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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章 張曉卉送王梓明一輛汽車 文 / 坐看雲起

    「荷園新村」開工那天,並沒有大張旗鼓地舉行什麼開工典禮,只是銀河公司自己搞了個奠基儀式,也很簡短,並沒有市領導參加。這與展宏圖市長一貫高調的辦事作風有點相違背。要知道,荷園新村是經濟適用房項目,是為市民辦好事辦實事的工程,也是最能出政績的工程,展市長這次怎麼就這麼低調呢?其中的原因,不難猜測。很顯然,他有自己的目的,不想讓這個項目引起更多人的關注。

    王梓明這幾天心情比較鬱悶。在荷園新村工程的招投標中,由於自己的原因導致圖畫的計劃落了空,讓心存不善的銀河公司中了標,他心懷愧疚。雖然圖畫並沒有追究誰的責任,但王梓明還是覺得自己罪不可恕。對於建委主任圖畫來說,她沒能落實市委姜書記的意圖,顯然在他那裡失了分,心情當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王梓明心情鬱悶的另外一個原因,是關於前妻唐小梅。前妻這個詞在以前的文中未出現過,不過實事求是,唐小梅現在確實是王梓明的前妻無疑。自那天他在二院門口親眼目睹了唐小梅被兩個男人熱追的一幕後,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如果說他在這之前還總以為唐小梅早晚就是自己的,那麼從那一刻起,他就有了危機感,有點不自信起來。是啊,他和唐小梅在事實上已經離婚了,從法律角度看,唐小梅是自由的,她可以選擇自己的戀愛,自己再也沒有權力去干涉她。想到這裡,王梓明就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掏空了,變得空空蕩蕩的。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沮喪,感受到了心灰意懶。就像一個被所有親人都拋棄的孩子,他可憐巴巴地站在街頭,飢腸轆轆地聞著肉鋪裡飄出的香味,覺得這個世界對自己是如此冷漠,命運對自己是如此不公,心裡就悵悵然起來,甚至還產生了點委屈情緒,覺得自己也需要人來安慰了。

    上午在班上,發生了一件讓他很不開心的事情。省建設廳的驗收組再有兩個星期就到了,要對萬川市及縣區的垃圾填埋場建設進行驗收。王梓明這幾天心情不好,一直沒去現場,都是楊秋香帶著曹運動和陳東在跑。所以他對填埋場目前的具體進展情況並不瞭解。上午,委領導召開黨委會,在研究了其它事情後,提到了迎檢工作。填埋場工程具體由委副主任宋敬山主抓。宋主任由於最近工程建設項目較多,對填埋場的最新進展情況也不掌握,就叫來了王梓明。王梓明知道自己手裡並沒有一手資料,但也不能說自己不瞭解情況,因為作為市政科的科長,對科裡的主要工作不過問,顯然是失職的。他只好硬著頭皮,把自己掌握的已經有點過時的情況向領導們做了匯報,其中用到了「好像」「大概」「可能」幾個詞。圖主任聽著聽著,不樂意了,沉下臉說,王科長,你最近去現場了嗎?王梓明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沒去。圖主任就有點不高興了,把手裡的水筆往本子上一扔,說,我需要的是確切的進展情況,不是要聽你模稜兩可的匯報。圖畫掃視了一圈其他班子成員,說大家都聽著,以後不管誰給我匯報工作,絕對不允許出現「好像」「大概」「可能」這樣的詞。**說過,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更不能不懂裝懂!王科長,我建議你還是去現場瞭解了情況再來匯報吧!王梓明當著其它委領導的面受了批評,臉上掛不住,面紅耳赤的,站起來要走,圖畫又叫住了他,說等等。王科長,我還得提醒你,一定要做好當地村民的安撫工作,檢查團來那天,千萬不能出什麼漏子!王梓明說圖主任您放心,這個工作我安排了陳東和曹運動去做的,他們的工作也很有成效,近一個多月來,從來沒有發生過村民堵路和阻工的事情。王梓明滿以為自己的這個回答圖畫會滿意的,沒料到她臉都沒放,說我對別人不放心,這個工作你要親自過問,出了問題我只拿你是問!

    王梓明本來心情就不好,挨了圖畫的訓斥後,情緒就更低落了。出了黨委會議室,直接開車去了填埋場現場。走到尚莊村,看見陳東喝的滿臉通紅的,正站在一處牆頭對著大路撒尿。可能喝的太多了站不穩,肥胖的身子左擺右擺,地上就澆出了一道正弦曲線。《純》尿罷,大力地甩了幾下,搖搖晃晃地進了一座院子,院子裡傳出的是五五六六的猜拳聲,聽聲音還有曹運動。陳東沒看到王梓明,王梓明也懶得理他。到工地一看,只有楊秋香一個人頂著呼呼的北風在和技術人員一起檢測滲漏液處理設備。楊秋香穿著一身運動服裝,戴著頂白色的鴨舌帽,臉蛋被風刮得紅紅的,正在和工程師說著什麼。看到王梓明,眼睛猛地就亮起來,臉上明顯掠過一絲驚喜,說梓明……王科長,你也來了!王梓明看著楊秋香被風吹得有些發乾的臉,覺得此刻的她格外漂亮和可愛,感覺自己想對她說的話很多,又說不出來,就說秋香你辛苦了。楊秋香眼光很溫柔地看著他說,有你這句話,再辛苦我也心甘。說著,領著他到處看了,詳細匯報了工程的進展情況。

    下午一上班,王梓明就去找圖畫匯報,想挽回上午自己給她造成的不良印象。圖畫卻去市政府開會去了。王梓明一直等到下班,也沒見她回來,只好悵然地回家了。家裡和自己的心一樣,也是空蕩蕩的。他也不想做飯,也沒胃口吃飯,在沙發上呆呆地坐著,看著並沒打開的電視機,欣賞著裡面自己孤獨的影子,顧影自憐,百無聊賴。

    這時候手機響了。王梓明心想不會是張曉卉吧,拿起來看了,果然是她。才知道自己其實還是很想接到她的電話的。王梓明覺得現在自己非常需要有人來安慰,不管是誰。銀河公司中了荷園新村項目的標,一直是王梓明的心結,只要想起張曉卉,心情就會變得很糾結。他甚至開始後悔和張曉卉簽的那個什麼聘用合同了,現在想來,張曉卉最真實的目的,恐怕只是要利用他罷了。本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張曉卉的忙,也無可厚非,關鍵是在這個荷園新村項目的招投標中,自己等於是在和圖畫對著幹。生活中的許多事,往往是兩難的選擇,得到的同時,就意味著失去。王梓明實在不願意看到圖畫和張曉卉之間的鬥爭,在這場明爭暗鬥中,自己就像風箱裡的老鼠,處於兩不討好的尷尬地位。

    王梓明看著屏幕上的張曉卉三個字,任手機在手裡倔強地響著鈴,沒去接聽。他想讓自己平靜一下,好好調整一下情緒和心態,好好審視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工作上的,生活上的。他認為,就目前自己的心態,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具體是哪裡出了問題,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這問題並不簡單,很複雜,屬於疑難雜症型的,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調整過來的。

    張曉卉一連打了三個電話。最後一次,王梓明實在堅持不住了,摁了接聽鍵放在耳朵上,少氣無力地喂了一聲,卻發現電話早就掛斷了。他把手機抓在手裡,心想如果張曉卉再打來的話,就毫不猶豫地接了算了,但等了半天,手機毫無反應。正要失望地放下,叮咚來了個信息:我在你家樓下。

    王梓明拉開客廳的窗戶一看,院子裡果然停著張曉卉那輛龐大的黑色悍馬,一隻大蛤蟆似的在院子裡趴著,把其它車都比成了玩具。王梓明不太習慣看張曉卉駕駛那輛悍馬,他覺得這車太霸道,太具有侵略性,一個嬌小的女人坐在駕駛室裡擺弄著這個龐然大物,很容易讓看到的人產生不自信,特別是男人。再說這個車太張揚,整個萬川市也就那麼4、5輛,走到哪裡都會成為路人關注的對象。王梓明在說到這個問題時,張曉卉說,其實我也不喜歡這輛車,個頭太大不方便,一啟動就像擰開了水籠頭似的,油針一個勁往下掉。再說開著這車不管到哪裡,都在明明白白告訴別人自己的行蹤。王梓明說那你幹嘛還開它?張曉卉說知道嗎,它是我的行頭,也是銀河公司的行頭,我只能開比它更好的車,而不能降低標準。否則銀行哪會貸款給我呢?王梓明聽得似懂非懂。不過王梓明不得不承認,張曉卉在開著她的悍馬的時候,看上去非常性感。他認為,性感的女人表現性感的最佳途徑,就是開車,開好車,開豪車。王梓明幾乎沒有坐過張曉卉的這輛車,他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和這輛車有什麼關聯。張曉卉也知道他這個心理,也不勉強他,從來沒有開車去單位接他。今天,張曉卉竟然把車停到了王梓明家的樓下,讓王梓明很緊張,生怕被鄰居們看到。他的鄰居同時也是班上的同事。因此他麻利地穿上衣服,三步並作兩步躥下樓,拉開車門就爬了上去。

    張曉卉摘掉墨鏡,扭頭盯著王梓明說,哼哼,敢不接我電話,想造反呢?王梓明看她撅著紅嘟嘟的嘴巴,白皙的臉上是佯怒的表情,心馬上就軟了一下,但還是勉強拿著架子,說張總,工作時間我是你的助理,可以接你的電話,休息時間,接不接電話可是我的自由了。

    張曉卉知道王梓明心裡有疙瘩,也理解他的心情,對他說的話並不在意,只是笑著說,看來你是想做一匹野馬了。

    要命。王梓明在心裡說。他不得不佩服張曉卉在對付自己方面,還真能點住自己的穴,知道自己的命門在哪裡。她這絕妙的「野馬」一次,等於一錘敲在自己麻骨上,他身體的某個部位馬上就有了反應,眼前立刻就浮現出了和張曉卉廝殺那刀光劍影的激烈場面,剛才還很鬱悶的情緒早就被這個妖精一般的女人掃蕩一空了。張曉卉說完,笑嘻嘻地觀察著王梓明的表情變化,眉梢還故意一挑一挑的。王梓明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捏著她的臉蛋說曉卉呀,我對你真是又愛又恨呢!

    張曉卉摩挲著王梓明的手背,說這就對了,愛到深處就是恨,愛恨交織,愈愛愈恨,愈恨愈愛。王梓明說那最後呢?張曉卉想了想,說最後嗎,歸於平淡。

    王梓明覺得張曉卉的話說得有點悲觀,沒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故意岔開話題說曉卉,你怎麼知道我在家啊?張曉卉神秘地笑,說嘿嘿,我能掐會算。我還知道你今天去了郊外呢,去幹嘛了?

    王梓明說去垃圾填埋場了。咦,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啊,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張曉卉卻不願意再說下去了,啟動了車子,說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咱們找地方去喝一杯!

    張曉卉把王梓明又帶到了和平國際最高層的旋轉餐廳。喝著濃香的德國黑啤,王梓明盯著打扮地既雅致又性感的張曉卉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張曉卉這個女人很知道自己的身體哪裡最能吸引人,也很善於展示自己。她穿著白色的小上衣,裡面是白色的吊帶,那吊帶低低的,剛好露出兩個半球的邊緣。她修長的脖頸裡一條細細的項鏈,項鏈墜是一個碧綠的三葉草,恰恰垂到**的入口處,很自然地就把王梓明的目光和思維都引入了那萬劫不復的深淵裡。她和王梓明碰了杯,優雅地抿了口酒,說梓明,我不知道你聽到這個消息是否會開心,今天是荷園新村開工的日子。

    聽到荷園新村這四個字,王梓明剛剛高漲起來的情緒馬上就低落下來,淡淡地說哦,那還真是值得慶賀。說完,轉動著手裡的酒杯,看著那沸騰的泡沫,不說話了。

    張曉卉看他沉默,呵呵笑著說梓明,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覺得在荷園新村這個事情上,沒能完成圖畫交給的任務而心懷愧疚,是嗎?

    王梓明的心思被張曉卉一語道破,好像自己沒穿衣服**裸地坐在對方面前似的,多少有點窘迫,故意掩飾著說我才沒想那麼多呢。沒看到我在研究啤酒嗎?我是在想,這黑啤喝到肚子裡後,會不會把五臟六腑也染成黑色?

    張曉卉撇了撇嘴,說呵呵,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你現在也學會話中有話了。其實,你何不直截了當,說我會把這個荷園新村建成黑心村呢?

    王梓明沒料到張曉卉這麼豪邁,放下酒杯,正色說道,曉卉,我聽說你們銀河公司要在這塊地皮上做文章,是真的嗎?

    張曉卉給他添滿酒,說梓明,首先我得糾正一點,不是你們銀河公司,而是咱們銀河公司——別忘了你是我的助理。其次我想告訴你,你的猜測是真實的,我就是要拿這塊地做文章。

    王梓明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似的看著張曉卉,說你,你打算怎麼辦,不蓋經濟適用房了?

    張曉卉呵呵一笑,說當然蓋了,這本來就是經濟適用房項目嘛。不過我只打算用其中的20畝地蓋經濟適用房,剩餘20畝蓋連體別墅。那塊地位置太棒了,不蓋別墅簡直就是一種巨大的浪費。

    這些話從張曉卉嘴裡輕輕鬆鬆地說出來,卻把王梓明驚呆了。看來圖畫的擔心不是多餘的,銀河公司果然是要以建設經濟適用房為幌子,來偷天換日了!要知道,多少困難家庭都在眼巴巴地等著這些房子呢。王梓明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無數次入侵過她身體的女人,竟然覺得她是如此陌生。好半天,才夢囈般地說,曉卉,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曉卉說很簡單啊,我是商人,無奸不商,無商不奸,說白了,我就是為了錢。

    王梓明說那你也不能為了錢,犧牲老百姓的利益啊,你怎麼對那些翹首企盼房子的老百姓交待呢?

    張曉卉哼地笑了一下,說,梓明,我問你。咱們市已經建成好幾百套經濟適用房了,每次都是很「公平」地搖號,可你身邊的那些低收入家庭,有分到過的嗎?

    王梓明想了想,搖了搖頭。

    張曉卉接著說,政府建設經濟適用房,目的是為了解決市民買不起房的問題,這個出發點是好的。關鍵是某些制度在被執行時,監督缺失,誠信缺失,良心缺失,最後吃虧的還是窮人。如果你去那些所謂的經濟適用房小區裡走走,看看樓下停放的是什麼車子,看看他們的孩子在什麼樣的學校上學,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王梓明無言以對。想了想,說,曉卉,你說的這些也是實際情況,市民對此意見很大,我早就有所耳聞。不過咱們也不能因噎廢食呀,經濟適用房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房子分給了低收入家庭,也是實實在在的貢獻。你不能以這些為借口,就擅自更改規劃,建什麼連體別墅,那是要被老百姓罵的。

    張曉卉沉默一陣,歎口氣說,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呢。只是現在,開弓沒有回頭箭,我自己已經做不了主了。

    王梓明說你是銀河公司的老總啊,你做不了主,誰還能做主?難道是我這個助理不成?

    張曉卉苦笑一下,說,你我都做不了主。

    王梓明忽然想到了市長展宏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哦,我明白了。

    張曉卉說你明白就好,不要說出來。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好了。說完她雙臂交叉抱著自己的胸,看著王梓明說,說吧,你接下來想幹嘛?

    王梓明說你想幹嘛我就想幹嘛。

    張曉卉撲哧笑出了聲,說,嗯,老地方。說著先起身走了。

    和平國際的總統套房裡,穿著輕薄睡衣的張曉卉坐在飄窗裡的椅子上喝咖啡。王梓明洗完澡,腰裡圍著浴巾走了過來,彎腰從後面抱起她的頭,兩人的嘴唇很快粘在了一起,吮吸得咂咂有聲。好不容易才分開後,張曉卉已經身體發燙了。她喘息著說梓明,你把凳子從這裡搬出去。王梓明迷惑地說你要幹嘛?張曉卉說你別管,按照我說的做。王梓明把凳子搬出去後,張曉卉拿來一床被子鋪在那小小的空間裡,說梓明你去把所有的燈都關掉。王梓明關了燈再來到飄窗裡,張曉卉已經把自己剝乾淨了,光溜溜站在那裡等他。王梓明看到她在黑暗中那朦朧的曲線和腳下點點的城市燈火互相輝映,簡直就是夜色中的女神,被這種無聲的美麗震撼了。張曉卉伸手拉他過去,他腰裡的浴巾無聲地落到了地上。張曉卉彎下腰,雙手抓了欄杆,把滾圓而上翹的**給了王梓明,說來吧,你會有新體驗的。王梓明抓住她柔軟結實的腰,從後面進入了,由慢至快地衝撞起來。那城市的點點燈火,在兩人迷離的眼睛裡,漸漸幻化成了一道道抖動的霓虹,和他們一起,慢慢上,和滿天的星光融為了一體。

    兩人果然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體驗,筋疲力盡地並排躺著看星星。張曉卉說梓明,剛才到**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梓明說是不是想飛起來?張曉卉說是啊,我真想跳下去,擁抱那些燈火,它們太美了。

    王梓明心裡一驚,認為張曉卉說的話有點不吉利,就沒再接著說下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雙手在她滾燙稀軟的身體上撫摸著。摸到**那裡,摸到了一個方方的硬硬的東西。拿到眼前看了,是一把折疊的車鑰匙。就說曉卉,你的車鑰匙怎麼在這裡?

    張曉卉說是給你的。我不想再看到你開那輛破麵包。知道你喜歡大眾的車,給你買了邁騰,就在樓下的停車場放著。

    帥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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