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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46章 情債 文 / 坐看雲起

    時光倏忽,一轉眼,王梓明來槐河掛職已經一年半的時間了。再有半年,他就要告別這個留下許多美好和不美好回憶的地方,回到自己原來的單位,萬川市建委上班了。這一年多來,他對槐河的山山水水已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情也越來越深。他總覺得,尹紅妹穿著紅色裙裝站在鄉政府大門口迎接他的那一幕,好像只是發生在昨天。但時間的腳步不會為誰停留,曾經或喜或悲的故事,都已經變成了過去時。有些歲月老去了,似乎是在不經意間;有些生命逝去了,再也無法挽回。生活沒有綵排,所以存在太多的變數。

    從觀音山回來後的幾天,王梓明的心裡很不平靜,一直牽掛著孟佳蔭,莫名其妙地為她擔心。那個神秘的幽靈似的日本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會不會對孟佳蔭造成傷害?作為和她保守著同一秘密的男人,王梓明絕不願意看到孟佳蔭受到任何傷害,他有責任保護她,有責任幫她保持現在這種寧靜的生活。

    國慶節前,青龍縣為了打開招商引資工作新局面,組成了一個考察團,由縣委書記師大奎親自帶隊,對南方幾個省市進行為期兩周的考察。考察團的成員,是師大奎親自點的將,當然少不了尹紅妹。尹紅妹本來是和王梓明、孟佳蔭約好趁著假期去山裡野營的,接到縣裡的通知,心裡老大的不樂意。向師大奎請假,但沒得到批准,只好戀戀不捨地隨團出發了。

    尹紅妹走後的當晚,王梓明就去了楓林晚。他沒去見孟佳蔭,只是把車在院子裡停了,遠遠地看著她二樓亮著燈光的窗子。院子裡沒有了那輛掛著黑色牌照的豐田車,也沒看到那個長髮男人,但他還是感覺到一種潛藏的危險。正是因為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這種危險才更顯得可怕。想到在半月堂孟佳蔭那支攔腰折斷的香,莫非真是一個凶兆?她現在也許是最需要幫助的,但王梓明不知道該怎樣去幫她。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她的窗子,他才覺得踏實些。直到那窗子的燈光熄滅,他才回到了鄉里的宿舍。

    國慶假期第一天,王梓明早上醒來,忽然有點百無聊賴。本想繼續賴床的,無奈被一泡尿憋著,再躺下去已經毫無意義,只好起來洗漱了一番。

    正在思考著是回老家還是回萬川,忽然接到一條短信:請原諒不能赴約,白玲。

    白玲?王梓明的眼前立刻出現了一位個頭高挑,身材窈窕的女人,省宏業集團的業務經理。去年國慶節的晚上,他們曾經夜遊鳳凰山,並在瀑布前約定,來年今日要故地重遊。看到這個信息,王梓明的心裡一瞬間裝滿了愧疚——自己早把這個約定忘到九霄雲外了。王梓明記得白玲**的身子在自己懷裡微微顫抖,她的舌尖很柔軟。雖然有那晚的**,但這一年來,兩人竟然從來沒有聯繫過,甚至連一個信息都沒發過。王梓明在心裡罵著自己混蛋,想給她回信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想了想,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了。話筒裡傳來一個女人虛弱的聲音:梓明,你還好嗎?

    這聲音讓王梓明感覺很陌生。以前的白玲看上去精明能幹,說話語速很快,很自信的樣子,現在說話怎麼細若游絲呢?王梓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結結巴巴地說白玲,是你嗎?

    那邊笑了一下,笑的很吃力似的,說,怎麼不是我,梓明,我們整整一年沒見面了。

    雖然白玲看不到自己,王梓明的臉上還是一陣陣發燙。他把手機緊貼在耳朵上說,白玲你還好嗎,是不是生病了?

    白玲每說一句話好像都要鼓好大一會勁,說,一點小病,不足掛齒的。

    聽她說話的口氣,王梓明知道她生的不是小病,著急地問,你在哪裡?我要去看你。

    白玲喘息著說,不用了,很快就會好的,等我出院了我們再約吧,我知道你已經把我們的約會忘掉了,是嗎?

    王梓明不想撒謊,說,對不起,我真的忘掉了。不過我願意彌補。

    白玲輕輕地笑了,說,沒關係的,你太忙。我是很想再去看看那條瀑布的,可惜身體不爭氣。

    王梓明又說,我想去看看你。

    白玲說,不用的,真的不用。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們再約好嗎?

    王梓明還想說什麼,聽到白玲說,我累了,要休息了,梓明,再見。

    掛了電話,王梓明忽然覺得自己有了去處。他急匆匆地穿衣出門,開車往縣城趕。二十分鐘後,他在縣城上了通往省城的高速。

    將近11點的時候,王梓明到了省城。他把車停在路邊,給白玲打電話。接電話的不是白玲,而是一個女孩的聲音,說,白經理睡著了。王梓明心急火燎的,說你能不能叫醒她一下?女孩說,醫生有交待,盡量不讓人打擾她。這時候聽到白玲說小靜,把電話給我。白玲接了電話,說,梓明,是你嗎?我知道你還會給我打電話的。王梓明說,我到省城了,我要去看你。白玲好半天都沒說話,過了一會,耳機裡竟然傳出輕輕的啜泣聲。王梓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著急地問白玲你怎麼了?白玲平靜了下,說,你回去吧,我不想讓你看到現在的我,還是給你留下個好印象吧。

    王梓明隱隱感覺她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執拗地說,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你,見不到你我就不回萬川。

    白玲沉默了一陣,說,好吧,你來吧,一附院十樓5病室。

    省城的道路不是很直,王梓明每次來都迷向。拿出導航儀查找到了一附院,聽著語音提示,一路開過去。卻總遇到堵車,急出了一身的汗水。

    到醫院乘電梯上到十樓,剛下電梯就看到三個大字:血液科。心裡沉了一下,想到了小時候看過的《血疑》,想到了那個得了白血病的幸子,心裡七上八下起來。推開第5病室的門,看白玲躺在床上,窗前坐著一個瘦瘦的女孩。

    王梓明看到白玲的第一眼,忍不住驚叫了一聲。以往皮膚白皙,身材**的白玲,此刻已經骨瘦如柴了,臉白的像一張紙,毫無血色。只是那一雙漂亮的眼睛,似乎更大了,看到他進來後,放出了曾經熟悉的光芒。王梓明心裡一陣酸楚,快步走上去,彎腰下來,說,白玲,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白玲笑著,眼角還掛著淚花。她輕聲對那女孩說,小靜,扶我起來。那女孩小心地抱著她的脖子,慢慢讓她坐起來,然後把一床被子靠在她背後。王梓明想幫忙,伸出手卻不知道該抓住哪裡。白玲坐好後,又喘息了一陣,說小靜,你先出去吧。女孩看了王梓明一眼,不放心似的,帶上門出去了。

    王梓明預感到了什麼,他握著白玲因為瘦弱而變得更加修長的手,喉頭哽咽了。白玲還在笑著,氣若游絲地說,梓明,不要為我難過,我現在很開心的知道嗎,能去赴約是我的心願,我一直在和病魔作鬥爭,希望能在十月一日之前站起來,不過我失敗了。眼淚已經湧出了王梓明的眼眶,他感覺面前的白玲漸漸變得模糊起來。白玲抬了抬手,可能想幫他擦眼淚,但沒有力氣抬起來,只是淒楚地笑了一下,說,不過我都願望也算是實現了,我們不是又見面了嗎?雖然不是在那條瀑布前。王梓明說不出話來,只是說白玲,原諒我,這一年來我都沒關心你我混蛋。

    白玲的眼淚也下來了,順著她削瘦的臉頰滴落下來。這時候病房門被推開,進來幾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在前面的一個女醫生看到王梓明握著病人的手,生氣地說,幹什麼呢,快出去,你能讓她多活幾天嗎!

    王梓明尷尬地站起來,手卻被白玲抓住了。白玲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睜著淚花花的眼睛叫了聲梓明!胸脯開始急劇起伏起來。王梓明看著她,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生死離別。他有很多話想說,但都堵在了喉嚨裡。女醫生上來,說病人的情緒不能有波動,把王梓明推出病房去了。

    王梓明在走廊裡徘徊著,雖然醫生們都出來了,但他已經沒有了再進去的勇氣。下樓來到醫院的涼亭下,他呆呆地坐在那裡,坐了大半天。是啊,生命對於我們,很脆弱,許多故事,我們可以料到開始,但絕不能猜到它有怎樣的結局。白玲這個女人,他接觸的並不多,甚至還不瞭解她。兩人就像相逢在茫茫大海上的兩條小船,只是在一個月圓的夜晚,交匯在了一起,迸發出了一段自然而然的**,沒有一絲的矯揉造作。王梓明很後悔,這一年的時間裡,為什麼不能問候她一聲呢?自己欠下的情債,來世還能償還上嗎?

    直到太陽西斜,王梓明才踏上了回萬川的路。他的心裡很空,有的只是感慨和愧疚。在萬川下高速的時候,他給白玲發了個信息: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鳳凰山。

    不過白玲已經看不到了。王梓明走後不久,她就被推進了急救室,再也沒有睜開那雙美麗的眼睛。

    ?霉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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