已然陷入內亂,內有部族叛亂,黨爭之禍,外有高麗北侵之難,加之第二次宋金之戰再次鎩羽,軍力嚴重受損,金國現在不是說能對宋聯產生多大直接威脅,而是要問她還能不能活下去。聯邦國防安全目前所受到的威脅,反倒是南線的宋廷上升到了第一位。因為在滅夏之戰中,大宋新軍基本上就沒有打過什麼上規模的戰鬥,很難直觀的判斷他們到底擁有了多強的戰鬥力。
科學技術的發展,尤其是火器的運用,使得戰爭的方式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肉搏式的近身格鬥武器逐步走向夕陽,遠距離投送武器將逐步成為主流。遠距離投送武器主導戰爭後,戰場上的士兵對於自身傷亡的可控性進一步降低,同時對於勇氣的依賴事實上也是降低的,這導致的結果就是,一方面戰爭變得更加殘酷,另一方面,戰爭也將變得更加複雜,更難以判斷把握,士氣左右戰爭天平的權重在降低,一群沒有膽氣的怯懦士兵並不代表他們不敢走上戰場,更不代表他們沒有戰鬥力,因為在同敵人面對面,生死肉搏之前有了可以在距離之外解決戰鬥的機會,支持戰鬥發生並進行下去所需要的勇氣不再苛求那麼多了。(距離產生美,大概就是從這來的。)落後就要挨打,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就是,之所以敢欺負人,是因為他比別人領先,並不是因為他比別人更勇敢。很多時候,最猖狂的反倒是最慫蛋的。
但不管怎麼說,聯邦的國防環境得到了大幅度改善,戰略安全等級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所以統帥部對聯邦下一階段的戰略安排是休養生息,提升實力,厚積薄發。當然,軍事上進入養兵千日階段,文化思想的推廣和經濟的開拓工作還是一刻都不能放鬆的。還有東北金國方面,也是不能放任不管。
事實上,對於高麗侵入金國,佔據鴨淥江(今鴨綠江)以南大片領土,並有繼續吞併長白山以東金曷懶路地區的野心,聯邦統帥部的大佬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但苦於那片地方現在和宋聯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想插手都不好插。
統元1353年9月5號,陰曆九月初九,燕王趙俁邀請聯邦各行各業在京民望長者齊聚燕王府舉行重陽佳會,作為大宋皇室在北京最年長者,同時也是聯邦議院議長,這場宴會自然是給各方駐北京外交代表拍宋聯馬屁,同時也是結交聯邦高層實力人物提供了一個理想的契機。
不過,一般好事總是多磨,很是少不了半路冒出幾個攪屎棍兒,大遼駐宋聯北京總領館總領事蕭肅就在宴會上,不顧有破壞喜氣氛圍之嫌,當著各方人士和聯邦眾高官議員,指著高麗領事崔同浩的鼻子大罵。原因是崔同浩見了原來宗主國的上官,非但不禮,還言語間多有譏諷之意,惹得蕭肅不顧外交禮儀當眾發飆,罵了崔同浩小人得志不算,甚至還直接把高麗國王王楷也稍待著一起罵上了,更是宣稱高麗北侵是在侵佔大遼的疆域,是違背當年遼高邊境劃界協議的犯上作亂之舉,是在向大遼宣戰。
能來參加這個酒會的人,絕對沒有一個笨蛋,蕭肅如此不顧禮儀的大放厥詞,大伙都看得出這裡面的水很深,見到正主趙俁瞇縫著眼彷彿老僧入定,遼王趙桓更是好整以暇的喝著茶,彷彿什麼也沒發生,大伙都老老實實的做了看客,沒誰去作那個愣頭青的和事佬。
於是蕭肅和崔同浩兩個人就在大廳當中上演了一出國際中文辯論賽,兩個人都是過了漢語八級的選手,這裡又是私人場合,自然不需要脫褲子放屁拉個翻譯當傳聲筒,直接對抗。
「汝朝太祖王建本為新羅反臣弓裔帳下部將,後弒弓裔卻不思復國而自立,以山高水麗之意,於統元1139年(公元918年)定國號高麗,統元1156年統一新羅,次年吞併後百濟。是以汝朝是繼承自新羅,雖和高句麗只一字之差,實則是和高句麗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妄稱有權繼承高句麗之故地,簡直是鄙陋無恥之憂。統元956年,唐朝玄宗皇帝詔旨以大同江為界,南屬新羅,北屬大唐,是為《開元乙亥界約文書》,汝朝初建之時亦是以此為界。汝朝立國後,一直不忘向北蠶食侵略,至我大遼立國,終將邊界推至清川江中上游至鴨淥江下游一線(基本和北緯四十度線平行,稍南一些)。
我朝開泰八年,即統元1240年,我朝郎君曷不呂等率諸部兵會大軍同討汝朝,汝朝立即遣使乞供方物,求和。於次年上表請稱蕃納貢,我朝遂允其請,雙方簽訂界約文書,以保、定二州(今朝鮮平安道西北部)至鹹城(今朝鮮鹹興)一線為界,北屬大遼,南屬汝朝。汝可承認我說這些都是事實嗎?」
崔同浩:「一派胡言!貴使怎敢如此虛言惑眾?汝所言兩則協議,我朝均無記載,鄙人亦從未聽說。既然貴使如此信誓旦旦,可有何證據?如若拿不出證據,鄙人只能以為貴使這是在對我朝進行無端誣蔑,辱我高麗大王陛下,挑釁我高麗之威嚴。」
蕭肅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言道:「哼哼,汝以為毀掉自家記載,篡改史實,就可以蒙蔽天下視聽嗎?簡直是可笑至極,實乃掩耳盜鈴之愚。不錯,我朝上京所藏之史料大多已毀於戰火,但大宋所藏依然完好無缺。唐《開元乙亥界約文書》真本及多個副本現存大宋東京翰林院文史庫中,其上有大唐和新羅璽印為證。新羅國已亡,想來汝或可狡辯其乃偽造,更或狡辯新羅所立於高麗毫無約束力。也罷,這且不提,單說《開泰八年遼高界約文書》,我朝所持之正本的確毀於大遼上京淪陷之戰火中,所幸我朝南京即現大宋之北京所藏之副本並未遺失,現保存在北京遼故宮博物院史料館中,其上有我朝及汝朝國璽璽印為證,想來汝朝這傳國玉璽是抵不得賴,也不捨得毀掉吧。貴使可有興趣去遼故宮博物院親自驗看一番?」
「就算貴使所言是真亦如何?高句麗之地也非汝故朝之有,實乃汝故朝強取豪奪佔據,後又喪於女真之手。即然汝故朝施為在前,偏何不許我朝循例在後。況乎,失國喪地,遠竄萬里,苟活異域之遺臣有何資格指責我大高麗從殘暴女真手中奪取疆土?」
蕭肅笑了,指著崔同浩說道:「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汝高麗北犯實為強取豪奪,武力開拓疆土之舉。很好,那麼以後就請不要再說什麼收復故土,對高句麗故疆擁有法理繼承權的屁話!我大遼從未宣稱放棄保、定二州至鹹城一線北方之疆域,汝朝既然侵入該地,強行佔據,那麼咱們之間就是交戰國的關係,只看誰的拳頭硬,別的廢話勿虛囉嗦。」
言語氣勢上連番受挫,又被蕭肅指著鼻子發出武力威脅,崔同浩的理智被怒火強烈衝擊,張嘴說道:「喪家之犬有何資本挑戰我大高麗之兵威?燕雲之地也是汝故朝之疆,可有膽作復土之想?」話一出口,崔同浩就意識到壞了,闖大禍了,這種話豈是自己能說的?悔意陡升,汗也冒了出來,實在是剛才被蕭肅氣昏了頭。
大廳中迅速陷入一片冰寒,李綱冷冷的說道:「《聯遼領土邊界戡定協約》已然向天下公佈,大遼承認我大宋對燕雲及遼故中京道之地擁有領土主權,崔領事對此有異議嗎,更或是高麗國反對我大宋對這些疆域擁有領土主權?」
崔同浩也顧不得擦汗了,連連作揖言道:「下官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啊,我朝上下無不對大宋民聯抱著無比敬意和友善。」
趙良嗣越眾而出說道:「崔領事不知我宋聯同大遼是盟友嗎?領事之語,實有挑撥我宋聯同盟友關係之嫌。這裡雖然是私人場合,但各方外交代表和聯邦官員名士眾多,而且這個宴會是聯邦議長閣下召集的,這個影響太大了,我們必需做出必要的澄清並付諸必要的實際行動,以避免讓我們的盟友和各方代表產生誤解。」
遼王趙桓立即點頭說道:「趙部長所言甚是,聯遼聯盟事關聯邦戰略安全的大局,我們必需謹慎對待。外務部需要向大遼對今晚之事做出詳細說明,務必澄清此事和聯邦毫無關係,聯邦和大遼保持聯盟的既定原則方略絲毫沒有改變。」
對崔同浩的批判突然變成了聯邦高層的檢討會和緊急議題討論會,這讓在場的各方人士算是徹底看明白了,今晚這場宴會根本就是聯遼合演的一場秀,宋聯是導演,崔同浩傻了吧唧的客串一把臨時演員,還不自知。至於演出這一場戲的目的,其實很明確,把道理講清楚,你高麗以後別再扯著收復故土的屁話來粉飾,趕明別人再把那塊地方給奪走,你不要哭著裝可憐,大家都是憑著拳頭說話就好了。
只不過他們沒有想到這僅僅只是開始,宋聯的後續動作更猛。第二天,燕王府重陽宴會之事見報之後不久,聯邦議院軍事事務專事委員會主席張方就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建議高麗軍隊不要越過鴨淥江,因為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金兵失去對鴨淥江以北地區的控制,那麼高麗軍隊就要和宋聯控制區直接面對,若時大遼欲借道宋聯出兵收復遼東京道故地的話,出於盟友的義務,宋聯是有可能同意遼軍借道之請的。這哪裡是什麼建議,這根本就是**裸的威脅和警告嘛。
更加具有爆炸性的消息是,聯邦元首趙桓繼47年赦免金軍戰犯完顏宗望死刑之後,再次將宗望剩餘的二十年刑期赦免為五年,並且是監外執行,而且給予完顏宗望宋聯永久居留權身份。完顏宗望獲得自由後,第一時間在媒體上公開發炮,抨擊他叔皇吳乞買禍國殃民,昏君一個。只知對內殘酷壓迫,對外懦弱退縮,任由高麗宵小侵佔大量國土,實在是無能透頂。他通過聯邦媒體號召金國東京路、曷懶路的同胞自發組織起來,成立義勇軍,堅決趕跑侵略者。同時他也會在聯邦境內聯合起聯邦境內的女真族人,成立一個女真保衛家園抗擊高麗侵略者公益基金會,籌募資金援助東京路和曷懶路抗擊高麗侵略者的義勇軍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