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43章 拆遷事故 文 / 坐看雲起
省委副書記高萬山如期來萬川進行了調研。在聽取了展市長做的有關萬川市近年來經濟適用房建設情況報告後，高書記對萬川市經濟適用房建設取得的成績進行了充分肯定，同時指出，按照省政府規定的15%的比例，萬川市的經濟適用房面積相對於竣工商品房的面積來說，離標準還有很大的差距，還不能滿足日益增長的城市低收入家庭的住房需求。所以市委市政府必須進一步提高對這項工作的認識，增加政府投入，加大經濟適用房的建設力度。高書記指出，對於積極參加經濟適用房建設的房地產企業，政府要在政策方面向其傾斜，加大扶持力度。高書記講完，市委姜愛民書記表態說，一定按照高書記的指示，全力以赴做好此項工作，為老百姓的安居樂業，為萬川城市發展和社會和諧作出更大的貢獻。
匯報會結束後，高書記視察了幾處經濟適用房小區。這些小區早就做好了準備，院內的豪車全部沒了蹤影，停車場上稀稀拉拉地停著幾輛昌河奧拓什麼的。樓下進出的人也都是下崗工人打扮。高書記隨機問在樓下下棋的一位老大爺，說，大爺，您家是在這個小區住嗎？大爺眉開眼笑，答非所問，說，我們都是暖瓶廠的下崗工人啊，感謝黨的好政策，讓我們能住上這麼好，這麼便宜的房子。高書記很高興，說大爺，您能領我去您家看看嗎？大爺有點迷茫，說，我家？然後回頭問身後一幹部模樣的人，賈主任，你把我家安排在幾樓了？那賈主任一時間面紅耳赤，指著旁邊一婦女說，領導們去她家看看吧。
高書記興致勃勃地走訪了幾家低收入家庭，詢問了他們的生活和住房情況。下崗工人們翻來覆去地說著早就背熟了的幾句話，氣氛相當融洽。之後，高書記一行又來到了荷園新村工地。工地大門口早就扯上了歡迎橫幅和標語，上書：熱烈歡迎省委領導蒞臨萬川市檢查指導工作，發展經濟適用房，改善市民住房條件等等，整個工地彩旗飄飄，施工場面熱火朝天。銀河公司老總張曉卉身穿迷彩服，頭戴安全帽，臉上汗津津的，親自在施工現場指揮，英姿颯爽的女戰士似的。看到高書記一行，趕緊迎了上來。展市長介紹說，高書記，這位是銀河公司的總經理，張曉卉。高書記親切地和張曉卉握手，說，辛苦了。萬川市經濟適用房建設之所以取得了這麼大的成績，你們功不可沒啊。張曉卉身上套著寬大的迷彩服，仍然遮不住好身材，再加上臉上的汗水，讓她看上去更加嫵媚，更加性感了。她一張臉笑得燦爛無比，說謝謝高書記，心繫城市發展，心繫老百姓的安居樂業，是我們開發商應盡的義務。這時候攝影記者上來，卡擦卡擦拍下了高書記和張曉卉親切握手的場面。
高書記握著張曉卉的手，轉臉對身邊的市委書記姜愛民說，姜書記，這麼好的公司，這麼好的老總，你可一定要大力扶持啊。企業有什麼要求，要盡量滿足，有什麼難題解決不了的，及時向我報告，我給你們協調解決。姜愛民趕緊表態說，請高書記放心，我一定會按照您的指示，為企業排憂解難。
第二天，《萬川日報》以頭版頭條位置刊登了「省委副書記高萬山來我市調研」的新聞報道。高書記和張曉卉握手的大照片躍然紙上，格外惹眼。看到報紙的人們，第一眼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停留在張曉卉臉上和身上。當天下午，姜愛民組織召開了常委會，專題研究了銀河公司擴大建設用地的報告。會議進行的很順利，最後形成了會議紀要，政府仍舊用劃撥的方式將14畝土地無償劃撥給銀河公司，用於經濟適用房的建設。
張曉卉如願以償地拿到了土地，並且沒花一分錢。土地到手後，又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拆遷工作。但拆遷並沒有那麼順利，又遇到了一戶頑強的「釘子戶」。這家釘子戶承包了一片果園，一家人住在果園裡，以此為生。沒了土地，等於沒有了收入來源，所以這家說什麼也不答應拆遷。
皮球踢到了建委，踢到了圖畫這裡。圖畫卻按兵不動。副市長田喜民幾次給她打電話，說展市長已經很生氣了，圖畫這才派王梓明和拆遷辦人員一起走訪了「釘子戶」。張曉卉見王梓明出馬，給他發信息說，馬，好好幹，完事後犒勞你。王梓明通過走訪發現，這個釘子戶絕對不像老劉老趙那樣好哄，使用反間計就能弄成事，他是軟硬不吃，不管提什麼條件，就是拒絕搬遷，屬於神仙都發愁的主。王梓明如實向圖畫做了匯報，圖畫說，不急，慢慢來。
圖畫不急，張曉卉急，展宏圖急。展宏圖看得出圖畫是拒不配合，乾脆把拆遷任務交到了土地所在的荷花區政府。荷花區政府面對頑固的釘子戶，也是束手無策，就向荷花區法院申請了強制執行。於是在一個天剛麻麻亮的早晨，包括身著制服的公安、法院的人，以及一些身著迷彩服不明身份的人，上百人圍住了果園間的那三間瓦房。迷彩服們破門而入，把那家還在床上的老小強行從房子裡拖了出來。那家男主人是個近60歲的老漢，和兒子趁亂爬上了房頂，向下投擲早已準備好的汽油彈，把下面的人燒的吱哇哇亂叫。現場指揮的是一個法院的副廳長，看這情況，果斷命令，挖掘機開進，實施強拆！於是挖掘機轟隆隆地開了上去，揮舞著大臂，一傢伙就把房子的一角給搗了稀巴爛。房頂上的老漢絕望地叫了一聲，把手裡的汽油從自己頭上淋了下去。下面的人以為他作秀，扯著嗓子怪叫，有本事你把自己點了，別在那裡嚇唬人！老漢愣了，看著下面的人群，目光呆滯。就在挖掘機再次舉起大臂的時候，他就把自己點著了。火苗一下子就吞噬了他，他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一隻熊熊燃燒的大火球，從房頂上滾落下來，撲通砸到了地上。拆遷的人們嚇傻了，好一會才迷瞪過來，上來手忙腳亂地撲滅了老漢身上的火，把他抬上車送往醫院。家屬哭喊著追上來，被人死死的拉住。
老漢送到醫院，搶救整整一天後，宣告不治。但拆遷工作並未停止，老漢被送往醫院不久，挖掘機輕輕鬆鬆就將那三間瓦房夷為了平地，把那片果林碾了個支離破碎。
萬川市的新聞工作向來做的很好。凡是本市發生的一些惡**件，**，本地的新聞媒體絕對不會報道的，集體失聲。市民們往往在網上或者在外省的新聞媒體裡面才能看的到。**事件發生的第二天，網上各大論壇就流傳著一段「萬川市強制拆遷致被拆遷人**身亡」的視頻，短短一天時間就被轉載一萬多次，跟帖者鋪天蓋地。畫面上，是亂糟糟的拆遷現場，公安、法院的人在外圍，身著迷彩服，頭戴鋼盔的不明身份者手持棍棒衝在前面。一名幹部模樣的男子在現場大聲指揮。一台挖掘機揮舞著大臂開過來，開始搗毀房屋。房頂上的老年男子開始往頭上淋汽油。挖掘機大臂再次舉起，一團火球從房頂上滾落。視頻在網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所有的輿論都對準了萬川市政府。網友們狠批痛罵之餘，說這之後肯定有官場勾結問題存在，必須嚴厲查處。
市委書記姜愛民在北京看病，市裡的工作暫時由市長、市委副書記展宏圖主持。出了這麼大的事，展宏圖坐不住了。要知道馬上就面臨著換屆，自己很快就要坐上市委書記的寶座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個問題，如果處理不好，對自己的影響肯定是巨大的，說不定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就化為泡影了。最讓展宏圖揪心的是，這14畝土地的劃撥雖然常委會已經通過，但由於個別局委領導的拖拖拉拉，直到現在審批手續和拆遷手續都未辦理下來。嚴格地說，目前還屬於是違法征地。於是他連夜召集公安、法院、新聞、宣傳、土地、規劃、建設等部門，在政府小會議室召開了緊急會議。會上，他提出了兩項要求。一是要求土地和規劃等部門緊急完善這14畝土地的相關手續，把審批日期提前，務必使這次拆遷合法化。土地局的韓局長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仍是一脖子強筋，反正也該退了，就口無遮攔地說，我認為這14畝土地審批手續不全，絕對是屬於違法征地，所進行的拆遷也是違法拆遷。既然是違法拆遷，就應該嚴肅追究有關人員的責任，給市民百姓一個合理的解釋。把展宏圖氣得，拍桌子瞪眼睛的，說韓局長，我也知道這次拆遷是違法拆遷，但我們要以當前穩定大局為重！你是想看著我們萬川亂起來嗎？亂起來對你有什麼好處？韓局長哼了一聲，脖子一背，有點背抄手撒尿，不扶撅兒。展宏圖臉色鐵青，厲聲質問他，你還是不是**員？你還講不講黨性？
展市長交待的第二個任務是做好網上的輿論引導，盡快召開新聞發佈會，同時組織人積極跟帖，使輿論朝著對政府有利的方向發展。展市長說，目前，手續合法是關鍵。其次，應盡量孤立當事人，製造當事人刁蠻、難纏和預謀的印象。關於**，宜突出其「突發」和「失控」的特性，並盡量杜絕有可能刺激群眾情緒的字眼。還有，挖掘機的出現，應該給予群眾一個合乎情理的解釋。總之，要突出政府一切為人民群眾服務的辦事原則。
建委主任圖畫在會上幾乎沒有發言。她把自己的皮包放在會議桌上，聽著展宏圖的講話，面無表情。但她卻牢牢記住了展宏圖的那句話：我也知道這次拆遷是違法拆遷。不但她記住了，她包裡的錄音筆也記住了，並且是把這個會議從頭到尾都錄了下來。
事件發生後的第三天下午，強制拆遷的實施部門，荷園區法院召開了新聞發佈會。會上，發言人首先極力肯定了荷園新村項目的合法性，說是省、市領導高度重視，多次就推進項目進度作出批示，省委主要領導親自來萬川調研。又強調了這個項目是經濟適用房項目，是市委市政府的民心工程，關係著廣大低收入家庭和無房戶的切身利益。發佈會把**者描述成了一個奸詐、陰險、蠻橫的刁民，說市政府本著為人民服務的原則，對其做了十幾次說服教育工作，但其仍頑固不化，暴力抗拆。在向執法人員投擲自製的汽油燃燒瓶時候，不慎將汽油灑在身上，遇到火星發生了燃燒，被燒傷並不是當事人的本意。事情發生後，現場執法人員立即停止拆遷，對當事人進行了搶救，但其親屬在親人嚴重燒傷的情況下，仍舊上來抓撓執法人員，阻撓搶救，人性和親情已經完全泯滅。有記者問，在發現被拆遷人情緒激動的時候，為什麼不停止拆遷？新聞發言人說，當時我們發現被拆遷人身上沾上汽油後，立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馬上就停止了拆遷。又有記者問，視頻中顯示，在老漢往身上淋了汽油後，有人在現場怪叫他嚇唬人，讓他有本事把自己點了，並且挖掘機並未停下來，而是繼續揮舞著大臂，請問如何解釋。發言人言之鑿鑿地說，據事後調查，怪叫的是當時在現場看熱鬧的村民，並不是我們的執法人員。至於畫面中出現的挖掘機，當時並不是在拆房屋，而是擔心房頂上的老漢摔落，從別處鏟來虛土墊在房下，保護當事人的。
這場**事件的結果是：抗拆的老漢渾身焦黑地慘死在醫院，死前沒能見上親人最後一面，因為他的親人都因為暴力抗法，被刑事拘留了。他們的房屋和果樹被夷為平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施工現場。
**事件剛剛平息，萬川又出事了。這次是出在青龍縣縣委書記關天浩身上。關天浩是個剛愎自用，膽大妄為，且喜歡折騰的人。自前兩年打造青龍文化在山上修建巨龍流產後，關天浩又在這個國家級貧困縣裡修建了兩個山寨作品，一是山寨悉尼歌劇院，二是山寨白宮。所謂的悉尼歌劇院，不過是一個政府禮堂，所謂的山寨白宮，是縣委縣政府的辦公樓，卻比真正的美國白宮氣勢還大。整個建築完全模仿白宮建造，建築面積達2萬多平方米，佔地60餘畝的廣場則是模仿**廣場建造，也有金水河橋華表什麼的，可謂是中西合璧，土洋結合。工程剛剛落成，互聯網上就吵開了鍋。早在兩年前，**中央、公國務院辦公廳就下發了《關於進一步嚴格控制黨政機關辦公樓等樓堂館所建設的通知》，青龍縣可以說是明目張膽，頂風違紀。網上的議論引起了有關領導的重視，省紀委責成萬川市紀委嚴查此事。關天浩慌了，急忙找到了市長展宏圖。在白宮的建設上，展宏圖沒少給關天浩撐腰鼓勁，工程雖然投資巨大，但並未實施招標，施工隊伍是展宏圖確定下來的。青龍縣是個窮縣，每年的財政收入才一個多億，一座白宮的造價就達4000多萬。工程建到一半，資金就開始吃緊，差點成了爛尾工程。關天浩纏著展宏圖要資金，展宏圖只好把當年的抗洪資金多撥了500萬給青龍縣，關天浩又挪用了國家撥付的扶貧資金，才使白宮得以順利完工，目前還處在外部裝修階段。
展宏圖想把這個事情也捂下來，已經不可能了。因為這個白宮實在太惹眼了，不能藏著掖著；據說中央領導都開始重視這個事情了，以展宏圖的能力，擺不平這個事情。於是在市委書記姜愛民的督促下，市紀委成立了由土地、規劃、建委等部門聯合組成的調查組，秘密開赴青龍，駐紮在了青龍賓館。
關天浩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最要緊的是，在展宏圖的努力下，關天浩有可能在即將到來的市領導班子換屆中作為副市長人選的，這下可算是吹燈拔蠟了。但他並不死心，還打算最後一搏。他信奉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不二法則，準備了巨資，準備好好打點一下調查組人員。
調查組由市紀委童書記親自帶隊，根據姜書記指示，成員全部是有關局委的一把手。建委主任圖畫當然參加了調查組，她的任務側重點在調查白宮的招標投標上。
展宏圖當然也在調查組中安插了自己人，那就是紀委副書記錢忠臣。錢書記的主要任務是將調查組的一舉一動及時反饋給展宏圖。按照調查組的紀律，所有人都不能和當事人，也就是關天浩見面的，調查工作秘密進行。但調查組入駐的當晚，錢忠臣一反常態地要請大家去縣裡最豪華的紅金龍酒店吃飯。童書記有點懷疑地說錢書記，真的是你自己要掏腰包？錢忠臣拍著胸脯說，完全是個人心情，日月可鑒，不信，大家親自走一遭。於是調查組一行七人跟著他來到紅金龍，進了房間，卻發現縣委書記關天浩早已經恭候多時了。雖說現在是辦案，但幾個人都和關天浩熟識，一時間不知道該去該留，氣氛非常尷尬。關天浩卻大大咧咧滿不在乎地說，怎麼，各位到了我的地盤上，怕我的飯下了毒嗎？說著，走上來把他們一個個按在椅子上。到圖畫的時候，圖畫卻甩開了關天浩的手，說，謝謝關書記美意，我晚上向來不吃飯的。又轉向童書記說，童書記，我先回賓館了。說著，抽身就走。關天浩知道，圖畫這一走，其他人就不好意思留在這裡了，自己的金錢攻勢就無法開展下去，所以他反應很快，胖胖的身子一下子就堵住了房間門，冷笑一聲說，圖主任，老同學，今晚能不能給我關某人一個面子？
關天浩之所以說圖畫是老同學，是因為他們也曾經在市委黨校同班過，是縣級幹部輪訓班。當時的關天浩在班上就很飛揚跋扈，給人說話的時候喜歡用指頭指指點點的，讓時任團市委副書記的圖畫非常看不慣。有天晚上關天浩請客，圖畫不願意參加，推說晚上有事，關天浩當著許多男生女生的面，用指頭指點著她說，哈哈，圖書記啊，知道你說的事是什麼事。晚上我給你準備的是雄風酒，喝了之後，保證你辦事辦的更爽快！把個圖畫氣的，真想把他那張臉撕個稀巴爛，一把把他的爪子打開，說，無聊！眼一瞪，蹬蹬蹬走了。留下身後關天浩放肆的笑聲。
這之後，關天浩爬到了縣委書記的位子上。但圖畫並不羨慕他爬的快，他堅信，這個人，遲早得翻船。
今晚的情況，和三年前在黨校的那晚是何等的相似！不過今天，關天浩已經成為了紀委調查的對象，而圖畫的身份卻是調查組成員。
看關天浩堵住了房門，看著他似笑非笑的嘴臉，一股怒火漸漸在圖畫心中升起，她咬咬牙，冷靜地說，關書記，請你讓開。
關天浩今晚是拚死一搏的，肯定不會輕易放圖畫走的。看圖畫那麼認真，他的痞子之氣也漸漸顯露出來，說，我就是不當這個縣委書記，今晚我也要把你留在這裡！
圖畫冷笑一聲，說，你是要軟禁我嗎？我告訴你，你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童書記幾個人一開始以為這兩個人開玩笑，一看氣氛不對，也紛紛站了起來，童書記說，關書記，今晚的飯就心領了吧，改天再吃你的飯。
哪知關天浩仗著展宏圖，根本不把童書記放在眼裡，眼睛一瞪，說，誰也不許走！
幾個人站在那裡，看著眼睛血紅的關天浩，面面相覷。空氣凝固了好一陣，關天浩才用指頭指點著圖畫說，圖主任，你給我記住了，只要我關天浩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我就不會放過你！說著，用手指著門外說，好，你可以走了！
圖畫把頭一仰，輕蔑地說，我隨時奉陪！說完，轉身走了。
童書記幾個人也尷尬地朝關天浩笑笑，魚貫走出了房間。關天浩看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一拳砸在房門上，把房門砸了個窟窿。
這之後，關天浩又親自把七盒茶葉送到了調查組的房間裡。錢忠臣極力慫恿大家笑納，說這是規矩，是潛規則，一盒茶葉，大家沒必要那麼認真。但大家心裡都清楚，那茶葉裡面，絕對不是茶葉。所以除了錢忠臣，誰也不敢收。關天浩撂下茶葉就走了，童書記無奈，把這七盒茶葉集中封存起來，等案子查完了再做處理。
圖畫主查白宮的招投標。沒想到三下兩下，就查到了施工單位是市長展宏圖親自確定的這個事實，有展宏圖的親筆批條。圖畫向組長童書記如實匯報了調查結果，童書記又向市委姜書記做了匯報。姜書記指示說，這個問題先放一放，集中力量調查其它方面的問題。
隨著調查的深入，關天浩挪用資金的行為也漸漸浮出了水面。他挪用的資金主要是兩塊，一是抗洪資金，一是扶貧資金。關天浩膽子大，這些挪用的賬目都一清二楚的，查起來並不難。
調查組在外出調查過程中，總覺得有人跟蹤。童書記害怕，在一次被跟蹤後，撥打了110。但110直到他們回到了賓館，也未露頭。又有一天早上起來，調查組發現房間的門上都被畫上了一個骷髏。
在展宏圖的努力下，關天浩因挪用資金興建超豪華辦公樓，受了處分，引咎辭職。其實他是應該被追究刑事責任的。他當然沒能當上副市長，否則圖畫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但他卻在辭職僅僅半年後，在市委書記展宏圖的關懷下，東山再起，走馬上任了建委主任。那時候圖畫已經被貶到科委當主任去了。收拾不了圖畫，關天浩就把滿腔的怒氣撒到圖畫的小情人——王梓明身上了。展宏圖當然也不會放過失去了保護的王梓明。在王梓明自身不保的情況下，姚元元的命運也就堪憂了。這是後話，大家慢慢看。
賦酚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