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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08章 坦白 文 / 坐看雲起

    和平國際頂層的旋轉餐廳裡,王梓明和張曉卉面對面臨窗而坐。這是自「提案」事件發生以來,他們第一次面對面坐到了一起。兩人似乎有好多話要說,但都覺得無從說起。餐廳的佈局是歐洲風格,中間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一位面色蒼白的短髮女孩在漫不經心地彈奏著那首著名的《夢中的婚禮》。女孩今晚可能心情不怎麼樣,她故意放慢著節拍,隨心所欲拖拖拉拉都彈著,那曲子聽起來就少了些歡快,少了些嚮往和期待,而多了一絲淡淡的憂傷和寂寞,如暮色中薄薄的霧靄,溫柔地撒向就餐的人們。餐廳四周巨大的玻璃窗下面,是城市斑斕的燈火,閃閃爍爍,隨著餐廳的緩緩轉動而流光溢彩,幻化出一道道繽紛的夜景。每盞燈光的下面,都會有一個動人的故事。王梓明轉身望著窗外,這樣想到。

    張曉卉依然是那麼漂亮,那麼性感,那麼溫柔可愛,好像她從來不曾改變過。她身上穿的已經不是開工儀式上的那套藍色職業裝,而是牛仔褲和一件顏色淡雅的襯衣。那襯衣鬆鬆垮垮地紮在牛仔褲裡,讓她看上去朝氣蓬勃,活力四射。襯衣的胸口那裡,被呼之欲出的一雙高聳的胸頂得咧開了嘴,深深的**和白色的內衣在襯衣的縫隙裡時隱時現,****。她優雅地喝著紅茶,含笑盯著王梓明的眼睛,仔細地看,好像要看透他的內心世界,看看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相對於張曉卉的興致勃勃,王梓明這會卻高興不起來。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張曉卉那樣灑脫——明知他們之間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還能做到若無其事,這確實需要一定的修煉。他臉上的肌肉有點僵,笑容也很勉強,目光總停留在別處,不像以前那樣總在張曉卉的臉蛋和身材上打轉,看著看著就心猿意馬起來,思想總往別處想。今天晚上,他的目光裡多了沉著和冷靜,甚至略帶憂鬱,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明亮和熱情。

    張曉卉早就感覺到了王梓明的情緒變化。她知道,王梓明的這種變化,是和自己有一定關係的。自那晚出賣了王梓明,向展宏圖打了告密電話後,張曉卉一直處於深深的自責中。她沒有想到展宏圖打擊報復的心理那麼嚴重,下手那麼狠。不說崔定、圖畫、韓長生等的悲慘結局,就是那晚展宏圖策反的代表,後來也一一受到了打擊。被調查的,受處分的,調離原崗位的,展宏圖一個都沒放過。展宏圖手腕強硬,他信奉一日行竊,終身是賊的道理,堅決不再使用曾經背叛過自己的人的。市紀委書記童剛正在辦完了崔定的案子,把崔定送進監獄後,自己也因受賄10萬元前腳跟後腳地進去了,聽說再過幾天就要宣判。

    相對於圖畫、崔定等這些大魚,王梓明只能算是一隻小蝦米。但展宏圖連他這個小蝦米也不會放過的,更何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王梓明還是他的情敵。所以展宏圖借助自己的得力干將關天浩,先給王梓明來了個下馬威,打算以後找機會慢慢收拾他。按照現任市公安局局長彭健的話說,就是乾脆讓姓王這小子消失。展宏圖現在也有此意,不過他交代彭健,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找個合適的借口,做到萬無一失。

    張曉卉今天從王梓明對待她的態度上看出,王梓明應該已經知道是自己出賣了他,出賣了圖畫。她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就說,梓明,今天我在台上看到你眉頭皺得都能擰出水來了,是不是受了處分,還沒過來勁呢?王梓明不屑地嗤了一聲,說,處分算什麼,我根本不在乎的。張曉卉說那你今天怎麼不看我一眼,我只顧想你,講話都講錯了。是不是覺得我不漂亮了?沒有吸引力了?王梓明哼哼一笑,說張總你什麼時候不漂亮過,永遠是魅力無邊呢。張曉卉說看看看看,你叫我張總,明顯是肚裡有氣嗎。有氣你就吐出來啊,說給我,我給你消消氣。王梓明沒好氣地說,只怕說給了你,一會就又傳到別人耳朵裡去了。

    張曉卉盯著王梓明認真地看了一陣,嘻嘻笑著說,你生氣的樣子蠻可愛,像個大男生。王梓明拿眼斜著張曉卉說,大男生?你太高看我了吧,在你面前,我連小學生都不如呢。只怕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驗真假呢。張曉卉說想的美,以為自己那麼暢銷?人家要買也是買我,買你幹嘛,倒找錢也沒人要你。這時候兩人要的套餐上來了,張曉卉不再接這個話題往下說,擺擺手說不說這個了,開始吃東西,我肚子早就開始抗議了。中午只顧著敬酒,飯都沒吃幾口。王梓明酸溜溜地說,是給敬愛的展書記敬酒的吧?張曉卉撲哧一笑,說當然了,別人誰能喝到我敬的酒啊,除了你。

    王梓明默不作聲,也不動筷子。張曉卉叉起一隻聖女果往他嘴裡送,說來來來,這個聖女果最消氣的,吃一個你就忘掉煩惱了——你說「啊」。這個動作是他們之間的經典動作,兩人經常這樣互相喂對方吃東西。但今晚王梓明心裡彆扭,身子一個勁地往後撤,說你吃吧,我自己來,我長的有手。說著,自己拿起叉子去叉。張曉卉卻一把把盤子搶了過來,撅著嘴巴說,你必須吃我的!說著話,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王梓明。王梓明看著她那帶著某種魔力的眼睛和嘟起的性感的嘴巴,心裡的堅硬一點點軟了下去,在心裡狠狠地罵著自己太賤,立場太不堅定。心想遇到張曉卉這樣冰雪聰明的女人,別說是自己了,就是神仙也得活該沒脾氣,乖乖聽她的了。算了,認命吧。這樣想著,把心中的不快收起來些,伸長了脖子,張嘴去咬張曉卉手中那鮮紅的聖女果。眼看已經咬到嘴裡了,張曉卉卻猛地把手收了回去,王梓明牙齒卡噠一聲咬了個空。把張曉卉樂的,趴在桌子上拍打著桌子笑個不停。王梓明被她捉弄,要報復她,在桌子下拉過她的羊脂玉般的手來,狠狠地去握,把張曉卉疼的哎呀呀叫,說好了好了,大人饒了我吧,民女再也不敢犯上了。

    氣氛就這樣打開了。王梓明心情好轉的同時,也很洩氣。因為自己的臉再也繃不起來了,來時路上準備的一些向張曉卉發難的話也變成了一團空氣,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他看著眼前這個妖魅般的女人,歎口氣說,唉,曉卉,你就是一條美女蛇,我也認了。

    張曉卉當然明白王梓明這話的意思。她故意兜圈子,說好啊,如果我是美女蛇的話,以後叫你的名字你可千萬不能再答應了,否則我晚上會來找你的。你說吧,讓我怎麼蹂躪你,用身子緊緊把你纏起來?還是要我吸乾你的精髓?

    「吸乾你的精髓」,這句話是張曉卉在床上經常對王梓明說的一句床話。這時候又從她那兩片紅唇中吐出來,王梓明的心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知道自己又要被張曉卉打敗了。他不得不佩服,張曉卉這個女人太有手段了,在她面前,自己即使偽裝的再強大,也能輕易被她找到命門,四兩撥千斤,指頭輕輕一點就封住了他的穴道,武功全廢。他抬眼看著張曉卉蕩漾著迷人笑容的臉龐,心想,他們之間,如果沒有那個該死的提案該有多好啊。要是換了別人,這樣無情無義地出賣了他,王梓明是絕對不能嚥下這口氣的,他也不會和自己的敵人面對面坐在一起了,他考慮的肯定先姦後殺還是先殺後奸的問題了。但這個女人偏偏就是張曉卉,這讓王梓明感覺到了命運對他的捉弄。王梓明覺得,張曉卉就像《西遊記》裡的蜘蛛精,精心編製了一張香噴噴的大網,自己心甘情願地撞在網上,等著她來把自己層層包裹起來,然後一口口吃掉。他把目光落在張曉卉雪白的脖頸上,垂頭喪氣地說,算了曉卉,我服了你了。

    張曉卉莞爾一笑,說,你怕不是真的服了我,你心裡還在想著是先姦後殺還是先殺後奸我吧。王梓明吃了一驚,脫口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這個?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這樣說實際上等於是承認自己有這想法了,趕緊改口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張曉卉微微一笑,舉起酒杯說,先不說這個。今晚說了是要給你壓驚的,來,先乾了這杯!

    王梓明好久都沒喝酒了,加上心情鬱悶,這會倒是有點饞酒的意思了,舉起杯子一飲而盡。這酒是一種洋酒,他叫不上名字,但感覺味道怪怪的,有點馬尿的騷味,還沒有國產酒口感好。但他今天有點求醉的心情,也顧不得什麼口感了,連飲了幾杯後,覺得這酒後勁很足。張曉卉陪著他喝,她好像對這種酒非常習慣的樣子,酒過咽喉,眉頭都不皺一下。王梓明覺得,她今晚好像也有求醉的意思。心裡暗想,難道張曉卉也有什麼鬱悶的事情?

    王梓明又把一杯酒倒進肚子裡,已經有點微醺的感覺了。他到底是不能釋懷,放下酒杯,冷不丁地問張曉卉說,曉卉,你說,這世上有沒有真正的愛情?

    這問題問的突然,張曉卉臉上明顯掠過一絲驚訝,但稍縱即逝,馬上就恢復了正常。她笑盈盈地說,梓明,你怎麼問這麼複雜的問題?你這不是要成心難死我嗎。王梓明說這是一道必答題,你必須回答,我想知道你的想法,這很重要。張曉卉就認真地想了想,抬起頭說,當然有。不過愛情,有時候也是自私的,因為人的本性就是自私的。張愛玲有句話你應該知道:愛情就像一件華麗的袍子,上面爬滿了虱子。王梓明點點頭,說,你說的真好。以前我不這樣認為,總認為愛情是一定要追求完美的,但我發現,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完美的東西。那種純潔的愛情,在物質社會並不存在。或者說愛情不能牽扯到利益,在利益面前,愛情也是要讓道的。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兩人一時都無語了。彈鋼琴的女孩已經下班了,餐廳裡播放的是一首叫做《春日》的輕音樂。王梓明總認為,音樂也是有生命的,一如人的一生,或璀璨,或靜美,或偉大,或平凡。餐廳裡的燈光很黯淡,這讓張曉卉那張臉看起來很虛幻,她的臉有一半藏在燈影裡,襯托著窗外沉沉的夜幕,這讓王梓明覺得很陌生,感覺對面坐著的女人不是張曉卉,而是另一個自己一無所知的人。

    兩人都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春日》已經結束了,此刻像流水一樣傾瀉下來的,是一首笛子演奏的《約定》:你我約定,一爭吵馬上就喊停,你說過沒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王梓明不禁暗笑,覺得自己和張曉卉之間,在床上是很透明的,他熟悉張曉卉身上的每個零件,熟悉的如同自己的身體。但張曉卉的心思,他永遠也猜不透。掐指算來,他認識張曉卉已經三年多了,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弄清楚張曉卉的一切,張曉卉對於他來說,仍然是神秘的,如隔著一團霧氣,永遠是霧裡看花,水中望月。難道正是張曉卉的這種神秘,才深深吸引著自己?但王梓明又覺得,他們之間的一切,並不完美,就像張曉卉所說,是一件爬滿虱子的袍子。王梓明這會忽然覺得很灰心,心想人來到這個世上,為什麼要經歷這麼多的煩惱呢。

    張曉卉幾杯洋酒下肚,臉上飛上了兩朵紅雲,眼神也迷離起來。他緩緩拉過王梓明的手,緊緊捧在自己手裡,看著王梓明的眼睛,認真地說,梓明……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王梓明淡淡地一笑,抽出自己的手,說,還好,我還活著。

    張曉卉看出了王梓明對自己的閃躲。她很動情地說,梓明,你知道嗎?這些日子,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一直都在擔心你。可你的手機一直關機,又聯繫不上你,真把我急死了。有兩次我把車開到了你家樓下,又沒勇氣上樓去敲你的門,只是看到了你窗戶上的的燈光。

    王梓明玩弄著手裡的叉子,說,有你這樣的心情我就很滿足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關心我,並且是特別的關心。我……謝謝你。

    王梓明說著,心中的怨氣又上來了。

    張曉卉的目光黯淡下來,垂下眼簾說,我不願聽到你說「謝謝」二字。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讓我覺得很冰冷,很生硬,我覺得你是在拒絕我。

    王梓明心裡說,這能怪我嗎?要怪也只能怪你事情做的太絕情了。又想起圖畫的失意,想起自己在單位受到的種種窩囊氣,王梓明的肚子又鼓起來。

    張曉卉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酒,說,梓明,今晚雖然是給你壓驚,但我也很想醉一回,你陪我!說著,舉杯要喝。王梓明畢竟不忍心她灌自己,伸手來奪,張曉卉已經把一大杯酒都喝光了,烈酒嗆得她連連咳嗽。王梓明看著她咳的滿臉漲紅,剛才還堅硬的心徹底軟下來,忙把水遞給她,說曉卉你快喝口水!張曉卉接過來喝了一口,給了王梓明一個感激的笑,說,梓明,今晚你要是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我向你贖罪。王梓明心裡霍地一跳,心想張曉卉竟然說出了「贖罪」兩個字,看來她已經知道自己是錯在哪裡了。這個時候,自己還有必要再拿那件事情去追問她嗎?即使確定了是張曉卉告的密,又有多大意義呢?王梓明在這一瞬間就原諒張曉卉了。他把自己的杯子也倒滿了,一仰頭,一飲而盡,擦擦嘴巴,說,曉卉,我也是你的罪人啊。張曉卉叫了一聲梓明,聲音有些哽咽。王梓明招手叫過服務員說,再來一瓶酒。

    接下來,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光光地碰著杯,第二瓶酒很快就剩下了半瓶。他們還從來沒有這樣放縱過。在這之前,每次吃飯喝酒,張曉卉都要用手去捂王梓明的杯子,聲音潮潮地對他說,你是不是打算喝醉,一會什麼都不幹了?王梓明就心領神會地放下了杯子。可是今天,他們兩個誰都沒去勸誰少喝,而是爭先恐後,唯恐自己少喝了酒。

    王梓明喝多了酒,醉眼朦朧看著眼前同樣醉態可掬的張曉卉,早就忘掉了心中的不快很煩惱,取而代之的是萬千柔情。彷彿他和張曉卉之間那些毫無芥蒂的日子又回來了,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張曉卉**的身體在他眼前扭動,他那被酒精刺激的眼睛裡又冒出火來,大著舌頭說,曉卉,我發現,女人喝酒後,會比喝酒前漂亮十倍。張曉卉閉著眼睛咯咯地笑,說那好啊,為了你,我願意喝醉。說著又去拿酒瓶。王梓明看她真的喝不少了,就把酒瓶搶過來,說,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張曉卉伸手來奪,說不嘛,我今晚就是要喝醉,不醉不歸。王梓明抓了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很燙,順勢放在自己臉上。張曉卉愣了一下,又咯咯傻笑了,眼睛裡似乎還帶著淚花。說,好吧,不喝了,你扶我去洗手間。王梓明扶著身上軟綿綿的張曉卉到了洗手間,站在外面等她,但等了好久也不見她出來。正著急的不行,看到張曉卉出來了,臉色蒼白,頭髮散亂,顯然是在洗手間吐酒了。王梓明的心疼了幾下,趕緊迎上去扶住了她。張曉卉說,我們走吧。

    等電梯的時候,王梓明很想提提總統套房的事情,這也是以前他們在旋轉餐廳吃完飯的保留節目。可張曉卉閉著眼睛發暈,不知道是忘了這檔子事,還是在等王梓明說出口。王梓明剛鼓足勇氣要說,電梯來了,於是他們進了電梯。

    下樓走到街上,王梓明攔了出租車,把東倒西歪的張曉卉扶上去,說,我們去那裡?張曉卉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好像不認識似的,又傻傻的笑了。說當然是嘉園,傻瓜。

    車快到嘉園的時候,張曉卉忽然大叫停車。王梓明說還沒到呢。張曉卉說我知道,我想下來走走。王梓明只好扶她下來,兩人在馬路上慢慢的走。去嘉園的這段路稍顯偏僻,是條新修的路,還沒裝路燈,黑燈瞎火的,夜裡幾乎沒有行人。王梓明一手緊緊攬住張曉卉柔軟的腰,生怕她突然跌倒。走了幾步,張曉卉停下來,仰頭去看那漫天的繁星。王梓明也仰頭看了,叫了聲美,這才發現郊外夜晚的天空如此美麗,星星格外多又格外大。特別是南邊的天空,一顆紫色的星星燈籠似的掛著,熠熠生輝,像一顆眼睛在眨呀眨。張曉卉仰頭看了一陣,輕聲說梓明,這麼多星星,你喜歡哪一顆?王梓明只認識北斗星和牛郎、織女星,想了想,說,我喜歡牛郎星,你呢?張曉卉說那還用問,你是牛郎,我就是織女。王梓明的大腦很興奮,說可牛郎和織女之間隔著銀河啊,他們只能遙望彼此,而不能生活在一起。張曉卉愣了一下,喃喃地說是啊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層意思。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陣,遠遠望見了嘉園的大門。張曉卉站住了,轉身依偎在了王梓明懷裡,說,梓明,你抱緊我吧,我都忘了被你抱著的滋味了。王梓明把柔軟的張曉卉抱在懷裡,嗅到了她頭髮上熟悉的香味,有種久違的感覺。張曉卉忽然抬起頭,在黑暗中盯著王梓明的眼睛,說,梓明,我等你一晚上了。你已經知道是我出賣了你,但你怎麼不說出來呢?說出來你會好受很多。王梓明身子明顯抖了一下,把懷裡的張曉卉都帶動了。他沒想到張曉卉如此坦白,一時間緊張地有點結巴,說,這個,這個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還是不要再提了吧。

    張曉卉執拗地說,不,一定要提。這個事情我想起來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我知道,我很卑鄙,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利用了你的善良。其實梓明,你知道嗎?即使我不把提案的事情告訴展宏圖,圖畫她們也不會成功的。也就是說哪怕她們成功向人大會提交了提案,仍然改變不了失敗的命運。還是我說的那句話,胳膊永遠擰不過大腿,螳臂擋車,只會粉身碎骨。圖畫聰明一世,在這個事情上卻犯了錯誤。張曉卉放開王梓明,後退一步,說,梓明,你不要認為我是在為自己開脫,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以為我願意看到崔定被抓,韓長生被逼死,圖畫被貶,以及你被報復這些事情嗎?我也不希望有這樣的結果。我承認我很自私,為了得到展宏圖的信任,為了保住銀河公司,為了保住我自己,我出賣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但是,梓明,你相信嗎?不管怎樣,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一點都沒減少。哪怕今後我你離我有多遠,我都會想著你的。

    王梓明苦笑一聲,說,曉卉,我很欣賞你有坦白的勇氣,也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我想過了,這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我們所處的社會太複雜了。王梓明話鋒一轉,說,曉卉,你知道嗎,我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張曉卉哈哈一笑,說,是的,你真聰明,為了竊取情報,竟然化妝潛入了荷園新村工地,我後悔當時沒有追上你,看看你這個「菜農」的滑稽模樣!

    王梓明又是吃了一驚,說你怎麼知道是我啊?張曉卉點著他的鼻子說,我的笨馬啊,你把相機留在保安手裡了!王梓明說可我急中生智,把儲存卡摳掉了啊!張曉卉說所以說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的相機自帶的也有內存,你把這事忘了吧。

    王梓明哎呀一聲,說是啊是啊,我相機是帶4g硬盤的,我怎麼把這個事情給忘了。說著捶胸頓足,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

    張曉卉說你知道嗎?事情還滑稽的很呢。保安們翻看你的相機,竟然在裡面發現了我的照片,一個個都傻眼了。

    王梓明想了想,說是那次我們去山上摘石榴拍的照片吧?張曉卉說正是,你記得那一張嗎,你請園主給我們拍的,我拿著一捧紫色的石榴籽往你嘴裡塞,你酸得閉了眼睛。

    王梓明想像著保安們看到這張照片吃驚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張曉卉也哈哈大笑起來,說梓明,你我都出演了一場《潛伏》大戲啊!**的這生活,真是太喜劇了!

    王梓明張開雙臂抱了張曉卉,大笑著說是啊,太喜劇了!

    兩個瘋子抱在一起,一遍又一遍地狂笑著,好像生活,從來都是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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