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六十九章 說出來有些無趣 文 / 恍然大迷瞪
統元1360年6月21日,東京全運會勝利開幕,宋皇趙佶致開幕詞時,中氣很足,看樣子還是很能活個兩三年沒問題。順應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強烈呼聲,大宋全運會將從這屆開始,由五年一屆變更為每逢統歷閏年舉行一屆,下一屆將在1364年的太原舉行。
這裡隱藏的一個信息就是,統歷公制計時已經被宋廷接受,在宋廷轄地內同年號制並行使用。不過雖然引進了星期制,但這個卻沒有多大意義,宋廷官方依然執行著旬假制,而對於工商企業則是指導性推廣每旬休假一天的制度。八小時工作制和加班時限以及加班倍增工資制,則根本連個說法都沒有,變革之路,困難重重啊。
當年在大名接過全運會會旗的王時雍,到了也沒能成就全運會執行主席的榮譽,此時他已經被上調刑部任了個侍郎,頂掉他出任開封府尹的是一個叫陳規的人。陳規此人絕對算是個純爺們,當年鎮撫德安府時,被巨寇李橫圍城數十天,面對數倍賊軍圍攻,愣是沒讓李橫攻進府城半步。最後李橫被打的沒脾氣了,開了個條件,只要把德安府的一個青樓行首送給他,他就撤兵。在一個妓*女換一城人性命的誘惑面前,陳規毅然拒絕了無恥,最後抓住戰機擊潰了李橫的賊兵,保住了德安府。
作為開封府尹,陳規自然是本屆全運會的執行委員會主席,組委會主席是朝廷尚書右丞趙鼎,而茂德則和他們不是一個系統的,她現在是全宋運動會理事會的主席。也就是說全運會現在已經演變為一個**的社會性組織,雖然還掛著皇家恩賜的名頭,但所有操作運行都**於官方之外,是目前為止少數幾個不分大宋地域區別的全國性組織。前面講的宋廷和宋聯政府邀請大遼和海盜們參賽,其實還要加上一個限制,是大宋南北政府受全運理事會委託,對他們發出參賽邀請。
本屆全運會開幕式上最出彩的不是一幫子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海盜,而是全運會新開的一個內容,吉祥物。作為本屆全運會的吉祥物,那是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兩隻從天行洲抓來的袋鼠蓋過了所有官員和明星的風頭。宋廷非常巧妙的利用了全運會的強大宣傳效應,極其強勢的把南太平洋上的新大陸天行洲刻進了大宋全民的思想認識中。同宋聯當年處理美洲大陸一樣,開幕式第二天的新聞發佈會上,宋廷宣佈了對天行洲擁有神聖不可侵犯的主權,並發佈了一系列杜撰宋聯美洲開發計劃的天行洲開發政策。從這一天起,大宋那些懷揣遠渡重洋,發家致富夢想的人,有了另一個選擇。最有料的還是,大宋天行洲大區也被設立為經濟政治特區,特區內將要施行的一系列政治經濟政策都有參考宋聯民主政體的影子,宋廷轄地中第一批具有合法地位的地方議院將在那裡成立。
從馬車中下來走進院子,茂德身後跟著蔡鞗,蔡鞗的懷裡還抱著小魚兒。興奮了一晚上,小東西終於累了,在回家的路上就睡著了,現在像個小貓一樣的依偎在乾爹的懷裡,睡的可香了。
這處院子還是當年茂德生江小魚時,蔡鞗給她提供的那所,自從有了小魚兒,茂德聽從蔡鞗的建議,沒有再回大內住,蔡鞗認為在宮裡住著並不安全。左邊隔壁的院子裡住的是趙佶秘密安排保護茂德娘倆的禁軍侍衛,右邊隔壁的宅院則被蔡鞗盤了下來。雖然如此,但蔡鞗知道,周圍暗中窺視這棟宅院的眼睛不在少數,當然,這裡面也不會少了宋聯的眼線,登上主室的三樓就能越過院牆看到隔了兩條街的宋聯駐東京代表處的辦公大樓。
蔡鞗雖然常來茂德這裡,但從來都不進茂德住的那棟三層小樓,今晚也是一樣,抱著小魚兒在樓前的院子裡來回度步,眼中充滿了溫情。幾個侍女很快在院中的石桌上擺了瓜果點心和冷飲,點了熏香驅蚊。茂德從小一起長大的伴當雲兒推著小魚兒的小床從屋內走出來,對著蔡鞗說道:「相爺,把小魚兒放床上吧,這麼抱著太熱了。」
在這棟宅院內,少爺、公子、衙內什麼的稱呼都和江小魚沒有關係,所有人都只會叫他小魚兒。把小魚兒放進小床裡,用毛巾被搭住心口和肚子,仔細的攏好蚊帳,蔡鞗才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毛巾就著剛打出的井水洗了一把臉。
茂德也梳洗過換了身休閒的衣服走了出來,暑氣還沒完全散去,在院中納涼聊天是慣例節目。今晚的水球比賽算不上精彩,但絕對有夠刺激,吉祥海代表團水球隊充分展示了他們的海盜作風,全場都充斥著叫罵聲和判犯規的哨聲,最後被罰下去了三個人,但仍以八比七的比分擊敗了他們的第一個對手兩浙路代表隊。對方也有三個主力沒能堅持到比賽結束,不過那不是被罰下去的,而是被灌被揍的不輕,被迫換下去的。雖然賽後兩浙路代表隊向大會組委會提出了抗議,抗議吉祥海水球隊的野蠻暴力,嚴重違背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體育道德精神,但那並不能讓比賽結果更改半分。
這麼多年了,茂德當然明白蔡鞗對自己的一片癡情,但做不成戀人並不代表做不成朋友,實際上這些年相處下來,茂德和蔡鞗之間更多的卻像是親情,那是一種沒有一絲雜質的純真情感。和江烈無法說出讓茂德找個愛她的人嫁了的話一樣,茂德也無法對蔡鞗說出找一個好姑娘成個家之類的話。真正懂愛的人,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那是對愛戀自己的人的一種巨大的傷害。有一種愛叫放手,但在放手之後再去推一把那就叫殘忍了,把不愛他的態度表達明確之後,如何抉擇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即使你是他的愛人,你也無權去替他做決定,平淡的一句去找別人成家的話,那實則是對他一片赤誠最大的褻瀆和傷害。
侍女們都下去了,只有雲兒還留在這,給小魚兒打著扇子,她不能走,她如果也走了,蔡鞗肯定就會告辭。雖然茂德十分信任蔡鞗,也不在乎會有什麼風言風語,更不擔心江烈會有什麼別樣的想法,但蔡鞗還是很小心的維護著茂德的點點滴滴。
茂德躺在躺椅上仰望著星空,有些慵懶的問道:「北邊非但沒有趁機謀奪朝廷在南洋上的利益,甚至還倒著讓出了一些地盤,那些人就這麼放心大膽的接了,也沒搞什麼疑神疑鬼的?」
蔡鞗輕笑了一聲說道:「那些人?貌似我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員。那些人可沒有一個是傻的,這裡面的道道也有不少看的明白的。北邊弄了那麼大一攤子,內部要維穩發展,還要把控南北融合統一的走勢,西邊還有融合支援後遼的攻略,說他們沒有太多精力在天行洲上插手完全可以理解。北邊的人這點子頭腦還是有的,知道貪吃破肚皮的道理,更何況他們還握著法理繼承權的最大優勢,只要南北統一順利達成,到時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了。」
茂德偏頭看了蔡鞗一眼,繼續回頭欣賞星空說道:「聽你的意思,這只不過是表面原因,還有一些內容是大多數人看不出來的,而你和那些人中的幾個卻是看出來了。」
「呵呵,這個說出來就未免有些無趣。你大哥他們在堅持大宋回歸一統的基礎上,優先追求的是和平統一。那麼那些不願意那個的,怎麼辦?解決矛盾無非兩種途徑,要麼以力強破,要麼用巧層層分解,分分解解,到最後也就沒什麼大問題了,那只不過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時間而已。」
茂德聽明白了蔡鞗的意思,繼而問道:「在天行洲施行模仿北邊的制度,是你出的主意吧?在這個問題上,又和秦相好爭了一番是不是?有些事不要太強求了,你已經招了九哥他們的忌,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哼,我沒有那麼幼稚,這是你三哥的主意。那實際上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毫無確保其有效執行的基礎,能給老九他們造成什麼牽制?再好的經書交給歪嘴和尚念,也念不出個好來,我都能想像到那些議院的樣子,連個傀儡都算不上。」
茂德搖了搖頭說道:「我三哥已經入了魔障,越陷越深了。」
蔡鞗也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從四年前蔡鞗在江烈潛來東京的事上不但毫不作為,還反過去協助之後,趙楷就對蔡鞗失去了信任,雖然表面上還維持著同盟關係,但實際上已經漸漸把蔡鞗從他那個圈子裡給邊緣化了。畢竟也有這麼些年的情誼,蔡鞗還是忍不住要把一些話交待一下,算是通過茂德點一點趙楷,能不能奏效,就看趙楷自己的造化了。
「茂德,你猜你三哥想上位,他能有什麼辦法?」
「還能有什麼辦法?傻子都猜得到,無非是逼立遺詔或是強力奪權,不能再老套的遊戲而已。他的野心太大了,偏安一隅或許可能成功,篡奪大寶,他沒有那個實力啊。」
「其實最大的問題還不是實力的問題,而是他的野心暴露的太早,天下人都看的清楚。所有人都看得穿的陰謀還叫陰謀嗎,那只能是一個笑話。如果只是普通的笑話也就罷了,但他這個笑話玩的後果就太大了。你說老九會放過這個既能達到自己同樣想要達成的目的,又能把老三推到前頭頂雷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