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40章 咪咪的決定 文 / 坐看雲起
狡猾的羅漢自此又銷聲匿跡了。《純》王梓明精心導演的一場誘捕好戲，就這樣很不美妙地收場了，老鼠沒抓到，誘餌卻被吃了個乾淨。不過對於小惠來說，也不見得損失什麼，身強力壯的羅漢總比那些噁心的嫖客好多了，起碼床上的戰鬥指數特強，捆綁加強暴，一夜四度，搞得她很過癮。以至於羅漢離去以後，她竟然有種很空洞的感覺，後悔不應該逼著他去給自己買房子了。想想在麵館打工的日子，雖然辛苦點，但有羅漢在後面屁顛屁顛地追著，還是很有些滿足感和虛榮感的。現在倒好，兩人一個成了殺人犯，一個淪落紅塵，過去的那些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小惠沒再和王梓明回觀音台，從火車站賓館離開後，又不知所蹤了。王梓明躺在她和羅漢曾經戰鬥過的床上，想像著昨夜這裡發生的一切，忽然感覺很沒勁。滿以為自己的智商對付一個打工仔，肯定是綽綽有餘的，沒想到竟然被對方狠狠耍了一把，搞得他很沒面子。按照小惠的要求，他沒有把羅漢出現的事情告訴肖國華，只是說對方太狡猾，虛晃一槍，可能並沒有來萬川。肖國華交待他繼續和小惠保持聯繫，說獵物肯定還會出現的，還有抓到他的機會。王梓明嘴上答應著，心裡卻很清楚，屬於自己的機會基本上是沒有了。羅漢這傢伙竟然敢和一群警察鬥智鬥勇，說明他現在已經被鍛煉的很有些本事了，很有些007的味道了，要想再抓住他，希望渺茫。再說小惠也不願意再配合下去了，這個事情就更難辦。王梓明心裡除了沮喪，還是沮喪。
週一上午回建委開班子例會。到會議室坐下，總感覺關天浩的神情有些不大對勁，半陰不陽的。也沒太往心裡去，心想他也許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吧。關天浩這人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如果不見上級領導，幾乎不怎麼會笑。說話辦事也都拿捏著架子，熱衷於使手段，耍權術，顯然是官場厚黑學看多了。王梓明看他這樣子，心裡只覺得好笑，真想問問他你天天這樣板著個臉累不累？時間長了還搞成面癱呢。
例會的第一項是各位班子成員匯報上周的工作。常務副主任包清泉是管工程的，首先發言，匯報了幸福大道三座過街天橋、光華路改造、洛河後期治理等幾項市政工程進展以及遇到的問題。包清泉特別提到五小新校區，說新校區主體建築已經通過驗收，準備申請省級優質工程。接下來其餘幾位副主任依次發言，開展工程領域專項治理，組織副科級以上幹部上黨課什麼的，都是些閒球磨事情。
關天浩沉著臉聽著，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一言不發。這樣氣氛就有點壓抑，誰也不敢開玩笑了。王梓明排名靠後，所以最後一個發言，說了些上周質量監督，工程監理，招投標方面等方面的工作，這也是他昨晚臨時向所管轄的幾個二級單位一把手徵集過來的信息，他的主要工作還是在鄉里。
說完了單位的工作，又把鄉里的抗洪工作、新農村建設工作也簡單提了下，最後說鄉里的工作比較複雜，所以對委裡的工作操心少了些。說到這裡，一直沒發話的關天浩忽然停下筆說，梓明同志確實很忙啊，操心的都是一些大事呢。王梓明聞聽此言，心裡一驚，臉上閃現過一絲慌亂。他感覺到關天浩是話中有話，心想難道他知道了自己最近的行蹤？
其他班子成員也都感覺出了些什麼，都一齊拿眼看王梓明，目光很複雜。王梓明知道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是想要看自己好看的，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要沉得住氣。所以他迅速恢復了平靜，笑著說關主任說話站的角度就是高啊，別看鄉里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但牽扯著廣大農民的吃飯問題，也確實是大事啊，民以食為天嗎。其他人都不明白關天浩剛才那句話的真正意圖，附和著說，關主任確實高，確實高啊。
關天浩畢竟是在官場裡摸打滾爬的人，經驗要老道些，知道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可以了，多說了效果反而不好。所以他擺擺手說，第一個議題到此為止，下面我還有兩個問題，一會大家議一下。
大家都坐端正了些，等著關天浩發話。王梓明總覺得他今天是有些什麼事情的，所以聽得格外認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厚厚的嘴唇，等著看從裡面能吐出幾根象牙來。
關天浩說的第一個問題是人事問題，這也是班子會議中最敏感的問題。建委機構雖然龐大，加上二級單位及下屬的城管、市政、園林三大處，有三千多人，但機關卻一直缺編，真正幹活的人都是從下面借上來的。上個月辦公室副主任老於退休了，空出來個副科級編製，暗中爭奪的比較激烈。幾個主要競爭對手各找門路互挖牆腳，機關裡已經傳出了些風風雨雨了，委紀委收到的舉報信也多起來。所以很有必要把這個事情解決了，塵埃落定了一些人就死心了。
關天浩把問題提出來後，慢吞吞地喝了口水，說，大家都提一提，看誰最合適，要從德政勤績廉幾個方面綜合考慮，充分發揚黨內民主嘛。我們建委的一貫作風就是任人唯賢，決不搞任人唯親。都說說吧。
都在低頭做沉思狀，沒有誰主動發言。大家心裡都清楚，作為班子成員，作為副職，最關鍵的就是要找準自己的位置，不越權，不越位，否則就是犯規，是會被黃牌警告或者被紅牌罰下的。而找準自己位置的關鍵，就是要和一把手保持高度一致，否則就是和組織對著幹，早晚也會死的很慘。特別是人事上的事情，領導徵求你的意見，並不是真的要你推薦賢能，而是要考察一下你的悟性和忠誠度，是萬萬不敢大意的。所以今天關天浩把推薦副科的這個事情提出來後，在場的都感覺到了壓力。這種情況下，晚發言或者不發言就是最明智的選擇了。
不過領導畢竟是領導，方方面面的問題早就考慮好了。當然了，班子成員未提名之前，關天浩也是不好提名的，那會顯得很不民主，有一言堂之嫌。要想做的冠冕堂皇，肯定得有人先把他的意思說出來。王梓明環視一周，心想這個角色非包清泉莫屬了。
果然，包清泉清清嗓子說，我先提一個吧。辦公室的小賀同志已經來局裡夠一年了，雖然是個**志，但工作非常認真負責，人又勤快，又熱愛學習，我看是不是考慮給她壓壓擔子？
包清泉說著，目光從關天浩臉上轉移到其他人臉上，像是在徵求大家的意見。沒等有人提出反對意見，關天浩發話了，口氣竟然緩和了很多，說，清泉同志還是很有眼光的嘛。
這明擺著是在演雙簧，一唱一和。既然這樣了，也就跟著唱下去和下去吧，於是都說小賀不錯，小賀不錯，該提起來，這樣的同志不提起來，是我們班子的失職啊。輪到王梓明發言時，王梓明也說了幾句小賀不錯的話，心裡想著何夢雯不是沒有正規編製嗎，不是公務員，怎麼能直接進來並且擔任領導職務呢？想著想著，不自覺說了句，小賀的編制解決了吧？
隨著這句話的出口，剛才還議論著的人們都閉了嘴，會議室忽然靜下來。關天浩臉色很難看，眼皮不抬地說，這個不用擔心的，慢慢來，我們畢竟缺編嗎。王梓明已經後悔自己剛才那句話了，趕緊採取補救措施，說，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第二個問題是關於維穩問題。最近萬川市赴京告狀的人又多起來了，市信訪局派人去北京截訪，路上出了車禍，死了兩個人，這件事情影響很大。關天浩強調各科室各部門管好自己的人，包括離退休人員，「誰砸建委的飯碗，我先砸誰的飯碗」。關天浩最後說了句狠話。
兩個議題進行完，關天浩按照慣例，說，大家還有什麼問題？
要是在以往，他問了這句話後就會接著說，「要是沒有就散會」，但今天卻有點不急不躁，好像在等著什麼。都說沒有沒有，站了起來，只有包清泉坐著沒動，崩了句：關主任，有件事情向您匯報下，五小老校區開發目前已經進入招標投標階段了，我們是不是在這方面向優秀企業傾斜下？
既然有問題出來，已經站起身的班子成員們都又坐了下來。關天浩問包清泉，你說的優秀企業是哪個？包清泉說，首建置業就不錯的，實力雄厚，工程質量過硬，曾經獲得過魯班獎呢。
王梓明意識到，一出雙簧又開演了。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關天浩突然拉下臉來，把包清泉訓了一通，說我們建委的招標投標向來追求的是公開公平公正，決不搞暗箱操作，你這不是等於我們領導幹部插手工程招投標嗎？國家正在打擊的就是這個，我們堅決不能頂風違紀。
關天浩說著，口氣又緩和下來，說，不過清泉同志說的首建置業，也確實很優秀，但再好的企業也得通過招投標程序進行公平競爭啊，是不是，梓明同志？王梓明沒料到皮球這麼快就踢到自己這邊來了，下意識地說，關主任說的對，我們得進行公平競爭。
散會後，王梓明回到自己辦公室不久，就接到關天浩的電話，說梓明你上來一下。王梓明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但還是很快到了關天浩辦公室。關天浩黑著臉看著桌子上的一份什麼東西，頭也不抬地說，把門關上。王梓明過去關了門，關天浩指了指沙發說，坐。
王梓明等著關天浩開口，但他還在皺著眉頭看文件，表情十分的凝重。王梓明心裡說，裝，裝吧，乾脆把手機掏出來鼓搗著，很不屑的表情。正玩著，關天浩發話了，說梓明啊，知道你很能幹，現在交給你個任務，關於五小老校區的開發，你必須保證讓首建置業中標，不管採取什麼手段都行，這是政治任務。出了問題，我負責！
王梓明很詫異，這傢伙剛才在會上不是明顯反對暗箱操作的嗎，現在怎麼說起這樣的話來了呢？仔細一想，明白了。關天浩明著反對暗中指使，是怕自己擔責任啊，這是把一個套子往我王梓明脖子裡套呢。王梓明雖然想明白了這個道理，還是不得不說，請關主任放心，我會去努力操作的。
關天浩點點頭，頓了頓，換了種語氣，說，梓明啊，你是聰明人，有些話一點就透。首建置業是得到市裡主要領導認可的，有些閒事你能不管就不管，何必去飛蛾撲火呢？本本分分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我告誡你，逞能是會引來大禍的，到時候就後悔莫及了！
王梓明已經完全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了。只是關天浩怎麼會知道自己在調查五小事件呢？他今天找自己談話，肯定是上面有人授命的。這樣看來，有些人已經害怕了，這正是王梓明想要看到的結果。他本來有點懈怠了，經過關天浩今天這麼一說，鬥志馬上又被激發出來了。但嘴上還是很聽話地說，謝謝關主任提醒，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回到辦公室想想，也許是那晚自己在洛南路救譚嫂的時候被人認出來了吧。不過無所謂，只要能找到羅漢，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中午快下班時候，接到咪咪的電話，問他在哪裡。王梓明最近一直沒和她聯繫，接到她的電話，心情不錯，就說咪咪你這電話打的真是時候，我今天在單位開會呢。咪咪說，算我運氣好。中午去哪裡吃飯？王梓明說，你有地嗎？我去蹭一頓。咪咪呵呵地笑，說，來吧，我給你做魚吃。王梓明剛想答應，又覺得大白天的不太合適，猶豫著。咪咪好像知道他在想什，笑著說不用擔心啦，我現在不在水岸豪郡住了，你來劉莊村117號找我。王梓明吃了一驚，劉莊村是外來人員租住地，咪咪怎麼會住在那裡呢？就問，咪咪你怎麼搬出來了？咪咪說，還不是要聽你的話嗎。告訴你，我離開平市長了，我現在是自由人，你來找我吧，你想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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