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六章 一門忠烈 一支騎兵 文 / 琅琊風
書接上回。就在廖愷下令大家抓緊休息的同時，他和崔楷又將城內四周都巡視一遍才放心，在城頭上瞇眼睡了一會。等他睜開雙眼的時候城頭下傳來陣陣整齊的聲音。
一旁站著的廖愷，正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齊兵。崔楷問道：「可知敵將是誰嗎？」廖愷回道：「據探子回報是高歡！」
「高歡？」崔楷對此人並不熟悉！
高歡命人在城下大罵一通，廖愷幾次都要請戰。崔楷只是不准，高歡的耐性很有限，緊接著發動了攻城之戰。崔楷身先士卒，左臂中箭依然堅持不下城去，守城的將士感動說道：「崔公尚且不惜百口之家，我等何以珍惜自己的一命！」
城中百姓自覺地加入到守城隊伍中來，一個倒下了，另一個就撿起武器，站到城頭上！婦女們在崔夫人的發動下個個都來到城門上，幫忙抬下去死屍。甚至有的抬的就是自己的丈夫！
沒有一個人勸崔公棄城，大家卯足了勁要和齊兵血戰到底。
城下的高歡打了近半個月，在城下看到死者相枕的將士們，心中更渴望能有能人相佐。那麼這樣一座城池就不再是一座難啃的骨頭。
他正在心煩意亂的時候，中軍來報。兵馬大元帥斛律洛陽已到軍前，正等著都督前去迎接呢。高歡穿了披掛出來拜見了斛律洛陽，斛律洛陽到了大帳，坐到帥位上。張口問道：「高將軍現在戰況如何？」高歡聽得出他的問話中透著桀驁不遜，可是人家的官銜大呀，現在問你話呢，不得不報知殷州城刺史崔楷負隅頑抗和齊軍奮力攻城，現在正處於較著狀態。
斛律洛陽從鼻子孔裡發出一份看不起，斥道：「一個小小的城池，還是被洪水剛剛淹沒過的，你都能大半個月！你可知道皇上現在很生氣，人家能夠身先士卒，你為何躲在這裡不去督戰呀！」他越說越氣，喝令左右摘掉了他的頭盔。這樣還不解恨，又拖出去到了四十軍棍。
高歡做夢也想不到現在的一切，只是因為稱病不朝！不過他看得出自己在葛榮那裡徹底的混不下去了。
來到了城下。斛律洛陽高聲大喊：「崔大人，聽我一句勸吧，朝廷不再是那個值得我們賣命的朝廷了，你現在家人都在城中，何不開城納降，不失朝堂之臣！」回答他的只有崔楷親手射來的冷冷一箭！
斛律洛陽氣的大罵：「我誓殺此匹夫！」對左右說道：「暫停攻城！」城上的將士們也得到了暫時的休息。斛律洛陽派手下到了北陵砍來許多樹木，堆於城下。崔楷在城上看得清楚，對廖愷說道：「將軍，你等本是王爺的家將，現今城馬上就要被賊子們攻破，趁大家休息的時刻，你們速速回京去吧！」
廖愷很不理解問道：「大人何故如此的說呢？我們不是守城都收了半個多月了嗎？」
「你看城下的帥旗已經更換，想必他們調換了將帥，再看他們現在不攻城，定然另有圖謀！」
崔楷的兒子崔士元看出賊兵可能會利用火攻，說道：「父親，讓兒子守城你去搬救兵去吧！」崔士元擔心城破舉家都會被殺掉，他用這樣的方法勸父親離開。崔楷怒斥道：「當今守城正要緊處，我作為刺史焉能棄城而去。」
崔士元情知不可能，碰了一鼻子灰後對父親說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崔楷這一次同意了請戰要求，派兵選將，由崔士元率領出城。
城內的突然出城打得齊兵一個措手不及，他們丟掉了乾柴，大潰而去。斛律洛陽聽說城內的人終於出來了，馬上率領將士反撲過來。齊兵大都是斛律洛陽剛帶來的將兵，勢如破竹。魏軍很快不敵，只得撤入城中。
旁晚時分，城下聚集了成堆的乾柴。斛律洛陽令人全部點著，一時間濃煙滾滾，城上的將士們被吹來的濃煙熏得苦不堪言。濃煙的後面跟著爬上去的就是攻城的齊兵。瞬間殷州城被斛律洛陽所攻破，刺史崔楷持節不退，斛律洛陽勸降不得，只得殺掉了他，全家百多口人無一倖免於難。崔士元也在亂軍中被殺，只有廖愷帶著少數的精壯之士突圍而去。楷兄弟父子，並死王事，朝野傷歎：一門忠烈也！
接下來斛律洛陽因為痛恨殷州城內百姓們支持魏軍，對他們也痛下殺手。齊軍的暴行很快的傳播開了，大家幾乎談虎色變。可是在眾多人中有一個人卻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此人乃是契胡部第一領民酋長爾朱榮。他不顧家人的反對，賣掉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家產，招募義勇，很快麾下就有了四千多人的騎兵隊伍。
爾朱榮曾經和父親在祁連山的天池內洗澡，忽聞簫鼓的美妙音樂，爾朱新興便對他說，老人相傳，聞此聲，皆至公輔。我現在老了，看來應該是你會大富大貴了。這件事情總是在他的心裡迴盪著。時常想起。
他看著自己的騎兵已經訓練成伍，問自己的兄弟爾朱世隆道：「榮宗看我這支騎兵如何呀？」「大哥，所帶之兵自然是個個精勇！說起來當初我們還反對大哥如此而為，以為是不守祖業！現在看來大哥是要將祖業發揚光大！」爾朱世隆現在極為佩服爾朱榮。
「賢弟，你說的太好了，葛榮在拿下殷州之後，便進圍冀州。十一月陷冀州，俘虜刺史元孚。朝廷以都督源子邕為冀州刺史，率兵進討葛榮。十二月，葛榮率10萬起義軍在陽平東北漳水曲大敗魏軍，擊殺魏將源子邕、裴衍等人。佔據河北數個州縣，擁兵數十萬。」爾朱榮不但在訓練自己的騎兵，他也非常的關心外面發生的事情。
特別是小有名氣的魏將一個個的死在了葛榮的手中。在他的潛意識裡，這些人失敗的根本原因在於自己和葛榮的較量中沒有做到事先的準備，葛榮的軍隊來了，他們在組織軍民抵抗。看似佔盡地利之優，實際上已經在聲勢被對方所壓倒。
他可不願做其中的一人。他要主動去進攻，於是率軍告別了父老，軍到了肆州，問其弟爾朱世隆：「前面是什麼地方？」
「哥哥，前面是肆州城！」
「肆州城！莫不是尉慶賓那崽子鎮守的嗎？」
「正是！」
「這小子當初跟著尚書令李崇出兵反擊阿那瑰的時候，那可真是條漢子！可是現在自從葛榮稱帝以來，他就整天在肆州當了個縮頭烏龜！」人就怕出名，當一個小兵的時候，還知道沖和殺的，當了刺史也就害怕丟了性命，沒命享福。
爾朱榮派了一個哨兵去肆州城內遞上了一封書信，尉慶賓接到了信，問道：「你們將軍到哪了呢？」
「回大人，我們將軍離城還有六十里路！」
「真是豈有此理！他竟然讓我堂堂一個刺史去迎接他一個游擊將軍！回去告訴你們將軍，他還不夠資格！」尉慶賓怒視著下面的哨兵，就像看著爾朱榮。
哨兵去了，帳下一員將佐對尉慶賓說道：「大人，我聽說爾朱榮訓練了四千鐵騎，是要出來和葛榮一決高下的！應當出城迎接，這不是顯得大人掉了身價！」
「此言差矣，他一個胡人酋長，動不動就要我們一個朝廷的命官出城迎接，寸功未立就如此的囂張！賀拔將軍不必多言！」
爾朱榮看著馬前的哨兵問道：「他真是這樣說的！」
「回將軍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