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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94章 張曉卉出手 文 / 坐看雲起

    第二天一大早,村長梁子和村委委員李民生騎著摩托車趕到了鄉政府,找到王梓明,詳細匯報了昨夜村民被抓一事。《純》說被抓的共有8人,都是木耳種植大戶。森林公安把人抓走後,又去了幾輛卡車,把還在生長著木耳的段木也拉走了不少,說是要保存證據。王梓明問他說,梁子你說實話,村民所伐木材是不是公益林?梁子說,絕對不是。這個一開始我就嚴格要求過的,也向村民反覆做了宣傳,山上的公益林一棵都不少,可以經得起調查。王梓明說那這些段木都是哪裡來的?梁子說,村民砍伐的都是自家分得荒坡裡面的櫟樹,前些年每年都要砍掉,用新發的芽養柞蠶的,這些年不再養蠶了,這些櫟樹就攏起來了,實際上屬於村民自留地性質,是村民分得的財產,完全可以自己處置的。王梓明問,種植木耳的段木被拉走,對方有沒有出具暫扣手續?梁子說,什麼手續都沒有,那些人土匪似的,上來就搶,看著不像是公安的人。瞭解了這個情況,王梓明心裡就有數多了,交待梁子和李民生回去做好村民的安撫工作,鄉里會妥善處理這個事情,請村民們不要擔心,特別是不要影響了木耳種植。

    梁子他們走後,王梓明把這個情況向尹紅妹做了匯報。尹紅妹當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說想不到葛先進竟然來這手,肯定是在報昨天的一箭之仇。不過青龍縣還輪不著他得瑟,這傢伙也太自大了點。王梓明說要不要開會研究一下如何處理?尹紅妹說這事最好還是低調些吧,你跟我去縣裡一趟,先瞭解下情況。

    青龍縣森林公安派出所位於城南沙河邊上的一片樹林裡,位置稍微偏僻點。這個機構屬於林業局和公安局雙重管理,兩家都管兩家都又不怎麼管,所以有點聲名不是太顯赫。前些年它的主要任務是上路查運輸木材的車輛,逮著一個罰一個,效益不錯;這些年國家嚴查夠公路「三亂」,上不了路了,再加上警力不足,必要的辦案設備欠缺,所以業務開展的一般。青龍縣的主要林帶集中在西部山區,山高皇帝遠,即使接到了一兩宗盜伐林木的報案,查證起來也非常困難,往往都是不了了之。所長宗家龍,也是青龍一高畢業的,比王梓明高一屆,是個體育生,五大三粗的。那時候王梓明籃球打的好,曾經和宗家龍一起組成校隊和外校打比賽,兩人都是前鋒,關係還算不錯。只是畢業後沒再聯繫過。

    王梓明和尹紅妹開車穿過縣城,往南走到沙河邊上,下了國道,駛入通向派出所的林間土路。剛走出四五十米,三輛裝滿木材的卡車迎面開來。土路狹窄,兩邊都是樹,只容一輛車通過。王梓明看前方一處稍微寬點,閃著大燈加速,打算搶上去停在路邊,給卡車讓路。哪料卡車司機有點操蛋,完全不理會王梓明的閃燈,也加速衝了過來,兩輛車抵著頭停在那裡。卡車如果往後退,也就是退七八米的樣子就能錯開車,如果王梓明的車後退,要一直退到國道上,有四五十米遠。王梓明有點生氣,鳴笛要對方倒車,卡車毫不示弱,也不停地按著喇叭,司機還吹鬍子瞪眼睛的。

    尹紅妹不想惹事,說算了梓明,還是咱們退回去吧,跟這些較勁,不值。王梓明火氣上來了,罵了一聲,推開車門下車,上去就拍卡車司機的車頭,說有你這樣開車的嗎?明看著我要給你讓路你還要搶,你倒車!三個卡車司機從車上跳下來,一個個都是滿臉凶相,說,你憑什麼要求我們倒車?小車讓大車,輕車讓重車,你懂不懂規矩?你倒車!王梓明和他們理論,誰知道那些傢伙態度蠻橫,嘴裡還罵罵咧咧的,有個瘦子手裡掂著把大扳手,湊上來說你小子知道是這誰的車嗎?說出來嚇死你!王梓明最恨的就是有人威脅自己,說少來這套,不管是誰的車都要講道理,我今天就是不讓,有本事你儘管使!

    那瘦子是橫慣了的人,看王梓明這邊就兩個人,還有一個女人,膽子大了起來,罵了聲麻辣隔壁的,舉起扳手照著王梓明的車頭砸了一下,鐵皮立即凹陷進去了一塊,漆也脫落了一塊。瘦子氣勢洶洶地說,你媽的信不信?再不讓路把你的車一把火點了!

    王梓明最愛自己這輛邁騰,每天都擦得亮閃閃的,看愛車挨這一扳手,比打到自己頭上都痛,怒從心頭起,一咬牙,飛起一腳踹在瘦子前胸上。那傢伙瘦得大煙鬼似的,被揣出幾米遠,往後踉蹌幾步,一撲股蹲坐在地上。

    尹紅妹看打起來了,急了,打開車門跑出來,說梓明,不要衝動!王梓明說,這些癟三,不教訓他們一下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幾了!

    另外兩個卡車司機見王梓明威風凜凜的,有點怯,只是詐唬,不敢上來。瘦子從地上爬起來,沒再反撲,而是用指頭點著王梓明說,好,算你有種,你等著,一會我讓你跪下叫我爺爺!說著拿出手機,當著王梓明面打電話,帶著哭腔說二哥!有人攔路搶劫咱們的木材,把弟兄們都打傷了,你快帶人過來!……車還在樹林裡,這傢伙手裡有刀,你們帶著傢伙!

    王梓明聽瘦子誣陷他搶劫木材,不由得往車上看了一眼。這一看不打緊,大大吃了一驚。原來車上裝的,不是普通的木材,而是上面還長著木耳的段木!這不正是昨夜觀音台村裡被搶的東西嗎?王梓明有點疑惑了,如果是派出所方面作為村民亂砍亂伐的證據的話,這些木材又怎麼會一大早被從派出所拉出來?並且聽瘦子的口氣,這些木材顯然是已經屬於「二哥」的了,又是誰自作主張把這些價值不菲的木材賣給了他?王梓明想到這裡,意識到問題比較複雜了。他下定決心,就是冒著挨打的危險,也要把這幾車木材堵住,絕對不能讓村民辛苦的成果落入這些無賴手裡。

    尹紅妹也聽到了瘦子的電話,知道馬上就會有危險來臨,回到車上撥打了報警電話。不到十分鐘,就有幾輛轎車飛快地從後面開過來,堵住了王梓明的尹紅妹的退路。從車上跳下來七八個黑社會打扮的人,領頭的是一個矮胖的男子,歇頂,三十多歲,嘴裡鑲著一顆大金牙。大金牙嘴角叼著煙,上來就張口罵道,誰**敢在老子地盤裡撒野?

    王梓明毫無懼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你嘴巴乾淨點,你先搞清楚了,是你的這幾個司機在撒野!

    這時候瘦子捂著胸口,一瘸一拐地走到胖子面前,指著王梓明說二哥,就是這傢伙把我打了!他剛才還罵你是豬呢!

    大金牙啪地吐掉嘴裡的煙**,說媽的,在青龍縣還沒人敢罵我葛圈是豬的!指頭一指王梓明說,跪下!

    王梓明哈哈一笑,說,你這種裝大尾巴狼的土鱉我見的多了,誰給誰下跪還不一定呢。

    大金牙氣的哇哇怪叫,手朝後一揮,叫囂道:往死裡打!

    七八條漢子亮出手裡的傢伙,向王梓明撲上來。王梓明紮好步子,捏緊拳頭準備迎戰,尹紅妹卻一個箭步擋在他面前,厲聲說,慢著!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大金牙仰臉哈哈狂笑,說警察?青龍縣公安局就是我家開的,我會怕警察嗎?你等著瞧吧,一會警察見我還得給我敬禮呢!

    話音剛落,傳來了由遠而近的警笛聲,一會時間,一輛警用報廢昌河麵包車趕到了。從上面跳下來一名老警察,兩名年輕的協警。老警察有五十多歲,估計是快要退休了,走路慢吞吞的,邊走邊摘了帽子撓頭,說,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大金牙對他說老曹,還不回家歇著,來湊啥熱鬧哩?老警察抬頭一看,趕緊立正向大金牙敬了個禮,說哎呀,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圈弟呀,在這裡幹啥哩,誰惹咱了?

    王梓明剛才還以為大金牙吹牛皮,眼見得警察真的給他敬禮了,知道這個傢伙是有點來頭的。

    大金牙對老警察說,沒啥事,幫你們修理一個人。你帶著你的人站一邊看熱鬧吧,站遠點,省的血濺身上。要不你們回去吧,該忙啥忙啥。老警察說那好,你們有什麼事情協商解決,不要動手啊,我走了圈弟——剛才還看見你大哥去縣委開會去了。老警察說著,轉身欲上車,卻被尹紅妹叫著了。

    原來尹紅妹認識這個老警察,叫曹躍進,在槐河駐過村。看他要上車,叫道曹警官!你就這樣回去向你們彭局長交差?

    曹躍進聽到有人叫他的姓,還提到彭局長,剛上到車上的一隻腳又下來了,走回來說誰在這裡瞎嚷嚷呢?尹紅妹說,曹警官,你仔細看看我是誰。曹躍進認出她來了,說哎呀尹書記,怎麼是你?我眼花了剛才沒看清楚,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尹紅妹說,怎麼回事你不是看到了嗎,有人耍橫啊。曹警官,原來你是這樣出警的啊,警察竟然給黑社會大哥敬禮,我算是開了眼界了!我看啊,今天這事你是處理不了了,我給你們澎局長打電話,讓他親自過來處理吧。說著拿出手機就要撥號,曹躍進趕緊上來阻止,說別別別,都是自己人,有話好說。尹書記你稍等啊。

    曹躍進把大金牙拉到一邊,低聲下氣地求情,估計是給個面子什麼的。大金牙不買他的帳,訓他如訓孫子似的,曹躍進一臉哭相,就差給他下跪了。王梓明看他這樣,真想衝上去把他那套衣服扒下來,再甩他幾個耳光。好說歹說,大金牙總算做出了讓步,過來對王梓明和尹紅妹說,看曹警官的面子,今天就饒你們一頓打,以後再犯到我手裡,別怪我不客氣!王梓明冷笑道,還是那句話,還不知道誰給誰下跪呢。大金牙一聽,又瞪起了眼睛,尹紅妹趕緊上來把王梓明往回拉,讓他少說兩句。

    大金牙說,打是免了,不過你們還得倒車讓路。說罷,指揮著警車和自己的三輛車都退到了大路上。王梓明還是不讓,尹紅妹勸他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回頭再報仇不晚。王梓明心想再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咬牙上了車,把車倒到了大路上。眼睜睜看著那三輛裝滿段木的卡車在幾輛轎車的護送下,絕塵而去。

    到了森林派出所,正看到所長宗家龍要外出。王梓明叫聲家龍,宗家龍也認出他來了,說是梓明啊,我們多少年沒見面了?熱情把他和尹紅妹讓到辦公室。客套了一番,說起了正事。宗家龍說,抓人是副縣長葛先進的指示,他分管農林水,正管林業派出所。王梓明向他講了村民伐木來源,宗家龍說,我上午派人去看看吧,如果砍伐的不是公益林,就不構成犯罪。王梓明說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昨晚你們扣押的木材被人拉走了,這是怎麼回事?

    宗家龍很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不瞞老同學,我也是當不了自己的家啊。拉走木材的,是葛縣長的弟弟,叫葛圈,縣城一霸,手下弟兄上百人,在城北開了個木材場,專幹木材生意,不但盜伐樹木,凡是我們派出所沒收的木材,也都被他強行拉走,有時候扔這裡一條煙,有時候喊著吃頓飯,從來沒給過一分錢。尹紅妹說你們派出所不管?宗家龍一臉無奈地說,葛縣長的牌子在那裡放著,誰敢得罪他?

    正說著,宗家龍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走出去接了。王梓明對尹紅妹說,紅妹,我猜這個電話是葛先進打來的。尹紅妹說,我也是這樣猜的。過了十來分鐘,宗家龍才又進來,坐下就對王梓明說老同學,你和葛縣長有什麼過節吧?王梓明實話實說,是有些過節。宗家龍說,事情不好辦了,剛才葛縣長給我打電話,說沒有他的命令,人絕對不能放,誰打都招呼都不行。

    王梓明知道宗家龍也很為難,知道在他這裡呆下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就問,抓的人關在哪裡?宗家龍說,院子北邊的平房裡。王梓明說老同學啊,我只讓你幫一個忙,不要讓這幾個人遭什麼罪,接下來我再想辦法。宗家龍說,慚愧,也幫不上你什麼忙,這幾個人你就放心吧,我不讓弟兄們難為他們。

    告別宗家龍從派出所出來,尹紅妹給縣公安局局長澎湃打電話。澎湃親自帶隊去安徽解救被拐賣兒童去了。尹紅妹看他沒在家,也就沒說什麼事,只是說來縣城了,想請彭局長坐坐。澎湃在電話裡笑著說,尹書記這次終於想起我來了,等我回去你再補上吧。尹紅妹說,沒問題,等你回來我給你接風。

    兩人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只好開車回槐河,想先到村裡看看,起碼得穩定下民心。快到槐河的時候,王梓明接到了張曉卉的電話,說你們兩個大領導都不在家?廝跟著幹嘛去了?

    王梓明心裡一喜,心想像葛先進這樣的黑社會,也只有以黑制黑了,正是用上張曉卉的時候。上次自己打了葛先進,不也是她擺平的嗎?於是口氣很親熱地說,曉卉啊,我和尹書記來縣城辦事呢,你在哪?

    張曉卉說,在鄉里呢。你倆的門都鎖著,問了問,說你們一大早就出去了。王梓明說好啊你等著,我們再有十分鐘就到鄉里了,中午請你吃飯。張曉卉說,我請你們。

    原來今天是張曉卉的金寨礦山二次開業,他是來礦上視察工作的。王梓明和張曉卉回到了鄉里,看到除了張曉卉,還有兩位副總也跟著,一位是負責礦廠的武泉溪,還有一個小低個,據張曉卉介紹說是柴副總。

    中午張曉卉請客,在水雲間,就他們五個人。張曉卉問起上午他們去做了什麼事,王梓明就一五一十地講了。張曉卉說,媽的又是這個姓葛的。轉頭問柴副總說,這個葛圈接觸過嗎?柴副總說,知道這個人,在青龍名聲很響的。張曉卉說,安排人把他帶來。柴副總答應著,走出去打了一通電話,又回來坐下了。

    王梓明看張曉卉出手,知道事情好辦多了,心情高興,舉起酒杯說,今天張總的礦廠開工,是大喜事,來,我們共同舉杯慶祝!張曉卉心情也不錯,頻頻和尹紅妹碰杯,說還得謝謝尹書記,想當年頂著壓力把礦山給了我。尹紅妹說張總為槐河老百姓辦了不少好事,我代表槐河人民感謝你!兩人你來我往,都喝得臉蛋紅撲撲的。武泉溪愛打獵,和王梓明有共同愛好,就聊觀音台山上的野豬。幾個人邊喝邊聊,不知不覺兩瓶酒竟然見底了。

    約莫過了一個半小時,柴副總接了個電話,起身走出去。一會時間,房間外面忽然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接著門開了,幾條漢子推搡著一個胖子走了進來。王梓明舉目一看,那胖子正是上午撒野的大金牙。大金牙顯然是剛挨過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左眼腫的成了一條縫,兩眼都是青眼窩,身上滿是腳印,看上去狼狽不堪。

    柴副總報告道,張總,人帶來了。張曉卉喝著茶,也不抬頭,說,跪下。大金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怦怦地在地上磕頭,說饒命,饒命。

    張曉卉哼了一聲,說,饒不饒你,你問問你這位爺吧。大金牙抬頭一看王梓明,知道怎麼回事了,說爺呀,爺,我狗眼不識泰山,你饒過我這一回吧,孫子我今後再也不敢冒犯您老了。說著,又磕了幾個響頭。王梓明很不習慣有人給他磕頭,說好了好了,我問你,那三車長著木耳的段木拉哪裡去了?大金牙說,我馬上安排人送到村裡,保證一根也不少!尹紅妹說,回去給你哥捎個信,他知道該咋做。大金牙連聲說一定把信捎到,一定把信捎到。王梓明朝張曉卉丟了個眼色,意思是可以了,張曉卉就對大金牙說,滾吧,以後再敢踏入槐河一步,把你扔到水底喂老鱉。大金牙又磕了幾個頭,抱頭鼠竄了。

    下午天黑之前,三輛滿載段木的卡車開到觀音台村裡,卸下貨後匆匆走了。晚飯的時候,王梓明接到了森林派出所所長宗家龍的電話,說老同學啊,好消息,葛縣長同意放人了,是我把人給你送回去,還是你來接?王梓明說我派人去接吧,謝謝你啊家龍,回頭來槐河,我們好好敘敘。宗家龍說,有空就去。

    王梓明打電話給鄉政府辦主任耿俊,讓他派車去縣城把被抓的村民接了回來。

    就這樣,葛先進的反戈一擊,由於張曉卉的介入,輕而易舉就解決了。看來黑吃黑是解決問題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隔了一天,王梓明開車去村裡,打算看望一下被抓的村民,然後給種植戶打打氣,鼓勵大家都來參與黑木耳種植。半路想起多日沒回老家了,就回去了一趟。老太太自從王梓明和唐小梅復婚後,一天到晚就剩咧著嘴笑了,張口閉口都是小梅,有什麼好吃的就說,別吃完了,給小梅留著點。惹得兩個閨女逗她說,媽,我們不是你親生的?老太太說,小梅是外姓,要更疼她才對啊。王梓明剛到家,老太太就說明啊,人家涼粉媳婦已經生第二個娃了啊。王梓明說媽,放心,等小梅五一回來我們就先懷上。老太太嘴又合不上了。

    中午沒在家吃飯。趕到觀音台的時候,已近中午了。還沒進村,就聽到風裡傳來嗩吶和喇叭聲,吹的甚是悲切。打眼一望,從村南頭走出一隊戴著孝布的人來,要去上墳的樣子,吹吹打打上了村東山坡。

    把車停在小賣部門口,想買瓶綠茶,看到店老闆老拐又鎖了門要走,就調侃他說老拐,又吃桌去?老拐喜氣洋洋地說是啊,還是雷家的宴席。王梓明說雷家有啥喜事?老拐嘴角往後一拉,湊過來神秘地說,不是喜事,是喪事。一個月前頭,雷老四死了,今天五七呢。王梓明吃了一驚,想起那天在集上碰到他打張半仙的一幕,問老拐說他怎麼死的?老拐說,還不是被張半仙咒死的。王梓明說不會吧,一個大活人能被他咒死?張半仙也太神了吧。老拐說你別不信,張半仙還真是個陰陽人物呢。就把雷老四是如何死的講了一遍。

    原來那天雷老四在集上碰到張半仙,張半仙說他夜裡十二點死,氣的他把張半仙按翻捶了一頓,剛好被王梓明撞見,把張半仙救下了。張半仙在十里八村的名聲是很響的,大家都說這個人有兩下子的。王梓明也有領教,特別是讓他看墳地的事,拔掉了那個壞風水的信號塔,果然是不到一個月就提了個副縣。雖然說是唐小梅的功勞,也不能不承認張半仙的話是很靈驗的。

    話說那天雷老四晚上回到家裡,畢竟心裡不踏實。心想張半仙這個烏鴉嘴,萬一被他說中了不就倒了血霉了。大哥已經沒了,就把二哥三哥和老五都召集到自己家裡,擺了酒宴,也不說為什麼,只是和弟兄幾個喝酒。又怕喝多了萬一酒精中毒過去了,也不多喝。喝著酒,不時地拿眼瞟牆上的掛鐘。雷老三看出他有什心事,問他,不說,只是說喝酒,喝酒。看看到了十二點,平安無事,這才放下心來,站起來猛拍了一下桌子,罵了一聲我**張半仙!抬頭看到大哥雷黑子走了進來。驚慌地說大哥,你不是死了嗎?話未說完,頭上的水晶吊燈嘩啦一聲掉下來,正砸在他頭上。雷老四當即軟在地上,弟兄幾個手忙腳亂把他往醫院送,剛出門就斷氣了。

    弟兄幾個後來知道了張半仙在集上咒雷老四的事,氣得要去取張半仙的狗命,被雷老三勸住了。說生死有命,別怪任何人。這下張半仙的名氣更響了。能斷人生死,這是何等厲害的本事啊。

    王梓明把車在村部停了,剛下車,就看到雷老三的車停在了村部門口。雷家兄弟五個,就這個雷老三智商高一點,鬼點子也多。但雷家家族接連不幸,他們弟兄的氣焰已經收斂很多了。

    雷老三是邀請王梓明中午去赴宴的。雖然不是喜宴,王梓明還是去了。雷家三兄弟對他非常客氣,雷老四的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還在上小學,雷老三讓他們給王梓明跪了,磕了三個頭。

    中午喝酒多了點,晚上住在了村部。一大早醒來,想起張半仙為自己看墳地風水,應該去感謝他一番的。早飯也沒吃,翻到西邊山嶺上,看到荒草裡直挺挺地跪著一個人,還以為是瘋子李白呢,走近一看,竟是張半仙。張半仙跪著,雙手合十,雙眼緊閉,睡著了似的。王梓明在他後面坐下來,也不去打擾他。過了半個多小時,張半仙才睜開眼睛,說,我在拜觀音呢。王梓明說你怎不在家裡拜?張半仙說,觀音菩薩今天在北山顯靈呢。王梓明將信將疑。張半仙又說,王書記你想想,我們這村為什麼叫做觀音台?這是有來歷的啊。王梓明問,觀音顯靈的話,我能看得到嗎?張半仙說,能。下個月的初一,我帶你去山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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