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605 男人的心 文 / 古默
男人拎著東西,很輕易地就擠開了她,進了屋。當兵的,身體素質還有行動力自然是沒的說的,李亦萍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就認了一般地把門給關了,跟著他後面走了進來。那頭冰冰看到是爸爸來了,立刻騰的一下就從小書桌旁站了起來,雙眼亮亮地看著他,卻兩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放在了身側,腿也沒有邁出去,以一種克制的模樣面對著他,便是連那麼一聲「爸爸」,她都沒有叫出口。
這才是她的真情外露,和面對何母的時候的淡淡敷衍,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因為,這是她的爸爸。爸爸從頭到尾,都是愛她的。可是爸爸還是不要了她和媽媽,還是和他們分開了。爸爸會有新的妻子,會有新的兒子,而她,會離爸爸越來越遠。
冰冰的眼眶,一下子間就紅了。她倔強地咬住了唇,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
何戰宿一個大男人,瞧著這樣,也是眼眶微微一紅,卻也只是放下了手頭拿著的東西,走過去將小丫頭給抱了起來,然後緊緊地給按在了自己的懷裡。冰冰就壓抑地哭,只是到底沒法強忍,不時會有哽咽聲溢出她的小嘴。
李亦萍看著,心裡發酸,也差點掉下眼淚來。不想讓自己看的太過淒慘,她就迅速鑽入廚房,先替自己抹了一把臉,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糟糕,又努力地在心底建設了一番,才拿著果汁走了出來。悲哀的是,她就算是搬了出來,可是冰箱裡,卻還是塞著這個男人愛喝的果汁!
出來的時候,女兒已經坐到了他的腿上,不哭了,但是眼眶還是通紅通紅的。
李亦萍就把果汁放到了男人的面前,什麼也不說,等著男人的開口,就如昨晚等著何母那般。但是男人只是在抱著女兒的情況下,將他拿來的大堆東西給劃拉了過來,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件給掏了出來,遞給了女兒。他買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給女兒的,有漂亮的公主裙,也有漂亮的紅黑色淑女鞋,還有漂亮的水鑽發卡,還有兩套玩具,其中一套正是女兒最喜歡的芭比娃娃,甚至還有女兒一向愛吃的哈根達斯蛋糕。
女兒雖然雙眼通紅著,還帶著淚意,但到底是孩子,很好哄的,看到這麼多東西,就小小的笑了起來,然後窩在茶几邊,一勺一勺地吃起了蛋糕,可那一雙眼,卻緊緊盯著坐在她前面的父母。
「這是給你買的!」
何戰宿從紙袋裡掏出一套裙子,遞給了李亦萍。
李亦萍沒伸手去接,只是面無表情地說著。「不合適,你拿回去吧。」
可何戰宿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摩挲了一下那裙子,自顧自說著。「買的有些急,也不知道尺寸上合適不合適,就是瞧著,你應該能穿,而且,應該會很好看!」
李亦萍沉默,一個聲音卻在心裡狂吼:別裝了,你就別裝了,裝這些幹什麼呢,說出來吧,說出來你來這裡的目的,別這麼假惺惺的,這不適合你,你就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大略是聽到了她的心聲,何戰宿將裙子給放到了一邊,轉而又拿起了一邊的一個包,從裡面掏出了兩大一小三個木匣子。
「這裡面的東西,很珍貴,你留著。這個小的,你給咱們閨女當嫁妝,這兩個大的,你就自己留著,然後隨便你處置!」
他隨手又將這三個一看就紋路古老、帶著點歷史氣息的木匣子給放到了一邊,放到了那條水藍色裙子的上面。又然後,他從包裡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存折,連帶著一張卡,一起遞給了李亦萍。
「拿著!」
李亦萍這個時候有些懵了。那三個木匣子,她是熟悉的。何家那也是百年的世家了,家裡少不了傳世的古董。她以前見何老太太拿古董出來送禮的時候,見過類似的盒子,所以,這三個木匣子裡面,肯定是什麼古董。而且何戰宿特意說了珍貴,又特意說其中一個是給閨女當嫁妝的,那這裡面的東西,肯定是價值不菲。
何戰宿這是在幹什麼?!
收買她?!
可這手筆太大了吧!
見她伸手不接,何戰宿就將那紅色存折給打開了,在李亦萍面前晃了一下。李亦萍這瞳孔就猛地一縮,被裡面的黑色數字給嚇住了!
這麼大一筆錢!
這男人,是瘋了嗎?!
「這些錢,你收著,自己安排。我開的是你的戶頭,密碼是咱倆相遇的那天日期。你別大手大腳,這筆錢,夠你和女兒衣食無憂地活一輩子的。你也別拿這筆錢搞什麼投資什麼的,也別隨隨便便信了別人的話,把錢借出去什麼的,或者做生意什麼的。沒必要!這世上,還是安安心心地過日子最實在!財不可露白,你也不要把這筆錢給說出去,總之,時刻小心點,總是沒有錯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她乾澀地問,都有些慌了。為什麼這個男人像是在交代遺言的樣子啊!
何戰宿就把紅色存折一合,將存折和卡,也給放到了一邊,放到了那三個木匣子的上面。他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最後一聲苦笑。
「亦萍,是我對不起你!」
李亦萍的唇,抖了抖,卻說不出話來。淚花,又不爭氣地浮上了她的眼眶。
何戰宿深吸了一口氣,衝她笑笑。
「別這樣,我不值得你這樣,你應該笑的!」
李亦萍卻是「刷」地一下,掉下了眼淚。
何戰宿抬手就要替她擦拭,可手都伸出去了,卻在快要碰到她臉的時候,止住了。然後,手捏成了拳,慢慢地縮了回來,放在了腿上,緊緊貼著。這一系列動作,透露著說不出來的隱忍。
何戰宿還是一笑,雖然這笑,苦澀的以為很多。但是,是戰士,就只能笑,堅強地笑。心裡再痛、再苦,也只能是笑,哪怕是哭了,也得努力地牽動著嘴角笑起來!
當戰士的,不能孬了!
「我已經向上面提交離婚報告了,就這兩天,同意我離婚的證明就會下來,到時候,我們就去把那離婚證給領了。何家你是看到了,這次肯定是抗不過了,你和我離婚了正好,也能躲過這次危機,落得一個清靜。以後,女兒就要麻煩你好好照顧了,我相信你,肯定會把女兒給帶好的,你很好,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好……」
喃喃著,他笨拙地好像只會說這話了。
李亦萍這眼淚就刷刷地往下流,泣不成聲。
那頭冰冰聽到這,就把咬在嘴裡的勺子一扔,嘴一扁,哭著撲向了何戰宿。「爸爸,冰冰不要爸爸和媽媽離婚,冰冰不要,嗚嗚……爸爸,你不要和媽媽離婚,冰冰不要……不要……不要離婚……爸爸,求你了,不要離婚,不要離婚……」
小女孩哭地像個淚人兒,可何戰宿卻只是紅著眼眶,一下下地替女兒擦拭著淚水。冰冰就努力地伸手去拉李亦萍,將她的手使勁地給拽了過來,和何戰宿的大掌給貼在了一起。她用自己稚嫩而細小的小手掌,將兩人的手,給緊緊地按在了一起。
「不要離婚……不要離婚……」
「媽媽……」她回頭求著李亦萍,小腦袋瓜胡亂地搖晃,淚水猶如斷線的水晶一般地滑落。「不要……媽媽不要……不要……冰冰不要做沒有爸爸的孩子,不要……冰冰不要……求你了,求你們了……不要離婚,不要離婚……」
小女孩稚嫩的哭泣,擊垮了李亦萍心裡的那道防線,她「哇」地一聲,大聲地哭嚎了起來,躥了過來,一把將冰冰給抱緊。何戰宿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可最後還是沒忍住,抬起了另外一隻大掌,微微地搭在了李亦萍的後背上,卻沒敢用力。
就這麼樣,母女倆一個坐在何戰宿的膝蓋上,一個趴在他的懷裡,哭了好久,直到哭聲漸漸變小。
她抹了抹淚水,抬起頭,瞪大眼,沙啞地問他。「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給她送珍貴的古董,又給她這麼一大筆錢,他這是在幹什麼?!他不是不要她們母子倆了嗎,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情?!還急著要和她離婚!不是說,怕現在離婚影響不好嘛,所以當初只是簽署了離婚協議,想等著家裡的長輩們都脫險了再正式去辦,可現在他這麼急幹什麼?!急著讓她脫險是嗎?!急著讓她和何家斷了關係是嗎?急著讓她遠離這個漩渦是嗎?!何戰宿,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都簽了離婚協議了,你幹嘛還要做出這等有情的樣子,你很過分的,很過分的!
何戰宿別開了眼,不去面對她質問的目光!
這顯然是不想讓她窺探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可多年夫妻,女兒都這麼大了,他的想法,她能不知道嗎?!
他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啊!她和他,哪能再回到當初?!晚了啊……晚了啊……
「晚了!」他避著她的目光,突然說。
她這心裡就咯登了一下,急速跳動,卻是每一下跳動,都帶著傷!
連他,都這麼認為嗎?!
可他接下來又說。「我先回去了!」
乾澀的聲音,顯露著他的難言之隱,也顯露著他的內心,也如同她們這對母女一般的激動。
原來,他不是她心裡想的那個意思!
她悲哀地竟然會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為此,她痛恨自己,鄙視自己,也把臉給繃緊!
他就站了起來。女兒就怕他會消失一般,哭聲又大了起來,抱著他的大腿,哭著叫著,說不要讓爸爸走。她瞧著這個彷彿是熟悉的又彷彿是陌生的曾經是她丈夫的男人,狠狠心、咬咬牙,將女兒一把從他的身上扯開。
他動也沒動,站在那裡,猶如一標桿。那是筆直地會讓人敬佩的,可再轉念一想,就這麼孤伶伶地站立著,沒有絲毫的遮蔽物,卻也是孤寂的、可憐的。
「那我先走了……」低沉的話,帶著未說出口的歎息。
她一言不發,繃著殘留著淚痕的臉,將依舊哭嚎著的女兒給死死按住,不讓她撲過去去抓他。
他就歎息了一聲,很深、很沉、很重!
「你多保重吧,咱們的女兒,以後就靠你了!」
說著,他似是怕自己再多留一會兒就會洩露了自己的軟弱似的,一個急轉身,就大步而去了。至於他的兩手,則是從始至終,都以握拳的姿態,放置在他的身側。
出於多年夫妻對他的瞭解,她知道,這個男人在強忍!
男人終於走了,屋門也在女兒傷心的哭求中,不留情地被帶上了。她的心,大痛,似是突然之間,就被割了下來,直直地就落了下來,那一抽一抽的疼,讓她一下子沒了力氣,身子軟了下來。
女兒一下子就脫離了她的掌控,扭過身來,憤怒地看著她,一邊哭,一邊叫。
「你為什麼不留住爸爸,為什麼不留住爸爸,爸爸想留下的,你為什麼不留下他,為什麼……為什麼……媽媽討厭,討厭,討厭!……爸爸也討厭,討厭,討厭!……你們大人都最討厭了,都是壞人,壞人……嗚嗚……」
女兒哭著跑了,卻沒往門口跑去,而是跑進了自己的房間,「匡當」一下,又關了門。隱隱約約的,還是能聽到嗚嗚的哭聲,從女兒的房間裡傳出來。
李亦萍抬手,摸著自己的臉,溫熱的淚,再次從眼眶中衝出,緩緩淌下,浸濕了她的指尖。她揚起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笑,鹹鹹的淚水就這麼一下子鑽入了她的嘴裡。她品嚐著,覺得好苦!
就這麼有些有氣無力地坐了好一會兒,她掙扎著站了起來。
日子總是要繼續下去的,不是嗎?!
女兒還得吃晚飯,她也得吃晚飯,再大的事,也得吃飯!
去了廚房,她重新用流水洗了一把臉,又隨便地用手抹了一下。然後將冰箱裡的菜給掏出來,開始洗洗刷刷。可不經意地抬眼,透過廚房的窗戶,她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幾千個日日夜夜,已經足夠她將那個人給刻入了骨髓裡,所以哪怕是那麼遙遠的距離,她也一眼就認出了他。
男人倚靠著他的那輛越野,垂著臉,一下一下地吸著煙。紅色的煙頭,在黯淡的燈光下,時明時滅,透露著一種搖搖欲墜的毀滅感。他那一向立地筆直的腰桿,此刻深深地折了起來,近似佝僂了,好像是不堪重負似的。地面上,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些白色的點,估摸著是煙蒂。
他就這個樣子,一直站到了現在?!
洗菜的動作,一下子就止住了!
她看著那和她隔著窗,又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的男人,眼神微微地恍惚了起來,內心卻也是越發地複雜了起來!
這種恍惚,直到男人接了一個電話匆匆把煙給掐滅,上了車把車開走,才停止。她一陣苦笑,搖搖頭,繼續洗菜,可這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失了魂般的木然了。
那邊的何戰宿之所以如此匆匆,是因為家裡出大事了。何老太太這次真是要廢了,直接就給往醫院送了。她這身體是不能經受刺激的,醫生也是多番囑咐的,可是何家處在狂風大浪之中,躲不了這種沉浮,所以,她的身體數次受激,這次小如的事情被揭開,她終於是堅持不住了,徹底地昏迷了過去,目前,正在送往醫院進行搶救的途中。
只是,她落得這個樣子,何家的女眷,真正關心她的,卻沒有幾個了。因為,她們受夠了何老太太的剛愎自用,以及她給何家惹來的禍患。
何雅,是她寵著的、愛著的,卻也是那個丫頭,給何家帶來的最初的禍患。最後那丫頭倒是走的乾脆,自己開槍把自己給弄死了,可卻就是死了,也要害何家一把,把眼看著已經從泥潭掙扎出來的何家,又給一把拽入了泥潭。她擅自主張的挪用了大筆的錢安排找人殺容起鏗,又安排自己最後殺了穆新楓,這是給何家的重擊。而她帶進來的女子小如,給了何家第二次重擊,直接是重重地踩了何家一把,幾乎是讓何家起不來。
這個女人,竟然好多天前就偷偷地把肚子裡的孩子給流了,然後裝著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在何家享受國寶級的孕婦待遇。這次事發,還是因為何家的女眷在外面有認識的人,通過三兩關係,不經意地得知了這件事。女眷們自然就炸了,把這事捅到了何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把小如過來一問,小如一見東窗事發,實在是瞞不下去了,就給承認了。何老太太一聽,立刻就暈了。
何家的女眷都快要氣瘋了,尤其何母,氣的半點形象都不顧,直接就跑去打小如去了。她自己的親親孫女都給趕了出去,就是為了給小如肚子裡的金孫讓道,可哪裡想,這女子如此造孽,竟然背著人把孩子給打了!
小如可不是李亦萍,她的個性可是驕橫的,在家那是天之驕女一般地被家裡人給寵著的,哪裡會乖乖地站在那裡被何母打?!再者說,她自答應了林夢那邊的人,就沒想過做這何家的兒媳,她何須對何母退讓?!她一個人反擊何母且不說,又叫上了隨同她一起前來何家的阿姨。
小如早料到了今天這一幕,所以帶過來的阿姨,長的頗為壯實。而且,她也一早就吩咐了阿姨,一旦她這邊事情有變,阿姨就馬上去通知她的家裡人。阿姨這邊打完電話通知完畢,那頭就趕過來幫助小如,一起打起了何母。這一個人哪裡拚得過兩個人,而且何母又是那樣被嬌養的,她根本就不是那阿姨的對手。所以最後,她反而被揍地非常的狠,全身多處疼痛不已且不說,便是那一張很注重保養的臉,也被小如二人那尖利的指甲給刮出了好幾道口子來。
一邊站著的何家的人,也不幫忙,就這麼冷冷地看著。因為,她們心裡存著很大的怨氣。這何雅,這小如,哪個不是何母這一房的,就因為他們這一房,整個何家都被毀了,何母被揍成這個樣子,該!真該!
小如的家裡人也一直是蓄勢待發的,一接到救急電話,迅速就帶著人趕過來了。最後,在吵吵嚷嚷之中,小如的家裡人以絕對的強勢,把小如給帶走了。
小如臨走前說的話,簡直讓何母氣的要吐血。而何老太太該慶幸她暈過去了,否則很有可能氣的直接就背過氣去!
「我呸,何雅那死丫頭當初讓我勾搭何戰宿的時候,把你們何家說的千好萬好,愣生生地把我給哄騙了進來。哼,當你那兒子多招人稀罕呢,那就是二愣子,就知道練兵練兵,一點情趣都不懂。要不是何雅說的那樣天花亂墜,姑娘我都不惜的看他一眼。我呸,姑娘我這趟是虧大發了,上了你們何家的賊船了。就這窮酸樣兒,還想我給你們生孫子,我呸,想得美呢!今兒個我把話放到這裡了,你們何家的人今後要是對我死纏爛打,那我絕對不客氣。姑娘我豁出去這張臉,也要到部隊去告他何戰宿一個強姦罪,再去法院告你們何家逼著我生孩子,哼!」
說完這話,小如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何母氣的整個人直哆嗦,眼淚也是生生地被氣了出來。
冤孽哦,怎麼就招了這麼一個賤貨回來!
真是瞎了眼了,瞎了眼了!
等何戰宿趕到了醫院,一從嬸嬸們嘴裡聽到了這件事,一張本來就黑的臉,就更黑了,猶如鍋底灰一般。
這些女人心裡都氣著,也不顧著何戰宿是大房的唯一兒子,也是那個最有可能繼承何家大部分財產的那人,尖酸地諷刺著。
「那丫頭可是說要告你強姦罪呃,戰宿啊,你可得當心著啊。我今天可是瞧出來了,那丫頭就是一頭白眼狼,凶狠著呢,以後就是你不去惹她,可她指不定還會掀起什麼風浪呢!」
「就是,見利忘義的白眼狼,也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鬼迷了心竅,沾惹上了她,這是生生地招了衰神了。哼,這會兒倒是嫌棄我們何家窮酸了。窮酸了,她還一直賴著不走?!哼,不知羞恥的小賤貨,倒是會裝,見天地小嘴跟抹了蜜一般,哄著老太太,那鬼眼不就盯著老太太手裡藏著的那些好東西嗎?」
「嘿,老太太的好東西,可被她哄走不少,賤丫頭,心腸太黑,得了那我何家那麼多的好處,反過來還想害我們何家,這丫頭黑,太黑!」
「當初怎麼就招了這麼一號人上來!」不悅地口吻。「真是瞎了眼了!」
「瞎眼的人還真不少!」更為諷刺的聲音,意有所指。
何戰宿陰沉著臉聽著,沒吱聲。
他心裡清楚的很,他們這一支,到了這時,已是足夠遭人恨的。
由著長輩們數落著,同輩們諷刺著、冷眼想看著,他走到了何母的身邊,大掌緊緊地抓住了何母一直都在顫抖的手。何母抬眼衝他抖了抖唇瓣,可終究什麼都沒說,熱淚滾滾之中,將不堪重負的軀體埋入了他的懷裡,壓抑地哭了起來。
何戰宿的眼裡浮現了痛苦,長臂伸出,圈住了何母,將她抱緊,以護衛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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